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你開什么玩笑,。”
驟然被戳破了心底的秘密,,夏小至第一次感覺到有些驚慌失措,,臉都幾乎白了,。
“半年以前,清河學(xué)院的遺跡勘察隊,,在景山深處發(fā)現(xiàn)了一具栩栩如生的尸體,將其命名為零號樣本。經(jīng)過初步推測,,至少距今已有一萬年,。這是非常重大的發(fā)現(xiàn),早就已經(jīng)傳開了,,不算什么秘密……”
閆二河輕輕一笑:“而你,,就是那個死而復(fù)生,并逃出來的零號遺跡樣本,?!?p> 眼見著他萬分篤定,夏小至的情緒反倒逐漸平靜下來,,問道:“你是什么時候知道的,?”
“從我們遇見的第一天開始,晚上你吃飯的時候,,掉下的眼淚變成了星塵,,我就已經(jīng)猜到你的來歷很是不凡?!?p> 他伸手入懷,,掏出那幾顆閃閃發(fā)亮的晶體,遞給了夏小至,。
當時流出來的這種白色透明晶體一共有五顆,,此時一粒都沒有少,在陽光下煜煜生輝,,閃耀著奪目的光彩,。
“所以這種東西叫星塵?”
“不,,這只是你的眼淚,。”閆二河搖頭,。
夏小至:“……”
“真正的星塵價值無量,,是由天地間最純粹的靈力凝聚而成,偶爾才會從天上掉下來那么一顆,。因為五行靈力各有不同,,往往也具備了各種各樣的顏色?!?p> 他繼續(xù)說道:“這幾顆雖然不是星塵,,但是卻相差無幾,蘊含著非常純凈的能量,,而且毫無雜質(zhì),。應(yīng)該只是你當時的身體狀況不穩(wěn)定,,在不經(jīng)意間流瀉出來的能量,然后結(jié)成了晶體,?!?p> 夏小至聽到此處才終于明白過來,原來這并不是什么金手指,。怪不得自己之后試了好幾次,,都沒有再哭出來鉆石。
“體內(nèi)流溢出來的能量足以晶化,,在之前我簡直聞所未聞,。所以我就斷定你是一個修為境界相當恐怖的家伙,但我還是不知道你的來歷,?!?p> “直到昨天我去晉安賣魚,在街上偶然遇見了以前的同窗,。我倆找了個地方敘舊,,他還留在學(xué)院里任職,并且偷偷告訴我,,那個遺跡樣本活過來了,,在重挫了七名長老之后,就逃離了學(xué)院,?!?p> 說到這里,他又是一笑:“再對比我倆相遇的時間,,我心中就已經(jīng)有了幾分猜測,,但是也并不確定。這不,,只是稍稍說起,,你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嗎?”
夏小至瞪圓了眼睛:“原來你是在詐我,?,!”
閆二河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二弟,雖然你我結(jié)義有些玩鬧的成分,,但我對你沒有壞心思,。你來歷特殊,身份最好還是少讓人知道為妙,?!?p> “昨日就連博啟先生我都沒有告訴,只說你是望公的那名親傳弟子,,是我二人合力斬殺了金碟豹,,這才打消他的疑慮……”
“那望公又到底是誰,?”
夏小至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人說起這個名字了,當初陳玄敬也將自己誤認為了望公高足,,他不免覺得萬分好奇,。
“望公就是清河書院的山長,。據(jù)傳聞他那位親傳弟子年僅二十多歲,,一直都被雪藏,沒人見過其真容,。朝見微而暮申命,,屬實天賦異稟,堪稱妖孽,。至于現(xiàn)在是什么境界,,沒人能知道?!遍Z二河解釋道,。
“學(xué)院也封鎖了關(guān)于你的消息,知情的人其實很少,。不過你今后行事還是要低調(diào)一些才行,,不然會招惹上很大的麻煩?!?p> 既然連你這個隱姓埋名的家伙都知道了,,那還算什么封鎖消息……
夏小至心中腹誹一陣,但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我曉得了,。”
閆二河沉默半晌之后,,又說道:“我要帶著紫寧離開下河村了,,準備明天就動身?!?p> “這么急嗎,?”
此次夏小至回來,本來也是準備跟閆二河父女倆辭行的,。
縱然知道遲早會分別,,但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
這對父女倆將他從河里救上來,,又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么久,,也算是夏小至在這個世界上僅有的兩個熟人——或者說,是親友才更加貼切,。
閆二河是自己的結(jié)拜大哥,,紫寧這個俏皮的丫頭,,也跟自己前世的妹妹差不多大。心頭對他們早已產(chǎn)生了些許微妙的感情,。
他掙了一大筆錢,,算是有了安身立命的資本。只是想要獨立出去過生活,,但也從沒想過會就此分開,,不相來往。
在這個交通和信息都不發(fā)達的世界,,一別之后若是要想再見面,,很可能就要過很久很久了。
怪不得古代的那些文人墨客,,在面對離別的時候,,也會留下那么多的詩篇……
閆二河回頭望了望村莊,目光中也泛起了水汽:“在這里生活了八年,,還真是舍不得?。 ?p> “大哥,,我猜你最舍不得的應(yīng)該是劉寡婦吧,?”
