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白卿洲被她一問,,怔了一瞬,,做作的仰頭看天,“那你和方子丞呢,?”
“我跟他怎么啦,?!”丁蔓薇一看就知道他想轉(zhuǎn)移話題糊弄過去,,一把捏住他的下巴,,把他的臉掰過來面向自己,“咬牙切齒”道,,“方子丞是我一手養(yǎng)大的,,長姐如母,我把他當(dāng)兒子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快說,你跟沈蘇蘇到底怎么回事兒,?”
白卿洲的想法被她戳破,,笑著拉住她掐著他下巴的手來,握在掌心,,拇指輕輕搓動著她纖細(xì)的指尖:“我沿街乞討的時(shí)候,,她施舍過我兩塊饅頭和一卷白布?!?p> “僅此而已,?”
白卿洲微微抬眼,將視線從她的手背移至面前的火堆,,半晌,悶悶的“嗯”了一聲,。
丁蔓薇提起沈蘇蘇的時(shí)候,,他便開始回想,上一世他與她之間究竟有過多少羈絆,。
一開始他想,,既然他重生一世的事不能讓丁蔓薇知道,那么關(guān)于上一世他和沈蘇蘇間發(fā)生的事情,,也要一樣保密,。可當(dāng)他認(rèn)真去回憶時(shí),,才恍然意識到,,就算他想要說些什么,他們兩人之間,,竟也無事可談,。
在他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的記憶里,,他們兩人中間始終隔著方子丞,單獨(dú)相處的時(shí)間少之又少,,就算是只剩他們二人獨(dú)處,,也一定會被什么突發(fā)之事分開。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阻止他們接近,。
原本他一直想要親近沈蘇蘇,,卻又總不能得償所愿,于是便更加偏執(zhí)的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和好感,。
如今一想,,才發(fā)現(xiàn)一直以來都只是他一廂情愿的,追逐著不知所謂的愛人,。
——蠢得可悲,。
見他出神,丁蔓薇一撇嘴,,搭在他手中的手指摳了摳他的掌心:“那我虧了,。”
“什么虧了,?”白卿洲一時(shí)不解的看她,。
“她給了你兩塊饅頭和一卷白布,你就能為她闖同鳳臺,。我給你的不比這些多?。俊倍÷闭f著,,皺皺鼻子,,一臉的不滿和憤慨,“我為了給你包扎傷口,,衣服都撕成布條條了,。”
“回頭賠給你,?!?p> “我說的是衣服的事兒嘛?,!”丁蔓薇瞪眼,,瞅見白卿洲嘴角的笑意,氣得朝他肋下掐了一把,。
“嘶——”白卿洲一呲牙,,委屈又討好般地看著丁蔓薇,“疼,?!?p> “知道疼就好,。”丁蔓薇嘴硬的瞪他一眼,,卻還是擔(dān)心碰到他的傷口,,低下頭去查看,“讓我看看傷,?!?p> “蔓蔓,”白卿洲后退幾分,,拉住她的兩只手,,將她整個(gè)人往自己懷里輕輕一帶,認(rèn)真的盯著她的雙眼,,“我們以后……不提他們,,好不好?”
他以前對丁蔓薇不夠好,,一顆心都撲在了沈蘇蘇身上,,忽略了她太久。
現(xiàn)在他想補(bǔ)償,,用以后的全部時(shí)間來補(bǔ)償,。
“誰們?”丁蔓薇假裝不懂,。
白卿洲知道她明知故問,,挑眉看她。
丁蔓薇知道,,這是他愿意放下沈蘇蘇,,主動向她示好,心里有些得意泛甜,,面上卻還要硬撐,,不肯笑出來,大眼睛左右一轉(zhuǎn),,貌似為難道:“行吧……那不提他們,提誰,?”
“提你,,”白卿洲輕輕拿腦門碰了一下她的前額,聲音極盡溫柔,,“提你我,。”
丁蔓薇被他這一輕撞,,身子向后一仰,,余光恰巧瞥見天邊一抹淡淡的灰白,。
“天快亮了?!彼D(zhuǎn)向那道魚肚白,,乖乖靠在他身邊等日出。
白卿洲也隨著她的視線扭過頭去,,見天際漸藍(lán),,竟覺得心底一陣輕松。
放下了上一世的求而不得,,他才覺得,,自己是真的重生了。
一如天邊即將破云而出的朝陽,。
而身邊,,是他一個(gè)人的太陽。
“除掉了魅妖,,接下來去哪兒,?”
