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慘淡開局
推開河東王府沉重的大門,眼前的破敗令石媛他們瞠目結舌。
一陣朔風刮過,,石媛覺得這單薄的宅院要一起被刮走了一般。
“長公主您下詔退位的那日,,奴婢聽宮里人說陛下急著派人來抄了河東王府?!睖\酌四下里望了望,,小聲稟告“長公主”。
石媛醒來時看見的那兩個女孩是皇甫銘瑛的貼身侍女,,這次出宮他們二人也一道被送了出來,。在路上聽到兩人的對話,石媛才知道他倆一個叫淺酌,,一個叫佳釀,。
“他們也太欺負人了!”佳釀年紀小些,,說起話來顧忌也少些,,“女帝退位為長公主,被封在河西,,卻要住在河東王府,,河東王又被他們定為謀逆之臣,他們什么意思……”
“佳釀,,別說了,。”淺酌碰了碰佳釀的胳膊,止住了佳釀的抱怨,。
“封在河西,,卻住在河東,還是逆臣的府邸……不帶這么諷刺人的吧,?”
石媛小聲重復了一遍,,似乎對自己的處境又多了一層認識。
她沒有對淺酌和佳釀的反應做什么表示,,只是安靜地往院子里走去,。隨著腳步深入,剛剛淺酌的話又引起了她的思考:“皇帝登基后急著派人抄了河東王府,,那就證明皇甫銘瑛在位的時候應該沒有下令要抄??偛粫沁@府上藏了什么好東西吧,?”
一想到“好東西”,石媛眼前一亮,。不過轉念一想:“既然都抄過家了,,估計該拿的也都拿走了?!彼樕系谋砬橛只謴腿绯?,甚至有些萎靡。
身后人自然看不到她表情的變化,,見“長公主”這樣平靜,,淺酌和佳釀隱隱覺得有些不安,也都不敢再多說話了,。
然而,,才走到河東王府的正廳前,那兩位心中的顧慮就爆發(fā)了出來——“長公主”長嘆一聲,,就朝著門前的立柱沖了過去,。
淺酌和佳釀都沒來得及抓住她,就見她一腦袋撞了上去,。
“長公主,!長公主!”
淺酌率先跑過去撐住受到反作用力仰面摔倒的“長公主”,。
佳釀嚇壞了,,上前來抱著“長公主”就哭了出來。
一旁的寧安王似乎受了不小的驚嚇,,愣怔在那一動不動,。
而當事人卻暈暈乎乎緩了半天,突然哀嚎一聲:“電視劇就是騙人的?!?p> “長公主您在說什么,?奴婢求您不要再嚇奴婢了?!?p> 淺酌將“長公主”扶起來,,臉上又浮現(xiàn)了石媛剛見她時的郁郁之色。
“為什么老天要這么對我,,我想死都不能如愿嗎,?”石媛望著淺酌的表情,生怕她把自己當神經(jīng)病扔外面大馬路上了,,于是捂住自己的嘴巴,,作悲傷狀。
只是這演技,,即使不照鏡子石媛自己都嫌棄——一滴眼淚都沒能擠出來,,甚至眼眶都沒紅一下。
“長公主,,您剛剛那個角度應該使不上勁,。”
石媛忍不住白了“認真分析”的佳釀一眼,。
與此同時,,空氣就如凝固了一般,除了石媛,,另兩雙眼睛也裹挾著詫異的情緒落在了佳釀的身上,。佳釀捂著嘴巴,惶恐的眼神流盼于“長公主”與淺酌之間,。
若不是瞥見府門處閃過一個人影,,石媛一時半刻都想不出來該怎樣突破此刻的沉默。
“步柔姐姐來了,?!?p> 寧安王最先反應過來。
淺酌給佳釀使了個眼色,,兩個人一起使勁,,將還在發(fā)愣的“長公主”直接從地上拽了起來。
“見過步尚書,?!?p> “你們怎么了,剛才怎么都蹲在地上,?”
