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夏小至聽見金碟豹提起雪翼雕的時候,,就知道這個妖物是沖自己來的,。
眼看著那個老騙子被嚇得瑟瑟發(fā)抖,,高人風(fēng)范再也維持不住,,他只覺得分外解氣,,頗有些幸災(zāi)樂禍地笑了,。
但緊接著電光火石之間,,就看見老者被金碟豹一指洞穿額骨,,炸成了碎片,。
這就很過分了,。
哪怕這老頭是個無恥的騙子,但也應(yīng)該是由人類的法律來制裁,,而不是這樣被妖物一指頭戳死,。
金碟豹好似受到了什么刺激,,此時憤怒異常,怒吼連連,。緊接著就變回本體,,盡顯兇殘的本性。
嗯,?哦……
原來這個老騙子還沒死,,居然逃脫了。
但是也離死不遠了,。
夏小至知道這妖物絕不會善罷甘休,,是個不講道理的狠茬子。
它是來為雪翼雕報仇的,,在極度憤怒的狀態(tài)下,,或許村民們都會跟著遭殃。
作為真正的當(dāng)事人,,夏小至雖然有些害怕,,不過還是很勇敢地走了出來。
處于極度憤怒狀態(tài)下的金碟豹,,簡直都快要被這一幕給逗笑了,。
真是個勇氣可嘉的年輕人,傻不愣登地跳出來,,是想知道死字該怎么寫嗎,?
它眼神中帶著些許譏誚,揮動蒲扇一般大的爪子,,準備將眼前這個螳臂當(dāng)車的螻蟻活活拍成肉醬,。
再如他所愿,擺成一個死字……
夏小至體內(nèi)氣功運轉(zhuǎn),,磅礴的能量開始向劍中傾注,。
他不會什么高深的劍訣,也沒有用到御劍術(shù),。
因為御劍術(shù)雖然威力很大,,姿勢也很帥,但他還沒有完全學(xué)會,。擔(dān)心用力過猛,,這把劍也會飛到很遠的地方,再也找不回來,。
所以他就只是尋常地拔劍出鞘,,然后信手斬落。
不過他看著金碟豹兇焰滔天的樣子,比風(fēng)滿樓厲害了豈止一星半點,。
為了斬滅這個可怕的妖怪,,他足足用了四成能量。
劍光陡然亮起,,金碟豹的心中升起莫大警兆,。
等等……不對勁……這是幻象嗎?
握草……
危,!
金碟豹的雙眼越瞪越大,,臉上的憤怒與不屑轉(zhuǎn)瞬間就變成了深深的驚怖。
這是究竟怎樣的一劍,?!
金碟豹只是個粗鄙的妖怪,,沒有受過教育,,也沒有什么文化。
此時哪怕是窮盡了它腦海里所有的詞匯,,也完全無法形容出來,,這一劍給自己帶來的震撼與恐懼。
它只是本能般地想要逃走,。當(dāng)機立斷,,急速地扭轉(zhuǎn)身軀,化作了一股妖風(fēng),。
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
奪目的劍光瞬息掠過,,宛如一道疾風(fēng)穿透了它的身體,,世界眨眼間就變成了灰色。
金碟豹感覺自己的上半身和下半身,,似乎都有了各自的想法,,此時正要鬧分家。
然后,,它的身體就真的一分為二,,裂開了。
碩大的豹頭上還殘留著驚愕與恐懼,。腥臭的血液噴涌出來,,染紅了土地。
轟隆隆……
劍芒去勢不減,,急速地犁過墳園,。
然后撞上后面的大青山,硬生生地在中間開墾出了一道峽谷。
劫后余生的老者看看夏小至,,又看看那條憑空多出來的峽谷,。呆立半晌,嘴里才發(fā)出了一聲余韻悠長的感嘆——
“握……草……,!”
夏小至收劍歸鞘,,摸了摸鼻梁。
還是有些用力過猛,。
幸好山上沒有住人,,不過有些無辜的小動物可能還是受到了波及……
緊接著,耳旁又響起了一聲:“握草,!”
