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這座廟破舊,,可祭臺上竟還擺著幾個腐爛了的果子,。沒想到這里真的有人來拜佛,。
談僖伶正想著,,突然聽到身后有腳步聲。
五個侍衛(wèi)都盯著來人——一個衣著簡樸的老婦人,。她似乎也吃了一驚,,不過迅速調(diào)整過來,。
“諸位可是要求神拜佛,?出門不遠就有一座,。”面對這群帶刀的人,,老婦人語氣很平靜,“這里,,供的是天神和地神,。”
其余人聞言皆是神色一變,。談僖伶回想起,,原著里描述過一個邪教組織,天穹教,。天穹教民宣揚世界沒有盡頭,,只有輪回,天,、地是唯一超脫輪回的神,。天穹教曾席卷各地但在兩百年的朝廷打壓下已經(jīng)漸漸銷聲匿跡。
“難怪這倆沒有頭,。你能堅持供奉他們也是信仰堅定,。”談僖伶擺手讓侍衛(wèi)讓路,。
那老婦人走近祭臺,,熟練地將腐爛的果子放進果籃,又將新的果子擺上去,。
“信徒不能做到日日參拜,,請主神降罪?!崩蠇D跪著,,口中念著教義,神情虔誠。
談僖伶最后看了她一眼,,帶著其他人退了出去,。
“此事,不要外傳,?!?p> 至少談僖伶在看書時就不覺得天穹教有多么邪門,無非是威脅主流宗教而已,。而這個老婦人這樣堅定地守護自己的信仰,,談僖伶實在不忍奪去。
看見五個侍衛(wèi)面露為難之色,,談僖伶冷聲道:“比起你們,,可能本座的話在皇帝面前更管用,自己想想,?!?p> 回到宮里,談僖伶迅速趕回碧桂園,,叫風(fēng)棲錘錘腿,,自己則靠在軟榻上瞇會兒。
似乎睡了一會兒,,談僖伶半閉半睜之時,,感到有人在掐她的手指。
“風(fēng)棲,,別鬧……”
“風(fēng)棲”似乎聽到了,,轉(zhuǎn)而揉捏她的小腿。
談僖伶最不喜歡別人碰自己的腿,,這一點伺候的人都知道,。她猛地睜眼,卻看見一個頭戴面具,、侍衛(wèi)著裝的人正捧著她的雙腿,。
談僖伶猛地收回腿,縮在軟榻上,。被一個身份不明的人這樣靠近,,談僖伶驚恐之中發(fā)現(xiàn)自己竟忘了呼救。
“噓”那人預(yù)先蒙上她的嘴,,“我不是來傷害你的,,今天除掉我,還有其他人在暗處看著你,?!?p> 談僖伶看著他,,想起上次窗前的那枚核桃,慢慢冷靜下來,。此人要動手早就動手了,。
那人捕捉到她的情緒,緩緩將手移開,。
“太子舊部,?”
蒙面人輕輕搖頭。
“盯著我無非是因為皇帝,。說清楚,,你們到底想要我干什么?”談僖伶抓緊扶手,,仿佛這樣能積累氣勢,。
“你身上有一樣?xùn)|西不屬于你?!泵擅嫒耸持篙p點她的皓腕,。
談僖伶這才發(fā)現(xiàn)手上那對血玉手鐲不見了??墒沁@在之前不就是擺在溏心閣賣的嗎,?若不是苦生她也不會留在身邊。
“這是我用真金白銀買的,。”談僖伶摸不準便也不敢透露出自己對玉鐲的一無所知,。
“表面上是這樣,。”蒙面人的聲音有些嘶啞,,“實際上它只是被很多人經(jīng)手保管而已,。”
“看來我現(xiàn)在也只能‘忍痛割愛’了?,F(xiàn)在你可以走了嗎,?”
蒙面人抬頭看了看屋外,“確實有人會來,?!?p> 談僖伶松了口氣,想著這人終于要走了,??墒沁@連臉都不愿露的人突然俯下身子靠近她的臉。談僖伶甚至能感覺到他呼出的氣息,,一下子心跳如鼓,。
他眼睛是淺淺的琥珀色,,近距離看還挺好看。
“還想別的呢,?”
談僖伶立馬搖頭,。
“你不用想著告訴皇帝,你們現(xiàn)在是抓不到我們的,?!?p> 可是如果坐以待斃,那她不是連最基本的安全都保證不了,?
似是看出她的眼里的擔憂,,他埋下頭,溫熱的氣息在她的頸間不斷拂過,。談僖伶突然有了一個不好的預(yù)想,,“苦生——”
他封住她的唇,輕輕地含住,,叫她所有的話都留在喉間,。談僖伶眼睛無措地看著他,他倒也不躲,,似乎沒覺得有什么,。
這個離奇的吻只有兩秒。他啞聲在她耳邊說著話,,仿佛情人之間的耳鬢廝磨,。
“只要你不說出去,沒有人會傷害你,?!?p> 蒙面人剛從窗戶跳出去,談僖伶就迅速起身拿起茶水漱口,。實在太膈應(yīng)人了,。談僖伶越想越氣,偏偏又不能說出去,,順手將茶杯狠狠摔下,。
同一時間,阮堇年推門而入,,后面跟著姜苦生,。
阮堇年被她這么一摔嚇了下,“怎么了,?”
