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焦嬌起了個大早,,準(zhǔn)備去曹氏那里打卡(就是請安)。
她先到書房跟徐紹陽說一聲,。此時徐紹陽已經(jīng)起床,,正在看書,。
焦嬌問道:“你不用每天早晨去請安嗎?”
徐紹陽道:“我要準(zhǔn)備參加會試,,母親免了我請安,。”
哦,!她還以為兒子不用去請安,。
焦嬌道:“那我去請安了?”
徐紹陽:“你請完安就回來,,不要在那里久坐,。免得他們冷言冷語,又讓你受委屈,?!?p> 焦嬌擺了擺手:“知道啦?!?p> 她真的不明白,,原主李天嬌到底受過些什么委屈?
今天來得早,,焦嬌終于見到慕名已久的蕓姨娘,、陳姨娘,。
蕓姨娘看起來比曹氏還要顯老,姿色平平,,衣著樸素,,還沒有秦媽媽講究。
至于陳姨娘,,三十來歲,,容貌姣好。她略施粉黛,,稍作打扮,,看起來倒是有點(diǎn)姨娘的樣子。
如今侯府有了銀子,,家中幾個男孩都去書院上學(xué),。很早就來請過安,上學(xué)去了,。
現(xiàn)在還坐在正堂里的,,有蕓姨娘、陳姨娘,、焦嬌,、徐紹琴、徐紹瑩,,幾個女的,。
曹氏問焦嬌:“你昨日出去逛了?”
“是的,?!?p> 這時蕓姨娘笑著對焦嬌說道:“回話前,要加上‘回母親’,?!?p> 她笑得很是溫和,似是在好意提醒,。
曹氏瞥了她一眼,,繼續(xù)問道:
“都逛了些什么?”
“回母親,,逛了金店,,還有茶莊?!?p> “聽說你在茶莊里,,聽到一些議論?”
焦嬌看了眼秦媽媽,。很明顯,,有人打小報告,。
“回母親,是的,?!?p> 曹氏道:“外人的閑言碎語,聽到就當(dāng)沒聽見,。切莫要放在心上,。外面也沒有什么好逛的,以后還是少出門,?!?p> 徐紹琴好奇,問焦嬌:“你都聽到什么了,?”
曹氏橫了她一眼:“都說了聽到當(dāng)作沒聽見,,你還問!”
徐紹琴臉上露出不悅,,咬著嘴唇不說話了,。
焦嬌回想了一下,昨天那些人議論的,,大約也就是,徐紹陽性情孤僻,,侯府靠李家有了錢,。曹氏在意的,應(yīng)該是后面這個吧,。
這時蕓姨娘和藹的問焦嬌:
“紹陽要準(zhǔn)備明年會試,,他書讀得如何了?”
焦嬌:“不知道,,反正他一天到晚都在看書,。”
曹氏冷冷對蕓姨娘道:
“不要就只會問這一句,。紹陽書讀得如何,,嬌娘怎么會知道?!?p> 然后又對焦嬌道:
“聽說你現(xiàn)在也喜歡看書了,?”
“回母親,是的,?!?p> “你都看些什么書?”
“回母親,,有《盛治通鑒》,、《方輿紀(jì)覽》,、《隨園雜記》?!?p> 《盛治通鑒》是關(guān)于大盛朝的歷史書,;《方輿紀(jì)覽》則是介紹地理和地方的風(fēng)物志;《隨園雜記》就比較生活化,,里面寫的是飲食,、服飾、歌舞,、園林,、花卉、器玩,、養(yǎng)生等等生活中的各種東西,。
曹氏皺眉。雖然她也認(rèn)為,,女子除了讀《女戒》,,還應(yīng)該多看看其他書??墒撬@讀的……她自己都沒讀過,。不過既然是從紹陽書房里拿出來的,應(yīng)該也是正經(jīng)書,。
曹氏道:“你這一病,,倒是變了不少。除了看書,,也要練練撫琴,。針線女工也不是不能做,只是要適可而止,,做點(diǎn)自己用的小玩意就行了,。”
如果說看書是“勞”,,那么撫琴就是“逸”了,。曹氏這是叫她要勞逸結(jié)合。
“是,,母親,。”
這時陳姨娘對曹氏道:
“夫人,,妾身想給紹瑩請一位習(xí)琴師傅,,不知可不可以?”
