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幾名捕快扶起木棺，用魚叉把阿茹的殘尸挑回去,，蓋上了棺蓋,。
姚晴看著木棺，想起阿茹的遭遇,，有些同情,，道：“云根道長，這次妖魚作祟,，劉爭和吳勇是自作自受,，但阿茹著實有些可憐，能不能替她超度一下,?！?p> “阿茹已經(jīng)徹底魂飛魄散，度無可度,，”云根嘆道,，“倒是那艄公是枉死的，案結(jié)之后最好能超度一下,，免得遺留禍根,。”
事情已然如此,，姚晴也無可奈何,，道：“結(jié)案后我會通知道長,，到時再辛苦您一趟?！?p> “好說,，”云根撫須道，“我已風(fēng)燭殘年,，能為淮安府多做些事,，是我的心愿，只是有句話,，我不知當(dāng)不當(dāng)說,。”
這老道雖然不是高手,，但有副古道熱腸,，降妖除害隨請隨到，從來不要錢物,，姚晴對他一向很尊敬,，擺出洗耳恭聽的架勢：“道長想說什么，直接說便是,?！?p> “有句話叫朝綱不正，必出奸佞,，百姓不寧,，必生妖邪，”云根撫了撫羊須,，“眼見世道越來越亂,，善者哭，惡者笑,，像阿茹這樣的可憐人會越來越多,，各種妖物必將層出不窮?！?p> “令尊若想淮安府長治久安,，最好結(jié)交一些天山、云門,、蓬萊或鐵隱寺這些大門大派的捉妖師,，早做打算，不是壞事,?！?p> 相同的意思云根已經(jīng)對張云承表達(dá)過一次，這次又添加了一些對時政的褒貶。
此時首輔嚴(yán)嵩大權(quán)在握,，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姚晴不敢隨意接話，低頭道：“我一定告訴父親,，勸他去結(jié)交一些能人,。”
“那就好,。”云根淡淡一笑,，不再多說,。
這次除妖，是姚晴擔(dān)任捕頭以來首次獨立完成的案件,，從此之后終于可以在東堂揚眉吐氣,，腰帶上的銅串子也終于可以掛得光明正大了。
按照慣例得去慶祝一番,，但天色已經(jīng)接近五更,，只能另行安排。
她叮囑郭明善后,，抱起橘貓,，讓一名捕快劃船把自己和云根送到岸邊，尋來一輛馬車,，親自送云根回了城外的道觀,。
回城路上，天光已經(jīng)放亮,，姚晴忙了一天一夜,，在車廂里打盹兒。
顧北記起已經(jīng)有陣子沒去看過那對陰陽五行尊,，鉆出車窗,，去了林地邊緣的小廟。
昨天下了一整天的雨,，天清氣朗,，微風(fēng)和煦，這座小廟看起來也干凈了不少,。
顧北鉆進(jìn)廟里,，直奔泥塑后方，五行尊的陽尊好好嵌在泥塑內(nèi),，但在另一種視角下,，里面沒有一絲妖力。
他記得當(dāng)時剛埋下陰尊，陽尊中就生出一絲木屬性的純凈妖力,，過去這么多天后,，妖力反而沒有了，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鉆進(jìn)泥塑內(nèi),，跳到陽尊蓋子上，找到放水的機栝用貓爪按下,，一股發(fā)臭的黑水從金屬蟾蜍口中流了出來,，好像有什么東西把陽尊里的水污染了。
顧北離開泥塑,，來到小廟院落的離位,，看到填埋陰尊的地面長滿了雜草，
但他清楚記得,，當(dāng)時控制道童來這座小廟時,，院落里寸草不生，才過去幾天就長出這么多雜草,，肯定有問題,。
切換到另一種視角，愕然發(fā)現(xiàn)淡淡的綠色陰影正從地下滲透出來,，那都是純凈的木屬性妖力,。
可能正是因為這些妖力的滋潤，附近才長出了茂盛的雜草,。
顧北開始懷疑陰尊沒封好,，妖力泄漏所致，但很快發(fā)現(xiàn),，淡淡的綠影中央藏著一抹翠綠色的影子,，形狀像條蟲子。
撥開雜草,，竟是一株寸許高的嫩綠色小苗,。只有一莖兩葉，看起來像棵豌豆苗,，但葉片飽滿圓潤,，又似一株多肉。
顧北懷疑周圍的妖力都是這棵小苗散發(fā)出來的,，凝神觀察,，立刻吃了一驚。
小苗只有一寸來高,，但在另一種視角下,，根系卻極為發(fā)達(dá),，深入地下數(shù)米，密密麻麻地盤成一團,，淡綠色的妖力正在亂麻一樣的根須中緩緩流動,，送入綠苗體內(nèi)。
小苗根系達(dá)到的深度,，好像就是埋陰尊的地方,，顧北琢磨了片刻，忽然明白過來,。
這棵小苗搞不好就是當(dāng)初他丟進(jìn)陰尊的木妖,，不知道怎么從陰尊中生長了出來，還把陰尊占為己有,，利用陰尊積聚妖力的特性,，為自己生長提供營養(yǎng)。