談僖伶倒是沒想到皇帝現(xiàn)在過來,,忙說道:“剛才看到茶里有只蜘蛛?!?p> 話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天師怎么能怕一只小小的蜘蛛呢,?
姜苦生小心的將碎片撿起,本想看看她手有沒有事,,卻見她腕上空空如也,。少年眼神立即暗淡下來,想著趕快告退,。
“你別用手碰啊,。唉,你沒事就休息吧,,快扔了,。“談僖伶責備地說,。
姜苦生也不說話直接走了,。
阮堇年坐在椅子上,將桌上剩下的三個茶杯都仔細看了看,,“等下就叫人給你換新的,。夏日恐怕蚊蟲會多些,你看,,你這窗晚上就別開著了,。”談僖伶回頭看著那扇窗,,心臟就像被錘了一下,,勉強自然地關(guān)上窗戶。
“還怕不怕,?”阮堇年示意她坐下,。
談僖伶坐下后也打定主意不說出口:“剛才是我太失態(tài)了?;噬?,您找我有什么事嗎,?”
“就是問問你玩的如何,,給朕帶些什么沒有。朕剛才叫姜苦生過去是準備給他換把好刀,。侗城的刀來了以后,,朕就計劃早些給你的侍衛(wèi)換個稱手的兵器?!?p> 所以苦生今晚不在她身邊也被算計到了嗎,?
談僖伶表現(xiàn)出尷尬的神情:“我忘了。我是怕皇上看不上市井里的玩意兒,。下次我會帶給您的,?!?p> 阮堇年倒也不失望,爽朗地笑道:“那就約好了啊,?!?p> ……
話說閔純在京城做了半個月的官,很多文人雅士都爭著和他交好,??上чh純看上去就是個死腦筋的人,硬是以公事在身為由拒絕一波又一波的人,。有人說他不近人情,,他也不解釋。
談僖伶記著在百加里的時候,,因為衣著相比大陸較為暴露,,他還給她找來一件披肩。這是個細心體貼的人,。
而且這還是個青年有為,,不靠本家的人,太傅趙文岐如是想,。如今趙家二代早逝,,孫輩唯有兩個孫女,大的已經(jīng)入宮做了貴妃,,小的仍是待字閨中,。趙文岐仰仗的雖是自己的幾個侄兒,最疼愛的還是自己的親孫女,。而閔純是個可靠的伴侶之選,。
趙文岐向皇上提出時,嘉敏帝也是贊成的,,只是提議先讓趙文岐多觀察觀察,。
于是趙太傅想了個賞荷宴(然荷花此時還只有個花骨朵兒),邀請京城中的青年才俊參加,。自然,,這場名義上的賞荷宴也就變成了一個大型選夫現(xiàn)場。
閔純本不愿去,,無奈衛(wèi)昀卿一直勸他多留意也無妨,。不過,衛(wèi)昀卿自己則婉拒了自己的老師,。
所以談僖伶就這樣看到了在溏心閣悠然吃點心喝茶的衛(wèi)昀卿,。她來這里自然是想查那對鐲子的來歷,沒想到那掌柜竟一點印象都沒有了,。白跑一趟,,便看見衛(wèi)昀卿在下面悠然喝茶,。
本想裝作不認識離開,談僖伶忽然又疑心為何正好在溏心閣遇上,。于是,,衛(wèi)昀卿看著灰白的身影漸漸走近,自然地坐在他對面,,面露訝異的樣子,。
“衛(wèi)少傅,巧了,?!?p> 衛(wèi)昀卿順手給她倒了杯茶,“我也是只要得空就來這里坐坐,,嘗嘗,?”
說著,將一小碟黃金酥推到對面,。
談僖伶拿了一塊放入口中,。入口即化,就是咸了些,。
“這茶甘味較重,,專門配著這個點心用的?!毙l(wèi)昀卿適時地開口,。
談僖伶喝了一口,合著一塊兒確有一種清甜的口感,,果真不錯,。
“混著挺妙。你不會是因為這一口放棄了趙太傅的賞荷宴吧,?”
衛(wèi)昀卿細長的桃花眼眨了一瞬,,“我不是老師想見的人,不如來這里做點想做的,?!?p> “至少,你把人給他帶去了,。你還真是找準了個好時間,?!?p> 衛(wèi)昀卿食指輕點桌面,,“這些點心若天師喜歡就好,我在宮中有事,,就先告辭了,?!?p> 談僖伶隨口說了句:“你還真是個大忙人?!?p> 衛(wèi)昀卿告辭后,,談僖伶也沒了興趣,剛要走便被店家叫住,。
“貴客您貴人多忘事,,是不是要先將飯錢留下呢?“店家客氣地說著,。
無語,。談僖伶扶額,自己付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