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萬張黑貂皮，換四萬大明流民,？”

　　包括范十在內(nèi)的漢商掌柜們,，聽到張?zhí)煺训脑挘瑹o不異常驚詫,，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同時，一個巨大的疑問,，也在他們的心底,，自然而然地泛起來。

　　你一個苦寒之地的胡人部落,，要用八萬黑貂皮,，換我大明四萬流民，姑且,，不說這事能不能辦到,。

　　就問你一句話,，你要這么多的流民來干什么，恐怕你也要回答不上來吧,？

　　漢商們的反應(yīng),，張?zhí)煺芽丛谘劾铮尚闹忻麋R似的,，就猜出他們所想的疑問。

　　“諸位掌柜,，是不是都認(rèn)為,，我們的部落，是胡人的部落,？”

　　張?zhí)煺褟淖徽酒饋?，走到掌柜們面前，收起了臉上的笑容,，用極其認(rèn)真的語氣,，對他們說道：“其實，我是個漢人,，我的祖上,，包括我們部落3300多丁口，全部都是漢人,，都是純正的漢人血脈,。”

　　“什么,，這……這不可能吧,？”

　　“就是啊，漢人怎么會到這里來,？”

　　“太匪夷所思了,，不敢信哪！”

　　“……”

　　張?zhí)煺训脑?，再次把漢商們震驚到目瞪口呆,，然后就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議論的內(nèi)容,，說什么的都有,。

　　但就是不相信，在極北的苦寒之地,，會有一個漢人的部落,，在倔強(qiáng)地生存著。

　　“掌柜們信不信,，等聽完我們部落的來龍去脈,，再下定論好不好,？”

　　張?zhí)煺寻徇^一張椅子，大馬金刀地坐在他們面前,?？谝魠s換上正宗的南京官話說：“其實，我們的老祖宗,，就是當(dāng)年跟大明的太祖皇帝爭天下,、割據(jù)了東南半壁江山的老吳王張士城……”

　　在當(dāng)時，敢去蒙古人地盤做生意的漢商們,，基本能操一口流利的蒙古話,。剛才，張?zhí)煺堰€和他們說著蒙古話,，可轉(zhuǎn)眼間,，就說出一口標(biāo)準(zhǔn)得不能再標(biāo)準(zhǔn)的南京官話。

　　這一次,，在座的漢商,，倒沒有被他的南京官話震驚到。而是對張?zhí)煺颜f的話,，多了兩分相信——如果不是家庭的見聞習(xí)染,，試問，一個十來歲的小胡人,，能說出一口標(biāo)準(zhǔn)的大明官話,？

　　在這里，插一句話,。在明朝,，由于開國時定都南京，所以南京話,，也就成了明朝的官話,。

　　有人說過，當(dāng)你專注于某一件事情的時候,，那么時間的流逝,，對你來說，就是不知不覺的,。

　　當(dāng)下,，用這句話來形容那些聽張?zhí)煺阎v述部落歷史的掌柜們，是最切合不過的,。

　　在張?zhí)煺验L達(dá)半個時辰的講述中,，八個漢商掌柜，個個都在認(rèn)真地聽著他說的每一句話。

　　直到,，他們親耳聽到張?zhí)煺颜f：“到了今年,，我們在北遷250多年后，在冥冥之中,，受到老吳王的指引,。

　　于是，在二月初,，我們建立了自己的國家,，國號為大周王國，定都安國城,。

　　諸位掌柜,，可能，你們不會相信吧,，我們大周國的領(lǐng)土,，可比大明的兩京十三省寬廣得多,。

　　我們的國土,，從南邊的北海，到北邊的海洋,，有6900里寬,。從西邊的葉尼塞河，到東邊的白令海峽,，有12800里之廣,。

　　在我們廣大的領(lǐng)土上，什么都缺,，特別是缺人,。也什么都不多，就是有特別多的毛皮,！

　　如果有足夠的人手,，老實跟掌柜們說吧，每年十二三萬張黑貂皮,，三四十萬張雜皮,，那對我們大周來說，根本不是個事兒,！

　　對了,，順便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張?zhí)煺?，是大周國王張立典的第四子,，前不久，剛剛被父王封為北海伯爵?！?p>　　講述差不多一個小時,，張?zhí)煺殉浞值匕l(fā)揮他大忽悠的本領(lǐng)，毫不客氣地把從葉尼塞河到白令海峽,，從北海到北冰洋廣大的地域,，張口就說成是自己的領(lǐng)土。

