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船本來是姚晴雇來的,,但芳芳像來到自己家,,反而占了主動,示意艄公掀開艙簾,,牽著姚晴俯身鉆進蓬艙。
把抱著的琵琶放下,,解下夜裘疊好,,坐在艙里的雅案對面,道:“姚捕頭難得來一趟,,船資由我付,,請坐?!?p> 姚晴的重點是查案子,,沒和芳芳爭駁船資由誰來付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盤腿坐在雅案這一側,,把橘貓放了下來,。
郭明隨后也上了船,艙里有兩位姑娘,,他不便進去,,就站在船首。
艄公來到船尾,,輕輕推槳,,蓬船離開岸邊,向河面上劃去,。
為方便客人,,船上備有熱水和茶盞,芳芳熟捻地沖洗出一套茶具,,給姚晴和自己分別斟了一杯熱茶,,才道:“姚捕頭,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水香閣死了個秀才,,死前喊著你的名字,”姚晴正等芳芳發(fā)問,,觀察著她的表情,,開門見山地道:“所以來問問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線索,?!?p> “姚捕頭,你確定那秀才是在喊我么,?”芳芳的神情沒什么變化,,溫婉笑道:“我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貴,,至少也是名人雅士,秀才嘛,,一個也沒有的,。”
“這不是我的猜測,,”姚晴抿了一口茶,,繼續(xù)觀察芳芳的反應,“而是有人指證你,?!?p> “誰指證我?”芳芳也抬眼看過來,,神色依舊沒什么變化,,“指證我什么?”
“是誰你就別管了,,”姚晴看不出端倪,,索性誆了誆她,“他指證你和那秀才有關系,,而且證據(jù)確鑿,。”
“我和一個秀才能有什么關系,?”芳芳低了下頭,,又轉頭去看窗外的風景。
姚晴思索著話里的含義,,沒當場否認,,也沒問證據(jù)是什么,可能真有貓膩,,笑著反問道:“還能有什么關系,?”
“指證我的人肯定看錯了,”芳芳回過頭來道:“我和一個窮秀才不可能有關系,?!?p> “我可沒說那秀才窮,”姚晴直視過去,,“你怎么知道死的是個窮秀才,?”
“我在淮河沿岸討生活,見過的秀才沒一百也有五十,,”芳芳回避了姚晴的目光,,“秀才哪有不窮的,?!?p> 姚晴感覺芳芳有問題,,但手上無憑無據(jù),芳芳不肯承認,,一時不知道從哪里打開突破口,,叫郭明進來審問又太著痕跡,輕輕抿了一口茶,,一時沒作聲,。
芳芳幫她續(xù)了一次茶水,也不說話,,蓬艙里安靜下來,。
姚晴試探芳芳時,顧北一直趴在她腿上聽著,。
最便捷的破案方法自然是占據(jù)芳芳的身體,,搜尋她的記憶,但蓬艙空間太小,,不太好操作,。
而且,即便妖靈進化到二等后控制能力有所增強,,目前也僅局限于普通人,,控制郭明這樣練過幾年的捕快估計都非常吃力,像姚晴這種高手更是絕無可能,。
芳芳看起來弱不經(jīng)風,,但真實的實力還不明朗,貿然出手,,搞不好偷雞不成蝕把米,,只能先用常規(guī)手段判斷。
就顧北個人感覺,,芳芳姑娘應該有點問題,,但真正的問題未必出在芳芳這里。
那秀才死得如此詭異,,絕對有妖物的介入,。得益于看過不少電影,他腦海中很快又冒出一個思路,。
害死秀才的兇手也許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一個負責勾引,,一個負責吃,。
就像《倩女幽魂》中的小倩和樹姥,芳芳背后說不定藏著什么妖物。
這個揣測對不對,,顧北也無法確定,,不過盯住芳芳肯定沒錯,趴在姚晴腿上,,繼續(xù)靜觀其變,。
姚晴一口一口地喝茶,很久沒發(fā)問,,芳芳拿起放在一旁的琵琶,,主動道:“姚捕頭,雖然你是來查我的,,但來者是客,,我為你彈唱一曲吧?!?p> 不等姚晴回應,,手指一撥,琵琶聲響起來,,彈了一陣,,張口唱道:
“飛絮飛花何處是,
層冰積雪摧殘,,
疏疏一樹五更寒,。
愛他明月好,
憔悴也相關,。
最是繁絲搖落后,,
轉教人憶春山,
湔裙夢斷續(xù)應難,。
西風多少恨,,
吹不散眉彎?!?p> 這首曲子的曲調哀傷婉轉,,用聲色孤硬的琵琶彈出來,又添了幾分清冷之意,。
芳芳的嗓音輕柔綿長,,兩者相互襯托,顧北眼前仿佛浮現(xiàn)一幕畫面:
一個女子站在一棵柳樹下,,正在思念闊別已久的情郎,,情郎久久不歸來,美好的年華就在蹉跎中逝去,,教人好不惋惜,。
芳芳唱完后,,忽然咳了兩聲,從腰間系著的一個錦囊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透黑瓷瓶,。
從中倒出一粒指尖大小的紅色丸藥,送入口中,,就著茶水吞了下去。
“你身體不好么,?”姚晴淡淡地問,。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芳芳模凌兩可地道,,又試探著問:“姚捕頭,我有些冷,,能不能坐到你旁邊去,?”