是閆二河的聲音,。
他其實才剛剛從晉安城回來。駕著船遠遠地便聽見一聲吼叫,,然后有沖天的妖氣在村子后面驟然爆發(fā)出來,。
閆二河心道不好,當(dāng)即棄了船槳,,周身騰起電光,,身影閃動,僅僅兩個呼吸之間就趕到了事發(fā)現(xiàn)場,。
于是便正好看見了夏小至一劍斬落的畫面,。
他倒抽了一口涼氣,自己的這個便宜二弟,,還當(dāng)真是恐怖啊……
躲在暗處的村民們眼見風(fēng)平浪息,,危機已經(jīng)解除,便又紛紛圍了上來,。
他們看向夏小至的眼神中充滿了敬畏,,不曾想到這個被閆二河從河里撿回來的年輕人,平日里看著一團和氣,,居然會這么強大可怕,。
然后他們又呆呆地看著幾乎被犁為了平地的墳園。
“張老四,,你爹沒了,!”
“你爹還不是也沒了!”
“別爭了,,都沒了,!”
“凡事都得往好處想,咱們這個墳園,,應(yīng)該再也不會鬧鬼了吧,?,!”
聽著鄉(xiāng)鄰們的話,夏小至又摸了摸鼻梁,,覺得很是歉然,。
此時,一道影子也從晉安城的方向遙遙飛過來,,快速落在了曠地上,。
這是一名極為尋常的老者,臉上皺紋堆積,,佝僂的身軀盡顯老態(tài),。
唯獨腦門分外的鐺亮,此時反射著皎白月光,,就像是加持了特效一般,,看起來倒也有幾分不俗。
但能夠凌空飛行,,以及身上紫色的官服,,則代表著他是一位真正的巨擘,也是朝廷派駐在晉安城的值守大人,。
他方才也是感應(yīng)到了下河村方向有強烈的妖氣波動,意識到這是出現(xiàn)了一尊不得了的大妖,,這才飛速趕來查明情況,。
只是當(dāng)他趕到現(xiàn)場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事態(tài)已經(jīng)結(jié)束,,妖怪已經(jīng)被誅滅了,。
那只斷成兩截,倒在了血泊中的豹子,,好像是……金碟豹,?!
“臥槽,!”他摸了摸自己鐺亮的腦門,,當(dāng)即發(fā)出一聲驚呼。
在逃十年的頭號通緝犯,,一只實力強悍,,手上沾滿了無辜者性命的大妖,據(jù)說已經(jīng)半只腳都已經(jīng)踏入了無間境界,,居然就這樣死在了一個小村子里,?
是誰殺了他?
老者的目光環(huán)視四周,,接著便在人堆里看見了一道分外熟悉的身影,。
他不可思議地喊道:“二河,?”
閆二河輕嘆一聲,神情復(fù)雜地上前,,叉手行禮道:“博啟先生,,闊別多年,沒想到會在這里相遇,。二河給您見禮了,。”
“細細算起來,,神都一別,,我們已經(jīng)有八年沒見面了吧?!?p> 此時故人重逢,,這位名叫博啟的老者神情也是異常動容,又問道:“紫寧呢,?紫寧那個丫頭呢,?”
閆紫寧明顯也是認得這位老人的,此時聽他提及自己,,便過來見禮道:“博啟爺爺好,!”
“欸!你這個小丫頭,,都長這么大了,!”
博啟先生爽朗地笑了一陣,接著臉色又轉(zhuǎn)瞬變冷,,問道:“二河,,這八年來,你們父女倆都生活在下河村嗎,?你,,一直在打漁為生?”
閆二河低下頭,,說道:“不錯,,做個普通人挺好的?!?p> 博啟先生聞言大怒,,伸手指著閆二河的腦袋,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呀,!你呀,!曾經(jīng)清河學(xué)院的首席弟子,我鎮(zhèn)安司最有前途的后輩,,怎么就墮落到這般境地了,!”
閆二河沉默不語,,博啟先生又問道:“那你不知道我兩年前就被調(diào)到晉安做值守了嗎?怎么也不來看看老夫,?”
“二河只想做個普通人,,相見不如不見?!?p> “老夫知道,,彩玟的死,對你的打擊很大,,你心灰意冷,。但你就不為紫寧考慮考慮嗎?你覺得這樣對她公平嗎,?”
面對博啟先生的質(zhì)問,,閆二河的臉色已是一片緋紅。他又忽地看見閆紫寧緊緊抿著嘴,,淚水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委屈又充滿了渴望的眼神,就好似一把利劍,,貫穿了他的胸膛,。
他一直都知道閆紫寧想要修行的愿望,并不想做一個普通人,。
但自己卻武斷地剝奪了她選擇人生的權(quán)利,,似乎真的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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