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娥似笑非笑地看著這一幕，也不阻攔，之后才將視線轉(zhuǎn)回來,，看著白玉恒：“他不說，那你說,。”

　　白玉恒：“說什么,？”

　　常娥：“別裝傻,。”

　　白玉恒抬手掩唇輕咳了聲,，方才抬頭對(duì)上常娥的視線,，“常姐姐，憑我現(xiàn)在的本事不……”

　　常娥：“少廢話,！”

　　她忍無可忍,，肚子偏生餓得不行，更是煩躁不已,。

　　白玉恒嘆了口氣,，正色道：“要是猜的不錯(cuò)，常姐姐可是天界之人,？”

　　見常娥沒答話,，他點(diǎn)點(diǎn)頭：“看來是了，我就說,，常姐姐是天人之姿,，那么天界之人來到這骰都城，想來并不是玩樂吧,?！?p>　　常娥嘴角忍不住抽搐，這人話說得輕飄飄,，眼神里可不是那么簡單,。

　　“那你還真是高看我了，不巧,，我來這人界還真就是‘玩樂’的,。倒是你，現(xiàn)在來看,，這張嬌俏俊秀的臉還真是邪氣,，難不成是鬼域的？”

　　她本就是來“果腹”的,，與“玩樂”本質(zhì)上也無太大差別,。不過這個(gè)白玉恒，定然不是天界的,。

　　“常姐姐這話著實(shí)傷人,，我哪里看起來像是那群躲匿在暗處的家伙了？,！”

　　白玉恒搖搖頭,，眼眶微紅，嘴角卻依舊帶著笑,，看得常娥眼皮一抽,，今日之前她只道是這少年弱不禁風(fēng),、脆弱敏感，現(xiàn)在才知道這不過是人家扮豬吃老虎,，自己這是患了眼疾才招上這么個(gè)麻煩東西,。

　　“本來也沒想著瞞你，你若問我我自然會(huì)說,?！卑子窈憧粗矍叭艘荒槨安攘嗣惯\(yùn)”的表情，無奈地聳聳肩：“你們神族都是這般彎彎繞繞做事嗎,？哦……難怪效率如此差勁,。”

　　自己打著算盤,，還坑到別人身上了,，這人還真是“撒得一手好嬌、唱得一手‘好調(diào)’”??！常娥只覺胸腔氣悶得慌，憋了半晌才“呵呵”一笑,。

　　“行啊你,，白玉恒，且先不論你這是不是真名字,，說,！你到底是個(gè)什么東西！”

　　她這日子成百上千年的,，還真是鮮少有機(jī)會(huì)生這憋悶氣,，本以為自己活得已不知喜怒哀樂，偶爾暴躁,，也不過是借著百年前人界歷劫有樣學(xué)樣地“撒瘋”而已,，可自打遇到這人，她覺得自己總做著些費(fèi)力不討好的事,！

　　白玉恒將她面上神情一一收進(jìn)眼底,，對(duì)“什么東西”這樣的字眼也不以為意，反倒頗有深意一笑：“常姐姐,，我非神族,，卻與神族頗有淵源?！?p>　　“何意,？”

　　常娥原本還在氣頭上，言語快過腦子，沒來得及細(xì)品他的話便直接問到,。

　　白玉恒瞇了瞇眼,，沒有做答，似是在給對(duì)方思考時(shí)間,。

　　“非人,、非神、亦非鬼,，非三界之內(nèi)，你……是魔,？,！”

　　常娥瞳孔微縮，暗暗在隱于袖中的指尖上結(jié)起一道靈光,。

　　啪,、啪。

　　白玉恒拍了拍手：“常姐姐果然聰明,，我是魔族沒錯(cuò),，但實(shí)在沒什么實(shí)力，你也看到了連褚懷他……”

