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虛實
月色沉沉,夜空晦暗,,大多數(shù)人在夢鄉(xiāng)安眠的時刻,,風(fēng)在呼嘯,,漫天黃砂飛舞,,在天地之間鬼哭狼嚎,。
陸玄絕沒有想到,,他短短的一句話會有如此大的威力,。
或許,,越是堅強的人,,堅強的心,其心靈深處,,也就會越脆弱,。
正如,有的人,,他們的眼淚很廉價,,傷春悲秋,惜花憐月,,看起來是個多愁善感,,情感豐富的人,,但真正傷心到了極處,他們就不會哭了,。
因為他們知道,,哭是沒有用的。
而有的人,,即使流干了最后一滴血,,咽下最后一口氣,也不會哭,,但只要找到那把唯一的鑰匙,,打開銅墻鐵壁下的那唯一一道小門,你會明白,,他們的感情是如何真摯,,內(nèi)心是多么深情。
他們不茍言笑,,并不是感情不豐富,,而是他們太過珍重自己的情感,不敢有絲毫揮霍,。
人,,就是這么矛盾的動物。
陸玄還準(zhǔn)備了長篇巨論,,想要勸千代婆婆相信自己有關(guān)赤砂之蝎要叛逃的事情,,卻完全沒想到,千代婆婆僅僅聽了一句“赤砂之蝎,,正圖謀叛出砂忍村”就明白了,。
“熟話說得好啊,最了解孩子的人莫過于他的父母,,蝎是我的孫子,,又是我從小帶大的,我一直不敢相信我的預(yù)感是真的,,一直在騙自己,,蝎是不會叛逃的?!?p> 千代婆婆哀傷地拿出一張四人照片,,不住地摩挲著照片框上的人,就像是在撫摸他們真正的身體一樣,。
在那張照片里,,蝎的笑容是那么清澈開朗,就連時光也陶醉在他純真的笑容上,,不忍離去,。
陸玄有些傻眼,,奇道:“我這么一說,你就信了,?”
她慢慢合上迷蒙的雙眼,,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fù)鲁?,睜開眼睛,,雙目如電道:“從小到大,蝎都是孤獨的,,這都怪我,。在他最痛苦的時候,我沒能陪在他身邊,,沒能在他最需要愛的時候給他愛,,不,事實上,,我還故意制造借口,,只為逃避他?!?p> 千代婆婆目光中露出深深的的悔恨和痛苦,哀聲道:“我裝作看不到蝎內(nèi)心所承受的痛苦,,也裝作看不到蝎內(nèi)心的傷痕,,只是在梳理自己的傷痕,自己整理傷口,,用一顆虛假心去面對現(xiàn)實,。”
“因為我也是個人,,是個老人,,是個在戰(zhàn)爭中失去至親的可憐老太婆,但我還是砂忍的長老,。只要我還是砂忍的一員,,是長老!我就不能有絲毫軟弱的表現(xiàn),?!?p> 陸玄張了張嘴,想要說出什么,,卻感覺一種窒息讓他說不出話來,。
失去父母的孩子和失去孩子的父母,誰比誰更可憐,?誰比誰更可悲,?
這個問題,,就連當(dāng)事人自己,只怕也不知道,。
千代婆婆冷冷道:“砂忍不同于你們火之國的木葉,,在沙漠里,軟弱的人是活不下去的,。我的孩子是人,,其他忍者的孩子就不是人么?所以,,身為砂忍長老的我,,決不能悲傷,也決不允許悲傷,?!?p> 好環(huán)境不一定是個好東西,惡劣的環(huán)境也不一定壞,,但不同的環(huán)境肯定會造就不同的人的性格,。
木葉建立在周圍盡是鳥語花香的平原之上,這里的人樂觀開朗,,對生活充滿熱情,,這樣的村子才會有著以感情作為樞紐的火之意志。
砂忍村卻孤獨地矗立在周邊一片飛沙走石的荒漠之上,,這里的人堅毅桀驁,,但內(nèi)心最深的深處,卻是敏感脆弱的,。
他們不得不以堅強去迎戰(zhàn)惡劣的自然環(huán)境,,久而久之,竟也慢慢習(xí)慣以堅強來迎戰(zhàn)自己軟弱的內(nèi)心,。
這樣的村子,,一直以來所信奉的,是堅硬無情的砂石之志,。
千代婆婆恢復(fù)了冷靜,,堅定道:“如果他不叛逃,他就不是赤砂之蝎了,?!?p> 砂子為什么是赤色的?
