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喪很快想起來了，這不是黑石城棺材鋪的那個老婆婆嗎？
之前他去棺材鋪買棺材,，碰到了給他木牌的陌生壯漢,，但從原主記憶中他了解到，這個棺材鋪其實是一對老夫妻開的,。
眼前這個老婆婆，正是那對老夫妻中的妻子，也就是壯漢口中去“省親”的師母,。
這樣說的話，他們所謂的省親,，其實是回安檀城駐地了,，那另一個老爺爺，是不是也在這里,？
付喪心中思緒翻涌,，面上卻不動聲色。
還是黑伯率先開口：“王婆,，你這是,？”
“這不是安業(yè)那邊鬧瘟禍,，鎮(zhèn)夜司的人想查明原因，就把尸體送我這兒來了,?！?p> 王婆說著，將手中的心臟丟到一邊,，拿一個布巾子擦了擦手,。
付喪定睛一看，果然在那尸體的眉心發(fā)現(xiàn)了黑點,。
不僅這具,，石室內(nèi)的其他尸體，只要頭部完好的,，一眼掃過去,，眉心上都有這種黑點，和他之前在外城巷口見到的一模一樣,。
“怎么樣,？查出什么了嗎？”
黑伯對此事也很關(guān)心,，聞言詢問道,。
王婆搖搖頭：“我剖開尸體每個部分看了，都很正常,?！?p> “這個黑點也只有靈覺才能看到，我尋思著會不會跟魂魄有關(guān),，不過這些人都死了一陣了,，得找剛死的尸體，才能查看他們的魂魄,?！?p> “那活著的人呢？”付喪出言問道,。
王婆看了他一眼：“城里的難民老婆子我也見過,，至少他們活著的時候，我看不出有什么異常,?！?p> “這么看來，這場瘟疫,，可能不是自然發(fā)病,，而是怪異作亂了？”
黑伯皺眉,，想到了這個可能,。
“這要看了死者的魂魄才知道,，”王婆道，“何況安業(yè)城的情況,，跟安檀這邊還不太一樣,。”
“癥狀不同,，死法不同,，眉心也沒有出現(xiàn)黑點……很難說這其中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這得等鎮(zhèn)夜司去那邊調(diào)查的人回來了,，才能知曉情況,。”
黑伯點頭,，不再多問,，轉(zhuǎn)而說起了正事。
“王婆,，這是我們付家的九少爺付長生，今后一段時間,，就跟著你學(xué)習(xí)了,。”
“哦,？”
王婆聞言,，一直波瀾不驚的臉上，這才顯露出一些興趣,，
“這是你們嫡系的少爺,？怎么想著跟我這個老婆子學(xué)習(xí)？”
“以前你們付家的人,，雖然也有來陰傀派的,，但很少有學(xué)出名堂的，像連線師這種又臟又累的行當,，更是無人問津,。”
“小家伙,，你想清楚了,，真要當我的學(xué)徒？”
“我已經(jīng)想清楚了,，”付喪毫不猶豫道,，“死人相比活人來，其實沒什么可怕的,。連線師這個行當,，對我剛好,。”
“哈哈哈……”王婆聞言,，不由大笑起來,，“說得好！”
“相比于活人,，死人又有什么可怕的,？世人許多都不明白這個道理，還是你小子看得通透,?！?p> 黑伯聞言，驚異地看了付喪一眼,，似乎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付喪倒是很平靜。
這是他的心里話,，死人并不可怕,，相比于活人，他對死人更感興趣,。
不然當初讀博的時候,，他也不會選擇基礎(chǔ)醫(yī)學(xué)-人體解剖學(xué)了。
臨床醫(yī)學(xué)不是更吃香,？還能治病救人,，做白衣天使。
事實上,，在各種醫(yī)鬧越演越烈以后,，他更加覺得和死人打交道更安全了，而且一樣能為社會做貢獻,，何樂而不為,？
