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仵作當(dāng)即出聲,“小的已經(jīng)驗過尸體多次,,除頸部傷處外,,絕不可能還有任何傷口!”
姜榆十分好心地指給他看。
頭骨上方的確有一呈十字狀的洞,,只是太小太小了,,很難被察覺。
“這……”
仵作頓時語塞,。
他看了眼身后的尚大人,,又道,“不過一個洞而已,,跟使臣的死沒關(guān)系吧,?萬一是早年受過的傷呢?”
尚大人冷哼一聲:“姜侍衛(wèi),,別發(fā)現(xiàn)什么沒有用的東西都大驚小怪,,浪費大家的時間?!?p> “尚大人辦案多年,,難道不知道任何細小的線索都不能放過這個的道理?”
姜榆動了動尸體的四肢,。
頭頂有洞,,皮膚被完整剝下。
這劇情怎么這么熟悉,?
姜榆想了半天,,還是沒想起來。
驗完尸,,眾人離開殮房,。
韓大人問:“姑娘可還有什么發(fā)現(xiàn)?”
“有,。”
“是什么,?”
姜榆慢慢悠悠摘了面紗手套,,沒說,而是問他另一個問題:“使臣的詳細信息韓大人查了嗎,?”
韓大人:“……還沒,。”
“他來到帝京之后見過或接觸過什么人,,去過什么地方,,宴會上吃了什么東西,喝的什么酒,,宴會結(jié)束之后是直接回房間了還是去其他地方轉(zhuǎn)了轉(zhuǎn),,中途有跟什么人見面沒有……這些查了嗎?”
韓大人汗如雨下:“……沒有?!?p> 他就派人去盤問了發(fā)現(xiàn)尸體的宮女太監(jiān),,其他的都沒辦。
姜榆拿起自己放在外面的劍,,看向韓大人,,挺隨意地笑了笑,“您不查,,等我查呢,?”
韓大人莫名背后一涼。
尚大人自始至終都沒瞧得上姜榆,,聽她這么一說,,心中反感更深,“錕爍使臣來帝京已有多日,,朝廷曾特地派人帶他去城中各地轉(zhuǎn)轉(zhuǎn),,領(lǐng)略中土的風(fēng)味人情。見過的人不計其數(shù),,若是細查,,要查到什么時候?”
“那是你的事情,,不是我的,。”
尚大人真的動了氣,,蔑視之態(tài)毫不掩藏,,“姜姑娘不會以為你真能隨意命令大理寺跟刑部做事吧?”
一個乳臭未干的女子,,來命令他,?
簡直可笑至極!
咣——
姜榆一腳踹開面前的凳子,,轉(zhuǎn)身往大門口走,,邊走邊隨意地揮揮手,“愛查查,,不愛查就滾嘍,!”
有的人就是愛蹬鼻子上臉。
“你,!”
韓大人瞪了眼身后氣炸的人,,也走了。
他要趕緊去調(diào)查姜榆說的事,。
沒空搭理尚大人,。
——
皇宮,。
使臣居住的別院被嚴(yán)密看守了起來,嚴(yán)禁任何人出入,。
負責(zé)看守別院的侍衛(wèi)小隊有二十個人,,四個人一組,分成五組,,兩個時辰一換崗,。
小隊長姓溫,帝京人士,,是個非常圓潤但靈活的胖子,。他跟姜榆關(guān)系不錯,姜榆為數(shù)不多來宮里的時候,,都會來找他玩,。
姜榆來的時候正好是溫隊長的崗。
他帶姜榆進去,。
別院內(nèi)一切如常,,沒有絲毫打斗以及破壞的痕跡。
推開房門,,依舊濃重的血腥氣撲面而來,。
姜榆問溫隊長:“從案發(fā)到現(xiàn)在,這里可還有別人進來過,?”
“除了案發(fā)當(dāng)日大理寺和刑部的人來過一趟,,把尸體挪走了之外就再沒有了”
“房間里的東西有人動嗎?”
溫隊長搖頭:“韓大人吩咐過,,一定要將現(xiàn)場保持原狀,。”
老頭這點還不錯,。
姜榆心情好了點,。
房間很大,是臥房——正廳——書房的設(shè)計,,中間用簾子和屏風(fēng)隔著,,保密性很好。
正廳的房梁上掛著一根帶血的粗麻繩,。
姜榆先去開著的窗戶邊看了看。
“窗子一直開著的,?”
