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ㄒ唬?p> “哎呀,,又熄火了,!警察同志,,你怎么就那么不敏感?慢慢踩油門,,慢慢放離合,,看見車頭抬起來了趕緊放手剎。實在沒把握,,把油門踩大點,。”
“我教人開車二十幾年,,從沒有遇到過像你這樣對機械不敏感的小伙子,,接受能力比五十歲大媽還慢。”
“你看看人家姜紅,,早就像個老駕了。你們可是同一天上的車,,還是你女朋友,,你害不害羞?!?p> 教練又急又生氣,,話說著說著就有點傷人了。
刀俊聽了完全無所謂,。從學車開始“不敏感”這個詞就一直在折磨他,,要么被師傅責罵,要么被同學竊笑,。一開始他還會為自己辯駁幾句,,現(xiàn)在就算教練有再大的憤怒和委屈都能忍了。
即使如此,,刀俊還是內心抵觸了一句:“姜紅是我女朋友,,她學車學得快我高興還來不及,怎么會害羞,?!?p> 其實刀俊愧疚感還是蠻強的,覺得對不起教練的良苦用心,。只是他完全無能為力,,他也在努力學,他也想學得和姜紅一樣好,,可手腳就是協(xié)調不過來,,節(jié)奏就是跟不上,有什么辦法呢,?
走出象牙塔之后,,刀俊已經經歷了不少的事情。他承認自己近二十年的寒窗只是閉門死讀書,,實際生活中處理問題和動手能力非常差勁,。這個結果,讓他在現(xiàn)實生活中到處碰壁,,比如換個燈泡找不對型號,,安裝個桌子不是流汗就是流血……
所以在領導和同事的眼里,他就是個動手能力差的人,。還好他為人低調,,沒有被穿上眼高手低的小鞋。
而現(xiàn)在學車,在師傅的眼里刀俊就是一個‘弱智’,。
他手腳不敏感,,換擋時配合不上,得不得就熄火,;眼睛不敏感,,距離感、位置感差得很,,總是在壓線,;聽覺不敏感,聽不出發(fā)動機該換擋時的聲音變化,;對方向不敏感,,左轉一下,右轉一下,,就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倒庫、移位,、側方位停車,、上坡起步,刀俊都是在老師傅的罵罵咧咧中學會的,。上路掛檔,、換擋更是心慌心跳、抖手抖腳,。如果教練再吼上一嗓子,,更是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在車來車往的大路中間、岔路口,、懸崖邊熄火,。
而且這樣,刀俊并沒有危險感,,他認為反正自己開的是教練車,,別人會讓他。
反而把教練嚇得臉色鐵青,,直罵:“找死啊,,找死啊,!”一車的學員抱頭“嗷嗷”大叫,,車前車后的喇叭震天。
雖然,,現(xiàn)在的車輛絕大多數(shù)是都已經是自動擋,,刀俊認為手動檔注定在不遠的將來也一定會被淘汰,,畢竟連無人駕駛的車輛都已經問世了。
但是,,教練車仍然是手動檔,,現(xiàn)在有很多車也是手動擋,對這些現(xiàn)實情況刀俊也沒有辦法改變,。
不敏感有不敏感的好處,,教練當心他通不過考試,影響了自己的獎金,,經常讓他多開多練,給他開小灶,。而其他那幾個學員則只能“痛恨”不已,。
然而,對車不敏感,,對于刀俊來說只是小煩惱,、小困擾。真正令刀俊頭痛和害怕的是對人不敏感,。
上周,,刑偵大隊得到一個線索,一個在逃三年的殺人嫌疑犯隱藏在林平縣城春苑社區(qū),。不過還沒有查證落實,,具體地址也不明確,需要大量人員前去摸排,,刀俊就去了,。
