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大娘安置好了小拂,,一看甲板上沒人,便心急火燎地趕回了船艙屋里。
見凌玲正坐在桌子旁,單手托腮,美眸失焦,,也不知在想什么,辛大娘忙問道:“小姐,如何了,?”
凌玲驚醒過來,一看是辛大娘,,面上微紅,,盯著桌上的燈火,凝聲道:“今日我有些心急了,,他似乎在逃避,。”
辛大娘坐在一旁,,咦了一聲:“以小姐的美色,,如此待他,,他竟還逃避,不可能吧,?”
“大娘,!”凌玲有些嬌羞,這種話即便在她自己聽來,,都有些不好意思,。
但辛大娘卻是理直氣壯:“老身我昔年走遍江湖,什么美人沒見過,?不客氣地說,,小姐之姿容,絕對是老身生平僅見,。
哪怕是聞家那位自詡艷絕天下的織云妹子,,也要遜色小姐一分,小姐有何不好意思的,?老身就不信了,,若是小姐摘掉了面紗,世上還有哪個男子能不愛,?!?p> 凌玲有點后悔地搖搖頭:“哪有大娘說的那么夸張。問題不在這里,,應該是這些天我表現(xiàn)得太過,,令他對我的目的產(chǎn)生了懷疑?!?p> “確實急了一點,,倒是老身沒有考慮周全?!?p> 辛大娘一咬牙:“但不管如何,,絕不能放過石天。此人的修為不知何故,,雖然很低,,但既然連映照大法都證明他天資絕世,就絕不會錯,。
又是出身聞家,,與小姐門當戶對。長得也登對,,還沒有婚配,,與小姐乃是天作之合,感情可以慢慢培養(yǎng),,小姐萬萬不要氣餒啊,?!?p> 想到靈武島的困局,事關今后數(shù)千年的命運,,凌玲羞紅的面上,,閃過一絲堅定,握著秀拳,,微微點了點頭,。
此后幾天,吸取了教訓的凌玲,,不再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碰見喬馭,也只是笑著點點頭,。
如此反應,,倒是讓喬馭有些不得勁。
這方面,,男人和女人其實一樣的賤。別人對他太主動,,他端起了架子,,一旦開始疏遠,心里又開始失落起來,。
尤其對象還是凌玲這種人間難遇的絕世美人,,這種落差感就更大了。
不過幾天下來,,等適應之后,,喬馭反倒輕松了許多。
盛夏的午時,,烈日炎炎,。
船上的幾人各自在房間里休息。
側(cè)躺在床上閉目的辛大娘,,卻倏然睜眼,,神色一變,嗖的沖到了甲板上,。
就見不知何時,,四面八方出現(xiàn)了一艘艘大船,彼此相隔一定距離,。
每一艘大船上都站滿了人,,持刀佩劍,氣勢洶洶,,分明就是江湖武者,,將喬馭四人所在的船圍在了最中心,。
沒過多久,凌玲亦察覺到不對,,閃身來到辛大娘身旁,,眺目遠望。
“凌姑娘,,可否過來一談,?”遠處正對凌玲的一艘船上,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凌玲愕然道:“明公子,,你這是何意,為何包圍我的船,?”
對面大船上的明秀溪,,臉比過去瘦了一些,長出的胡須也未打理,,顯得有些憔悴,。
站在人群中央,再度看見宛若洛神一般的女子,,他臉上閃過陣陣眷戀,,聲音卻更加堅決:“凌姑娘,我無意為難你,。只是宗英山發(fā)生巨變,,我份外擔心你的安全,故而特意追上來看看,?!?p> 凌玲笑道:“我無事,多謝明公子關心,。只是凌玲出來已久,,家中長輩想念,還請明公子放開一條路,?!?p> 明秀溪顯然沒有這個意思,揚聲道:“與凌姑娘相識已久,,還不知凌姑娘仙鄉(xiāng)何處,,說來也是失禮。正好,,就讓明某陪著凌姑娘一道回家吧,,也順便拜訪一下伯父伯母。”
靈武島一向是隱秘之地,,怎么可能任由外人進入,。何況辛大娘已經(jīng)屬意喬馭當姑爺,她對明秀溪一向沒好感,,此時更不會客氣,。
聽到對方的話,辛大娘怒極而笑:“老身聽過請客上門的,,還沒見過硬賴著上門的,。姓明的,你別給臉不要臉,,立刻讓你的船起開,,否則別怪老身不客氣!”
明秀溪身旁,,薛貴冷冷一笑:“明兄,,看見了吧,那個女人從頭到尾只是耍著我們玩而已,。嘴上說是朋友,,其實不過是把你我當成狗,為她辦事,。
等你我沒了利用價值,,便把我等一腳踢開。對付這種賤女人,,還需要客氣什么?明兄,,別猶豫了,!”
明秀溪的神情一陣劇烈變化,大聲開口:“凌姑娘,,既是朋友,,當初為何不告而別?你可知我有多擔心你,,到處找你,?
直到你在岷江碼頭登船,我才接到消息,,千里迢迢趕來,,難道連過來一談都不愿意嗎?”
凌玲嘆道:“明公子,,你又何必如此,?今日只要你退開,我們還是朋友,我不會計較眼前的事,?!?p> “哈哈哈,若是我不退呢,?你就要和我翻臉成仇,?我為你做了那么多,你連臉都不肯露,。到頭來一句輕飄飄的朋友,,便把我打發(fā)了,你到底把我當什么,?”