蕓姨娘道:“妹妹琴藝非凡,,你自己就是最好的師傅,,又何必再請師傅,。”
曹氏瞟了蕓姨娘一眼,,對陳姨娘道:
“可以,,改日我就給她請位名師指點(diǎn)?!?p> 然后又對焦嬌道:
“到時候你也跟著一塊兒學(xué)吧,!”
“是,母親,?!?p> 達(dá)官顯貴就是講究這個。即便自己能教,,還是要請位名師指點(diǎn),。以后別人問起,回答是“師從某某名師”,,說出去也好聽,。
五日之后,再請安時,,曹氏說習(xí)琴師傅已經(jīng)請到了,。
請的是,云韶府的一位琴師,。
云韶府隸屬于禮部,,負(fù)責(zé)宮廷音樂。云韶府里的每一位樂師,,擱在外面都是名家。
一般人家是請不到云韶府樂師的,,只有品階大臣,、勛爵世家,向禮部報請,,禮部批準(zhǔn),,云韶府樂師才會到家中來教授。
她們要學(xué)習(xí)的是古琴,,也就是有七根弦的那種,。
焦嬌從未學(xué)過古琴,第一天上課,,人家不是從初級入門開始教起,,而是直接中級提升班。焦嬌全程懵逼,,只有在一旁傻傻看著,。
徐紹瑩十歲,,之前陳姨娘已經(jīng)教過她古琴。所以她學(xué)得倒是很順暢,。
陳姨娘見狀,,安慰道:“明日你到我這里來,我教你,?!?p> 嬌娘失憶,卻還認(rèn)得字,,于是大家忽略,,以為她也記得琴。
以前李天嬌是會彈琴的,,但是徐紹陽不喜歡聽琴,。琴聲會吵到他看書,所以李天嬌也就不彈了,。
或許唯有做針線女工,,才不會吵到夫君。
焦嬌有些無奈的回自己院子,。
習(xí)琴師傅每五日來一次,,希望下次師傅來時,自己已經(jīng)能彈出1,、2,、3、4,、5了吧,!
吃晚飯時,徐紹陽問焦嬌,,琴學(xué)得如何,?
焦嬌嘆了口氣:“我忘了如何彈琴,以為師傅會從基礎(chǔ)講起,,沒想到……唉,,今天真是出糗了!”
想來也是,,人家云韶府樂師,,怎么會跟教小學(xué)生識字一樣,從最開始的講起,。
這些達(dá)官勛爵世家,,哪個不是已經(jīng)有了些基礎(chǔ),才請名師指點(diǎn)的。
是自己想得太少,,沒想到,。
徐紹陽面露不快:“他們又在為難你!”
“沒有啊,,他們沒有為難我,。是我自己不成器?!?p> 徐紹陽道:
“下次你就不要去了,,這琴不學(xué)也罷!他們就是在故意刁難你,?!?p> “你怎么會這么想?”焦嬌覺得徐紹陽真的性格有問題,。
“他們明明知道你失憶,,什么都不記得,卻還讓你去跟著云韶府樂師學(xué),。云韶府樂師自然是不會從最基本講起的,,這不是故意刁難又是什么!”
丈夫維護(hù)妻子,,固然是好的,。但也不要惡意揣測,覺得別人是在跟你過不去,。
你以為的,,不一定就是別人以為的。多些善意理解不好嗎,?
焦嬌癟了癟嘴:“可是我想學(xué)琴,。”
這個世界的娛樂太少了,!
她一個已經(jīng)出嫁的深宅婦人,,更是缺少娛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