“對,。”
姜榆探出頭,。
窗戶下邊有一個圓形的小花池,。花土平整,沒有人踩過的痕跡,。
兇手不是從正門進的,,也沒從窗戶進來。
姜榆縮回身子,,抬頭看窗欞,。
忽然,她瞇了瞇眼,,伸手去摸上面的窗棱,。
指腹明顯感覺到有凹陷。
她再仔細一看,,窗棱上有一個很小的倒三角形的缺口,,右邊窗棱最上方也是。
她默默記下了這一處,,回去看掛在房梁上的繩子,。
繩子綁在了房梁中間,正對著桌子上方,。如果不是尸體死相太慘,,很容易讓人以為死者是上吊自殺。
關(guān)于死者的死亡原因,,大概可以確定為先被殺,,后吊起。
很簡單,,如果是先吊起,,脖頸處的皮膚會有印記。
姜榆看過了,,沒有,。
具體是怎么被殺的,暫時不知,。
還有那顆掉下來的頭顱,。
據(jù)韓大人說,他叫人去把尸體放下來的時候,,死者的頭輕輕一碰就掉了,。
難道先砍頭,再做出上吊的假象,?
可那要怎么做,?
總不能把頭和身子沾上。
而且,,韓大人仔細問過放尸體的衙役,,他們很確定,,他們上去的時候看見尸體的脖頸后沒有任何痕跡。
這就很奇怪了,。
再著,,人殺就殺了,為什么還要吊起來,?
姜榆盯著那根繩子陷入了沉思,。
溫隊長在她身后等著,有些好奇她在想什么,。
倏地,,姜榆后退一步,踩著桌子飛身一躍,,直接上了房梁,。
房梁很粗,站一個人并不是問題,。
姜榆走到掛繩子那處,,蹲下看了看,隨即拿刀把繩子割了,。
她又起來,,隨意地走,走到左邊的時候,,發(fā)現(xiàn)了不對,。
左側(cè)房梁上方,也有一與窗棱上方同樣的凹陷,。
再細看,,最前方斜梁上也有。
兩處凹陷也是十字交叉形狀,。
姜榆看向窗戶,。
這幾個點連起來,怎么像有東西從這邊穿過,?
她從房梁上下來,,又去臥房里待了一陣,過了半個多時辰才出來,。
相較來時,,她的神色更為凝重。
出了院子,,姜榆和溫隊長說:“從現(xiàn)在起,,除了我之外,別院不準(zhǔn)任何人進來,,誰都不行,。”
“是,?!?p> ——
晚上忽然刮起了涼風(fēng)。
這個時間,,街上已經(jīng)沒什么人了,。
姜榆慢悠悠走著。
一天之間接收了太多信息,,她的思緒很亂,,需要時間整理一下。
本來準(zhǔn)備回家的,,路上想著事情,,不知不覺就走到了淵王府。
王府大門通常子時才關(guān),,門口有執(zhí)勤的王府護軍,。
姜榆看著淵王府的牌匾。
不知不覺已經(jīng)來到這個世界幾個月了,,這期間發(fā)生了好多事,,她還糊里糊涂成了淵王府的侍衛(wèi)。
蕭無恥雖然很愛折騰她,,欺負她,,每天讓她干這個干那個,特別煩,??刹坏貌怀姓J,他對她真的很好,,不止一次在她被冤枉被欺負的時候向著她,,保護她。
還有蕭景燁,,殘陽,,恒元帝……很多很多,都是很善良很好的人,。
姜榆長長舒了口氣,。
忽然就覺得輕松了些。
“姑娘,?!?p> 門口的護軍叫她:“您怎么不進來?”
姜榆笑笑:“我……”
話還沒說完,,肩膀被一把摟住,。
蕭景燁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笑嘻嘻的,“這么晚不回家,,在這兒等本王呢,?”
姜榆翻白眼:“要不要臉?”
“切,,知道你害羞,,不用解釋,本王懂得,?!笔捑盁钜荒樜叶玫谋砬椋白?,跟本王找四哥去,。”
“哎,,我……”
沒有說話的機會,,姜榆被拉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