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頭的手機鬧鈴不知道響過多少遍,焦嬌終于被吵醒了,。
她睜開眼一看,,7點38分,,嚇得一下子從床上蹦起來,。
二十二分鐘,不是不可能,。
快,!只要快!
還來得及,,只要快,!
今早她要到某單位,跟那個單位的領(lǐng)導一起乘車,,隨行采訪,。
車輛8點整出發(fā)。而她的住所離那單位,,走路大約有十五分鐘路程,。
大意了!因為想著距離近,,她將手機鬧鈴調(diào)到7點20分,。
四十分鐘對于她來說,,絕對足夠了。
但是沒想到哇,!昨晚兼職給新媒體寫稿子,,一下子寫到凌晨三點多,今早一下子睡過頭,。
嗚嗚嗚,!早知道這樣,還不如不睡了,。
焦嬌起床出門動作很快,。只需要刷牙、洗臉,、上廁所,、換衣服,頂多抹點護膚霜,,幾乎不化妝,。
記者就是這樣,有事情一聲召喚,,拎起東西就走,,哪有時間給你磨蹭。久而久之,,她也養(yǎng)成風風火火的習慣,。
六分鐘,刷牙,、洗臉,、上廁所、換衣服,。
她穿好鞋,,背上包,關(guān)上門,,進電梯,下樓,??戳丝矗皇J喾昼?,有點危險,。
小區(qū)外面街道上,擺放著一排共享單車,。
騎自行車過去吧,!再怎么著,,騎車也比走路快。
她打開手機,,刷了輛共享單車,,踩上腳踏板飛奔而去。
下一個十字路口,,單位在左拐左側(cè)前行200米,。
按照遵守交通規(guī)則的走法,她應(yīng)該從右側(cè)的自行車道過去,,在下個紅綠燈路口調(diào)頭,,再反回來騎行300米。(因為中間有隔離帶)
但是時間緊迫,,就200米,,逆行應(yīng)該還沒被交通協(xié)管抓到,她就已經(jīng)到達目的地了,。
這樣想著,,她果斷逆行。照這樣看來,,她到達指定地點,,大概會是7點57分、58分,。
然而,,就在她左轉(zhuǎn)向前沖的一瞬間,一輛摩托電動車全速朝她迎面沖了過來,。
眨眼之間,,就只是眨眼之間。
焦嬌的時間,,停止了,!
……
她不知道,自己是死了,?還是殘廢了,?
這平躺的感覺,是躺在地上,?還是躺在醫(yī)院的床上,?
啊……怎么腦袋有點暈?
啊……怎么感覺像是在做夢,?
難道我早上沒醒,?
那什么,夢見一覺醒來7點38分,,時間來不及,,然后撞上一輛摩托電動車,。
那只是在做夢?
真正的我,,其實是7點多,、鬧鐘還沒響,我就醒了,?
啊……真希望那只是場夢……
但是,,她對夢與現(xiàn)實的判斷,還是很清楚的,。
那么,,就是沒死,昏迷很久嘍,?
他們應(yīng)該會看見我包包里的證件吧,?會幫我通知家屬、通知單位吧,?
唉……通知我爸媽也來不及,。他們就算立刻坐飛機過來,航班飛行時間就要四個小時,。
單位領(lǐng)導要是知道我這么拼命,,會不會感動?下次我的稿子,,能不能給我排個頭版,?
我這應(yīng)該算是工傷吧?工傷補償有多少,?要是夠支付剩余的房貸就好啦,!
唉,不夠償還房貸的,。即使是一級傷殘,,一次性傷殘補助金是27個月的本人工資。我工資八千多塊,,總共也就才二十多萬,。離還清房貸還差著很大一截。
嗚嗚嗚,!如果用殘廢來換償清房貸干不干,?
不行,不能干,。房子雖然貴,健康價更高,。
我這畢業(yè)才剛工作一年,,事業(yè)才剛剛起步,。
單位的小王好像對我有意思。他也是名校畢業(yè),。只是,,長得有點胖。他要是能減減肥就好了,。
……
焦嬌腦袋里亂七八糟想了一通,。
她感覺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大腦支配不了身體,。
她知道自己的意識是清醒的,,但就是怎么也睜不開眼睛。
想著想著……
嗯,?怎么好像被親了一下,。
什么東西掉在我臉上?
眼淚,?
難道我真的死了,?現(xiàn)在是在進行遺體告別?
不對呀,!就算媽媽親我,,也只會親我的臉頰,不會親嘴唇,。爸爸就更不會了,。我已經(jīng)是個大姑娘,爸爸連臉頰都不會親,,頂多摸摸我的臉,。
嗯?
摸臉了??!
難道真是遺體告別?
別??!一會兒是不是就要送進火化爐了?
親,!親們,!我還沒死。至少我大腦還沒死,。還可以再搶救一下,!
親!救命啊,!你們這是在謀殺,!
……
焦嬌拼命掙扎,想要引起“遺體告別”親屬們的注意,。只要她動了,,他們就會知道她沒死。
掙扎,,掙扎,,使勁掙扎!
她相信精神的力量,!
“嬌娘,!嬌娘!”
一個男人聲音在她腦門上方響起,,然后一雙手,,先是捧住她的臉,然后又握住她的肩搖晃,。
“嬌娘,!”
男人聲音有些急切。
焦嬌覺得,,自己的掙扎有用了,。
但是,嬌娘,,是什么鬼,?
然后,她感覺身上蓋的東西被掀開,,她被人扶著半坐起身,,靠在一個臂彎里,一個指甲掐向她人中,。
一邊掐一邊還將臉貼上她的額頭,。
疼!
焦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
“嬌娘,!”
指甲掐得更用力了。
“疼,!~~”
焦嬌終于喊出聲,。
“嬌娘!”
男人欣喜:“你活了,!你終于活過來了,!”
男人抱著她的腦袋,似是喜極而泣,眼淚落在她的腦門上,。
焦嬌被捂得喘不過氣來,,用力撐開抱著她的人。
她睜眼望去,,發(fā)現(xiàn)這里:
古色古香的屋子,古色古香的床,。
還有……古色古香的男人,。
不對,應(yīng)該是少年,。
這少年看起來大約十七八歲,,皮膚白皙,英俊帥氣,。
“你是誰,?”焦嬌也能開口說話了。
“嬌娘,,”少年眉頭緊蹙:“你不記得我了,?”
“你是誰?”
“我是紹陽,,我是你的夫君,。”
“夫,?君,?”焦嬌用力重復這兩個字,一下子用力過猛,,引得一陣咳嗽,。
“嬌娘!”少年趕忙給她捶背,。
“別捶,!”焦嬌推開他的手,又咳了幾下,,緩過氣來,。
“你幾歲了?”焦嬌看這少年,,還沒成年吧,!夫君?
“嬌娘……”少年的表情有些苦澀,。
徐紹陽想到的是,,上一世,嬌娘就這樣去了;而這一世,,她醒了,。卻不記得他。
是不是上天在給予什么的時候,,也會拿走一些什么,。
他一直記得,嬌娘的含羞帶怯,。
嬌娘也從不會推開他,。
每次他摟住她的時候,她會抱住他一只胳膊,。
他們雖然只做了半年夫妻,。但嬌娘的一顰一笑,他始終記得,。
畢竟,,這是他第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