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節(jié)軍哥的啟蒙課
汪星從此一發(fā)而不可收拾,，幾乎整天都和姐姐汪若霞和汪若霞的男朋友柳軍混在一起,。
去學(xué)校讀書,，成了汪星的副業(yè)，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成績變得愈發(fā)的一塌糊涂。
班主任老師極端厭惡汪星這種憑關(guān)系,、靠金錢打通各種環(huán)節(jié),，強(qiáng)行塞到他班里來的學(xué)生。
汪星逃學(xué)之初,，按規(guī)矩,，班主任與汪星的爸爸汪萬全聯(lián)系過幾次，把孩子的情況向家長作了如實(shí)反饋,，希望家長配合學(xué)校加強(qiáng)管理,。督促孩子遵守學(xué)校紀(jì)律，按時到校上課,。
聯(lián)系過幾次后,，不見半點(diǎn)效果，后來,，汪萬全似乎還有些不耐煩,，好像是老師故意找他麻煩，給他添亂似的,。
班主任老師把每次聯(lián)系家長,、找汪星做思想工作等情況，認(rèn)真作了記錄,，之后,，便撒手不管，汪星來與不來,，讀書不讀書,，根本不會更多過問,。
遇到這種學(xué)生，班主任只能自認(rèn)倒霉,。以后年級考試,、比拼，汪星一個人,，就要拉下班上多少平均分,。讓他們這個班排名靠后。升學(xué)考試,，也會嚴(yán)重影響整個班級的升學(xué)率,。
汪萬全得知兒子不好好讀書，便試圖教訓(xùn)一下汪星,，讓他好好讀書,，天天向上，認(rèn)真學(xué)習(xí),。才開口沒說幾句,，兒子就反問他：“爸，你覺得讀書有什么好處,？我讀了干什么,？你說你自己讀過多少書，你覺得你的日子比別人難混嗎,？”
見爸爸被自己問得張口結(jié)舌,，汪星更加得意起來：“爸，你就不要逼我了,，我一走進(jìn)學(xué)校,，一坐進(jìn)教室，我的頭就疼,。我覺得這世間,，最可惡的事，就是讀書了,。那些寫出‘書’這種東西來的家伙,，簡直是這人世間最無聊、最沒譜氣（青云縣方言,，沒譜氣指沒意思,、沒道理，或者是無可理喻之意）的人,！天地間那么多有趣的東西,，可以去探究，可以去尋找快樂，他們卻企圖要用這種死氣沉沉的所謂的書來捆綁,、束縛住我,。人生能活多少年，這般沒譜氣的家伙,，卻寫下了那么多的書,，來消耗我們的生命。即便這些書都有趣,，都有意思,，那人世間有這么多有趣、有意思的書,，誰能夠全部讀完,。再說了，真的有趣,、有意思,，那也是別人的人生，與我自己有何關(guān)系,，我自己的人生樂趣、人生意思,，我得自己去找,，不稀罕別人給我做樣子，讓我跟在后面去學(xué),，依葫蘆畫瓢去做,。”
汪星這番胡說八道,，沒有激怒爸爸汪萬全,，倒把汪萬全惹笑了。內(nèi)心深處,，汪萬全很贊成兒子的話,，覺得兒子有水平，有想法,，這么深刻的道理,，自己從來也想不到，更不可能講得出來,，但他這個寶貝兒子,，卻竹林筍子高過母，比他聰明,，比他厲害,，公然想得到、說得出來。
但汪萬全覺得,，他不能過分縱容兒子,，贊成兒子的話，也不能在臉上表現(xiàn)出來,?！胺凑愕寐犂蠋煹模煤玫綄W(xué)校讀書,，聽懂了沒有,？”汪萬全故意板起面孔，叮囑兒子,。
爸爸的心思,，汪星一眼便看個清楚透徹。沒再頂嘴,，趕緊裝模作樣,、畢恭畢敬地答應(yīng)下來。
事后,，汪萬全對老婆吳曉燕感慨說：“你不要小看我們家這個兒子,，實(shí)在是聰明得很！他那腦袋瓜里,，盡裝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我本來想教訓(xùn)他一下子，讓他好好去學(xué)校讀書,，沒想到反倒被他數(shù)落了一通,，把我說得啞口無言?！?p> “讀書有什么意思,。你看有多少讀過那么多書的人，在我們面前,，還不是點(diǎn)頭哈腰的,。這種羞書，還讀它干什么,？再說了,，整天抱著書本啃，辛苦勞累的,，太傷娃娃的腦筋了,。我倒不忍心逼他。反正我們家兒子,，以后無論咋個混,，也不至于混不到一碗飯吃，他即便天天翹著腳，只管吃,，只管喝,，只管用，也沒關(guān)系,。汪星想怎么開銷就怎么開銷,！我們這份家業(yè)，他這一輩子,，吃不完,，用不盡的。你還要逼他干什么,?！眳菚匝嗟膽B(tài)度，比汪萬全還干脆,，兒子讀不讀書,，她完全無所謂。
