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沙漠
戈壁沙灘,遠方天連著黃沙,,黃沙連著天,。
烈日,、風沙,、黃土,。貧窮的小鎮(zhèn),,衣不蔽體的婦人,,牽著面有菜色的兒童,,在木板門后閃縮窺人,。
一輛破舊的駱駝車,孤獨地行走在漫天黃沙的大道上,。
車廂用厚厚的牛皮紙包住,,被風鼓動的飛沙走石時不時怕打著車廂。
當真有一川碎石大如斗,,隨風滿地石亂走的風貌,。
好在那駱駝皮糙肉厚,絲毫不以為意,,仍是慢悠悠在沙礫路上走著,。
論速度,駱駝自然不如馬,,但這里是沙漠,,無論多么神駿的馬,在沙漠里,,總是不如駱駝的,。
田中的病情在巫女靜多日以來的治療下,已經(jīng)穩(wěn)定,,這讓桃子高懸的心終于稍稍安定下來,。
巫女靜手上所持的,,是專門用于神職人員的通關度牒。
第二次大戰(zhàn)之時,,砂忍村與木葉忍村一場大戰(zhàn),,雖然早在七年前,戰(zhàn)爭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但仇恨遠遠不會在七年間就洗刷的盡的,。
砂忍村貧瘠,不得不屈辱地向木葉打開貿(mào)易之門,,但也只是在兩國邊境設立了馬市,,任何火之國的居民,要想進入風之國,,都必須有明確的通關文牒,,否則,一律以間諜罪論處,,殺無赦,。
好在,方外之人的約束少得多,,所以他們行進的速度也較普通人來說,,也快得多。
風之國,,忍者五大國中面積最大的國家,,但是沙漠卻占去了大部分的國土,以礦產(chǎn)資源豐富,,百姓貧瘠窮困著稱,。
這里一年的降雨量亦不多,國民在沙漠中的綠洲里建筑村落,,并且居住于該地,。
沙漠固然賦予了風之國民堅韌、彪悍,、驍勇,、孤傲的氣質(zhì),但也在不斷消磨著他們的意志,,折磨著他們的靈魂,,摧殘著他們的身體。
堅韌和軟弱在這個國度并存,。
優(yōu)勝劣汰的法則在這里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
要么如狼一般殘忍地活著,要么如羊一般殘忍地活著。
“風之國,,自古以來便是盛行殺戮,,仁義不行的國度,,昔日,,金剛山禪院空念猊下的大弟子道遠大師,本著佛祖割肉喂鷹的大無畏精神,,孤身一身前往砂忍村,,希望感化世人?!蔽着o望著漫天狂沙,,感嘆道。
“但他并沒有成功,,不是么,?”陸玄看著貧苦不堪的婦孺,搖了搖頭,。
“人力有時而窮,,但道遠大師的精神卻萬古流芳,永存世間,?!蔽着o輕拍了陸玄腦袋以下,以示警戒,,然后恭聲說道,。
陸玄打了哈哈,道:“學佛可救不了風之國,?!?p> 眼見巫女靜有一丟丟生氣,陸玄連忙轉(zhuǎn)移話題:“靜大人,,為什么我們要來砂忍村,,難道在火之國里就沒有金剛山禪院的傳人么?!?p> 巫女靜瞥了一眼陸玄,,對他轉(zhuǎn)移話題無可奈何道:“自從忍者勢大以后,無論佛家,、亦或是神道宗,、陰陽家,其傳承都逐漸式微,,相關的繼承人也漸漸變得單一起來,。”
巫女靜悲天憫人道:“五大國中,生存條件最為惡劣的,,首推風之國,,道遠大師精于人身生命的修行,這修行,,對其他地方的人,,只是錦上添花,但對風之國的人,,那就是雪中送炭了,,所以他才不遠萬里來風之國傳道?!?p> 巫女靜堅決道:“若要救田中,,自然還是找道遠大師的嫡系傳人詢問生命嫁接之法,最為妥當,?!?p> “靜大人,那金剛山禪院到底是什么,?”聽到救田中,,桃子的臉上終于浮現(xiàn)一絲生氣,多日里不眠不息地照顧田中,,她已然十分虛弱,,有氣無力地說道。
其實若非陸玄每天都輸入一道長生真氣護住桃子,,桃子早就要昏厥過去,,他也不知道這樣吊著桃子好不好,理性上告訴田中,,打暈桃子比較好,,但感性上,卻覺得桃子肯定想多多照顧田中,。
巫女靜憐惜地看了一眼桃子,,繼續(xù)解釋道:“金剛山禪院,或者說其前身,,金剛峰寺,,曾經(jīng)是佛宗的魁首,被譽為天下第一寺,!”
