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隱陷入了徹底的沉默中,,到此刻他才驚覺自己可能已經(jīng)掉入了一個陷阱之中,,掉入傅懷音為他設(shè)置的陷阱之中,。他自以為是的聰明,難保最后不是反被聰明誤,。
傅懷音見他不語,,便笑了一聲,繼續(xù)說道:“蘇隱,,你覺得我沒有其他更簡便的方法與其他幾人暗通消息嗎,?我為何單單選了用《陳情表》這樣復(fù)雜的密語來進(jìn)行?”
蘇隱此刻已明白,,傅懷音為的是試探他,。原來一切早已在她掌控之中。從一開始,,傅懷音便掌控了全局,,所有人,包括陳哲與他蘇隱,,都陷在了傅懷音的局中,。
可他不能就此示弱認(rèn)輸,即便他確實已經(jīng)輸了,,卻也不得不繼續(xù)偽裝自己,。她可以懷抱懷疑與希望,可他不能給她再加添希望,。
蘇隱微微地笑了一聲,,道:“傅小姐想做什么,蘇某就不得而知了,?!?p> “你來接我時,我便覺得你的形態(tài)似曾相識,,之后你握了我的手……”傅懷音頓了頓,,“蘇隱,,人的感受與直覺神秘莫測,尤其面對與接觸曾經(jīng)與自己親密無比的人時,,這種直覺會變得異常敏銳,。自那之后我便設(shè)了這個局,我用《陳情表》密語暗通消息,,不是為了鑒定那件青銅器為假,,而是為了試探你,。如果你不是他,,又怎會知道我們幾人極為隱秘的暗語排列?”
傅懷音說到這里,,聲音竟有了微微的顫抖,。她曾無數(shù)次幻想過會有這么一天,可她又曾無數(shù)次地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接受顧云深已身亡的事實,,接受那副埋葬在墓穴之中的尸骨就是她所深愛之人的結(jié)果。
可她不可抑制地去想像,,想像顧云深未亡,,一切只是個誤會。他那樣年輕,,那樣躊躇滿志,,怎就天妒英才,叫他匆匆喪了命,?
蘇隱長長地舒了口氣,,手里的紅燈籠靜默而亮。他抬起另一只手來,,摘下臉上的銀色面具,。燭光掩映,光輝深深,,將他右臉上長如蛇身,,蜿蜒如蜈蚣的疤痕呈于傅懷音眼中。
或許沒有這道疤,,他可以算是容貌俊秀,,清逸動人,可這道疤就像是在最完美的雕像上重重劃了一道口子,,所有的美麗都被這道口子吸取,,只留下丑陋與不堪。
可即便沒有這道疤,,這張臉也不是顧云深的臉,。
傅懷音沒有忘記顧云深是何模樣,,即便過了四年,一個人再如何成長,,面容也不可能產(chǎn)生這樣大的變化,。
她眸子里的水霧凝了淺淺一層,在燭光映照中漸漸退去,。
蘇隱手持銀色面具,,輕啟雙唇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所以我只能摘下面具,,讓你親眼看看,,我是不是你說的那個人?;蛟S我與金石學(xué)會的人有些什么關(guān)系,,從而得知你們的《陳情表》排列方式,可我與傅小姐確實未曾相識過,。至于我與金石學(xué)會的淵源,,恕在下有難言之隱,不得告知,?!?p> 傅懷音抬起頭,目光在那張臉上轉(zhuǎn)了兩圈,,似乎想撕開這一層人皮面具,,再探一探那底下是否還有另一張面孔。
最終她垂下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