不按時到校上課,，汪星本來還有所忌憚,，自父親汪萬全找他訓(xùn)過話以后，他已經(jīng)摸清了父親的底牌,。更加無所顧忌了,。
柳軍、汪若霞他們一伙年輕人,，整天就是吃吃喝喝。他們的生活規(guī)律一般是這樣的：中午一點(diǎn)過起床,，隨便找家飯館,，吃午飯。飯后,，找一家茶室,，或者到哪個弟兄的出租屋，打牌,。他們不玩麻將,，用那個東西賭博，感覺來得太慢了,。他們只打金花,，輸贏都來得舒爽快捷。晚上七八點(diǎn)鐘,，聚在一起吃飯,、喝酒。喝得醉麻麻的以后，便到歌廳唱歌,、喝酒,。狂吼濫叫到凌晨一兩點(diǎn)鐘,，再次更換地點(diǎn),，到燒烤攤吃烤烤、喝酒,。
在歌廳,，唱歌、喝啤酒時,，不知是所唱的歌詞,，觸動了哪根心弦?；蛘?，純粹是因?yàn)檫B續(xù)不斷地喝酒，已經(jīng)喝得失去了理智,。這伙年輕人,，特別容易與人發(fā)生摩擦。更多的摩擦,，是與歌廳里的其他人群,。有時候，自己內(nèi)部的一伙人,，也會發(fā)生摩擦,。別看一大群人聚在一起，又唱又跳,，又敬酒又干杯的,。更多的時候，你叫幾個熟人或者朋友過來,，我再叫幾個熟人或者朋友過來,。一個熱鬧非凡的場面便拉開了。但是,，彼此之間,，多數(shù)人連甚名誰都不知道，充其量也就是認(rèn)識一個綽號而已,。很奇怪,，在他們之間，有個綽號,，互相叫著綽號,，似乎是種風(fēng)尚,，一種體面，一種個性,，一種派頭,。
這種生活模式，一天挨著一天,，一個月挨著一個月,，只要沒有意外，甚至,，一年挨著一年,，周而復(fù)始。這似乎是這些年輕人樂此不疲,，竭力追求的美好人生境界,，沉醉逍遙、快活無比的人生巔峰,。
這種亂哄哄的熱鬧場面,，讓汪星迷戀不已。喝酒,，現(xiàn)已成了他的最愛,。汪星酒量也頗為不小，常常令好多人都為之驚奇,，佩服,，這，也成了汪星賴以驕傲的一大資本,。
一天,，在一家名為“紅袖招”的歌舞廳。汪星跟著柳軍,、汪若霞等一伙人,，又喝又跳，正玩得興致勃勃,，房門被人猛然推開，一個醉熏熏的女人,，腳步踉蹌地走了進(jìn)來,，她徑直走到柳軍面前：“軍哥，軍,、軍哥,，你干嘛突然不理我了？”
柳軍正摟著汪若霞在唱歌,，見到這女人,，他有些尷尬,。柳軍放下話筒，想站起身來,，把這個女人招呼出去,。但汪若霞摟住柳軍的腰，不讓柳軍起身,。汪若霞大聲說：“有話就在這里說,，出去干嘛？”
那個女人身子搖來晃去的,，有些站立不穩(wěn),。她指著汪若霞：“你是汪、汪老板家的姑娘,?！庇职涯樲D(zhuǎn)向柳軍：“軍、軍哥,，你就是因?yàn)檫@個有錢人家的姑娘,，才不要我的，是,、是不是,？”
見柳軍他們在說話，有人按下了播放音樂的暫停鍵,。醉酒女人的這句話,，整間屋子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誰也不好吭聲,，房間的空氣,，像被一股驟然襲來的冷氣，一下子凍住了,。
汪若霞推開柳軍,，下子站起身來，伸手直指著眼前的女人：“少在老娘面前裝神弄鬼的,，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怎么在軍哥面前賣弄風(fēng)騷的，還知道軍哥是在什么地方,，怎么樣把你上了的,。沒錯，這些,，我全知道,，軍哥詳詳細(xì)細(xì)、完完整整都告訴了我,。他就是玩玩你,。找點(diǎn)開心,，尋點(diǎn)刺激。他愛的是我,。得了吧,，你現(xiàn)在全明白了，可以滾了吧,！”汪若霞指著房門,，聲音尖利地嘶叫著。
