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歲月
嬴淵現(xiàn)在很矛盾,。
當離開魏無忌居住的客棧之后,他的心思產(chǎn)生了些許變化,。
如果在此之前,,對于殺他一事,是顯得猶豫不決的話,,那么現(xiàn)在,,只有很果決的心思,想讓魏無忌死,。
只不過,,不能死在秦國。
可以制造一場意外,。
需要好好謀劃一下,。
他去到韓非所在的驛站時,見了衛(wèi)莊,。
聽他說,,今日一早,韓非便去王宮面見嬴政去了,。
至于弄玉,,據(jù)說是被送走了,連夜出城,。
嬴淵無奈苦笑,。
看來她連最后一面都不肯見。
感情的事情他不懂,,但是,,他確信,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確是已經(jīng)存在了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了,。
羈絆越來越深,。
一切都源于對彼此的思念,它藏在了生活中的點點滴滴,。
“聽說昨日你與蓋聶斗了整整一日,,最后誰贏了?”嬴淵好奇道,。
衛(wèi)莊淡然道:“未分勝負?!?p> 他點了點頭,,似乎是想到一件事情,開口說道:“如果韓非回來的話,,那就讓他...盡早離開秦國,。”
說到這里,,他在心中想了想,,確實也該去到宮里一趟。
衛(wèi)莊凝重的點了點頭,。
咸陽城,,乃為是非之地,實在是不宜久留,。
弄玉在昨夜出城,,經(jīng)過數(shù)個時辰的趕路,距離櫟陽的距離,,越來越近,。
她是乘坐馬車前行,所以速度較快,。
“姑娘,,再有一日,大概就能到櫟陽城了,?!?p> 正在駕馭馬車的是一名中年男子。
弄玉輕聲回應(yīng)一個‘好’字,。
那名中年男子不在開口說話,。
弄玉拉開馬車上的簾子,看著秦國的土地,,若有所思亦若有所失,,喃喃說道:“這里,就是他生活過的地方,?!?p> 她微微一嘆,。
或許,他只是生命中的一名過客,。
從這一刻起,,她希望,他永遠會成為自己的過去,。
更希望,,他也會這樣想。
他是高高在上的潛龍,,而自己,,很可能就是條錦鯉而已。
不可同日而語,。
咸陽方向,。
不到一日的時間里,幾乎那些遠道而來,,只為慶賀嬴淵離去的六國勛貴,,均已經(jīng)開始撤離。
他們很清楚,,秦國不容久留,。
王宮內(nèi)。
嬴政正在與韓非對話,。
整座大殿內(nèi),,除了一些宦人與侍女,就只有他們二人,。
前者一手在前,,一手負后,開口說道:“冠軍侯從新鄭返回咸陽之后,,不止一次在寡人面前提及你,,他對你的評價很高,認為你將來若是不死,,必然會是韓國的中興之人,。”
后者聽到他的這番話,,心中大吃一驚,,磕磕絆絆道:“冠...冠軍侯言重了,非...只...只是想為自己的國家,,做點事情而...而已,。”
一緊張的時候,,韓非說話,,總是會讓人感覺有點兒口吃的樣子,。
在氣勢凌人的秦王政面前,他確實有些緊張,,但是,,心中的震撼,更是勝過了緊張,。
他忽然覺得,,或許嬴淵說的沒錯。
眼前這個人,,確實有氣吞萬里山河的能力,。
“我看過你寫的文章,確實很好,,這證明,你是一個很有才華的人,,甚至,,有些方面的治國觀點,與寡人不謀而合,,這也是為什么,,寡人今日要找你來的原由?!?p> 嬴政的語氣,,依舊顯得咄咄逼人。
或許,,他本就是如此,。
光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讓世人仰視,。
韓非鄭重抱拳道:“多...多謝大王贊譽,,那..那只不過是,非的一家之言罷了,?!?p> 嬴政笑道:“但你的確是有過人之處,寡人招你來此,,是想將你留在秦國,,協(xié)同你的師哥李斯,一起幫助寡人,,完成天下一統(tǒng)的愿景,。”
“非...非才疏學淺,,實乃勝任,?!?p> 頓了頓,他繼續(xù)說道:“大王,,既然已經(jīng)有了我?guī)煾巛o佐,,王圖霸業(yè),也不過是手中之物,?!?p> “不愿輔佐寡人?”剎那間,,嬴政雙眼一寒,。
