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淇死死抿著唇,父親這些話,實在是直指他的痛處,,不可謂不嚴厲。
李儀見他臉上愈發(fā)不好,,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接著道:“程三公子身負才學,,年少中舉,,又有宣平侯府的支持,將來必定是前程無量。你若趕得上他一半,,我與你母親,又何必日日憂心,,總想著鞭策于你,?”
李舒淇的頭更低了,他不知該作何反應,,因為……父親說的這些話,,的確句句屬實。
李儀見他一直沉默,,眉心忽然跳了跳,,他撐著額頭,沒來由地感到煩躁,。
“你長這么大,,我與你母親每每勸你讀書上進,你就只會裝聾作??!快十七的人了,整日里打馬游街,,花天酒地,,真真是連你弟弟妹妹也不如!”
李儀說到氣憤處,,直接站了起來,,走到榻前,一把將李舒淇扯了下來,。
李舒淇一時不察,,半個身子被拉了過去,一只腳已經(jīng)在地上了,。
李儀再一用力,,李舒淇趔趄了一下,堪堪站穩(wěn),,臉上有些驚訝,。
他猜得到父親會生氣,但沒猜到父親會生那么大的氣,。
“自己無能,,汴京城里哪家貴女會樂意與你成親?我若是薛家主君,,只怕要笑掉大牙,,想娶我家女兒,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東西,!”
“喝酒都喝到學堂去了,,你不要臉面,你爹我丟不起這個人,!”李儀一邊怒罵,,一邊不住地大力推著他。
李舒淇理虧,,自然也不敢反抗,。
直至最后,李儀將人都推搡到了門外,,他有些氣喘,,面紅耳赤地喊道:“來人!阿福,,將這懦夫帶下去,!既然他不愿認錯,讓他去祠堂里跪上一晚,,清醒清醒,!”
自家主君平時和藹得很,阿福也極少見他發(fā)這么大的火,,一時也有些心驚,,但還是小心應答道:“是?!?p> 說著,,他就沖李舒淇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李舒淇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只著單衣,,雙足也裸露在外。他剛想抬頭說些什么,,父親卻已經(jīng)冷哼一聲,,“砰”的一下,猛然關上了門,。
李舒淇無法,,只能光著腳跟在阿福身后,去祠堂罰跪,。
李儀嘆著氣進了里屋,,卻發(fā)現(xiàn)孟氏正老大不高興瞧著自己。
李儀扯扯嘴角,,笑嘻嘻道:“娘子怎的還不歇息,?”
孟氏冷笑道:“官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李儀知道,,她是在怪自己處罰得過重了,。他無奈地攤手道:“若非如此,要如何激起他的志氣呢,?”
他靠近她坐下來,,語重心長道:“娘子啊,你也知道,,咱們也就這一雙兒女。我自小沒有兄弟姐妹,,只盼著他們兄妹能相互扶持,,尤其淇哥兒,他得自己立起來,,才護得住英英,。咱們百年之后才得心安啊?!?p> 孟氏皺皺眉,,她自然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但還是忍不住道:“官人此舉是否有些操之過急了,?時下雖是春日里,,地上也寒涼得很。淇哥兒吃了這許多酒,,你又罰他跪祠堂……這……”
“好好好,,”李儀有些無奈地截住她的話頭,“是我考慮不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