房間里的幾個女孩子,，全都站起身來,，連說帶勸、連推帶搡地把醉酒女人帶到了門外,。
暫停的音樂聲再次響起,，大家又狂歡起來，剛才的事情,，仿佛從來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柳軍、汪若霞和他倆帶著的那一伙人,，有時會突然消失幾天,。汪星無論怎么都找不到他們，見面時,，詢問,，大家都只是笑，誰也不肯說他們?nèi)チ四睦?。問他姐姐,，汪若霞便會板住面孔，警告汪星：“你不要多嘴多舌,，問這問那的,。有些東西，不該你管的,，你就不要瞎摻和,。”
汪星總覺得,，姐姐和軍哥,，還有他們這一幫子人，透著一種神秘,。
一天下午，汪星從學(xué)校出來,。徑直到軍哥在南門租房的巷子里找他們,。敲了半天門,，軍哥才把房門打開。
姐姐沒在房間里,。房間里,，有另外一個衣衫不整的女人，赫然竟是那天晚上在歌廳里責(zé)問柳軍的人,。
汪星有些惱怒,。原來，軍哥背著姐姐,，和這個女人還在往來,。
汪星轉(zhuǎn)身要走，軍哥從背后追來,，一把摟住他,，把嘴湊到汪星耳朵邊，小聲說到：“兄弟,，你不要生氣,。而且，千萬不能告訴你姐姐,。你姐這兩天身子不舒服,，我不小心，讓她中招了,。她才去醫(yī)院做過流產(chǎn)手術(shù),，正呆在家里靜養(yǎng)。你如果讓她知道小柔在我這兒,，你姐肯定要生氣,，這樣對她身體不好。好兄弟,，你聽哥的,，我會記得你的好，會給你各種好處的,?！?p> 見汪星一下子僵硬在那里，柳軍把他抱得更緊了,，在他耳邊說的話,，變得淫邪下流起來：“好兄弟，你還沒有玩過女人吧,？小柔經(jīng)驗(yàn)豐富,，活好得很，我讓她教你,?！?p> 汪星聽到柳軍這些話,，整個人都呆住了。憤怒,、震驚,、訝異、慌亂,，一股腦涌來,。柳軍后面這兩句話，竟然令他,，非?？蓯u地——怦然心動，隨后,，又有一種,，迷朦而又有些恐慌的神往，萬千想法,，雜亂紛披,，在他的腦海里毒蛇一樣猛竄。
柳軍把汪星拖回房間,，推進(jìn)臥室,，親自教了他一些常人難以說出口的、男女之間魚歡水愛的技巧,。最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下流的淫笑：“好兄弟，聽哥的,，沒錯,，我教你這些，是我這二十多年來,，閱人無數(shù)才總結(jié)出來的經(jīng)驗(yàn),，練就出來的本領(lǐng)。如果你不是小霞的兄弟,，我和你不是這層親密的關(guān)系,，其他人，我才舍不得把這些壓箱的本領(lǐng),，全部合盤托出,，一股腦都教給了你。你聽哥的,，學(xué)會哥這些手段,，以后，遇到你的那些女人，都會成為你的胯下之奴,、聽話的乖乖,。說實(shí)話，你姐呀,，外面這個小柔呀，還有別的那些個騷貨,，她們?yōu)槭裁措x不開我,，全是因?yàn)槲疫@種獨(dú)門子絕活。你放心,，我對你說的,，全他媽是良心話，這些人當(dāng)中,，我最喜歡的還是你姐,。別的女人，都是逢場作戲,，玩玩而已,。”
柳軍臨出臥室門,，又扭回身來,，擰了汪星的臉蛋一下：“記住，要放得開,。我這就把她給你叫進(jìn)來,，包你爽上天?！?p> “快點(diǎn)進(jìn)去,，把汪老板家這個小公子教成熟一點(diǎn)。咋個樣,，老子送你一只童子雞,，我們倆扯平了吧?！绷娫诳蛷d里的說話聲,，傳到臥室里汪星的耳中，如夢似幻,，亦真亦假,。他一點(diǎn)也分不清楚，這是否是現(xiàn)實(shí)的世界,。直到那個小柔推門進(jìn)來,，狎昵的笑意放肆地蕩漾在整個房間，汪星好像還沒有回過神來。
在小柔毫無廉恥而又練達(dá)熟悉的引導(dǎo)下,，汪星笨拙地,，幾乎是驚慌失措地，以幾分羞怯和更多的驕傲,，完成了他人生的重要一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