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月份的天氣尤為炎熱,,特別是交趾國這樣的熱帶地區(qū),,趙昕光是坐著,都感覺渾身濕漉漉地,。
趙昕便讓侍女們給眾人上了一碗酸梅湯,,去去暑,,方才開口道:“本太子私自把諸位從大宋全國各地求來,來至這蠻荒之地,,略有不當之處,,本太子在此給諸位賠罪了!”
說完,,起身滿含歉意的朝著在座的一眾官員們,,行了一禮。
“殿下,!臣等惶恐,!”
一眾官員們誠惶誠恐的起身說道。
“諸位誤須多禮,,但請坐下,。”
待眾官員重新坐下后,,趙昕方才說道:“先前對于諸位的任命,,想必范先生都已經(jīng)和諸位說了,諸位赴任之后,,除了妥善安排流民之外,還有一項最重要的任務(wù),,那就是推廣新的土地法,!當然了,今兒個把諸位召來,,也是為了商量出一個合適的土地法,。”
廣源州知州王硅起身道:“殿下,!為何不按照我大宋境內(nèi)的土地法來實行呢,?”
趙昕笑道:“其一,廣南南路之地,,稻米均可一年三季,,若按照舊法來,有損朝廷利益,,故費之,。”
永安州知州韓絳起身道:“殿下,!若照舊法,,百姓必然富裕,如此藏富于民不是更好嗎,?”
宋朝把農(nóng)戶劃分為主戶(有田戶),、客戶(無田戶)兩類,。主戶又分為五等,其中一二三等是上戶,,是地主,;四等為自耕農(nóng),如無天災(zāi)人禍,,可以自給自足,;五等為半自耕農(nóng),需要租耕幫補生活,。
就把四等戶看成普通農(nóng)戶吧,。大體說來,四等戶約占田30畝,,按畝產(chǎn)2石,,每石1貫計算,刨去成本,、稅賦,,滿打滿算不會超過45貫。45貫相當于現(xiàn)在多少錢,?宋朝300年,,期間差異很大,只能作大概估算:普通打工仔年薪12貫,,如今的打工仔算3萬元,。也就是說宋朝普通農(nóng)戶年收入約10萬RMB。
聽起來是不是很多,,在宋朝當個普通農(nóng)民也能一年一輛小轎車,,但事實并非如此,因為宋代,,朝廷所擁有的土地不足百分之十,,另外的百分之九十都掌握在官僚地主階級手中,所以這一政策的實施,,反而更有利于官僚地主階級累積財富,。
而所謂的藏富于民,其實是把財富藏在官僚,,地主的手中,,趙昕來自后世,那些世家大族什么嘴臉,,他豈會不清楚,。
趙昕笑道:“諸位有所不知,廣南南路的所有土地均歸朝廷所有,,假如流民到來,,官府授予其田,,但只有使用權(quán),沒有買賣權(quán),,且官府任何官員不得將耕田買賣與他人,。”
“至于韓知州所言的藏富于民,,本太子不敢茍同,。”
趙昕笑道,。
韓絳起身道:“但請殿下指教,!”
“把錢財都藏在百姓的手中,并不代表百姓就富裕,,若敵國攻打過來,,百姓能守住手中的錢財嗎?答案是不能,,那結(jié)果就只有一個,,百姓的錢財被敵人掠走,敵人因此而強大,,而百姓重新淪為流民,,如此反反復(fù)復(fù),只會導(dǎo)致我大宋國力只能日漸衰落,!”
趙昕掃了在場的官員們一眼,,見眾位官員都不言語。
“朝廷收取合適的賦稅,,一方面用來養(yǎng)精兵以保家衛(wèi)國,如此才能守護百姓們的財產(chǎn),。另一方面用來建設(shè)道路橋梁,,溝通河渠,修筑糧倉,,用來預(yù)防天災(zāi),。”
“殿下,!將財富藏于百姓手中,,百姓必然感激,待朝廷需要時,,在征收,,百姓必定傾囊相助啊,!”
韓絳又道,。
估計這樣的話也就能騙騙自己的便宜父皇,,后世明朝藏富于民,士大夫都不用納稅,,民間不乏富可敵國的商人地主,,可結(jié)果呢?到了崇禎朝時,,連年拖欠邊關(guān)士卒軍餉,,連區(qū)區(qū)一個建奴都搞不定,也未見這些大商人大地主們拿出一分錢來???到頭來還不是便宜了滿清。
而且自古以來地主階級都如同守財奴一樣,,只會拼命的斂財,,而若讓他們拿出錢財了,就如同割他們的肉一樣,。
明朝是怎么亡的,?就是亡在藏富于民上面啊,!雖說明朝后期處于小冰河時期,,災(zāi)害連連,但是唐朝開國時,,也是災(zāi)害頻發(fā)?。〉珵楹翁瞥芡^去,,而明朝就不行呢,?皆因為朝廷沒有錢啊,!
太原州知州王安石突然起身說道:“韓兄此言差矣,,須知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流民多出身貧苦,,一朝富貴,定然會是想法設(shè)法守護家財,,豈會輕易拿出來呢,?去歲饑,流民近百萬,,韓兄可見那些擁有良田千頃的豪族富商們拿出半分錢財來嗎,?所以殿下之言,臣認為不無道理?!?p> 王安石又拜道:“殿下,!臣對新的土地法略有看法,不知當講不講,!”
趙昕笑道:“今兒招眾位而來,,就是為了商量出一個合適的新法,王知州有何看法,,但請知無不言,。”
王安石拱手道:“殿下,!依臣之見,,應(yīng)下令清丈廣南南路所有土地,核實土地所有者,,并將土地按土質(zhì)的好壞為五等,,作為征收田賦的依據(jù)?!?p> 方田均稅法,?趙昕心想道,這法子好是好,,一方面可以減輕百姓的負擔,,另一方面也可以查出隱瞞的土地,增加朝廷的賦稅,。但無疑會觸及地主以及官僚階級的利益,,畢竟在他們眼里都是想方設(shè)法逃避稅收的。
宋朝剛占領(lǐng)廣南南路,,眼下人心不穩(wěn),,不能實行此法。趙昕的想法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想方設(shè)法把土地收歸國有,,但為了社稷安穩(wěn),眼下只能緩緩圖之,。
良久趙昕才道:“王知州的法子是好法子,但眼下時機未到,,不宜實行,。”
在趙昕眼里,,宋朝的土地政策還是不錯的,,它吸取歷代王朝的經(jīng)驗,租田給百姓種,,對于世家豪門大族的私有土地也是收稅的,,并且允許其自由買賣,,但是買賣得向朝廷交一筆稅錢,而朝廷之只收固定的稅,,至于你向佃農(nóng)們收多少稅,,那就與我無關(guān)了。
所以地主階級們對底層的百姓是大肆剝削,。如果國有土地遠遠大于地主階級手中們擁有的土地,,那么地主階級就不敢對佃農(nóng)們收過重的稅,因為百姓們也不傻,,租你的地還不如去租朝廷的地種呢,?
眼下趙昕對廣南南路之外的土地是鞭長莫及,但廣南南路之內(nèi)的土地是有辦法的,。至于辦法是什么呢,?本人實在是太困了,眾位看官且聽下回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