“很好，”王婆笑完,，飽含深意地看了付喪一眼,，“既然這樣，你就留下來做我的學(xué)徒吧,?！?p> “剛好今天需要處理的尸體比較多，你先跟我學(xué)縫尸,，這個不難,，不過想要縫好還是要費一番功夫的。”
付喪點頭：“嗯,，我會認真學(xué)習(xí)的,。”
黑伯見他們說好了,，就道：“那我先回去了,。”
“少爺,，馬車會在外面等你,，你學(xué)完了就坐車回付府?！?p> 最后走之前,，黑伯提醒道。
“好,?！备秵庶c頭應(yīng)道。
等黑伯離開,，王婆看向付喪：“你現(xiàn)在可以把牌子拿出來了,。”
付喪一愣,，很快反應(yīng)過來,，把壯漢給他的那塊木牌取出來，遞給王婆,。
王婆接過木牌看了一眼：“果然是張岳那小子給你的。我們陰傀派的信物雖然都一樣,，但不同人給的,，會留下不同的氣息，一聞就聞出來了,?！?p> “說起來，你不是黑石城的嗎,？如果我記得沒錯,，你應(yīng)該叫福壽，怎么突然搖身一變,，成付家人了,？還改了名字?！?p> “前段時間,，我爺爺去世了，我去棺材鋪買棺材……然后黑伯找過來……”
付喪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王婆聽完,，點點頭：“原來是這樣,。聽你這么說，我也想起來了,，如果我所料不錯,，你應(yīng)該不是付承桓的兒子，而是他妹妹付紅衣的,?！?p> “什么？”
她說的隨意,，付喪聽了卻是一愣,，面帶疑惑地看著她，似乎不明白她為什么這么說,。
“付紅衣是付家的大小姐,，當然是上一輩的，”王婆解釋道,，“我知道這些,，是因為她本身還是我們陰傀派的護法，是付家少有的在陰傀派混出名堂的人,?！?p> “當年那件事鬧得挺大的，我也聽說過一些,，算算時間,，你應(yīng)該就是她的兒子沒錯?！?p> “至于付承桓,，我對他還是比較了解的，他不是那種會在外面亂來,，搞出私生子還往家里帶的人,，所以你更可能是付紅衣的那個孩子，只是被記到了他名下,?！?p> “是這樣嗎？”
付喪愣愣的,，仿佛還沒從這件事的沖擊中緩過神來,。
許久，他才小心翼翼地問：“那她是陰傀派哪一脈的人,？”
王婆咧嘴一笑：“她是紅館幻術(shù)師一脈的,。說起來也是可惜，要是她當初不生下你，可能現(xiàn)在已經(jīng)邁入那一步了,?！?p> “不過就算這樣，她還是有機會的,。不像我這老婆子,，離大限也快了，此生怕是沒有這個機會踏出那一步了,?！?p> 她說著搖了搖頭，眼中有羨慕,，也有嘆息,。
感嘆完，她又恢復(fù)正色：“多余的問題就不用問了,，要是有心,，可以自己多打聽，其實也不算什么秘密,?！?p> “現(xiàn)在我們來說接下來的安排?！彼掝}一轉(zhuǎn),，直入正文。
“首先,，你得記住,，你跟著我當學(xué)徒，不代表你正式拜入了陰傀派,，只是說你有了一次學(xué)習(xí)的機會,，所以我也不算你的師父，你直接叫我王婆就好,。”
“接下來三個月時間,，我會帶你學(xué)習(xí)連線師有關(guān)的基礎(chǔ)知識,。”
“如果這三個月時間,，你的表現(xiàn)讓我滿意,，你自己也愿意繼續(xù)學(xué)習(xí)的話，就可以正式拜我為師,，也算是加入我陰傀派,，你明白了嗎？”
“明白?！备秵庶c頭,。
同時他心中也將王婆剛才說的話記了下來，打算等會兒向石婉兒打聽一下紅館幻術(shù)師一脈和付紅衣的情況,。
“那么現(xiàn)在開始吧,，我先教你縫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