“二弟,你真的很擅長破壞氣氛,!”閆二河老臉一紅,,“而且,我跟她清清白白的,,都是村里人……”
“好了大哥,,你不用解釋,單身了這么久,,誰都有需求,,我懂!”
“……”
“那你們準備回神都嗎,?”夏小至又問道,。
“我計劃明天先去拜望一下博啟先生,再將紫寧送去清河學(xué)院修行,,然后我就一個人回神都鎮(zhèn)安司,。”
閆二河嘆了口氣,,繼續(xù)說道:“彩玟的死,,讓我備受打擊。本來只想讓紫寧做個尋常人,,平穩(wěn)地過完一生,。但是這個小丫頭,,并不甘心只做個凡人啊,!而且她,,很特殊……”
夏小至回想了一下,當即明白過來:“她似乎對妖氣很敏感,?”
當初在水下的時候,,閆紫寧就率先發(fā)現(xiàn)了藏在水底下的食人藻。前幾天遇見雪翼雕跳到船上,,也被她一眼就看穿是妖物,。
“對,在她還很小的時候,,靈覺就遠超常人。她的天賦比我跟彩玟都要高,,但這未必是福,。我總是擔心她會步彩玟的后塵……”
“當初給你那本《半個時辰學(xué)會氣功》,一方面是知道你雖然失憶了,,但修為不俗,,存心想開個玩笑。另一方面,,也是怕紫寧會借你之手,,偷偷走上這條路?!?p> 夏小至聽后一陣無語,,你這個玩笑開的未免也太大了……
“紫寧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應(yīng)該有屬于自己的人生,。大哥你得支持她才對,控制欲不要這么強,?!?p> “是啊,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想明白了,,但是也耽擱了她這么久,。”閆二河一陣苦笑,,又問道:“二弟,,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
夏小至想了片刻,,如實道:“我感覺這些天的經(jīng)歷就像是做夢一樣,,想先緩緩,,再認真看看這個世界?!?p> 閆二河聞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萬年真的太久了,熟悉的過往都已經(jīng)煙消云散,。其實失憶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對你來說,正好可以徹底擺脫過去,,開始一段嶄新的生活,。”
清風(fēng)吹過來,,撩起發(fā)絲,,夏小至心中一片澄明。
他闔眼輕笑:“對我來說,,這本來就是一次重生……”
……
第二天,,閆二河父女倆收拾妥當,輕裝出發(fā),,夏小至陪著他們,,一直送到了渡口邊。
眼見著即將分別,,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見面,。萬分不舍的少女,直接哭成了淚人一般,。
夏小至輕輕揉著她的小腦袋,,安撫道:“紫寧啊,你修行的心愿終于達成了,,不是應(yīng)該高興嗎,?”
“可是我真的好舍不得小至哥哥,要不你跟我們一起走吧,?,!”閆紫寧悲傷之下,都沒能顧及上倫理關(guān)系,。
“你爹爹在場的時候,,記得要叫二叔!”夏小至正色提醒道,。
一旁的閆二河臉色瞬間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你們這是在搞什么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
“我們決定各論各的。”閆紫寧揚起下巴,,充滿了倔強,。
閆二河氣得一瞪眼:“胡鬧!”
夏小至不答話,,繼續(xù)摸著閆紫寧的頭說:“乖,!二叔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等過一陣子,,就去看你,。”
“那我們說好了,!小至哥哥你可不要騙我,!”
“嗯嗯,記得在學(xué)院要好好學(xué)習(xí),,爭取早日練成神功,,把仙子的名氣打響。不然等歲數(shù)一大,,再出來行走江湖,,別人就只能稱呼你為師太咯!”
夏小至打趣一陣,,閆紫寧才止住淚水,跟著父親登上了船,。
閆二河站在船頭,,拱手行禮:“二弟保重,咱們后會有期,!”
“大哥,,紫寧。你們也要保重,?!?p> “小至哥哥保重,記得要早點來看我,。我會想你的,,你……你也一定要想我呀!”
“……”
閆二河忽然覺得自己盡早離開還真是一個英明的決定,。
不然的話——
或許要不了多久,,夏小至就會跟他勾肩搭背,說道:“岳父大人,,不如咱們以后也各論各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婿?!?p> 咦……
他腦補著畫面,,齜牙咧嘴感到一陣惡寒,趕緊撐起了竹篙,。
小船輕輕一蕩,,便飄離了岸。
駛出了一大截過后,,閆二河好似才突然想起了什么,,遙遙喊道:“對了,二弟,!那些好東西我沒舍得燒,,都給你留在床底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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