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職業(yè)規(guī)劃
“這什么,?護(hù)身符啊,?我又不是去什么龍?zhí)痘⒀?。”石媛盯著她手里那塊牌子,,剛要嘲笑就被鄙視的目光打住了,。
“當(dāng)初你不是想溜出宮玩嘛,我就利用職務(wù)之便給你造了個假身份,,估計能用到,。”步柔露出奸笑,,不緊不慢地開始揭“長公主”的老底,。
“怪不得皇甫銘瑛要提拔步柔為戶部尚書,,這小心思轉(zhuǎn)的,。”石媛一面這么想著,,一面伸手接過了名牌:“這真是及時雨,。不過這名字……還挺有智慧的感覺?!?p> 回到府中,,四個人就圍坐在正廳的地上——一個人盤腿坐著,三個人跪坐著,,準(zhǔn)備好好討論一下如何解決公主府今后收入來源的問題,。
“長公主,讓我們也坐下來不太好吧……”淺酌總有種坐得不安穩(wěn)的感覺,。
“無妨,,反正公主府快破產(chǎn)了,想不出辦法我們還得一起出去要飯,?!笔掠袣鉄o力地坐在地上,就像一座快要化成水的冰雕,。
皇甫銘玹突然站了起來,,一副奮不顧身的模樣:“姐,這里就我一個大丈夫,,這個時候應(yīng)該我出去掙錢養(yǎng)家,。”
“算了吧,,你才多大,?童工違法?!笔孪攵紱]想,就澆滅了皇甫銘玹的“豪言壯志”,,“再說了,,早都男女平等了,你怎么還大男子主義起來了,?”
“我今年十四了,,按寧瀾律法都可以參軍了?!被矢︺懌t不服氣的撅著嘴,。
在石媛看來,他還是個孩子,,實(shí)在不忍心讓生活的重?fù)?dān)磨平他的鎖骨,。
不過他的話倒是又提醒了石媛,,她到現(xiàn)在還有點(diǎn)水土不服,時不時就忘記了自己身處寧瀾國,,這里有著對于自己來說完全摸不透的一套“秩序”,。
“我們仨老阿姨的要你一個小朋友養(yǎng)活,說出去都抬不起頭,?!笔律焓掷〉艿艿母觳玻砸挥昧妥屗匦伦讼聛?。
佳釀因?yàn)橹叭橇耸?,這會無比聽話,不等“長公主”說完,,她就開始附和,。
讓皇甫銘玹最沒有想到的是,連他眼里最通情達(dá)理的淺酌姐姐今日也站在“蠻橫”的親姐那一邊,,向自己點(diǎn)頭致意,。
面對三面都是“虎視眈眈”的姐姐,皇甫銘玹回以凝固的笑容,,安靜地等待著親姐的指示,。
不過淺酌又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不如奴婢和佳釀輪流出去做工,掙的錢應(yīng)該夠補(bǔ)貼府上的用度,?!?p> “這事我也咨詢了步柔,目前京城內(nèi)比較稀缺的有私塾先生,、清道夫,、鏢師和藝女這幾個……”
“藝女不行,,太掉價了?!?p> “鏢師不行,,太危險了?!?p> “清道夫不行,,太辛苦了?!?p> 三個人分配均勻,,你不爭我不搶,,剛剛好給“長公主”剩下一個選項(xiàng),。
“私塾先生總行吧,選擇困難癥都被你們治好了……不過這事你倆能干嗎,?”石媛算了算最后剩下的是“私塾先生”,,松了口氣,“得虧四個選項(xiàng)里還有一個我能做的,?!?p> 頓時正廳內(nèi)的空氣就靜了下來,只有佳釀?chuàng)u頭的過程中,,關(guān)節(jié)處時不時會發(fā)出的輕微響聲,。
“可是長公主,如今私塾先生也不好當(dāng),?!睖\酌突然補(bǔ)了一刀。
“只是去做啟蒙應(yīng)該還行吧,?”
