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呀,，”顧北繼續(xù)編道：“那個小娘子和這妖道也在屋里,，我偷聽他們談話，說什么已經(jīng)殺了五十多個人,，汲取了什么精魄,，還差我一個就夠了什么的,，差點兒當場嚇死?！?p> “妖道本來要殺我,，小娘子忽然阻止他,，說自己已經(jīng)替他找夠人，朝他要一種藥丸,，還懇求他放過自己,。”
“原來她幫妖道殺人是被逼的,，我就知道,，小娘子長得那么好看，怎么可能是窮兇極惡之人,？”
顧北雖然在說謊,，但也不是完全胡編亂造，姚晴原本就覺得芳芳作案動機不明,，可能有被脅迫的成份,，立刻覺得顧北說的可信了許多。
她自己是位美女,，聽顧北夸別人好看,，沒來由有些不服，道：“你死到臨頭,，還管人家長得好不好看,，真是分不清輕重，后來呢,？”
“小娘子哭得可憐兮兮的,，誰知這妖道不但不同情，竟然還要殺她滅口,?！?p> 顧北繼續(xù)編道：“小娘子說早料到會是這樣，還說一個叫姚晴的女捕頭正在查妖傀案,，自己在外面留了線索,，她早晚會查上來，自己的冤情會昭雪,?！?p> 芳芳在洞穴里留詩暗示案子和柳府有關，是姚晴心中最大的疑點,，現(xiàn)在豁然明朗,，原來是擔心乾衍滅口，冤情無處可申,。
小道士的死也說得通了,，是芳芳故意留下,，好將案件引向妖道,。
這兩個疑點解開后,，她對顧北所說信了八分，問：“后來呢,？”
“可惜小娘子話沒說完,，就被妖道一……一巴掌給拍死了?！?p> 顧北原本準備說被“妖道一劍捅死”,，忽然想到芳芳是自拍額頭震出靈魂，身上沒有劍傷,。
萬一柳逢春是個實誠人,，把尸體交出來，和他的供述就對不上了,，所以改為“一巴掌拍死”,。
“啊，”姚晴“啊”的一聲,，“她真死了?。俊?p> “不真死了,，難道還假死,？”顧北反問道。
姚晴回想和芳芳見面的情景,，這姑娘也算得上是個奇女子,，盡管作惡多端，但就這樣死去,，又覺得有些惋惜,，問：“后來呢？”
“妖道殺了小娘子,，就想來殺我獻祭妖傀,，哪知就在這時，妖傀突然炸成碎片,，化成黑煙飄散了,。”
“我聽妖道咒罵,，原來是那小娘子留了一手,，但具體做了什么手腳妖道沒提，我就不知道了,?！?p> 顧北編來編去，就是為扯出妖傀的下落——化成黑煙消散了,，再也無跡可尋,，而且推到芳芳身上,，死無對證，想查也無從查起,。
姚晴略有懷疑,，但不在現(xiàn)場，也無話好說,，又問道：“那你怎么逃出來的,？”
“妖道看我長得英俊，以為我是個書生,，”顧北煞有介事地道,，“誰知道我練過兩下子，趁妖道咒罵小娘子,，當場跳下床來,，一路狂奔了出來?！?p> “呸,，哪有人夸自己英俊的，”姚晴啐道,，可也無法否認,，這個混蛋雖然無恥，相貌確實沒得挑,，又問：“然后呢,？”
“沒有然后了，”顧北道,，“那屋子是地下的一間密室,，我一路跑到柳府門口?！?p> “忽然看到一位美麗非凡的女捕頭,，立刻想到就是小娘子提到的姚捕頭，所以趕緊告訴你妖道就是妖傀案的幕后真兇,?！?p> “胡說八道，”姚晴啐了一口,，但被人夸贊美麗非凡,，內(nèi)心深處有些竊喜，想了想又問：“你叫什么名字,？”
顧北清楚最關鍵的部分已經(jīng)糊弄過去了,，姚晴只是盤問他的底細，決定以本名示人，道：“在下姓顧,，單名一個北字,，東南西北的北?！?p> “是哪里人？”
“塞北,?！鳖櫛惫室庹f了個極遠的地方，就算姚晴問起一些細節(jié),，也好編造,。
姚晴瞧顧北身量這樣高，確實不像南方水鄉(xiāng)人士,，又問：“吃過面囊么,？”
顧北倒是知道XJ大囊，但那是幾百年后的囊,，誰知道和現(xiàn)在一不一樣,，硬著頭皮道：
“當然吃過，又大又圓,，又雪又白……不是,，又酥又脆，吃一次就忘不掉,?！?p> 他舔了下嘴唇，仿佛在回憶面囊的味道,。
姚晴也只是聽說過邊塞吃面囊,，從沒親眼見過，見顧北說得詳實,，只當是真的,，道：“你住在哪里？”
“當然是客棧了,，”淮安酒樓客棧多如牛毛,，顧北隨口遍了一個，“悅鳳客棧,?！?p> “悅鳳客棧？”姚晴從沒聽說過,，但聽名字就不像好地方,，道：“我陪你回去取衣服，走吧,?！?p> 顧北一驚,，悅鳳客棧的名字是他現(xiàn)編的，有沒有還不知道,，到時必然露餡兒,，腦筋急轉(zhuǎn)，想出一個借口,。
假裝為難地道：“我們一起回去恐怕不太好吧,，讓人看到我這樣，還以為我們……我們在野外玩耍呢,?！?p> “呸，”姚晴俏臉一紅,，暗想自己追著這混蛋出來,，已經(jīng)不像話，再和他一起回去,，跳進淮河也說不清了,，想了想道：“你走在前面，我在后面遠遠跟著,?！?p> “我住的客棧附近很熱鬧，我這樣回去,，還不得被那些大姑娘小媳婦打死,？”
“你要是不信我，就等夜深人靜再回去,，只是那妖道劍上帶血,，不知道那個老道士和那些捕快怎么樣了？”
經(jīng)顧北提醒,，姚晴立刻想了起來,，擔心云根和郭明等人的情況，沒時間再跟顧北窮耗,，道：
“也罷,，我先回去，你夜里就回悅鳳客棧,，我會派人去看你,，找不到你，別怪我不客氣,?！?p> 說完，撿起落在地上的腰刀，匆匆向來路走去,。
你找不到我,，還怎么對我不客氣？顧北在心里想,，大聲喊道：“別把那只橘貓埋了,，它只是睡著了，記得給它灌些食水,?！?p> 姚晴不理不睬，一路帶風走得遠了,。
顧北目送姚晴消失不見,，環(huán)顧四周,，也不知該去哪里,，想了想，決定先去苗姑娘那座小廟避避風頭,，再思考日后的打算,。
他邁步就行，忽然看到一本黃皮冊子落在草里,，記起是從乾衍身上掉下來的,，撿起來一瞧，冊子封皮是層厚牛皮,，翻開后,，紙頁上寫滿密密麻麻的蠅頭小字。
顧北粗略翻了一遍,，發(fā)現(xiàn)這是乾衍記錄的一些修行心得,，內(nèi)容涉及多方多面，有道家心法,、有陣法符箓,、有丹金之術，還有一些旁門左道的秘法,。
在顧北看來,，乾衍草菅人命，是個十惡不赦的奸邪之徒,，但實力比云根厲害得多了,，留下的心得肯定有其獨到之處，塞進腰里,，準備帶走研讀,。
低頭看到乾衍的紫薇軟劍還抓在那只斷手中，也撿起來，辨明方向朝小廟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