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漆黑的甬道
烈日當(dāng)空,,許硯有些心塞,。
棗紅馬速度明顯減慢,,許硯自己也昏昏沉沉,。恰好路旁有片小樹林,,一條溪流從樹林中穿過,,于是許硯下馬,,他和馬都需要休息,。
“咴,!”
“咴!”
棗紅馬喘著粗氣,,馬嘴埋在溪流中,。許硯則半躺樹底下,慢慢悠悠,,拿起水壺朝咽喉輕輕灌,。
此地離血花谷已經(jīng)不遠,因為害怕瘟疫,,所以周圍荒無人煙,。不過由于缺乏人類活動,所以這兒野生動物繁多,,充滿不確定因素,。
“咴咴咴~”
正在喝水的棗紅馬突然暴躁起來,它慌亂抬起四只腳,,像是躲避什么,,又像要踩踏什么。
糟糕,!
許硯拔地而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去。赫然看見一條湛綠顏色的小蛇,,匍匐在棗紅馬前足下邊,。它身體細長,仰起腦袋隨時準(zhǔn)備攻擊面前的龐然大物,。
通常來講,,蛇的皮膚越艷麗毒性就越強,別看這條蛇體積小,,可體內(nèi)毒素足夠讓棗紅馬一命嗚呼,。
“滾!”許硯俯身疾沖,,半途順便撿起一顆大石頭,。近了,許硯舉起石頭狠狠朝綠蛇砸去。
那條小綠蛇只顧盯著棗紅馬,,全然沒料到許硯會從后邊沖出,。待它反應(yīng)過來,速度卻又比不上許硯,,所以連尾巴都來不及調(diào)轉(zhuǎn),,便被石頭轟了個正著。
“嘭,!”
三角形腦袋與細長身體,,全都被砸了個稀巴爛。剛才還耀武揚威的小綠蛇,,變成模糊一團,。
“咴咴咴咴~”
雖然小綠蛇的警報已經(jīng)解除,但棗紅馬仍然上躥下跳,,似乎非常痛苦,。
許硯低眉看去,猛然瞧見棗紅馬左前足有道傷口,,那傷口貼近馬蹄的位置,,及其細小,此刻正從里邊滲出點點鮮血,。
它被咬了……
而且蛇毒可能侵襲神經(jīng),,也難怪棗紅馬痛到難以自持。
怎么辦,?
前些日子許硯翻過很多本醫(yī)書,,知道有種叫水針草的植物能暫時緩解蛇毒,那水針草伴水而生,,說不定這條小溪就能找到,。
許硯連忙沿河岸搜索,果不其然,,很快就尋獲枝葉堅如針刺的水針草,。
“咴咴咴!”
這時棗紅馬喘得更為急促,,連續(xù)蹦跶好幾下后,竟然直接跪倒,。
挺住?。?p> 許硯心中爆吼,,兩手并用扯斷幾株水針草,。草斷瞬間,許硯猛然看到,一朵紅艷艷宛若涂滿鮮血的花,。
——血花,!
那就是傳說中瘟疫病人血液澆灌而成的罪惡之花。它在河岸出現(xiàn),,也許因為曾經(jīng)有一群瘟疫病人命喪于此,,也許因為上游血水順著小溪,流到這個地方,。
悲慘……
許硯沒時間多想,,拿起水針草便塞進嘴里。要為棗紅馬治療蛇毒,,就得將水針草敷在傷口,,當(dāng)前這種環(huán)境,也唯有迅速嚼一嚼效率最高,。
棗紅馬趴下了,,渾身劇烈抖個不停。它眼神悲愴,,已無力發(fā)出咴咴咴的嘶吼,。
“忍忍?!痹S硯蹲身,,將水針草敷在傷口,同時催動靈源,,給棗紅馬療傷,。
修者靈源有很好的治療作用,但治療效果依修者本人,、其他修者,、普通人、其他生物而逐次減弱,,至于棗紅馬,,當(dāng)然屬于療效最差的其他生物。
伴隨醇厚靈源滾滾匯聚,,再加敷在傷口處的水針草開始浸透,,趴著的棗紅馬已不再顫抖,許硯順著它呼吸的起伏,,手掌輕輕地摩挲,。
“咴!”