因為上面流淌著鮮血,,敵人的鮮血,。
赤之名號,是唯有砂忍村最為精銳的忍者才能冠之以名的存在。
毫無疑問,,赤砂之蝎,,就是砂忍村中最為優(yōu)秀的傀儡師。
千代婆婆臉色有些蒼白,,道:“蝎是個孤傲的人,,我早就感覺到,無論在傀儡術(shù)還是毒藥學(xué)上,,年輕的蝎,,早就遠(yuǎn)遠(yuǎn)地把我甩在了身后,這個村子,,于他而言,,已經(jīng)沒有什么留戀的了?!?p> 她臉上忽然露出一絲慶幸,,看了一眼室門,道:“好在,,砂忍村還有我這個老太婆,,還有他唯一的好朋友。只要我還有小蟲在村子里,,即使蝎叛逃出村子,,也不會對砂忍村產(chǎn)生什么壞處?!?p> 叛忍,,是忍者世界里很平常的事情。
各大忍村,,都有叛忍的存在。
叛忍逃離忍村各有各的目的,,可能是為了逃避責(zé)任,、犯下罪過、受他人影響而人格逐漸墮落,、遭人慫恿甚至是受人操控,。
他們通常身上帶有或曾接觸原忍村的重要機密,這類機密一旦外泄至其他忍村,,不僅村里的忍術(shù)具有隨時被偷學(xué)或破解的風(fēng)險,,還可能威脅到整個忍村的安危。
所以叛忍一定會受到原忍村忍者的追捕或通緝,。
對叛忍而言,,實力弱,那就是下水道的老鼠,一輩子做好被村子追殺的準(zhǔn)備吧,。
但如果實力強,,那就是海盜中的七武海,自由自在,。
一人可敵一國的實力可不是說著玩的,。
而且,真真假假,,虛虛實實,,除非叛忍真正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后叛逃村子,否則,,大部分人并不敢真正把叛忍和忍村割裂開來,。
誰知道,叛忍是不是你忍村派出去的臥底啊,。
千代婆婆早已察覺,,赤砂之蝎已經(jīng)不再滿足普通傀儡術(shù),而是在暗中鉆研以禁忌生命忍術(shù)為基礎(chǔ)的人傀儡術(shù),。
這種禁忌忍術(shù),,必然不被忍村所接受,但在千代婆婆內(nèi)心深處,,卻不以為然,。
機關(guān)傀儡術(shù)的路,她已經(jīng)達(dá)到了近松十人眾的水準(zhǔn),,后面的路呢,?
高處不勝寒啊。任何一個傀儡師,,或者說屹立在任何一種職業(yè)頂點的人,,他們都迫切地想知道,自己未來的路究竟有沒有,?
而蝎的人身傀儡,,在千代婆婆心中,未必不是一條可行的路,。
所以她對于蝎研制人傀儡技術(shù)的事情不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且以長老的權(quán)限多方替蝎打掩護。
想到這,,千代婆婆收拾下心情,,淡淡道;“赤砂之蝎有叛逃傾向的情報,,對我而言,,確實也有一定的價值,雖然關(guān)乎砂忍村生死存亡太過危言聳聽,但看在你還是個孩子的份上,,原諒你了,。”
她眉頭一皺,,冷冷問道:“說吧,,你找我何事?!?p> 陸玄見這老太婆恢復(fù)了一開始愛答不理的冷漠表情,,心中不滿道:“如果你知道,你的好孫子赤砂之蝎,,在叛逃村子后,,會把三代風(fēng)影給宰了,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表情啊,?!?p>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陸玄老老實實道:“千代婆婆,,我們想求見道遠(yuǎn)大師,。”
“道遠(yuǎn),?”千代婆婆緩緩搖了搖頭,,道:“抱歉,這個我?guī)筒簧厦??!?p> “為什么?道遠(yuǎn)大師又不是忍者,!”陸玄急道,。
千代婆婆道:“因為道遠(yuǎn)大師已經(jīng)圓寂了?!?p> 陸玄不禁愕然,,沒錯,既然道遠(yuǎn)大師已經(jīng)死了,,千代婆婆自然幫不上忙。
雖然來的時候,,靜阿姨也說過,,道遠(yuǎn)大聲年齡已高,但其人精于人身修行,,生命養(yǎng)護,,長壽對他而言一件很平常的事,但再長壽的人,終究也會死的,。
長生不死的,,不是人,是仙,。
千代婆婆揚起右手,,輕聲道:“當(dāng)然,如果你真要我?guī)兔?,也未必不是不能,。?p> 送一個人去見死人的方式,,自然是將他也變成死人,。
這個道理,陸玄自然懂,,他只好訕訕地笑了一聲,,然后小聲問道:
“那么道遠(yuǎn)大師的弟子傳人呢?任何人都好,,請讓我和他見上一面,!拜托了!”
