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暮塵首演是申時，也就是下午三點過后,。不過高明宇與他們約了未時,，也就是一點鐘。
焦嬌和徐紹陽在家吃過午飯,，坐著馬車來到汀闌閣,。
汀闌閣在長湖北岸,，依水而建。
據(jù)說當(dāng)年福王要在這里建蓋優(yōu)伶館,，建了一半,，福王倒臺?；噬峡催@里已經(jīng)建了那么多,，于是出售，被高家買下,。后來高家又建了另一半,，于是有了現(xiàn)在的汀闌閣。
馬車停在汀闌閣門前,，臺階下的伙計看到定遠(yuǎn)侯府馬車標(biāo)記,，立即上前詢問：
“請問是徐大公子和夫人到了么,？”
“是的,。”車夫答,。
伙計道：“二位貴客不必下車,，請隨我來?！?p> 說完,，他帶著車夫繞到汀闌閣側(cè)門，直接將馬車帶到汀闌閣院內(nèi),，然后又領(lǐng)著徐紹陽和焦嬌穿廊而過,，七拐八繞，最后來到汀闌閣演出大廳的三樓,。
演出大廳的二樓,、三樓，是回廊廂房,?；乩壬嫌凶酪危蟾攀茄莩鰰r坐在這里看,?；乩群螅欠块g,。
三樓正中央的廂房,，占了整整一面回廊，總共有十二扇門,，此時打開四扇,，回廊上站著四名勁裝男子，一看就是習(xí)武之人。
焦嬌疑惑：怎么還有保鏢,？
徐紹陽疑惑：三樓從來都只看得見,、上不去，因為大廳里沒有直通三樓的樓梯,，今天這是來了什么重要人物,？
伙計對勁裝男子道：“這二位是定遠(yuǎn)侯府徐公子，和他的夫人,?！?p> 男子讓開條道，伙計引兩人過去,。
高明宇坐在正對門的位置,，一眼看見二人，側(cè)頭對另一邊道：“他倆來了,?！?p> 焦嬌和徐紹陽跨進去，只見另一邊坐著兩男兩女,。其中一個男的是賀元承,，一個女的是賀元懿，而另外兩位,，男的十七八歲,，女的十四五歲，焦嬌不認(rèn)識,。
她不認(rèn)識,，徐紹陽認(rèn)識。
一位是五皇子,，一位是七公主,。
難怪！門口四名勁裝男子,，應(yīng)該是內(nèi)宮侍衛(wèi),。
徐紹陽雖然認(rèn)得這二位，但那是前世見過,。這一世,，他應(yīng)該是不認(rèn)識，所以裝作一無所知,。
這時賀元懿走了過來,，拉著焦嬌的手介紹道：
“嬌姐姐，這位是五皇子殿下,，這位是七公主殿下,?！?p> 焦嬌一驚：皇子公主？
“呃……我是不是要下跪磕頭??？”焦嬌弱弱問。
賀元懿笑道：“不用,！”然后對五皇子有些撒嬌道：“五哥哥,，不用下跪磕頭吧？”
五皇子道：“這里是在宮外,，不用磕頭,。”
賀元懿嘻嘻一笑：“五哥哥最好了,！”然后又對七公主道：“公主殿下,，不用磕頭吧？”
七公主捧著茶杯：“五哥都說不用了,，我也免了,。”
賀元懿小聲對嬌娘道：“行禮就行,?！?p> 焦嬌會意。其實剛才,，賀元懿是幫她求了免跪拜禮。
“民女徐家李氏,，拜見皇子殿下,！拜見公主殿下！”
徐紹陽長揖躬身：“小人定遠(yuǎn)侯府徐紹陽,，拜見皇子殿下,！拜見公主殿下！”
七公主側(cè)頭望著徐紹陽：
“你就是徐紹陽,？”
“回公主,，正是小人?！?p> 七公主對焦嬌道：“那你就是那個富商之女,，李天嬌嘍？”
焦嬌在心里翻了個白眼,。敢情你不知道我是誰?。?p> 焦嬌屈身道：“正是民女,?！?p> “你應(yīng)該自稱民婦,！”七公主糾正道。
“是,。正是民婦,。”
七公主對賀元懿道：“那首《卷珠簾》真的是她做的嗎,？我看她不像是能作出這樣詞曲的人,。”
賀元懿：“當(dāng)然是她作的,。她還有好多詞曲沒有拿出來呢,！”
七公主問焦嬌：“你還有什么詞曲沒有拿出來？”
焦嬌微微皺眉：“不知公主喜歡什么樣的詞曲,？”
七公主：“像《卷珠簾》那樣的,。”
焦嬌想了想,，說道：“我現(xiàn)在拿出一首,，不知可不可以？”
七公主：“你拿呀,！”
“咳咳,！”焦嬌咳嗽兩聲，清了清嗓子,，唱到：
“薄霧濃云愁永晝,，瑞腦銷金獸。佳節(jié)又重陽,，玉枕紗廚,，半夜涼初透。東籬把酒黃昏后,，有暗香盈袖,。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fēng),，人比黃花瘦,。”
她唱的是陳潔麗版《醉花蔭》,，歌聲委婉,，其中有幾處鼻音哼唱，讓人仿佛看到一位躺在花叢中微醉的女子,，半醉半醒,，溫婉迷離。
七公主聽完,，眨了眨眼,，問道：“還有呢,？”
焦嬌想了想，唱到：“勸君莫惜金縷衣,，勸君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七公主聽完,，眨了眨眼,，又問道：“還有呢？”
某劇《金縷衣》唱過,，那就《菩薩蠻》也唱了吧,！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唱到：
“小山重疊金明滅,，鬢云欲度香腮雪,。懶起畫蛾眉，弄妝梳洗遲,。照花前后鏡,，花面交相映。新帖繡羅襦,，雙雙金鷓鴣,。”
七公主半張著嘴,，眨了眨眼,，問道：“還有呢？”
“還有,？……”焦嬌有些為難，想了想,，唱了曹芙嘉版的《蒹葭》：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溯洄從之，道阻且長,。溯游從之,，宛在水中央……”
這是她前世聽過，覺得最好的《蒹葭》版本,。
七公主有點呆滯,，眨了眨眼,，問道：“還有呢？”
“還有,？”
焦嬌咽了口吐沫,，說道：“公主殿下，民婦能不能先喝口水,？”
這時高明宇說道：“公主殿下,，可以啦！她一下子就拿出四首,，已經(jīng)很不錯啦,。”
七公主坐在椅子上,，伸長脖子望向焦嬌身后的高明宇,，說道：“表姐夫，我這不是在幫你嘛,！”
聽見“表姐夫”,，再看到七公主的表情，焦嬌好像有點明白：她被人圈套了,！
五皇子輕笑道：“少夫人果然才女,！”
最后一首，他知道出自《詩經(jīng)》,，不過前面三首,，他沒有看過，且每一首都有金句,。
“有花堪折直須折,，少夫人請喝茶?！?p> 五皇子一改剛才威嚴(yán)不可侵犯的態(tài)度,，一下子變得平易近人。
“呵呵,！”焦嬌干笑兩聲,，果然是被圈套了。
“徐公子請坐,！”五皇子示意,，邊說邊泡茶。
他面前擺著一套造型精巧的白瓷茶具,，注水,、洗杯、泡茶、分茶,，動作很是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