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兩種截然相反的態(tài)度
如果沒聽錯,,這家伙還真是自投羅網(wǎng)。但許硯不敢掉以輕心,,火把一晃,,映著那人面頰,。
與想象中完全不同,這位耀夜組織重要成員,,看上去竟然是個文弱的書生,。他長得很白凈,,二十出頭的年紀,體型偏瘦,,眼神中透著堅韌,。
“你要我抓住你?”許硯用不太確定的口氣問,。
“對,,我已經(jīng)像剛才那樣蹲了幾個屋檐,也像剛才那樣盯了幾個官差,,但唯獨你發(fā)現(xiàn)了我,。所以該你立功,我現(xiàn)在就可以跟你走,?!睍?。
“為什么要這樣做,?”許硯壓低聲音。畢竟,,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情,,誰都應(yīng)該留個心眼。
“新平郡已經(jīng)封城,,挨家挨戶搜捕,。照你們查案的辦法,我遲早會被找出來,。反正終究無處可逃,,還不如投案,讓那些因為我而被逮捕的人早點解脫,?!?p> 文弱書生道出自己的理由。
這……
聽他剛才講話的口吻,,透著濃濃書生意氣,。許硯眉頭一皺,竟鬼使神差地說:“趁大家尚未察覺,,你還可以選擇其他,。”
“??!”書生張大了嘴巴。
誰又能想到,,在這黑暗的院子里,,應(yīng)該逃跑的想投案,應(yīng)該抓捕的想放人。足足停頓十秒鐘之后,,書生態(tài)度堅決地道:“我懂,,好意我心領(lǐng),但,,抓我吧,。”
話音剛落,,又有幾柱火把出現(xiàn),。許硯知道局面無法逆轉(zhuǎn),于是單掌壓住書生的肩膀,,高聲呼喊趕來的同僚:
“我逮住他了,,耀夜組織的逆賊!”
……
后半夜發(fā)生的事情證明,,書生意氣某些時候并沒卵用,。總之挨家挨戶的搜捕仍然在持續(xù),,因為汪太守做了這樣的決定:
既然已經(jīng)起頭,,那就趁此機會,打著搜捕逆賊的旗號來一次大掃蕩吧,。
——寧抓錯不放過,。
原本已經(jīng)抓捕的那些先投入監(jiān)牢再說;后半夜那些來路不明的家伙,,或者比較緊張的家伙,,或者有前科的家伙,全都帶走,,集中肅清,。
相信這次整頓過后,新平郡社會風貌會得到改善,。
太守汪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志足意滿地進入夢鄉(xiāng)。
……
朝霞微露,,遍及全城之搜查終于結(jié)束,。府衙的捕快們耷拉著眼皮,佝僂著背,,恨不得直接倒在地上,,睡個夠。
昨夜,,不曉得究竟逮捕多少人,,接下來肯定還要盤問,,所以休息時間很有限。
“你準備回家嗎,?”
“不回,,只在府衙瞇一會,馬上還得忙,?!?p> “回家很快又要來,才懶得折騰,?!?p> “行,我也直接去府衙,?!?p> 捕快們討論著,聲音低沉好像背負千斤重擔,。
而許硯同樣收到指令,,三個小時后就要繼續(xù)加班加點。但許硯必須回家,,再累再困也得回去,。
府衙內(nèi)那些連軸轉(zhuǎn)的馬匹也很累,,于是許硯到別處租了臺馬車,,噠噠噠噠,飛馳在清晨無人的街道,。
很快,,許硯抵達出租屋,推開門,,房里靜靜悄悄,。
估計蘇晴在睡覺吧。
正想著,,突然傳來蘇晴警惕的疑問:“是誰在外邊,?”
許硯連忙柔聲道:“我?!?p> “就猜是你,。”蘇晴放松后的聲音格外好聽,。
她挽著頭發(fā)走出房門,,湊近許硯問:“外邊怎么樣,風聲過了嗎,?”
許硯皺眉:“耀夜成員已被抓,,但同時也逮捕很多平民百姓,,如果沒有猜錯,汪欣可能想趁此來個大掃蕩,,邢鳳杰兩兄妹昨夜躲過去,,實屬萬幸?!?p> 蘇晴聞言追問:“接下來可能會怎樣,?”
許硯搖頭:“目前尚不清楚,但局面估計還會緊張一段時間,。如果有機會,,要立刻將邢鳳杰兩兄妹送去西城外的竹林。對了,,昨夜他們究竟藏在哪,?”
“下邊?!碧K晴微笑指向地面,。
“我們家可沒有地下室?!痹S硯將信將疑,。
“院子里,不曾經(jīng)挖了個坑放寶箱嗎,?”蘇晴給出提示,。
“寶箱里的東西可以拿出來,但翻開新土的話,,容易被人察覺,。”許硯推測,。
“所以轉(zhuǎn)移焦點,,將矛頭引向那個流氓?!碧K晴嫣然一笑,。
原來如此……
最初許硯蘇晴租了這套房屋后,便在院子里挖坑,,用來掩藏連云山寶貝,。而許硯預(yù)計后續(xù)還能找到寶貝,所以坑挖得不小,,收斂的寶箱也不小,。
昨夜事發(fā)突然,蘇晴緊急將土挖開,,再將寶箱里的寶貝拿出收進自己房間,,如此寶箱便能勉強容納兩兄妹,。
盡管挖土的痕跡還在,但捕快們并沒有注意,。
話說回來,,當時的確情況緊急,成敗就在毫厘之間,。正因許硯不曉得出差時,,胡凱曾經(jīng)與胡辰天攔截蘇晴,所以才表現(xiàn)得那般驚訝與憤怒,。
而在場所有人被許硯的憤怒吸引,,胡凱本人也心虛,因此暗夜之中,,無人發(fā)現(xiàn)泥土被翻動的痕跡,。
一切,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僥幸,。
“那么前些天我到六豐郡公干的時候,,菜場到底發(fā)生什么?”許硯沉聲問,。
“雞毛蒜皮的家伙,,無所謂?!碧K晴笑了笑,,輕描淡寫說起胡辰天和他的積分。
……
噠噠噠~
許硯沒耽擱,,乘馬車飛奔府衙,。他迅速來到師爺辦公房,,趴在桌子上睡著,。
這一覺并沒有睡多久,很快周圍變得喧囂,,睜看眼,,第一批審訊的卷宗已經(jīng)搬進來了。
按未央國慣例,,師爺不參與審訊,,但審訊之后的筆錄卷宗一定要師爺過目,師爺從字里行間推斷蛛絲馬跡,,提出見解,。
許硯站起,,想找關(guān)于那個文弱書生的卷宗,但找來找去,,并沒有,。
梁文清看出許硯心思,緩緩道:“他乃頭等要案,,審訊非常嚴格,,筆錄卷宗不會很快出來,而且他的卷宗至少謄抄四份,,咱們每人都得仔細研究,。”
“我明白了,?!庇谑窃S硯隨手拿起幾套卷宗,回到自己座位,。
首先翻開的卷宗內(nèi)容比較稀少,,主要就是嫌疑人的某些基本信息??瓷先?,這肯定是個被殃及的無辜者。
他非新平郡人氏,,僅僅因為昨天封城前進來了,,所以要逮住審一審。
——倒霉,!
許硯抿抿嘴唇,,在卷宗下畫個勾,表示已閱并且無意見,。
他繼續(xù)漫不經(jīng)心地翻著,,大約兩個小時,桌子上的卷宗審閱完畢,。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文弱書生的卷宗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