當(dāng)初為獲得這對陰陽尊,，顧北折騰了整整一夜，沒想到一時失算,，竟被一個還未成形的木妖占了去,。
尤其小苗的妖力本應(yīng)該存儲到陽尊中供他吸收，現(xiàn)在卻用來長草,，是可忍孰不可忍,。
顧北準(zhǔn)備將小苗的妖力吸走，重新埋設(shè)陰陽尊,，那株小苗似乎察覺他的想法,，忽然開始瑟瑟發(fā)抖。
顧北愣了下,，發(fā)現(xiàn)這不是自己的幻覺,，幼苗確實正在抖動，像只沒有自保能力的小獸遇到天敵,，在可憐地求饒,。
“你抖也沒用，”他盯著幼苗,，惡狠狠地想,，“你長出來也就算了，誰叫你吃了本該屬于老子的妖力,?！?p> 幼苗忽然不抖了，兩片嫩葉奮力向外伸展,，一個新芽長出來,，如電影快放一樣迅速長成了一根新枝。
新枝頂端又長出一顆花骨朵，花骨朵繼續(xù)生長,，須臾,，一朵粉色小花綻開。
小花花瓣很快枯萎,，花萼膨脹成一顆果實,，果實表皮開裂，露出一粒珍珠大小翠綠色果實,。
顧北切換到另一種視角,，果實雖然很小，但內(nèi)部蘊含著濃郁的木屬性妖力,，小苗半彎下來,，看起來萎頓了不少。
“你想收買老子,？”顧北揣摩著小苗的用意,。
幼苗似乎能讀懂他的想法，連連搖動苗身,，頂端的果實上下顫動,，好似在點頭。
我尼瑪??？顧北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昨晚那條會用調(diào)虎離山計的妖魚已經(jīng)讓人震驚,，這株會賄賂人的幼苗直接顛覆三觀,。
他看著周圍的雜草，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株幼苗浪費妖力滋養(yǎng)雜草,，絕不是浪的閑在，而是想隱藏自身的存在,。
如果他不是有雙能夠辨視妖力的眼睛,，恐怕也不會發(fā)現(xiàn)這株小小的幼苗，這種智慧許多人恐怕都未必能做到,。
一株有智力的草,，妖的世界真的是沒任何道理可言。
幼苗主動獻(xiàn)上飽含妖力的果實,，顧北自然不會拒絕,，張開貓嘴，用舌頭包住果實,，摘下來含入口中,，將里面的妖力吸收了,。
顧北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從果實中獲得的妖力沒有完全吸收,，好像有什么東西殘留下來,。
凝神細(xì)察，發(fā)覺有層特殊的東西包裹住妖囊,，從外壁開始,，正逐漸向內(nèi)滲透，把妖囊和儲存的妖力全染成了木屬性,。
顧北大吃一驚,，以為中了圈套，但很快發(fā)覺依舊能如意自如地控制這些妖力,，而且妖力中蘊含著一股勃勃生機,，相比原來無屬性的妖力增強了不少。
橘貓兩只前爪上有幾處傷口,，是昨晚和妖魚戰(zhàn)斗時,，被它的鱗片割傷的，走動時微微有些疼痛,，忽然不痛了,。
顧北抬起前爪，愕然看到上面的傷口已經(jīng)愈合,，驚異地想，這種妖力能促進(jìn)傷口自愈,？
幼苗又察覺了他的想法,，輕輕搖動苗身，兩株小葉點了點,。
顧北對幼苗感起了興趣,，在心中問道：“你就是那個畫姑娘？”
幼苗一動不動,，顯然不是,。
顧北推測幼苗和他一樣，也失去了前世的記憶,，道：“實話實說,，是我將你救出來的，你占住的陰尊也是我的,，想活下去可以,，但必須認(rèn)我當(dāng)主人?！?p> 幼苗似乎還記得自己得救的過程,，連連點頭,。
“嘿嘿，算你識相,，”顧北在心中樂道,，“以后你就是我的小弟，我先給你取個名字,，叫……就叫苗姑娘,。”
幼苗又點了點頭,，同時苗身微彎,，作出依順的姿勢。
“你倒挺聽話,，”顧北又樂道,，“但想當(dāng)我的小弟，還得約法三章,，第一,，你只能聽我的話，第二,，每隔十天半月你都得向我貢獻(xiàn)一枚妖力果實,，第三……我暫時只想到兩條，等想到第三條再和你說,?！?p> 幼苗再次點了點頭。
幼苗這樣配合,，顧北也沒太貪心,，道：“你放心，你助我早日脫離貓身,，我也會幫你重歸化形,，再生為人?！?p> 幼苗又作出依順的姿勢,。
顧北樂了，盡管不能用陰陽五行尊蓄積妖力,，但得到一個可以結(jié)出妖力果實的小弟,，不，小妹,，這波操作賺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