“其于人體修行上,,有著獨步天下的經(jīng)驗,你既然熟讀金剛經(jīng),,也應該知道金剛之意,,而金剛山寺,其修行的最高警戒,便是常以大慈甲胄而自莊嚴,,獲得如金剛不壞法身,。”
“金剛不壞神功,?修行之后,,將身體練得如鋼似鐵,刀槍不入,,水火不浸,。”陸玄面色古怪道,,在火影這個忍者的世界里,聽聞這么武俠仙俠風的詞匯,,還真是有點親切呢,。
“這么說未免有些膚淺,《涅槃經(jīng)》曰:云何得長壽金剛不壞身,?,。《寶積經(jīng)》五十二曰:如來身者,,即是金剛之身,,不壞之身,堅固之身,?!?p> 陸玄接口道:“又如《大寶積經(jīng)》卷五二:金剛即金剛石,是一種極為堅固的礦物,,佛經(jīng)上或用來比喻佛的「法身」,。如來身者,即是法身,,金剛之身,,不可壞身,堅固之身,,超於三界最勝之身,。”
他討好地笑了笑,,道:“靜大人,,我只是開玩笑,我當然知道,。金剛不壞之身即是修成正果之後的佛身,。”
巫女靜看著一路上不斷找話題的陸玄,心知他是怕桃子太過傷心,,才盡力找些話題聊,,來分散桃子的痛苦。
因事關田中治療一事,,桃子雖然還是一臉悲傷,,但也豎起了耳朵,好奇心起,,認真聽巫女靜講解,,不再是一開始失魂落魄,魂不附體的樣子,。
巫女靜繼續(xù)說道:“這就涉及到金剛山寺的一樁秘聞了,,昔日六道仙人到金剛山禪院求道,與時任僧正與六道仙人論道七天七夜,,最后大敗而歸,。這就惹惱了當時一名僧人?!?p> 巫女靜惋惜道:“此人驚才艷艷,,被視為天生佛子,他見不得佛宗之敗,,心魔漸生,,最后竟然叛出山去,當時眾人也只稱呼其為破戒僧,?!?p> “不料,這破戒僧不知從哪里習得妖魔之法,?!蔽着赏锵мD(zhuǎn)為憎惡道:“依靠著吸人精血,不斷提升自己的能力,,自稱魔佛,。他以一己之力滅了金剛山禪院,金剛山寺的僧人紛紛竄逃,?!?p> ”當時一戰(zhàn),可謂驚天動地,,饒是金剛峰寺有結(jié)界守護,,也被魔佛一刀削去了金剛峰頂,一掌轟爛了金剛峰寺,?!?p> 說到這,,巫女靜看了一眼陸玄,道:“說起來,,小陸玄,,你也算是金剛峰寺一脈的傳人呢,青山寺正是昔日逃至此地的僧侶所建設,?!?p> 陸玄微微訝然,繼續(xù)聽巫女靜講道:“但也因為滅寺之災,,金剛峰寺的傳承就此斷絕,,只有后人零零散散所匯總的修行之法。金剛峰寺既然已毀,,大家只好再找了附近一座山,,建立了金剛山寺,雖然總算沒有斷了傳承,,但其實,,金剛峰寺真正的修行之法已經(jīng)不見于人間了?!?p> 陸玄陡然聽聞這等秘聞,不禁感慨萬千,,一念成佛,,一念成魔,誠不欺我,。
他想了想,,奇怪道:“為什么當時的僧人不去求助忍者呢?”
