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蕭月樓已聽到羅峰與王猛三人的部分對話,,知曉王猛三人此行就是為了徐文卿而來。
徐文卿此人,,蕭月樓曾聽說過,。
干殺手這一行的,總要對江湖上的一些特別的人有所了解,。
徐文卿就屬于這個群體,。
月如鉤,人如玉,,公子文卿,,溫柔致命。
這句話就是說的徐文卿,。
月如鉤是指徐文卿的刀,。
人如玉是指徐文卿的品行。
溫柔致命是指徐文卿的殺招,溫柔一刀,,一刀致命,!
十年前,徐文卿聲名正盛時突然消失,,不曾想竟是在這山水城里,。
蕭月樓也有些意外。
他沒有見過徐文卿,,也沒有見過一個如玉一樣的人是什么樣子,。
這讓他有些好奇。
……
王猛三人的步伐很快,,從第一個岔路口上拐,,沒走多久,就已看到了路的盡頭,。
在那里,,果然有一間房屋。
夜色中,,這間屋子幾乎被幾株大樹像一道道粗壯的黑影圍住,,只露出一片慘白的墻皮,顯得有些孤寂,,也有些壓抑,。
一道黑線一樣的屋檐下大門緊閉,在大門的左側(cè)不遠處有一扇窗,。
發(fā)黃的窗紙上映有三道影子,。
一道是顫顫巍巍的燭火。
另一道是露出上半身的人影,,在這人影的身后有一道影子是椅子,。
顯示出這個人正坐在椅子上。
與燭火的晃動不同的是,,這道人影卻像是靜止著的,!
“果然有人!”
一看到這人影,,王猛的眼睛一亮,,一邊壓制著內(nèi)心的激動,一邊揮手示意兩個兄弟放慢腳步,。
葉枕,、林寂與王猛相處多年,三人之間早已有了默契,,即使王猛只是一個隨意的動作,,他們倆都能及時領(lǐng)會。
更何況此時那道影子可能就是他們苦苦找尋的徐文卿!
當下,,三人弓著腰,,貓著腳步,一點一點地向屋子靠近,。
這期間,,三人都是集中精力,收斂氣息,,沒有發(fā)出一點響動,。
窗紙上,燭火火焰的影子飄忽不定,,燭身隨著燃燒越來越短,。
終于,三人摸到了窗邊,。
窗紙上那道人影仍沒有任何動靜,!
葉枕是一個急性子,他扯了下王猛的衣袖,,作勢就要破窗而入,。
王猛瞪了葉枕一眼,示意他不要急躁,。
葉枕咬了咬牙,,只得作罷。
王猛這才伸出手潤了潤,,在窗紙上輕輕一戳,,沒有發(fā)出聲響,卻戳出了一個小洞,。
王猛悄悄湊近,,從小洞處望了進去。
只見一個粗布麻衣的人正背對著窗戶坐在一張四方桌前,,在桌上有一只已經(jīng)燃燒近大半的白燭。
王猛的瞳孔忽然一縮,!
這粗布麻衣的人竟然有一頭蒼白的發(fā)亂糟糟的披散在肩膀上,。
他的肩膀很窄,看起來非常瘦,,身上的布衣很貼身,,顯得肩膀很尖。
只一眼,,王猛已斷定這是一個老人,,而且是一個骨瘦如柴的老人!
天!這真的是我找了十年的徐文卿,?
王猛的內(nèi)心在不住地狂問自己,,十年前的徐文卿身材健碩,短短十年時間,,竟然會變成這幅樣子,?
不,這一定不是徐文卿,!
王猛忽然一躍而起,。
砰——
窗戶被他撞破,他已進了屋子里,,葉枕林寂兩人被王猛突然的舉動驚了一霎,,回過神來也跟著穿窗而入。
屋內(nèi)的陳設(shè)極其簡陋,,除了一桌一椅外,,再無其他。
窗子被撞破的聲響絕不小,,但那一直坐著的人卻像是沒有聽見,,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這更加讓王猛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他疾步走到白發(fā)人的對面,,雙眼直直望了過去。
蒼白的發(fā)凌亂不堪,,一張臉掩映在其間,。
這張臉已白的發(fā)光,其上布滿了深深的皺紋,,就像一塊干枯到了極點的老樹皮,!
深陷的眼窩里,一雙眼緊緊閉著,。
若不是胸膛還在微微起伏,,王猛還以為這是一個已經(jīng)歸西了的老人。
“……第一個岔路口往上拐,,盡頭處就是卿叔家,。”
回想起中年人的話,,王猛頓感惱怒,,肥肉堆積間的雙眼里兇光畢露。
該死的土著,,竟敢欺我,,等會兒來算賬,!
王猛深吸一口氣,壓下怒意,,望著葉枕,,眉毛一挑。
葉枕立即會意,,在老人肩上猛的一拍,。
老人身體一抖,受到驚嚇,,口里含糊不清地咕噥了一句,,眼皮顫抖間,緩緩睜開眼來,。
“你們是誰,?”
看到王猛三人,老人渾濁的雙眼里閃過一絲驚駭,,語聲很沙啞,。
王猛牢牢盯著老人的臉:“你就是卿叔?”
老人的臉上滿是迷惑,,但還是點了點頭,。
王猛又問:“你不是徐文卿?”
老人疑惑道:“徐文卿是誰,?我不認識什么徐文卿,,我是羅憶卿?!?p> 王猛一直在關(guān)注羅憶卿的神色,,不像是假裝的。
王猛再問:“你會用刀嗎,?”
羅憶卿忽然笑了笑,,笑的有些蒼涼,有些無奈,。
“以前倒是能用刀切點豬肉,,但現(xiàn)在么……”
羅憶卿緩緩抬起了手,皮包骨的手就像雞爪一樣,,五指像是脫離了他的控制,,在不住地顫抖。
這樣一只手,,莫說是拿刀,就算是想要用好一雙筷子,,也是一種妄想,。
葉枕嘆息道:“徐文卿的手指修長有力,,這個人絕不是徐文卿!”
林寂將目光從那雞爪上移開,,喃喃道:“十年了……這十年白費了啊,。”
這是林寂進了山水城后第一次開口,,他的語聲蕭瑟而低沉,,充滿了悲傷。
回想起這十年時光里,,那些曾經(jīng)歷過的心酸日子,,他感覺到身體在發(fā)冷。
葉枕的眼眶泛紅,,心里也在發(fā)酸,,靠近林寂,輕輕拍著兄弟的肩膀,。
“二哥,,看來線索已經(jīng)徹底斷了,本以為這次一定能找到徐文卿,,唉……”林寂哽咽著,,緊緊抓住肩膀上葉枕的手,指甲已快陷入了肉里,。
葉枕咬著牙,,默默承受著手上的刺痛感,不發(fā)一言,。
羅憶卿道:“看你們的樣子,,那徐文卿對你們一定很重要,只可惜……我不是徐文卿,?!?p> 葉枕林寂沒有再出聲,寄予了十年之久的期望,,一剎那間消散如煙,,這讓他倆已無心去聽羅憶卿是否開口說了什么。
王猛眼里也是滿滿的失落,,不過他畢竟是大哥,,沒有像兩位兄弟一樣臨近崩潰。
看著羅憶卿,,王猛忽然想起了一個人,。
王猛道:“羅峰托我給您帶樣?xùn)|西?!?p> “羅峰,?”
聽到這個名字,,羅憶卿神色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