那個叫步柔的女孩三步并作兩步來到他們跟前,。
“回步尚書的話,,長公主她……她想尋短見,奴婢們好不容易才攔下來,?!睖\酌一面回話,一面偷瞄著仍有些迷茫的“長公主”,。
步柔打量了眼前這個看起來怪怪的“長公主”,,不由得嘆了口氣:“銘瑛,我知道這一切對你的打擊很大,,可你不是這樣會輕易被擊垮的人,,你也不是會任由皇甫銘玨那個庸才糟蹋寧瀾的人?!?p> “步尚書,,這話……”
“不用這么叫我,我也不是什么尚書了,?!辈饺嶙猿鞍憷湫α藘陕暎叭缃裎铱墒侨珜帪懩腥硕剂w慕的教坊使,。”
“噗——”
石媛別的情況不清楚,,“教坊使”這三個字她還是知道是做什么的,。
步柔順手揪起“長公主”的耳朵:“這會笑了是吧,笑了就給我振作起來,。我?guī)Я艘恍┘叶?,幫你們把這收拾收拾。還有一些平日里要用的東西,?!?p> “步柔,你太好了,!太感謝了,!”此刻石媛心里正犯著嘀咕,并且還在用手扒拉著步柔揪著自己耳朵的手,,但感謝的話也確實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
畢竟眼下這河東王府除了各種破損的廢舊陳設和物品,一件拿到手就可以用的東西都沒有,。
在步柔他們的幫助下,,石媛將河東王府里里外外都翻了個遍。再擺上步柔帶來的幾樣東西,,勉勉強強算是可以住下了,。
這一整天,,步柔都在府上幫忙??墒聟s沒敢多和她說幾句話,,因為石媛深深地感受到了她與原主皇甫銘瑛的感情是如何的深厚,自己稍有不慎,,定會被她發(fā)現(xiàn)問題,。
而“長公主”對自己反常的態(tài)度落在步柔眼里,還是讓她感到奇怪,。
即便如此,,步柔臨走前還是丟給“長公主”一句豪言。
“聽說陛下下令停了你和銘玹一年的俸祿以示警戒,。我就發(fā)發(fā)善心,,包下你們這一年的開銷吧?!?p> 望著步柔大搖大擺離去的身影,,石媛不禁大發(fā)感慨:“步柔若是男子,我分分鐘嫁給他,?!?p> “二姐,銘玹發(fā)現(xiàn)你一出皇宮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币慌詭缀醪徽f話的寧安王皇甫銘玹瞧著她這樣都笑得渾身直抖。
被這么一說,,石媛立刻挺直了后背,,板起了面孔:“小子,你姐到哪都是你姐,,別想翻天,。”
誰知此話一出,,三個人都伸手過來要捂“長公主”的嘴,。
“您現(xiàn)在可真是放飛,天已經(jīng)翻了,,話就不能亂說了,。”
四個人在河東王府的日子就這樣打打鬧鬧得過了起來,。
步柔每隔幾天就會來看他們一趟,,還自掏腰包將河東王府門頭上的舊匾給換了,換上了嶄新的“公主府”牌匾,。
試探著,、偷聽著,,再加上石媛有時候開門見山的詢問,她很快對寧瀾國和原主皇甫銘瑛有了較為全面的認識,。
寧瀾國在幾百年前由幾大家族共同執(zhí)掌朝政,,相傳皇甫氏、楊氏,、崔氏,、步氏、卓氏這五大家族分別擁有主管秩序,、記錄,、戰(zhàn)斗、財富和教育的五位天神降下的神諭,,這些家族也就依據(jù)神諭在寧瀾負起了各自的責任,。
然而這樣的平靜并沒有維持多久,就有人跳出來質(zhì)疑五大家族是否真的有神諭,,并領導自己的擁護者發(fā)動了叛亂,。最終這場叛亂在皇甫氏的領導下,憑借崔氏的軍隊和步氏的財富鎮(zhèn)壓了下去,。這也使得百姓相信了神諭的力量,。之后經(jīng)過幾番商議,最終眾人推舉皇甫氏族長為帝,,其他四族為輔佐,,以安定寧瀾全境,并與北方新興的焦炎國對抗,。
至于作為寧瀾國第三十二代皇帝、第一位女帝的皇甫銘瑛,,她的經(jīng)歷在寧瀾就如一段傳奇,,甚至比上古五神諭的傳說還讓人們感興趣。
“一說起皇甫銘瑛的事個個都歇不下來,,我得好好整理一下,。今晚我先畫個關系圖出來?!?p> 說著,,石媛從柜子里取出紙筆,趴在昏暗的燭火下擠眉弄眼了大半個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