巫女靜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一是不愿,,畢竟困于門戶之見,這等佛門自己的事情,,求助于外人,,總是不好。二是不能,,當時六道仙人已死,,忍宗陰陽兩脈,因忍宗宗主一事,,也是一團亂麻,,鬧得不可開交?!?p> 桃子突然開口問道:“靜大人,,這和救治田中大哥有什么關系,。”
巫女靜致歉道:“你看,,人老了就容易健忘,,說著說著就跑題了?!?p> 她憐憫地看著面色憔悴的桃子,,說道:“昔日魔佛為惡,金剛峰寺就此覆滅,,但終究佛祖保佑,,出了中興之祖,在危難之際,,保護著眾僧尼退走,。”
“他就是神僧慧空,?;劭丈裆罱K尋得了昔日空海神僧所傳的佛門三寶,鎮(zhèn)壓了魔佛,。但魔佛之法,,也傳承了下來,便是生命嫁接之術的起源,?!?p> 巫女靜感嘆道:“泰山不要欺毫末,顏子無心羨老彭,。松樹千年終是朽,,槿花一日自為榮。何須戀世常憂死,,亦莫嫌身漫厭生,。生去死來都是幻,幻人哀樂系何情,。就算是研習佛法的僧人,,終歸也逃不了生死之大恐懼?!?p> 陸玄有點呆滯,,泰山,火影世界有泰山么,,應該不是自己所知道的那個泰山吧,。
他癡癡呆呆地問道:“靜大人,泰山是什么,?”
巫女靜恭恭敬敬道:“這是陰陽師一脈的不傳之秘,,不過現(xiàn)在是忍者的時代,,告訴你也無妨。泰山,,是位于高天原的神山,,泰山之下,便是黃泉,?!?p> “泰山府君,為須佐之男尊的神職,,在佛教方為閻魔大王之屬,,或化入十王信仰為泰山王,或為地藏菩薩之顯化,,負責造化陰陽,,靈魂擺渡,執(zhí)掌生死,,管理輪回,。”
“陰陽師最高等級的禁術,,人死而復生之祭禱,,便名為泰山府君祭祀?!蔽着o說道,。
桃子雙目一亮,連忙問道:“大人,,我們不是稻荷神的神仆么,稻荷神大人不正是須佐之男尊的女兒么,,我們不能用泰山府君祭救田中大哥么,?”
巫女靜嘆氣道:“桃子,現(xiàn)在是名為忍者的時代,,我們同神之間的聯(lián)系早就斷了,,若不然,為何又稱呼當代為末法時代,,還不是因為無論吾等神職人員如何醮禳,,也很難得到神的旨意么?!?p> 巫女靜慶幸道:“若不是有高天原之女輝夜姬及六道仙人的存在,,只怕大部分神職人員都會懷疑神是否會真的存在了?!?p> “那真有神的存在么,?”陸玄心中起疑,,卻不敢問出口。
據(jù)他所知,,所謂的大筒木一族,,其實是外星人。
但大筒木輝夜有一招忍術,,叫做黃泉比良坂,,在未滿剎那之刻,從冥府的門囗現(xiàn)身,。
這是一招究極時空間忍術,,屬于血繼網(wǎng)羅。憑空打開一個黑色傳送門,,可以在不同空間中自由往來,。既可用于進攻、縮短遠程忍術距離,、擾亂和突襲對手,,也可以用于危急時回避、逃跑,。
難道大筒木這些外星人的神同大和一族的神同名同姓,,都有黃泉比良坂?
陸玄總感覺,,神話世界的歷史隱藏著重重的迷霧,,時不時來刺撓他一下,分外難受,。
就這般邊走邊說,,又過了大半天的功夫,駱駝車一頓,,駕馭駱駝車的車夫道:“客人,,到了?!?p> 然后,,便聽得一聲威嚴的聲音高喊道:“來人止步,前方是砂忍村的邊境,,請呈上你們的通關文牒,,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巫女靜掀開厚厚的車簾,,是三名忍者。
陸玄雙眼微微失神,,然后一動不動地盯著其中一名少年,,赤紅色的短發(fā),,清秀帥氣的面龐,眉宇之間是散不盡的憂郁孤獨,,他雖然身處人群之中,,卻游離于世界之外,那種孤獨感讓他和整個世界都格格不入,,煢煢孑立,,形影相吊。
玉骨那愁沙暴,,冰姿自有仙風,。
赤砂之蝎!
巫女靜下車行禮道:“清水町稻荷神社巫女靜,,前來拜訪道遠大師,。”
“道遠,?”為首的忍者粗暴地回應道:“沒聽過,,木葉的人,趕緊滾,,砂忍村沒這個人,。”
赤砂之蝎看都不看陸玄眾人一眼,,仍然沉默不語,,整個世界仿佛都和他分開了一樣。
砂忍正要趕走眾人,,忽聽得陸玄張口喊道:“喂,,我們有要事要見千代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