“蓮湖秘境,”丁蔓薇隨口應(yīng)著,,視線仍盯著天邊,,將頭輕輕靠上白卿洲的肩,“從里面取一樣寶貝做拜師信物,,就可以回去了,。”
“你想要什么寶貝,?”白卿洲側(cè)過臉去,,磨蹭著她的發(fā)頂。
“先不說那個(gè),,”丁蔓薇抱緊了他的胳膊,,“這次繞道白眉鎮(zhèn),耽誤了時(shí)間,,要等到蓮湖秘境下次開啟,,還得過兩天。這兩天……”
紅日頂破天邊層云,,丁蔓薇看向白卿洲,,面朝朝陽的那側(cè)臉頰被微光照亮。
“……想不想四處逛逛,?”
她水靈的眸子撲閃著向往和期待,,白卿洲看著她,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笑意,道了聲:“好,?!?p> 兩人在崖邊坐到天光大亮,才起身前往丁蔓薇所指的蓮湖秘境附近的小城,。
臨走之前,,丁蔓薇熄滅火堆,往崖底看了一眼,。
了無生氣的白眉鎮(zhèn),,連太陽都無法照亮。
他們到底是除了妖,,可這對那些早就被魅妖挖了心的人,,又有何意義?
丁蔓薇瞧著崖底靜寂的小鎮(zhèn)出神,,白卿洲見她沒有跟來,,便停下來輕輕喚了一聲:“蔓蔓?!?p> 她回頭看他一眼,,見他向蓮湖的方向一歪頭,示意她跟上,。
“來了,。”她最后看了一眼白眉小鎮(zhèn),,匆匆追上白卿洲的腳步,,與他并肩同行。
蓮湖秘境,,雖說是白卿洲此次下山試煉的最后一站,,卻也是離撫仙宗最近的一處,甚至比那抓小孩子養(yǎng)盤龍道的蛇妖盤踞的寨子還要近上一些,。
而這秘境之于撫仙宗,,便如同鳳臺之于蒼嵐宗一般,皆是宗門圣地,,也是宗門私有,,若非門派弟子,未得許可絕不得擅入,。
只不過蒼嵐宗作為當(dāng)下第一大宗門,,同鳳臺又是歷代大能飛升之地,因此內(nèi)里危機(jī)重重,。
蓮湖秘境卻全然不同。
這秘境之中全是低階法器與寶貝,供新入門的弟子試煉,,只要取得其中一樣法器,,并得到師父認(rèn)可,便能將寶貝當(dāng)做拜師的信物,,而正式的拜師之禮過后,,師父往往也會將寶貝送還給弟子,當(dāng)做修仙途中第一個(gè)屬于自己的法器,。
說白了,,就是讓弟子自己挑一樣對自己有所助益的物件。
因此,,這蓮湖秘境比起同鳳臺,,要安全平坦得多,其中的妖獸也遠(yuǎn)比同鳳臺中的那些,,更加溫馴好對付,。
就連蓮湖秘境的地理位置,也比同鳳臺更靠近人間煙火,。
趁著秘境還有兩天才會再次開啟,,丁蔓薇便帶著白卿洲到了附近的小城歇腳。
趕到城中時(shí),,恰好太陽落山,,又逢城里夜市,中央大道上高高掛著一串串紅燈籠,,將整條街照徹通明,。
紅光之下是叫賣的攤販和采買的行人,比起白眉鎮(zhèn)中那場“鬼市”,,更多了絲生氣和暖意,。
丁蔓薇自穿書之后就嫌少有機(jī)會到凡間小城走一走,如今身處這般熱鬧之中,,忍不住像個(gè)好奇寶寶一般,,每家店鋪都要瞧上一瞧才肯走。
白卿洲也不催她,,只是在擠進(jìn)人群時(shí)緊緊攥住她的手,,省得她玩兒的太歡,一入人海就走丟了,。
一條街從頭走到尾,,夜市上的人卻仍未見減少,反而因著夜深,,更多出一對對青年男女,,在人潮之中說著旁人聽不見的情話。
丁蔓薇仰頭看看月亮,呼吸間卻聞到一股面糊香味兒,。
她狠狠吸了吸鼻子,,問了一句:“白卿洲,你聞到香味兒沒有,?”