棗紅馬一聲長鳴,,終于頑強地站起,。它扭頭看著許硯,,眸子中竟然充滿感激。
這個平行世界醫(yī)療水平不高,,對抗蛇毒主要靠運氣及自身體魄,。目前棗紅馬體內(nèi)毒素短暫被壓制而已,后續(xù)會不會爆發(fā),,很難講,。
“咴~”
重生的棗紅馬仿佛有靈性,它不愿成為累贅,,竟主動朝血花谷方向走,。
是條好漢!
此時此刻許硯頗為動容,。假設(shè)這趟人和馬能順利回到新平郡,,那他肯定拍錢,將棗紅馬買下來,。
……
很久以前血花谷并不叫這個名字,,隨著瘟疫患者到來,谷內(nèi)常常血流成河,。那些被鮮血灌溉的花朵,,慢慢變成血一樣顏色。于是,,血花成為這里的象征,。
天黑。
許硯帶著棗紅馬準(zhǔn)備進谷,。自從棗紅馬被小綠蛇咬了后,,許硯便徒步行走,接近血花谷時,,許硯叮囑棗紅馬別叫喚,,而后者真的再沒發(fā)出聲音。
作為瘟疫流放地,,偌大血花谷也設(shè)置了結(jié)界,,同時在結(jié)界旁做了個小堡壘,小堡壘附近有三條傾斜深邃的甬道,,流放的瘟疫病人,,就是從甬道丟進血花谷。
——只進不出,,即便看守堡壘的衛(wèi)兵,,也從未踏足血花谷一步。
那么應(yīng)該從甬道穿過,,享受超長滑梯的刺激嗎,?
許硯指著靠左側(cè)的那條甬道,在微暗夜色中拍拍棗紅馬,。棗紅馬好像能懂,,它抬起前足,點了點頭,。
“但愿那條甬道足夠?qū)挵?。”許硯弓著身子,,在夜色中潛行,。
依系統(tǒng)地圖,血花谷結(jié)界很嚴(yán)密,,除了甬道再無其他路線可進入,。許硯牽著棗紅馬,躲過堡壘中衛(wèi)兵的眼線,,悄悄來到甬道前,。
甬道漆黑,隱隱約約有風(fēng)從底下倒灌,,如果仔細聽,,似乎還能聽到一陣又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那是過往瘟疫患者所留嗎,?
許硯輕咬嘴唇,,制止腦海中的胡思亂想。
他伸手探了探甬道寬度,,接著將棗紅馬斜躺送入其中,。或許因為某些時候要流放大量瘟疫患者,,所以血花谷甬道足夠?qū)挸?,可以完全容納那匹棗紅馬。
去吧~
許硯雙手輕輕一推,,棗紅馬在甬道滑落,。緊跟著許硯乘上超長的滑梯,他雙手抱胸,,任由身體在黑暗中下墜,。
“誰?”
忽然堡壘塔尖有個衛(wèi)兵探出頭來,。不過很快就有另一個衛(wèi)兵道:“別瞎操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血花谷這種鬼見愁的地方,,不會出問題,?!?p> 許硯在黑暗中加速度滑落,身體左搖右晃,。模糊中能看到棗紅馬的身影,,像一面移動的墻。
“砰,!”
“砰,!”
接連兩聲脆響,許硯和棗紅馬掉落在血花谷的草地上,。草地非常松軟,,像是特意堆積了厚厚的泥土,防止有人摔傷,。
“咴~”
抵達血花谷,,壓抑許久的棗紅馬終于亮起嗓門,用最大力氣,,仰天長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