　　還順便給漢商們畫了一個碩大無比的餅——只要有人手,，每年提供你們十二三萬張黑貂皮,，三四十萬張雜皮，那都不叫事兒,！

　　聽完了張?zhí)煺阎v述自己部落的歷史,，8家漢商掌柜對他說的話，已經(jīng)是百分之百相信,。否則的話,，就算是萬人的大部落，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拿出二十八萬張毛皮到恰克圖來交易,。

　　那二十八萬張毛皮，可是他們親眼所見,，是假不了的,！

　　同時，面對著數(shù)十萬張毛皮的誘惑,，他們終于再也坐不住,，8個掌柜不約而同地站起來，向張?zhí)煺焉钌畹卮蚬ё饕菊f：“外民等有眼不識泰山,，方才多有唐突,，請大周四王子恕罪?！?p>　　8個掌柜同時向張?zhí)煺汛蚬ё饕?，那就等于表示，他們相信張?zhí)煺颜f的話,，也認(rèn)同張?zhí)煺训纳矸?。同意他提出的，以“黑貂皮換流民”的提議,。

　　見到漢商們認(rèn)可了自己的身份和提議,，張?zhí)煺寻蛋邓闪艘豢跉猓仓?，魚兒終于上了鉤,。

　　他馬上笑逐顏開地說：“不知者不罪嘛，來，來,，來,，眾位先生請坐，請坐下嘛,，我們還有大事要商量,。莫老頭，你吐馬的,，沒點(diǎn)眼色,，還不快給先生們上茶，上好茶,！”

　　掌柜們聽到張?zhí)煺褜λ麄兊姆Q呼,，已經(jīng)從“掌柜”變成了“先生”，還叫隨從上好茶,，也非常高興,。

　　他們向張?zhí)煺堰B聲道謝之后，就回到自己的座位,，重新坐好,，開始與張?zhí)煺丫汀昂邗跗Q流民”的事情，展開談判,。

　　他們在座位上,，彼此之間對望了幾眼,，又低聲地嘀咕幾句,。

　　最后，還是他們之中,，實力最強(qiáng)大的范家商號范十掌柜,，主動站起來說：“伯爵大人，您提出的,，用八萬張黑貂皮,，換我們四萬名大明流民的交易，我們基本上是同意的,，

　　但是,，在人數(shù)方面，我們認(rèn)為,，四萬名流民,，實在是太多點(diǎn)，能不能再商量商量,？”

　　8個漢商掌柜,，從小就走南闖北，對長城內(nèi)外的情況，不敢說是了如指掌,，也可以說是洞察一二,。

　　他們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十分清楚大明的陜西,、河南、北直隸和山西等地方,，這幾年里,，連年是旱災(zāi)和蝗災(zāi)，早就有無數(shù)農(nóng)民破產(chǎn),，成了流民,。

　　要他們發(fā)動家族的力量，招募四萬名流民的確不難,，可難就難在,，這數(shù)目太恐怖了，再說,，想把四萬名流民,，平安送到恰克圖來，那成本也不是一般的低……

　　“可以啊,，當(dāng)然可以談啊,，不然的話，叫什么談生意,？”張?zhí)煺崖犝f,，他們愿意就人數(shù)再商量商量，頓時開懷大笑地說,，“那我們就真情實意地談,，只要合情合理，我們就能與8位先生,，談出個雙贏的局面來,。”

　　……

　　于是,，到了下午五點(diǎn)左右,，張?zhí)煺呀K于和8位漢商掌柜，談妥所有的事情,。

　　最終達(dá)成的協(xié)議,，就是四張黑貂皮，換一個漢人流民,，而且要身體健康的,，最好是一家人,，有大有小的。

　　漢商掌柜負(fù)責(zé)把他們平安送到恰克圖,，張?zhí)煺汛饝?yīng),，給每戶北上的流民水田一百畝，給他們種子,，房屋和種田的農(nóng)具等等,。

　　商談完畢之后，8家商號一致同意,，成立一家新的商號,，專門招募流民，并送流民平安北上,，商號的名字,，就用張?zhí)煺哑鸬摹氨焙Ｉ烫枴薄?p>　　“北海商號”建立后，張?zhí)煺呀?jīng)過8位掌柜的千請萬求,，才很勉強(qiáng)地答應(yīng),，擔(dān)任“北海商號”的特別顧問……

　　下午五點(diǎn)半，張?zhí)煺褎倓偱c8家漢商簽定好合約,。他就看見,，在旅館的大門口，上午被他懟到面子盡失的稅官忽麻臺,，正急匆匆地跑進(jìn)來,。

　　他一進(jìn)來，就張口大聲喊道：“湖西來的小胖子在哪里,？我們的諾敏小臺吉要見你,，快快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