千代婆婆神色一凝,,斷然拒絕道:“絕無可能,!我是絕不會讓你去見道遠(yuǎn)的弟子的!”
陸玄大急:“為什么,!我們只是想問一些古法修行的事情,!”
千代婆婆以一種毫無可能的口氣道:”因為道遠(yuǎn)大師的弟子,分福和尚,,是我們砂忍村的人柱力,!我是斷然不允許陌生人接觸分福的!”
“分福,!人柱力,!一尾!”陸玄倒吸了一口涼氣,,人柱力于一村而言,,可謂是行走的核武器。
幾乎只要是身為人柱力,,就一定會被全村人歧視,,因為一般人認(rèn)為人柱力是怪物,只要人柱力情緒失控就會化身成為尾獸,,再度讓村子陷入危機,,但也有例外,。
這些例外,無一不是村子的頂尖戰(zhàn)斗力,,比如漩渦水戶,。
陸玄面色變了幾遍,目光深沉地看向千代婆婆,。道:“那么,,不知道我們付出什么代價,才能獲得己生轉(zhuǎn)生之術(shù),!”
千代婆婆神色大變,,她面色沉郁,目光灼灼地盯著陸玄,,寒聲道:“己生轉(zhuǎn)生,,說,你是從何得知的,!”
這是一門以自己的生命作為媒介超越死亡的禁術(shù),。
以本身全部的查克拉作為媒介,把生命力分給死者,。
該忍術(shù)可以對生者或者死者使用,,如果是對死者使用的話,施術(shù)者的查克拉會轉(zhuǎn)換死者的靈魂,,直到施術(shù)者死亡為止,。
出于人道的原因,在風(fēng)之國秘密開發(fā)之后,,該術(shù)就被定為了禁術(shù),。
但,人道,,呵呵,。
陸玄微微一笑,道:“自然是從大蛇丸那里得到的消息,?!?p> 他當(dāng)然不會說,因為我看過一遍你們的故事,,我是穿越者,,那如果找一個背鍋俠,沒有比讓人永遠(yuǎn)捉摸不透的大蛇丸更恰當(dāng)?shù)牧恕?p> “大蛇丸,?”千代婆婆微微愣住,,然后點了點頭,道:“那個禁術(shù)狂人大蛇丸么,,呵呵,,確實有可能是他打探出來的消息?!?p> 千代婆婆忽然面色難看起來,,兇狠狠道:“怎么,還說自己不是木葉的人,,你們木葉是要用那忍術(shù)復(fù)活誰,?是那個屠夫木葉白牙旗木佐云,還是綱手姬的小情人,,加藤斷,,亦或者是綱手姬心心念念的寶貝,千手繩樹,?”
“簡直是笑話,,只要老身活著,就絕不會讓你們木葉好過,?!?p> “死者復(fù)生,可笑,,你們砂忍也太往自己臉上貼金了吧,。”陸玄不屑地笑了起來,,火影世界并非沒有死而復(fù)生的術(shù),,但己生轉(zhuǎn)生肯定是墊底的存在。
“再說了,,認(rèn)識大蛇丸就一定是木葉的人嗎,?只不過大蛇丸向我?guī)煾嫡埥踢^古法修行罷了。我真不是是木葉的人,,早說過了,。”陸玄無奈地一聳肩膀,。
古法修行卻有獨特的地方,,千代婆婆冷冷道:“你師傅是誰?”
陸玄道:“我?guī)煾甘钦l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大蛇丸在研究一門真正讓死者復(fù)生的禁術(shù)!”
“不可能,!”死者亡靈已經(jīng)魂歸黃泉,,想要復(fù)生死者的難度和代價,鉆研己生復(fù)生的千代婆婆如何不知,。
“愛信不信,?!标懶o所謂地擺手道。
千代婆婆冷哼一聲,,面色略緩道:“想要砂忍的禁忌忍術(shù),,那便也拿木葉的禁忌忍術(shù)來換。你們想要救的人,,難道不是木葉的忍者,。”
“火之國地方守備中忍而已,,木葉可沒有將他放在心上,。”陸玄正色道:“沒錯,,我們就是來找辦法救他的,,但絕對和木葉沒有任何關(guān)系。我和巫女靜,,都是古法修行者的一員,,一開始來這里只是想找道遠(yuǎn)大師求問生命能量的古法修行?!?p> 千代婆婆面無表情地說道:“我早說過了,,道遠(yuǎn)已經(jīng)圓寂,你想見他,,自己去天上佛國,、西方極樂之地見他好了?!?p> “想要己生轉(zhuǎn)生之術(shù),,就拿大蛇丸的禁術(shù)來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