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駱永捷的門客
“來兒子,叫爸爸,?!?p> 這是一個尋常的午后,,陽光燦爛,風(fēng)和日麗,。
自家的后院,,駱永勝懷抱襁褓,逗弄著咿咿呀呀的玉晟,,不過說出來的話卻讓一旁縫繡袍的溫珺啼笑皆非,。
孩子才三個月大,哪里會說話,。
不過看著駱永勝的背影,,溫珺滿眼的幸福和安心。
在她的眼中,,自家的丈夫簡直就是全天下最出色的,,事業(yè)有成,少年得志,,洪州地界上舉足輕重,。哪怕是自己平日出城禮佛問道,那些和尚道士一聽自己夫君的名字,,都會變顏?zhàn)兩?,繼而對溫珺禮待有加,讓溫珺大漲面子,。
女怕嫁錯郎,,所謂妻憑夫貴,。
更難得的,,自家丈夫不僅在外是大丈夫,,在家里也是頗有情趣,比起娘家古板的父兄,,自己的丈夫簡直就是一個完人,。
沒有規(guī)矩,不喜俗禮,,論及閨房之樂,,溫珺完全跟她的母親過著全然不同的生活。
但就是這么一個堪稱完美的丈夫,,卻又總讓溫珺時常有一種恐懼感,。
她是駱永勝的妻子,后者的一切秘密雖然不會主動向她公開,,但也從沒有防著溫珺接觸,,故而使得溫珺隱隱約約探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
恰是這些零星的碎片,,給了溫珺懼怕,。
自家的丈夫,好像在做著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若不然,,為什么會有練軍的書信往來?
那次書房中的發(fā)現(xiàn)讓溫珺直到現(xiàn)在都六神無主,,她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去問駱永勝,,亦或者是回家給自己的父親去說,尤其是那封書信的署名更讓溫珺膽寒,。
信竟然是侯秉忠寫的,。
洪州的節(jié)度留后,竟然在暗中為自己丈夫練軍,!
最后實(shí)在沒有主意的溫珺看看玉晟,,心里便只能念叨自家母親經(jīng)常掛在嘴上的那句話。
‘嫁雞隨雞,、嫁狗隨狗’,。
“蹬蹬蹬?!?p> 遠(yuǎn)處腳步聲響起,,回廊的轉(zhuǎn)角走出駱永捷匆匆的身影。
“大哥,,嫂嫂,?!?p> 永捷剛剛開口,駱永勝就睨了他一眼,,把前者嘴里的話憋回了肚子里,,而后繼續(xù)逗弄著小玉晟。
“夫君把孩子給我吧,,永捷找你定是有事,。”
“沒事,,他能有什么事,。”駱永勝不愿意撒手,,側(cè)首看向駱永捷:“對吧,。”
后者忙點(diǎn)頭:“啊對,,嫂嫂不要多想,,我沒事、沒事,?!?p> “永捷他不會撒謊?!睖噩B走到了駱永勝近前淺笑,,伸出雙手把玉晟接過:“夫君先忙著吧,我?guī)Ш⒆映鲩T去逛逛,?!?p> “好,我讓成杰帶些下人護(hù)著,?!?p> 又喚來幾個丫鬟,駱永勝把娘倆送出大門,,轉(zhuǎn)過身便瞪了駱永捷一眼:“老子就不能在家歇一天,?”
“嘿嘿?!?p> 駱永捷一黜脖子,,只管傻笑,緊跟著駱永勝的步伐往回走,,路上道:“碼頭出了點(diǎn)事,。”
“什么事,?!?p> “不知道哪里冒出了一伙地痞,,管咱們的碼頭要錢,還打了咱們的人,?!?p> 駱永勝剛剛抬起的腳步懸空頓了一刻,落下時冷哼一聲:“洪州還有這種不長眼的東西,?”
眼下的洪州,,他駱永勝不去橫行霸道,、欺男霸女就算是大好人了,,還有人敢太歲頭上動土,找他駱永勝買賣的麻煩,?
