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英得知要和小胖分別的消息后,,心情像被沉重的石板一樣壓住,。這和以前的短暫分別不同,阿英心里很明白,,上了高中之后,,他們的道路也許會走的不同,,這也許是他們最后一次相見了。小胖紅著眼圈和阿英在奶奶家談了一個晚上,,他們回憶著一起在幼稚園,,小學,被流放和初中時的美好回憶,,奶奶了解小胖愛吃東西,,所以一直笑盈盈的給他們端著一盤又一盤的美食。對她來說她很開心,,小胖和她自己的孩子一樣,兩個寶貝都考上了自己心儀的學校,,有什么不值得高興的呢,?
小胖之后又在阿英家里住了幾天,,直到開學的前一天晚上,他們才擁抱著分別,。阿英也漸漸變得能看透一些事,,離別只是人生中必經的一條道路,自己在乎的人和在乎自己的人在道路上迷路似的走著,,等待著不知什么時候的悄然重逢,。
開學的那天他早早的就起了床,吃過早飯在床上等著上午的時間,。他的頭發(fā)很久沒理了,,這讓他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開學第一天就毛毛躁躁的,,讓老師和同學們看上去不是那么美觀,。可誰管呢,,去新學校的第一天是交朋友去了,,也不是相親。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服,,帶了個黑框的眼鏡,。帶著奶奶的囑托和嘮叨,他上了路,。不到二十分鐘,,計程車在學校的門口停了下來。阿英看到學校的全景之后,,興奮的嘴都合不攏了,。這所高中和他之前待過的所有學校都不同,整個像一片原始森林一般,。巨大的樹木環(huán)繞著學校,,雖然數量多,但排列的極其整齊,,像是多米諾骨牌一樣,。樹木的正中間一條板油馬路停當的落在那里,隔絕了兩旁的生態(tài)園,。阿英還隱約看見一兩只麻雀和松鼠在生態(tài)園中竄行,。生態(tài)園的左前方,一棟諾大的音樂樓矗立在那里,,從外觀上來看更像是古香古色的歐洲城堡,。阿英數了數窗子,起碼有一百間琴房夠使用。這還沒有算上排練大廳呢,,阿英咽了口唾沫,,向學校里面走去。
與藝術樓正對著的是主教學樓,,那起碼有五個足球場那么巨大,。教學樓的正面立著三塊石碑,烏黑的碑面上,,碼滿了用蒼勁有力的筆跡鐫刻的岳陽樓記,。石凼里也用閃亮的金粉填充過了。主樓和綠茵操場中間隔了一條路,,那路徑直通往食堂,,阿英抬起鼻子聞了聞?;旌狭擞蜔熚兜目諝庾屗惺钟H切的感覺,,他不明白這是否是他人生的高潮,可他覺得在這所學校里,,他會重新拾起本來他可以過得更精彩的的日子,。
等了約莫十來分鐘,新生們陸續(xù)的來到了學校,。有老師組織著他們在操場站牌,,在欄桿那里貼著學生的名單和班級,所以他們需要自己認領班級隨后找到那里,。阿英也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在一年八班。
到了班級之后,,他隨便找了個位子坐下,。同學們還不熟,所以幾乎沒有什么人溝通,。他坐在三個人并在一起的大桌位的最中間,,不一會兒有兩個男生走到這里坐了下來。班主任是個女老師,,個子不太高,,身材瘦瘦的,帶著眼鏡,,也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
她和瘋婆一樣,介紹了自己的名字,。她姓徐,,是個很好的女人,講話的時候一股公司老總的味道,于是阿英就叫她徐總,。
阿英在這里人生地不熟,,也沒個可以說話的人,,感覺和旁邊兩位同學坐在一起挺尷尬的,。僅坐在這里的兩個小時,就有整整半個小時在想念小胖他們,。徐總先派了幾個家伙去搬書,,隨后分發(fā)給大家。和初中一樣,,高一的新生來到這里先經過軍訓才能在這里上課,。徐總說了軍訓的注意事項和應用物品,大多和瘋婆說的差不多,。只是阿英心里覺得有些慌,,因為這次軍訓的地點就在上次嚷嚷驢先生的軍訓基地附近,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老熟人嚷嚷驢先生和高教官,,也不知道高教官被野蜂蟄了的傷口痊愈了沒,,只有一點他是清清楚楚的:他們肯定還保持著說TMD的習慣。
開學第一天快結束的時候,,徐總帶他們聽了一首歌曲,,叫《驕傲的少年》。徐總說這是原本一年八班的班歌,,也就是她上一屆帶過的學生們的班歌,。最后徐總還組織這樣學生們照了張合影,很奇怪的是,,阿英在合照之前很認真的觀察了周圍的同學,,還請求他們可不可以留出下巴的位置。
可過了幾天,,等照片洗出來之后,,阿英滿意的看了看照片。他猛然發(fā)現有什么地方不對勁,,他緊緊的盯著照片中站在自己身后的一個女孩兒,。阿英覺得十分奇怪,那女孩的手里握著一把十分漂亮的小號,,看著那小號,,阿英陷入了沉思: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軍訓的日子到來了,,大客車停在學校的門口,,阿英他們是第八批上車的學生。在車上他一直在和身邊的同學們聊天,有兩個家伙:阿晉和大侄,,坐在他的前面,。他們兩個很有意思,阿英也很喜歡和他們在一起說話,。也許是有了可以說話的人,,所以在路上顛簸的時間也就感覺不是那么長。阿英看著越來越熟悉的道路,,他知道,,自己故地重游了??粗缱鴷r光機一樣的街景變化,,阿英倍感欣慰,這是他最喜歡的:人對,、地方對,、感覺對、這是真的是人生一大樂趣,。
到了地方,,阿英久違的呼吸了那新鮮的空氣,和記憶中的一樣:林木的清晰味,,泥土的濃重味,,還有旱廁里的強勢味。和初中那里不同,,這里的廣場是石頭鋪成的,,終于不用跑著跑著就有土塊和石子進了鞋里,這太贊了,!
