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房間出來,,殘陽沒說話,,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姜榆問他在想什么,。
他說:“無知真可怕,。”
因為百姓的無知,,害死了一對那么好的夫妻,害的兩個女孩小小年紀就失去了父母,。
姜榆搖頭:“人心才可怕,?!?p> 人心是這世上最可怕的東西。
陌生人的只言片語,,敵不過多年相識,,患難與共,敵不過那份改變他們一生的恩情,。
對他們來說,,在個人安危面前,一切都不值一提,。
回到頭牌房間,,兩人差點沒被眼前的一幕驚掉眼珠子。
呼延卓爾真的在“調(diào)戲”頭牌,。
調(diào)戲到了什么程度呢,?
半面衣服滑下來了,露出了一小塊肩膀,。頭牌的臉又紅又白的,,滿眼驚恐。想把人推開,,又不敢,,就這么僵持著的功夫,衣服又往下滑了,。
嗯,,確切點來說,是呼延卓爾拽的,。
姜榆看著兩眼冒桃心,,就差沒流口水的九公主:“……”
這貨是真敢上手啊,!
“去去,,松開松開,”姜榆過去把人拉開,,“怎么能這么對小美人兒呢,?”
她把頭牌的衣服往上拉,順帶還悄咪咪在人家肩膀上摸了一把,。
哎呦,,滑溜溜。
舒服舒服,!
姜榆咳了一聲,,“認真嚴肅”的教育呼延卓爾:“下次不能這么對人家,很沒禮貌知不知道?再這樣我就要對你不客氣了,!”
呼延卓爾剛要翻白眼,,就看見姜榆兩手做了個撕開的動作。
意思是,,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她秒懂,想笑,,但得忍住,,要嚴肅:“好的好的,我知錯了,,下回一定不這樣了,。”
不這樣是絕對不可能的,。
還偷偷跟姜榆比了個明白的手勢,。
明白了,下次有機會再試試,。
殘陽在一邊翻白眼,。
事辦完,姜榆他們準備走了,,有幾件事她得囑咐一下:“吳二蛋,。”
“小的在,?!?p> “最近不用再去查什么了,守住這里就行,,別讓任何人靠近,。”
“是,?!?p> “別吃這里的東西,別喝這的水,,千萬別喝,。”
一群怪人的食物和水源,,她怕喝了也變怪人,。
“這個您放心,自打到了這,,小公子和我們就從來沒吃過這兒的飯菜,,我們吃的都是從外頭買過來的,,反復(fù)試過毒,保證安全,?!?p> “吃外面的,?”姜榆好奇了,,“那你們最近出不去,吃啥呢,?”
“我們有存貨,。”
吳二蛋打開了靠墻右邊的柜子,,柜子特別大,,里頭裝了滿滿的食物。有各種糖果糕點零嘴,,包子饅頭餅酒水,,甚至連燒雞燒鵝都有,吃上十天半個月一點問題沒有,。
不愧是聰明機靈的二蛋同學,。
姜榆放心了:“保護好他,也保護好你們自己,,不要讓自己受傷,。”
“遵命,?!?p> 她和祁炎說再見:“好好養(yǎng)身體,很快就能和你妹妹見面了,?!?p> “好?!?p> 剛到門口,,祁炎忽然叫住了姜榆。
“大人,?!?p> 姜榆回頭:“怎么了?”
祁炎深呼吸,,像是下定決心一般,,十分堅定地道:“我會好好活下去的?!?p> 他把桌上的書扔到火盆里燒了,。
他明白,,兩位大人不是真的要欺負他,是想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刺激他,,讓他忘掉腦子里不該有的想法。
姜榆點點頭,,笑了,,“嗯,這才乖,?!?p> 她沒那么無聊要對一個在這方面受過嚴重傷害的男孩上下其手,呼延卓爾也是,。
剛進來的時候,,頭牌手里掉了本書,書的封皮頁正好讓她們看見了,。
名字挺有意思,,叫《論快速自殺的一百種方法》。
而且,,頭牌的枕頭下有匕首,,他的手腕纏著紗布,紗布上有血,。
——
姜榆三人要走了,,吳二蛋叫在外面守著的弟弟回房間來,自己出去送送,。
主要也是想看他們能不能出去,。
他覺得肯定不行。
但事實是,,三人很輕松就走出去了,,沒碰見什么無形屏障,什么都沒有,。
吳二蛋不信邪,,也想往出走。結(jié)果就聽當一聲響,,兩眼直冒金星,,人差點沒撞暈。
姜榆伸出一根手指,,慢慢向前,。
空的,什么都沒有,。
吳二蛋也學她的動作,,站在她對面,,伸手指。
兩人手指對手指,,卻始終碰不上,,這足以證明中間真的有道屏障在隔著。
姜榆記住了,,揮揮手,,叫他回去:“記住我的話,保護好他,,也保護好你們自己,,必須要一個不差的都回來?!?p> “小的遵命?!?p> 他們一定會完成大人交代的任務(wù),。
外面的雨一直沒停,越下越大,,烏云厚重濃密,,仿佛將天地拉近了幾分??諝怅幚涑睗?,四周昏暗,感覺十分壓抑,。
三人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不知道該怎么回去,。
正發(fā)愁間,,遠處忽然傳來了馬車的聲響。
馬車到他們面前停了,,里面的人探出頭來,。
是蕭川的管家福伯。
“福伯,,您怎么在這兒,?”