明秀溪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雙拳緊握不松開,眼神一瞬間變得極為鋒利,。
四周圍的船只上,,來自明家和凈塵宗的高手,紛紛提聚功力,,冷眸望著凌玲和辛大娘,,隨時準備發(fā)動攻擊。
站在明秀溪身旁的明旋,,曾經(jīng)被辛大娘一巴掌拍飛,,此時露出快意的笑容,喝道:“我等接到線報,,說你二人來自于靈武島,,不解釋一下嗎?
今日兩大勢力齊聚,,諒你們插翅也難逃,。我家公子仁慈,看在往日情面上,,給你們解釋的機會,。你們卻不珍惜,可要想清楚后果,!”
辛大娘左右看看,,心頭猛地一沉。
就在這一刻,,遠方的船樓之上,,現(xiàn)出了兩道身影,一名下頜留著三縷長須的佩刀男子,,還有一名身穿黑白道袍的老者,。
赫然是明家家主明東樓,以及凈塵宗之主無塵。
在宗英山時,,二人曾聯(lián)手將辛大娘打傷,,此刻再次相遇,望著辛大娘的眸光毫無感情波瀾,。
明東樓撫摸著刀柄,,衣衫在風中獵獵作響,漠然道:“不管你們來自哪里,,不管你們是什么身份,。今日留也得留,不留,,也得留,!”
蹬蹬蹬。
聽到動靜的小拂,,跑到了甲板上,,看見這駭人的場面,小臉都嚇白了,。
無塵撫須一笑,,盯著小拂:“這小姑娘老夫要了。至于凌姓女娃娃,,既然令孫對其一往情深,,你我也不好棒打鴛鴦,索性兩家一人一個,,明家主意下如何,?”
以二人的眼力,自然看得出來,,凌玲除了天姿國色,,亦是天下難遇的武學奇才。況且凌玲還可能出自于靈武島,,這么算起來,,還是他明家占了便宜,。
明東樓自是點頭,,笑道:“道長的人情,明某記下了,?!?p> 二人商量之間,就定下了凌玲和小拂日后的歸屬,,完全沒有理會二女自身的意愿,。
在這等江湖梟雄眼里,當實力占據(jù)絕對優(yōu)勢時,本身就不需要考慮弱者的想法,。
弱肉強食,,江湖自古便是如此。
“小姐,,你快帶著人先走,,不必管老身!”辛大娘也知道今日不能善了,,沉聲吩咐了一句,。
遠方的刀芒如一掛銀河彩瀑,驟然照亮了整個江面,。沿著刀芒垂直的方向,,江面出現(xiàn)了一道寬大的裂痕,江水竟都被這一刀強行分開,。
連烈日的光輝,,都在這一刀之下顯得黯淡許多,眨眼之間,,洶涌如滾滾洪流的刀芒已經(jīng)劈到了辛大娘的頭頂,。
另一邊,黑白二氣交融,,旋轉(zhuǎn)著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風暴眼,,逆風而行,撕裂長天,。
所過之處,,江面上不斷有水滴被吸攝,融入了風暴眼之中,,頃刻間形成了一道可怖的水龍卷,,宛如電鉆一般,攪動的氣浪令四面八方的船只都在微微搖晃,。
“殺,!”
辛大娘面沉如水,一聲狂喝,,左右兩手接連點出,,就見兩束無比凝練的劍罡,各自對上了刀芒與黑白二氣,。
磅,!
轟!
刀劍之氣狂飆,,將河面往下壓出了一個直徑數(shù)百米的圓形凹坑,。
另一束劍罡刺中了風暴眼,,頓時掀起一重重百米高的巨浪,仿佛要把所有船只和人一起吞噬進去,。
三大絕世高手交戰(zhàn),,雙方都顧忌著己方人,故而一招之后,,便齊齊沖向了遠方,。
但這樣一來,其實是辛大娘吃虧了,。凌玲這邊勢單力孤,,又如何對抗四面八方的江湖高手?
明秀溪清楚認識到凌玲對他無意,,往日的愛戀,,此時盡都化成了恨意,斷喝道:“給我上,,抓活的,!”
一道道人影沖出去,既有明家高手,,也有來自凈塵宗的強者,,因為兩大宗主已經(jīng)下令,必須生擒凌玲二女,。
凌玲抓住小拂的手,,跑入艙內(nèi),正好撞見了站在過道里的喬馭,,只來得及喊道:“快跑,!”
喬馭無奈道:“只怕跑不掉?!?p> 在他身后,,是陸達瑟瑟發(fā)抖的妻子,正抱著幼小的孩子不知所措,。
片刻功夫,,船外已經(jīng)響起了激烈的破風聲,并伴著磅礴的玄氣襲來,。船體的護欄被擊碎,,船上的椅凳相繼炸開。
幾乎是眨眼之間,,深青色玄氣照耀了艙內(nèi),。
凌玲雖是天資出眾,,但畢竟只有二十多歲,,如今不過是白玄境修為,。對付一名青玄境后期武者,已經(jīng)極為吃力,,更遑論玄氣共有數(shù)道,,穿透各個房間襲至。
千鈞一發(fā)間,,凌玲的手腕被一只滾燙的大手握住,,她輕輕驚呼一聲,連她自己帶著小拂,,一起被喬馭給拽到了后方,。
幾乎是不分前后腳,數(shù)道無堅不摧的深青色玄氣,,悍然擊中了喬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