他們在這里按照班級的順序現在一處,,他們站在廣場最正中的位置,前面正對著講臺,。等一會兒教官來了,,阿英站在男生排中的第三個位置,他一抬頭便可以看見前面的教官,,所以他十分緊張,。不過他前面站著一個叫二驢的人,他長得很有意思,,正在做一些鬼臉,,逗得旁邊的同學們哈哈笑了,阿英也不例外,,有了二驢的幫助,,阿英總算是不那么緊張了,。
過了一會兒,教官總管走到了講臺上,。阿英抬頭一看,,嚯!還真是他的老熟人,,是嚷嚷驢先生,。他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和阿英記憶中的一樣,,穿著那套軍裝,。只是那軍裝已經變得十分臟亂,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套衣服曾經被臟熊穿過呢,,阿英甚至以為他們分別的這幾年來他從未換洗過衣服。嚷嚷驢先生本來笑著和臺下鼓掌的同學們揮著手,,他一轉頭和阿英的眼睛對在了一起,。在那一瞬間,嚷嚷驢先生像是突然觸電了一般,,眼神定格在阿英那里,。顯然,他已經認出了阿英,。
阿英尷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見到了熟人應該寒暄還是怎樣,可是他們離得那么遠,,自己說什么他也不會聽得見,,只好和他招招手。嚷嚷驢先生見到阿英之后好像恍恍惚惚的,,說話很不著邊際,,大多數的內容都晦澀難懂,只聽明白他說了一句:各排的排長過來取排旗吧,。
一年八班的排長是個高個子,,皮膚白的就像刷了一層水泥漿一樣。眼睛澀的位置略微有些偏,,看上去像眼睛出了什么問題似的,,他還戴著一個像水滴形的眼鏡,因為他姓牛,,并且擔任我們班的排長,,所以阿晉和大侄為他取了“牛排”這個親切名字。
不出一會兒,,各個班的排長站在臺上等待著嚷嚷驢先生給他們發(fā)排旗,。阿英突然注意到,,三排的排長是一個他很熟悉的面孔,是大丞,。不知道大丞是否已經注意到了自己,,只是沒有出聲罷了。當嚷嚷驢先生抬頭的時候,,發(fā)現大丞正赫然現在自己的面前,,他手里的旗瞬間掉在地上,露出一副好像剛出龍?zhí)队秩牖⒀ǖ谋砬椤?p> 大丞急于證明自己已經和阿英脫清關系,,于是趕忙幫嚷嚷驢先生撿起了排旗,,還將嘴巴附在嚷嚷驢先生的耳朵旁邊說些什么話。突然,,他的食指指向阿英,,阿英趕忙轉頭假裝沒看見他們。阿英用余光觀察,,發(fā)現他們似乎在笑些什么,,還不停地指著自己,阿英當即明白:他們在嘲笑著自己,。
誰也不知道阿英當時有多難受,,本來已經將大丞的事情忘掉,急于過上新的生活,??伤某霈F將一切打回了原點。如果他沉默寡言,,阿英也不再去主動傷心些什么,,可就算他們有了一件那樣不開心的事,出于他們以前的那層微薄的關系和禮貌,,大丞這么做未免也有些過頭了,。可阿英現在只能調解自己的心情,,哪里有別的心思在乎別人在想些什么,?
領過了排旗之后,嚷嚷驢先生開始把十二位班級教官派給各個班級,。負責阿英他們的教官是一個年輕的小伙子,,看起來比阿英大不了多少,但長得莫名有些像某位喜劇明星,。他總是喜歡將帽子帶的高高的,,平時除了訓練的時間之外不怎么說笑。還有,,別的教官都叫他王小虎,,阿英在起名字這方面很有建樹,,所以他叫教官虎子哥。
虎子哥是個嚴肅的人,,幾乎沒有多少時間看他笑過,,阿英通常認為這種不茍言笑的人會很善良??稍谌コ晕顼埖臅r候因為幾個人沒有把排站齊,,所以虎子哥就把這次的午飯取消了,阿英也就打破了這種認知,,總之這個世界上什么樣的人都有,。
由于第一天來到這里,男生宿舍有些老物件沒時間打理,,所以嚷嚷驢先生只能讓男生們分組先住別的小地方,,等他們這一晚把東西整理停當,才能讓他們住進去,。聽虎子哥說他們要在里邊裝上消防栓,,這里有很多抽煙的學生,這也是為了防止意外發(fā)生火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