“出來辦點事,剛好路過這里,,”雨太大,,聲音聽不清,說話得喊,,“大人快上來吧,,我送你們回去,。”
運氣真好,,能搭順風車,。
三人扣上兜帽往馬車上跑。
馬車內(nèi)部空間很大,,東西一應(yīng)俱全,。福伯給他們每個人拿了擦雨水的手帕,蓋在身上的毯子,,每人倒了一杯熱茶,,還給拿了點心。
點心是姜榆在蕭川那里吃過的,,味道特別好,。她多吃了兩塊,四處看了看,,發(fā)現(xiàn)車上有好多個大食盒,,里面裝的都是各式各樣糕點零嘴。
她問福伯:“這么大的雨您出來就是為了買這些,?”
“是啊,,”福伯笑道,“姑娘前幾次去時吃的糕點有幾樣是在街上的鋪子里買的,,公子見姑娘喜歡吃,,便吩咐我出來再買一些回去,叫下人學著做,。這樣等姑娘下次去就能吃到新鮮又熱乎的,,口感好?!?p> 呼延卓爾“哇哦”一聲,,用那種“有故事”的小眼神看姜榆。
姜榆懶得理她,。
到了刺史府,,三人和福伯告別,轉(zhuǎn)頭就看見了在門口等的紅蕘,。
紅蕘望著遠去的馬車,,眉頭皺的很深:“你怎么和他在一起?”
“誰,?”姜榆順著她的視線,,“你說福伯?”
“嗯,?!?p> “你們認識,?”
紅蕘表情很嚴肅:“以后少跟他見面?!?p> 又補充一句,,“不認識?!?p> 姜榆:“……”
你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神態(tài)跟你主子一模一樣你造嗎,?
老娘信你個鬼哦。
——
回到房間,,姜榆扯了面紗和大氅扔一邊,,徑直往床上一倒。
呼,,舒服,。
她這兩天沒睡好,有點累,,有點困,,想睡覺。
殘陽和呼延卓爾跟在后面進來,,呼延卓爾在追著殘陽問孫媽媽講了什么故事。
殘陽簡單給她復(fù)述了一下,,然后問她:“你覺得孫媽媽和柳氏長得像不像,?”
呼延卓爾想了想,很快明白了,,“你是說,,她們二人是……?”
“對,,就是你想的那樣,。”
呼延卓爾驚呆了,。
姜榆躺了一會兒就坐起來了,,叫紅蕘:“你幫我查查有關(guān)海晏鎮(zhèn)的事吧,越多越詳細越好,?!?p> 紅蕘沒說話,半天才道,,“要不咱還是把主子叫醒吧,?”
“怎么忽然又說這個?”
“既然你都查到海晏鎮(zhèn)了,,那后邊的事情只會越來越難辦,,”紅蕘道,,“反正你要是不把主子叫醒,到后邊你肯定控制不了整件事的局面,,你會有危險的,。”
“所以,,聽你的意思,,你知道海晏鎮(zhèn)?”姜榆抱著軟枕,,昏昏欲睡,,“你知道你昨天不告訴我?”
紅蕘嘟嘟囔囔:“我哪知道你能查得這么快,?!?p> 她昨天和姜榆說的都是零碎的線索和證據(jù),以為憑這些姜榆查不到什么有用的很快就會放棄了,,她也好趁著這個時間找人把主子弄醒,。
哪成想,就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憑這些零零碎碎,,姜榆就把整件事基本都捋清了,甚至去了趟文淵閣連海晏鎮(zhèn)都知道了,。
“行了,,這事你明天再跟我說吧?!苯艿?,“對了,能不能想辦法跟雷三炮他們聯(lián)系上,?!笔碌饺缃褚矝]什么好隱瞞的,“他們潛入了黃州守軍中,,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消息傳回來了,。”
她和雷三炮有固定的聯(lián)絡(luò)時間和聯(lián)絡(luò)方式,,但從她落入礦山陷阱之后就聯(lián)系不上了,,至今為止已經(jīng)失聯(lián)很久了。
紅蕘道:“不用擔心,,他們很好,。”
“你有他們的消息?”
“嗯,?!奔t蕘實話實說,“黃州守軍里,,有主子的人,。”
姜榆:“……”
行吧,,她算白擔心了,。
“一天天就只知道想這些事,你什么時候能想想你自己,?”紅蕘有點擔心姜榆,,她的氣色實在太不好了,瘦的嚇人,,“你要是只顧著查案不顧著自己,,把身體弄垮了,到時候主子醒了又該罵你扣你錢了,?!?p> 姜榆再次躺下,還是老話應(yīng)付,,“放心,,死不了?!?p> 紅蕘要被她這無所謂的態(tài)度氣死,。
早已習慣的殘陽安慰紅蕘:“別說她,說了也不聽,,咱就等著看王爺醒了之后怎么收拾她?!?p> “對,,醒了就扣她錢,扣她多多的,?!?p> 姜榆:“……”
——
翌日。
咚咚咚,。
是敲門聲,。
被子里的人動了兩下,沒醒,。
咚咚咚——
被子猛地掀開,,姜榆扒開糊在臉上的頭發(fā),皺著眉頭,眼睛紅紅的,,還沒睡醒,。
“誰啊,?”起床氣爆發(fā)中,。
“師姐,我,,不好了,,外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