“放松,,不要緊張,,放輕松,這只不過是因為你潛意識不愿意回想起那一段記憶,,你只需要放松就行了,?!?p> 吳醫(yī)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我稍微感到安心,,下沉的速度也變得緩慢了起來,,那負面情緒化作的無形觸手也似乎失去了力量,變得虛幻起來,。
“現(xiàn)在,,想象自己是大海中的一條魚,想要去往記憶深處的魚,?!?p> 尊從吳醫(yī)生的建議,將身體放松,,任由海洋將我推向未知的遠方,,不知道自己會到達哪里,也不知道自己會遇到什,,這一切都不再受我控制,。
跟隨著海浪,我來到了一處未知的區(qū)域,,在這里我看到了一座散發(fā)著圣潔光芒的教堂,。
“你看到了什么?”
“教堂,,一座建立在深海中的教堂?!?p> “你推開了教堂的大門,,走了進去?!?p> 吳醫(yī)生的話語仿佛就是世界的規(guī)則,,擁有讓人必須服從的力量。
我緩慢的邁出一步,,負面情緒化作的無形觸手似乎是在畏懼著這座教堂,,并沒有再繼續(xù)拉扯我的身體。
推開教堂那雕刻著未知花紋的大門,,看到了教堂內(nèi)部,,我的心緒再次波動了起來,,有了從催眠中掙脫跡象。
在教堂的布道臺下坐滿了身穿各種服飾的等身大的木偶,,在我推開大門的剎那,,齊刷刷的將目光投向了我,那如小孩涂鴉的雙眼之中充斥著怨恨和嫉妒,。
“教堂內(nèi),,你看到了什么?”
“木偶,!很多的木偶,!木偶活過來了?!?p> 我的身體顫抖不止,,冷汗將衣衫打顯,雙手也不自主的揮動了起來,,想要抓到什么,,但每一次都只是徒勞。
“它們帶有惡意嗎,?”
“是,。……是的,,它們眼中充滿了怨恨,。”
這此木偶似乎還分男女老少,,最吸引我目光的是站在布道臺上的一名身穿雪白教士袍的木偶,,就好像它就是這里的主人。
正當那一個個木偶準備撲向我之時,,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就好像是被橡皮擦擦去了。意識變得模糊就好像是在做夢,。
“現(xiàn)在,,你將置身于記憶中印象最深刻的地方?!?p> 耳邊再次響起吳醫(yī)生的聲音,,眼前的一切都在發(fā)生改變,一支支無形的畫筆在飛快舞動著,,一個小區(qū)的樣貌被繪制了出來,,正是江湛小區(qū)。
“你的眼前會出現(xiàn)你最想見的人,?!?p> 吳醫(yī)生的聲音剛一消失,,一陣嘻笑聲傳來,這笑聲如冬天的一杯熱可可一樣讓人心情愉悅,,這笑聲對我來說又是如此的熟悉,。
我迫不及待的看向了笑聲傳來的方向,一個只有十四歲的少女站在我的面前,,這正是我記憶中最后一次見到的妹妹,,那一次告別之后,她就……
自責(zé),、悔恨,、悲傷再次占據(jù)了我的心間,兩滴晶瑩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我痛恨自己當初沒有相信她說的話,,如果那一次我相信了她的話,也許她就不會……
“你看到了誰,?”
“我的妹妹賀子昕,。”
“她是不是有什么東西要給你,?”
我再次望去,,果然妹妹雙手捧著一個木偶,這個木偶穿著一身黑色的西服,,臉上畫著如小孩涂鴉一般的五官,,做工十分精細,手指上每一個關(guān)節(jié)都雕刻了出來,。
我想起來了,,這個木偶是她送給我的生日禮物,只不過當初我并沒有在意,,后來經(jīng)過了幾次搬家,,那個木偶就再也找不到了,然后便被我遺忘了,。
所以,,我會出現(xiàn)這些幻覺,是因為她在責(zé)怪我嗎,?責(zé)怪我將它遺忘,,責(zé)怪我當初沒有相信她,。
我真的很后悔,,我情愿當年死去的是我,如果我可以多傾聽她的牢騷,,如果我可以無條件信任她,,悲劇就不會發(fā)生了,。
“現(xiàn)在你接過她手中的東西,與過去的自己和解吧,?!?p> 和解?我怎么能與我自己和解,?我憎恨過去的自己,,怎么可能會原諒他?不,!我無法與自己和解,!我做不到!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害死了她!
我的身體再次劇烈顫抖了起來,,眼淚就像是決堤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任憑吳醫(yī)生怎么安撫,,我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我眼前的少女也發(fā)生了變化,那白凈如瓷器一般的皮膚上出現(xiàn)了一塊塊青紫的痕跡,,原本明亮如星辰的眼眸失去了光澤,,黑紅色的血從眼角流出,毫無血色的嘴唇緩緩張開,,聲音不再如百靈鳥的鳴叫一般動聽,,而是變得歇斯底里充斥著瘋狂與憎恨,就像是女鬼的哀嚎,。
“你為什么不相信我,!”
“你為什么不肯多聽我說句話!”
“是你害死了我,!”
充斥怨恨和不滿的聲音不斷在我耳邊響起,,敲擊著我的耳膜,鉆進我的腦海中,,讓我痛苦自責(zé)一輩子,。
“你終于醒了,很抱歉,,這次催眠沒能成功,。”
我從催眠中蘇醒過來,接過吳醫(yī)生遞來的紙巾,,我擦去臉上的淚痕,,勉強的笑了笑說道:
“不,多虧了吳醫(yī)生的催眠,,我終于想起了我遺忘的記憶,。”
“我給你開了一些藥,,以后記得到這里來復(fù)診就行了,。”
離開了醫(yī)院,,我直接就打車到了市公安局,,迎面就碰到了張哥。
“浩子,,身體好些了嗎,?我聽岳磊說,你不是要休息幾天嗎,?”
我心頭一暖,,隊里的大家都很照顧我,這是一件讓人感到欣慰的事情,。
“好多了,,對了,那只手……,?”
張哥哈哈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
“你小子還真給撿了條左手回來了,,我服,我服,?!?p> 我頓時想起上次張哥調(diào)侃說讓我撿條左手回來,結(jié)果還真弄了條左手回來了,。
“你找到的那兩只手和之前的五十七塊尸塊一樣,,都是來自同一個人?!?p> 我心中一驚,,也就是說,那些尸塊都是那個學(xué)生從自己身上切下來的,?我頓時想到了之前的楊海,,難道這一切又與愿望屋有關(guān)?
不過,,那個學(xué)生選擇砍斷自己的手臂,,而不是我的手臂,,這一點可以看出他本性并不壞。如果他當時砍向我的手臂的話,,我根本無法閃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