石媛覺得這些考科舉的生員壓力再大也大不過高考考生,,畢竟他們在寧瀾國考上秀才就有津貼了,基本吃喝不愁——既然壓力不算大,,那私塾先生也就沒那么難了,。
“前幾年長公主您下旨要精簡官員,科舉錄取的名額逐年減少,,就連各地秀才的人數(shù)都只有從前的一半了,。如今從備考的生員到剛?cè)雽W(xué)的孩童壓力都特別大。聽說民間幾歲的孩童就要讀《寧瀾國史》了,?!?p> 聽淺酌這么一說,石媛差點(diǎn)一口血噴出來:“報應(yīng)??!”她此刻只想猛捶自己的這副軀殼。
“姐,,你這種說一不二且沒有耐心的人,,還是不太適合去當(dāng)先生?!?p> 皇甫銘玹回想起自己的童年噩夢,首當(dāng)其沖就是眼前這位親姐,。從前他最怕在皇甫銘瑛面前背不掉書,,因?yàn)闀涣P作她練功的人肉靶子。由于先帝偏袒姐姐,,他根本無處申冤,。
“前兩天不還夸你姐是明君嗎,?你對‘明君’怕不是有什么誤解?”石媛差點(diǎn)暴起揍他,,但礙于他們皇室子弟可能從小習(xí)武練劍,,她還是忍住了。
“不得不說,,因?yàn)榻隳愕臍赓|(zhì),,確實(shí)有些顛覆我對‘明君’的認(rèn)識?!被矢︺懌t見親姐今日特別克制,,一時控制不住自己,就蹬鼻子上臉了,。
“好了好了,,你自己在這修復(fù)一下三觀吧,我要出去找工作了,?!笔聫?qiáng)壓著隨時可能爆炸的情緒,站起身準(zhǔn)備走,。
在她快要走出正廳的時候,,皇甫銘玹又喊住了她:“姐,你要不還是別去吧,,咱們再想想辦法,。萬一你出去被人認(rèn)出來就危險了?!?p> “沒事,,我從前成日在宮中,別說平民百姓了,,連低階的官員都不會認(rèn)得我,。”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石媛再次疑惑了,。她不知道腦袋里怎么就蹦出了這句話,還十分流暢地說了出來,。
淺酌跟上來扶住她:“長公主,,雖說到了那邊沒人認(rèn)得您,但這一片還是要小心,,貴族朝臣們可沒有不認(rèn)識您的,。還是稍作偽裝比較保險?!?p> “是啊,,是?。 ?p> 石媛也陷入和之前皇甫銘玹一樣的境地,,經(jīng)不住三個人輪番轟炸,,她只好接受了淺酌的建議。
淺酌和佳釀不敢耽擱,,忙活了一通,,給“長公主”換了發(fā)型,換上粗衣,,又披了一件斗篷,。折騰了半晌他們才放過“長公主”。
石媛又讓淺酌他們?nèi)ラT口探查了一下外邊的情況,。
昨夜才下了雪,,府前的新雪如白綾般光潔平整,路上甚至連個人影都沒有,。
多重保險下,,石媛踏上了她在寧瀾的“求職之路”。
斗篷的兜帽比較大,,戴上剛好可以遮住石媛的臉,,但同時也讓她的視線被黑暗圍困。
看不清前路,,路上又靜得出奇,,這讓獨(dú)自行走的石媛心生恐懼。不知不覺間,,她的腳步越踩越快,。
“嗯?”
石媛本以為會一路暢通,,準(zhǔn)備一路沖過“防線”,,畢竟從府上走到與平民區(qū)的交界線也只有百步而已。
可是沒走幾步,,她就撞上了人,。
“對不起,對不起,,我有急事,,麻煩借過一下?!?p> 石媛下意識地拉了拉帽檐,,想要蒙混過去。
然而,她忘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一個暴躁的聲音打消了她這個念頭。
“大膽,,何人敢如此無禮,?見到大將軍還不……”
石媛聽到“大將軍”三個字,一時開始糾結(jié)自己要不要行禮了,。她隨手扯了扯兜帽的一角,,只見一把明晃晃的劍就橫在自己眼皮底下。
這時,,她的耳邊又飄過了另一個冰冷的聲音,。
“戴罪之人如今都這般自由了?”
雖然是第一次聽到這聲音,,但言語間裹挾著侵略性極強(qiáng)的氣勢,,還是讓石媛感受到了旁人口中大將軍的飛揚(yáng)跋扈。只不過,,這略帶不正經(jīng)的口氣又讓石媛覺得面前這個人只不過是個性子頑劣的紈绔子弟,。
“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