春苑社區(qū)多是老舊小區(qū),出租房屋多,,租住的人雜亂,,三教九流都有。
犯罪嫌疑人的照片和信息資料是前幾年的,。刀俊知道自己對人的面貌不是特別敏感,,很多人就算頭一天晚上一起吃飯,第二天面對面都認不出來了,。
所以,,刀俊在出發(fā)前已經一遍又一遍地看相片,還把照片揣在包里,,覺得腦子里的人像模糊,,就到隱蔽的地方又看兩眼。
在自己負責的區(qū)域,,刀俊瞪大了眼睛眨都不敢眨下,,生怕漏了嫌疑人,。可游轉了兩天和犯罪嫌疑人打了幾個照面,,刀俊仍然沒有認出來,。但是,當另外一個派出所的新民警和他換防后,,才幾眼就認出了犯罪嫌疑人,。
原來犯罪嫌疑人作案逃竄后為了躲避偵查做了很好的偽裝。自己在臉上劃了幾個口子留下了疤痕,,總是蓄著絡腮胡和長頭發(fā),,人也變胖。即使如此,,面貌特征較比以前雖然已有較大改變,,但眼睛敏銳的人還是能辨認出來。
這讓陳海很是后怕,,刀俊差點成為這次行動的老鼠屎,,讓事情功虧一簣,責怪說:“刀俊,,就算近視,,可戴著眼鏡瞧人應該還是瞧得清楚的。你對人的相貌這樣不敏感,,也不早說,?以后追蹤這種工作可不能讓你干了?!?p> 于是,,大家都認定刀俊眼拙。
不敏感,!不敏感,!一想起此事,刀俊就要崩潰,,胸中一片凄惶,。怎么樣才能克服這個缺點?刀俊郁郁沉思,。
“姜紅,,你來陪她練,你的男人交給你,!再練幾遍吃飯,。”每個學員練了幾遍,,時間就到了十一點多,,只有刀俊還會在上坡起步時熄火,,倒庫會倒不進或者壓線,教練就黑著個臉不耐煩了,。
姜紅早就盼著這一刻,,迫不及待就上了副駕位。兩人平時工作都忙,,難得周末同時休息同時來學車,,姜紅覺得這樣的時光是幸福的。由自己近距離陪著刀俊練習,,就更具浪漫氣息,,就像在醫(yī)學院的小花園里,刀俊給自己上解剖課一樣,。
“哈哈,,終于把暴君逼下臺了。熱烈歡迎女王降到,!”刀俊也是同樣的感覺,,開心極了,,喜笑顏開,。但是沒想到,姜紅剛上車,,自己褲包里的電話就響了,,震得大腿一陣癢酥。而且是師傅馬克城打來的,。
“小刀,,你在哪里?”馬克城鼻音嚴重,,應該是感冒了,。
“師傅,在駕校,?!钡犊』卮稹?p> “那就好,,今天事多,,現(xiàn)在技術室沒人了,你和張旭東去看個現(xiàn)場,,我讓他來接你,。”馬克城說,。
“有事了,?”姜紅的丹鳳眼吊起來,,幽怨地望著刀俊,“怎么總是女王一降到,,你就要去赴湯蹈火,。哎,你不是應該只為女王赴湯蹈火嗎,?”
“哈哈,!不要亂說,只是個小現(xiàn)場,,不用赴湯蹈火,。不急,不急,。來,,抓緊時間!來,,讓鄙人帶著女王溜一圈,。”刀俊知道張旭東到練車場,,至少得要二十分鐘,。再練幾圈,綽綽有余
“嗡嗡”,,掛上一擋,,踩下離合,刀俊啟動汽車,。踩油門,,放離合,放手剎,。動作一氣呵成,,但是“哐嗒”一下,車子熄火了,。
“?。 钡犊〕t翻起白眼,,頭往后一仰,,伸出舌頭,做出一個死了的動作,,“赴湯蹈火了,!”。
“呵呵,,你怎么這么笨,,離合放快了,。女王都給你說幾遍了?”姜紅說著去扭刀俊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