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書云面色蒼白的站在原地,,朱琦的嘲諷在耳邊回蕩,韓書云卻一動不動,。
一只細(xì)長的枝條從朱琦手上飛出在空中折為兩段,,從連彬和韓書云耳邊飛過穿進(jìn)兩人身后的樹中。
“為什么非要來惹我呢,?那個什么將軍不好惹難道我就是好惹的,?你覺得你們?yōu)槭裁催€能完完整整的走到這里?”朱琦將手里烤熟的知了猴遞給了朱重八,,將半睡半醒的徐蕊輕輕放到地上,,緩緩的站起來,走到韓書云身后,,將串著一只知了猴的樹枝從樹上拔出來,。
“呵,你們不會以為,,是因?yàn)槟莻€神經(jīng)病將軍大發(fā)善心吧,?”
朱琦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東西一樣,一邊笑著一邊烤那個可憐的知了猴,。
“想聽實(shí)話嗎,?韓小姐?”
在韓書云尷尬的無法自處時,,朱琦卻剛好是時候的抬起了頭,,問道。
韓書云順勢坐在地上,,賭氣一般的語氣說道:“什么實(shí)話,,你直說便是了,!”
“那個將軍能只抓你爹,本身就是覺得你們這些人,,都是廢物,!”
韓書云的雙眼瞬間變得通紅,死死的盯著朱琦,,朱琦看了一眼只是臉上變得疑惑的連彬,,笑了笑:“韓山童養(yǎng)了這三千人不知多少年,今晚出事連這三千人都不能全部沖上去為他赴死,,不是廢物是什么,,就靠著平日里的吃喝還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教義,你們覺得你們有出路嗎,?”
朱重八也抬頭看向了朱琦,,朱琦認(rèn)真的轉(zhuǎn)著手中的樹枝:“我并不是說這三千人的凝聚力太弱或者是什么,就算這三千人都為了你爹在韓家莊拼死,,你爹也是廢物,!”
“十幾年了,竟然還滿足于一個大莊子,,幾千莊戶,,南邊的張士誠都快翻了元朝的根了,你們還在搞這些過家家的玩意,,就算今晚沒有那個姓嚴(yán)的將軍來給你們拆了,,過段時間張士誠也回來給你淹了?!?p> 朱琦看著朱重八,,問道:“老八,你說,,如果你是韓山童,,你應(yīng)該怎么辦?”
朱重八將手里的樹枝扔到火里,,認(rèn)真地說道:“我會聯(lián)系張士誠,,讓他來人支援我奪了潁州,然后用白蓮教的教義將城中富戶的錢糧平分下去,,吸收人力,,給交錢交糧的富戶最好的官位,然后,,將河南江北行省以此法奪了,,之后南下還是北上,都在一念之間,?!薄?p> 朱琦目瞪口呆的看著侃侃而談的朱重八,,心中升起了滔天巨浪,。
朱重八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放牛長大的孩子啊,18歲之前一天書都沒有看過,,僅僅是這三四個月的時間,,竟然能對韓山童的道路有自己的見解。
這就是天才嗎,?
“沒錯,!”朱琦一臉正色的看著陷入沉思的連彬跟已經(jīng)沒了主意的韓書云:“老八的主意你們想過嗎?你們竟然去找郭子興,,郭子興可是濠州排的上號的主,,人家憑什么跟你反了?現(xiàn)在雖說天下并不太平,,但是誰也不知道那朝廷里的兵到底還有多少能打的,,人家憑什么舍了自己的好日子不過跟你一個看起來就是異想天開,只有三千人馬的韓家莊胡鬧,?”
說到韓山童的蠢朱琦就生氣,!
本來可以白嫖三千人馬外加幾年時間,結(jié)果現(xiàn)在只能開始流浪,。
“更別說你們還沒有幾匹馬,!”
朱琦恨恨地將手里的知了猴遞給了朱重八,旁邊睡著的徐蕊被蚊蟲叮咬的翻了個身,,朱琦摸了摸徐蕊的頭,,徐蕊在朱琦手上蹭了蹭又睡了過去。
“所以說,,韓小姐,,你們是真的不行,道路錯了再怎么努力都是白費(fèi),,你也不必將氣撒在我身上,,我跟你沒有什么殺父之仇,只不過是你爹馬上要死,,你們也要跟著一路斬閻羅的時候,,我恰巧在,又恰巧為了我弟弟和我的朋友,,順手救了你一命而已,。”
朱琦站起身來,,往西邊走去,,聲音在黑夜中飄蕩:“我不求你謝我,,但是你也得知道,并不是我讓你們變成了這個樣子,?!?p> 韓書云此時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她從小就讀書,,并不是什么不懂道理的人,,只是因?yàn)榻裢淼拇笞兌粫r沒了頭腦,見朱琦的身影消失在黑夜中,,心中的不安全感卻是涌了出來,,便朝著朱琦消失的地方脆生生的喊道:“你去哪里啊,!”
“撿點(diǎn)柴火,。”朱琦欣慰的聲音傳了過來,。
……
火勢因?yàn)樾绿砩系母刹褡兊拇罅艘稽c(diǎn),,煙也好像變小了,朱琦將徐蕊放在火堆旁,,看著一直沒有說話的連彬,,說道:“但是連彬你要謝我!”
連彬抬起頭,,看著已經(jīng)變得嚴(yán)肅的朱琦,,知道朱琦此時要跟自己交心了,便起身跪在地上,,甕聲說道:“連彬謝過恩人救命之恩,。”
朱琦看著連彬的后背,,心中的石頭稍稍落了一下,,這連彬是認(rèn)死理的人,說起來跟那個嚴(yán)將軍的秉性倒是差不多,,但是連彬做事卻比那個嚴(yán)將軍靈活許多,,說起來是有點(diǎn)大天賦的,若是調(diào)教好了,,也是將來朱重八的一大助力,。
想到此處,朱琦看了朱重八一眼,,朱重八會意,,將連彬從地上扶起來,說道:“二哥倒不是為了你的謝謝,二哥從來不去計較那些,,只是從今往后,,說不準(zhǔn)我們就要把命放在一起了,若是你們真想救韓叔,,便要放下我們之間的隔閡,,一心一意的壯大我們,,才有機(jī)會與那嚴(yán)將軍談條件,,將韓叔救回來?!?p> 連彬本是呆呆的看著朱重八,,聽朱重八說到韓山童,臉上才露出了激動的神情,,等朱重八說完,,便握著朱重八的手,知道嗯嗯嗯的說話了,。
朱琦嘆了一口氣,,雖然此時把握住了這個連彬,但是畢竟是用韓山童做餌,,以后若是還想留住這連彬,,怕是還要在連彬的思想上多下功夫,讓本來留在連彬腦中的韓山童的思想與其發(fā)生分裂,,才能在之后與韓山童相見時,,讓連彬與韓山童當(dāng)場決裂。
不是個輕松的工作,,也不能急于一時,,但是起碼現(xiàn)在這兩個人與自己算是一條心了。
朱琦揉了揉臉微笑起來,,看著激動的連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