“可以?!币η绐q豫一下,,點點頭。
芳芳站起來,,坐到姚晴旁邊,,探身拿過那件夜裘,橫著裹在兩個人身上,,柔聲道:“夜深了,,水上寒氣重,小心別著涼,?!?p> 她貼得很近,幾乎依偎在姚晴身上,,姚晴從小到大,,除了和姐姐姚雨這樣親密外,和外人從未靠這么近過,,微微有些不慣,,道:
“芳芳姑娘,你要是冷,,咱們不如找個暖和的地方繼續(xù)聊,。”
“去宜春樓我的房間吧,,”芳芳漫不經(jīng)心地說,,“那里有暖爐。”
姚晴手上無憑無據(jù),,只有水香閣掌柜的指證,,好不容易把芳芳騙了出來,自然不肯輕易放她回宜春樓,,道:“你那房間有什么好的,,不如去我家我的房間?!?p> “妖捕頭的閨房自然勝過青樓百倍,,我不愿走那么遠的路,就在這里將就將就吧,,”芳芳抱住了姚晴,,湊到她耳邊道:“姚捕頭,其實抱著你也很暖和,?!?p> 被一個女人抱住,雖然姚晴不甚反感,,但非常不習慣,,尤其被芳芳柔柔的呼吸吹在耳垂上,胸口生出一股異樣,,微微掙了掙,,道:“你別靠這么近,擠到我了,?!?p> “兩個人就是擠在一起才舒服,”芳芳繼續(xù)往姚晴耳朵里吹氣,,柔柔地問:“姚捕頭,,你說做女人快樂,還是做男人快樂,?”
“問這種問題做什么,?”姚晴耳垂酥麻,心跳也微微有些加速,。
“要我說,,還是做女人更快樂,”芳芳柔聲道:“姚捕頭,,你這么晚還出來辦案,,應該很累,我?guī)湍惆茨σ幌??!?p> 不等姚晴同意,,就摟住她,在夜裘的掩護下,,兩只手如游蛇一樣在她身上揉壓起來,。
“你……你做什么?”姚晴俏臉漲得通紅,,想掙脫出去,,但那雙纖手上撩下?lián)埽鄩簭棸?,有種詭異的節(jié)奏感,,每一下都像撓在她心口,全身竟軟綿綿地使不出一絲力氣,,道:“快放開我,!”
芳芳“吃吃”輕笑,,含住她的耳垂,,用牙齒輕輕碾壓,悄聲道:“我自幼在青樓長大,,這種按摩手法學了十年,,專哄女人開心,在淮安城享受過的人不超過五個,,舒服么,?”
姚晴耳垂被咬,如遭電擊,,但偏偏生不出力氣掙脫,,不由駭然,世界上怎么還有這樣古怪的手法,?
納尼,?顧北狐疑地看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不明白為何好好查著案子,,畫風突然就變了,。
這種事可遇不可求,觀摩一番是必須的,,臥在雅案上,,專心做個吃瓜群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