“按說是不該有的,,所以問題就出在這了啊?!瘪樣澜莸溃骸按蟾缒?,誰都知道城外那兩個碼頭現(xiàn)在都是咱家的,慢說洪州了,,江南道也沒有幾個不長眼的綠林敢來咱們這鬧事啊,,所以事有蹊蹺?!?p> “嗯,,你長大了?!?p> 駱永勝很欣慰的拍拍永捷肩頭,,贊許道:“現(xiàn)在竟然都知道分析事情的真相,很好,,那你說說,,應(yīng)該是怎么回事?!?p> “所謂樹大招風(fēng),,大哥,咱們現(xiàn)在家業(yè)太大,,免不得被人覬覦或眼紅,,依我看,這次人家找茬是假,,借著這件事試探咱們才是真啊,。”
駱永捷說出自己心里的想法:“地痞土匪也好,,綠林好漢也罷,,說到底根子上都是欺軟怕硬,,他們哪里有膽子來勒索咱們,所以,,我覺得背后是有官府中人指使,,想以此來探咱們深淺?!?p> “嗯,,接著說?!?p> “如果咱們這次以雷霆手段處置,,那就會暴露出來咱們一部分的實(shí)力,于大業(yè)無益,,故而我已經(jīng)通知了碼頭的兄弟,,如再遇到,打不還口,、罵不還手,,做到一盤散沙唯唯諾諾,不給人窺伺之機(jī),?!?p> 駱永勝總算是停下了身影,扭頭直勾勾看著駱永捷,,嘴角就挑起來了:“這話誰教你說的,。”
“沒人教啊,,真的大哥,,這都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p> “滾蛋,!”
駱永勝沒好氣的笑罵一句:“我還不了解你,你小子沒這個頭腦,,說吧,,誰教你說的?!?p> 見駱永捷還要狡辯,,駱永勝挑眉瞪眼,當(dāng)下就把前者嚇得如實(shí)相告,。
“早幾個月弟弟相識一窮酸書生,,姓周名振,此人頗對我脾氣,,一來二去的飲酒相交就成了朋友,,他因?yàn)楦F就認(rèn)頭跟了我,,說是給我當(dāng)門客,時日一久,,我就......”
“就引其為心腹,,什么事都跟人家說了是吧?!?p> 駱永勝冷哼一聲,,豎手:“把人殺了?!?p> “別啊大哥,。”駱永捷大驚,,苦勸道:“您想啊,,他要是官府的人,早在第一時間得知咱們禍心之日就該脫身離開,,上報(bào)官府,又怎么仍舊留在我身邊,,而且這人兩次科考落第之后也對朝廷頗多不忿,,言僅以《詩》、《禮》取士聘才完全是狹隘之徑,,如此朝廷皆庸碌朽木之姿,,不可堪大用。
他自恃才高,,整日醉酒狂言,,也恰是因此,才跟我成了好友,,后來得知咱們要做的事之后,,更是頻頻給我出主意,我一聽,,竟然還跟大哥您的計(jì)劃相差無幾,,這周振,是個人才啊,?!?p> “這天下就沒有第二個人能跟我相差無幾的?!?p> “是是是,,他比起大哥您來是差著點(diǎn)?!?p> “所以說,,你剛才給我說的話就是他教你說的了,。”駱永勝微微點(diǎn)頭:“行吧,,也算是有點(diǎn)本事,,那就按他說的先這般處理著吧?!?p> “那大哥,,這人要不我?guī)Ыo您瞧瞧?”
“你自己留著用吧,,我還看不上,。”駱永勝回屋換了身衣服,,對著銅鏡整肅衣冠:“沽名釣譽(yù)之輩,,借你的嘴讓我知道他的水平,怎么著,,想我禮賢下士,,也給他來次三顧茅廬?想攀我駱永勝的高枝,,他還差點(diǎn)意思呢,。”
說罷,,抬腿便走,,影背后駱永捷急忙跟上。
“大哥您去哪,?”
“去找胡顯,,哭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