韓非作揖道:“我是韓國的九公子,此生,,只會幫助韓國強大,。”
他將話說到這種程度,,可見,,是有著一定心理打算的。
“你現(xiàn)在身處秦國,,難道就不怕寡人動用手中的權(quán)力,,將你永遠的留在這里?”嬴政好奇道,。
他現(xiàn)在對眼前的這個人,,充滿了興趣。
“我相信秦王不會這樣做的,?!表n非正色道:“更何況,我留在這里,,對于秦王來說并無易處,。”
“你留在秦國,,未來,,寡人就會少一個對手?!辟坏?。
韓非道:“秦王也說了,這是未來而已,。但是就目前來看,,非在韓國,其實是有助于大王你的,。第一,,我在韓國,,會與姬無夜不斷內(nèi)耗;第二,,也能間接幫助大王,,制衡羅網(wǎng)在韓國的勢力?!?p> “對于寡人來說,,你講的這些理由,遠遠抵不上你的一條性命,?!辟硨n非,欣賞殿外景色,。
后者猶豫片刻,,開口道:“我相信大王并不是這種人?!?p> 也不知道為什么,,一開始的緊張和震撼情緒,隨著與秦王聊天的深入,,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就連說話都不結(jié)巴了,。
“何以見得,?”嬴政的目光,落在韓非身上,。
他說道:“大王想將韓非留在秦國,,大可有上百種方法,但是無論什么辦法,,都會讓天下人小覷大王,。您的志向,是要侵吞山東六國,,一統(tǒng)天下,,相信,您不會讓那種人心向背的事情發(fā)生,,最起碼,,現(xiàn)在不會?!?p> 他似乎對嬴政有所了解,。
但這更加讓后者忌憚起來。
他們二人這是第一次見面,。
“寡人此番將你請到王宮當中,,其實還有一事咨詢,,不知,蒼龍七宿的秘密,,你可知道,?”嬴政正在注意觀察韓非的神情。
他讓嬴淵前去韓國,,還有更深一層的意義,。
那就是接觸到韓國的這位天之驕子,看看,,能不能從他的手上,,得到韓國那一部分所守護的秘密。
在這一刻,,韓非的目光也變得有些銳利,,他搖了搖頭,直言道:“這個...我并不清楚,,但是,,我的確是知道有這么一件事情,那應(yīng)該是一種很神奇的力量,,在冥冥之中,,左右著眾生?!?p> “或許,,你可以選擇跟寡人合作,待你掌控了韓國的那件秘密之后,,可以與我秦國互換,。”
嬴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陰陽家的進展太過緩慢,,羅網(wǎng)目前已經(jīng)完全脫離了自己的掌握。
想要得到更多的秘密,,必須要和更多的人合作,。
顯而易見,韓非在將來,,完全有能力,,可以接觸到那份隱秘。
“大王是否真的相信,,這世間,,真的有種力量,可以左右天下眾生的命運?”韓非問道,。
嬴政皺眉道:“信與不信,,有何意義?如若這世間,,真的存在著這種力量,,那么,也必須有寡人親自掌握,!”
聞聲,,韓非笑道:“十年可見春去秋來,百年可證生老病死,,千年可嘆王朝更迭,,萬年可見斗轉(zhuǎn)星移。
凡人如果用一天的視野,,去窺探百萬年的天地,,只能是坐井觀天。那種神奇的力量,,其實就在身邊,,只是,它不停地在我們身邊流逝,,而我們,,卻絲毫沒有察覺?!?p> “你是說...歲月,?”嬴政詢問道。
韓非道:“包括歲月,,但不只是歲月?!?p> “追求這么長遠,,倒不如堅信當世無敵?!?p> 就在這時,,嬴淵緩緩踏進宮殿。
他向嬴政作揖道:“大王,?!?p> 而后,看向韓非,,嘴角微微上揚,,莞爾笑道:“春秋枯榮,國家興衰,風云變幻,,是非成敗,,英雄無數(shù),其實都只是在見證那種力量而已,。
但是,,還有一種人的存在,他的生命雖然短暫,,可是,,他的英魂卻能流傳千古,他的事跡,,將會與歲月并肩而行,,就比如...三皇五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