被她這么一問,,白卿洲也有樣學(xué)樣的猛吸了一口氣,眼神朝四周瞥去,,轉(zhuǎn)了個(gè)圈,,才找到香味的源頭,抬手一指那煎餅小攤:“想吃,?”
丁蔓薇沒說話,,一個(gè)勁兒的點(diǎn)著頭,拉著白卿洲就擠到了煎餅攤前,,買了兩塊熱騰騰的煎餅來,。
“吶,”丁蔓薇遞給白卿洲一個(gè)用油紙包著的煎餅,,剩下一個(gè)在兩只手心里來回倒著,,熱乎乎的面餅燙得她指尖發(fā)紅,喃喃自語,,“好久沒吃著了,,可饞死我了?!?p> 白卿洲聽見她小聲的低語,,笑了笑,低頭吹著手中的煎餅,,香氣撲鼻,。
“想不想找個(gè)地方坐著慢慢吃?”
“好啊,,”美食在前,,丁蔓薇才沒有心思分神看他,一雙眼里只有金燦燦油酥酥的宵夜,,敷衍道,,“你前面走,我跟著你,?!?p> 話剛說完,就感到腰間一緊,,再一抬頭,,便已經(jīng)被白卿洲帶到了街旁的屋頂上,。
嗯……她以為他說的“坐的地方”是小吃攤旁邊的木板凳?
“給,,”白卿洲把手里吹了半天的煎餅往她眼前一遞,,順手將她手里還有些燙人的那塊拿了過來,“溫的,,剛好入口?!?p> 丁蔓薇一愣,,把煎餅接了過來,心里有些甜滋滋的,,咬了一口,,滿嘴盈香。
“這么熟練,,以前有沒有給沈……”
丁蔓薇閉上了嘴,。
白卿洲抽動了一下眉尖,無奈看她,,雖然沒開口,,但丁蔓薇看得明明白白,他的表情在說:不是說好不提的嗎,?
丁蔓薇抿唇看向他,,眨巴著雙眼,一臉“我錯了我閉嘴”的神色,。
白卿洲又多盯了她幾眼,,才一笑帶過,低下頭去展了展油紙,,低語:“沒有,。”
沒有就好,。
丁蔓薇心里暗想著,,自己也忍不住得意的偷偷笑出聲來。
“薇姐,,不就是談個(gè)戀愛嗎,,你怎么變這么娘了?”系統(tǒng)突然出現(xiàn)大煞風(fēng)景,。
“閉嘴,,下線,馬上,!”
“哦……”
冷面打發(fā)走系統(tǒng),,丁蔓薇卻對系統(tǒng)說的話深以為然,。
不就是談個(gè)戀愛嗎?至于因?yàn)橐痪湓捑烷_心成這樣嗎,?
丁蔓薇狠狠咬了一口煎餅,。
但是攻略書中角色就是要把自己真情實(shí)感的帶入情景,才能更好地完成任務(wù)呀,?那她這么全身心的浸入式體驗(yàn)談戀愛,,也沒毛病吧?
丁蔓薇溫溫柔柔的咬了一口煎餅,。
戀愛中的人,,總被些奇奇怪怪的萌點(diǎn)戳到,也是很正常的吧,?
丁蔓薇扭扭捏捏的咬了一口煎餅,。
在一旁看著她神色變幻復(fù)雜的白卿洲悄悄伸出手,托著她的下巴讓她轉(zhuǎn)過臉來:“嘴角沾上餅渣了,?!?p> 正在腦子里自己與自己辯論的丁蔓薇聞聲,想也沒想的抬起手背來在嘴角一蹭,,抹掉了餅渣后抬眸一看,,才發(fā)現(xiàn)白卿洲那張近在咫尺的臉,表情僵硬得浮現(xiàn)出一絲尷尬,。
她張了張眼睛:“怎么了,?”
“沒什么,”白卿洲放下了手,,往后退了過去,,目光幽怨,“本來想給你擦的,,結(jié)果你自己蹭掉了,。”
丁蔓薇:豁,,是我不解風(fēng)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