　　“廢話少說,！”說時(shí)遲那時(shí)快,，常娥絲毫沒給他再花言巧語下去的機(jī)會(huì)，亮出指尖直抵他脖頸處,，“魔族,，擅變化、多詭計(jì),，不達(dá)目的不罷休,，說！此番你讓下屬潛于骰都究竟所為何事,？,！”

　　白玉恒垂下眼，看了看幾近貼在自己脖子上指尖,，搖了搖頭,，“常姐姐，骰都乃是我化形之地,，骰都前城主禍害子民,，流連聲色，我不忍,，便讓褚懷幫忙這有何不可,？”

　　見常娥有所動(dòng)，思考空檔，白玉恒冷笑一聲繼續(xù)道：“你們神,，自詡為善,，認(rèn)為人生而弱小，鬼安居一隅,，卻唯獨(dú)認(rèn)為魔無惡不作,，敢問，可是所有的神都接觸過魔族嗎,？那么神又了解所有的魔嗎,？”

　　常娥神色一滯，機(jī)械開口回答：“這個(gè)……否,?！?p>　　白玉恒：“呵，既然不是,，那么敢問,，憑什么人可分善惡，魔就不可,？”

　　常娥指尖一顫,，這個(gè)，她倒是真的沒想過,，方才只是聽說白玉恒是魔族,，便做好了一番功夫，滿心想的也是逼問出此人目的為何,，好衡量如何處置,，卻絲毫沒做什么好的打算。

　　“怎么,？常姐姐,，你可是覺得我也是那無惡不作一類的，要用你們神族的‘至高無上’法則來殺了我,？”

　　白玉恒眼神依舊清澈明亮,，眼尾微紅，但嘴角卻勾著幾分譏諷,，看得常娥心臟一頓,，口中想說的生硬話一個(gè)字都吐不出，開口反倒是軟綿綿了：“沒想殺你,，只是防備而已,，況且魔……”

　　會(huì)有‘不忍’嗎。

　　這句她沒說出來,。

　　白玉恒忽然“哈哈”一笑,，抬手打開常娥的指尖,，一個(gè)飛身躍到兩米開外，站定后冷冷道：“方才你想說什么,？魔與神不兩立,？既然如此，動(dòng)手便是??！”

　　然后不等常娥開口，他便一個(gè)欺身過來,。

　　常娥眉頭一擰,，顧不得多想，搶在白玉恒之前將手中靈光拍了出去,。

　　只聽一聲悶哼,。

　　反應(yīng)過來時(shí)，白玉恒已然倒在地上,，嗆出一口血，將唇角染得鮮紅,，頗有些觸目驚心,。

　　常娥不是沒殺過禍害，自然也見過血,，但像現(xiàn)在這般的復(fù)雜心情以前卻是從未有過的,。

　　“白玉恒你、你為何不用法力,！”她早該知道,，白玉恒和下屬對(duì)話中也隱約透露過，他似乎法力有損,，即便如此她還是咬了咬牙道：“能力不濟(jì)躲開便是,，或者叫你屬下來對(duì)付我，何必找死,！”

　　“呵,。”

　　白玉恒染了血的薄唇間吐出一聲輕笑,，瑩白如玉的臉頰間不知何時(shí)迸濺上三兩滴血點(diǎn),。她只見過那鬼界彼岸花一次，便印象極深,，此時(shí)此刻,，眼前之人這張臉竟似那彼岸之花般，生生露出幾分瀕臨絕望般的妖冶,，讓人一眼便刻在心間,。

　　“常……”白玉恒自嘲一笑，繼續(xù)道：“神女大人,，我自知今日抵抗也只有一成生機(jī),，可若不抵抗，怕是一成也無,?！闭f著他搖搖頭，“罷了罷了,，我白玉恒即便主動(dòng)出擊受死,，也好過垂頭等死，咳咳……”

　　“我……白玉恒??！”

　　常娥還沒來得及再說什么，躺在地上的人便因受傷不支,，生生化出原形,。

　　她望著地上那團(tuán)白絨絨的事物，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