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什么可以回憶或者想象的。
有的只是近乎于繩索被蠟燭燒斷的最后一絲,。
那一天,,男孩正在喝水,,突然遠處的天空赤紅了一片,。無法想象那是什么,,汽油爆炸,?
隨后,,男孩聽見了使他活到現(xiàn)在,只聽過幾次的聲音-防空警報,,但這次不一樣,,他的心跳在加速,呼吸在加速,,握著玻璃杯的手狂抖不止,。他明白這不是好事,
但他還是慢慢的走到了陽臺欣賞這景象,。那片赤紅天空的腳下,,又響起了幾個連串的聲音。他不確定那是什么聲音,,就像是在小房間內(nèi),,氣球爆炸的聲音。隔了一分鐘左右,,刺耳的聲音,,從他的上方劃過,幾個小白點,徑直的奔向那片天空,。
亮光持續(xù)的閃動著天空,聲音也只比亮光慢了一下下而已,,男孩下意識的將頭看向另一面的山間,,
果然亮光的起點是從那里冒出來的,那么它帶出來的東西,,最終的終點也恐怕是在那里吧,。
男孩慢悠悠打開手機想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無網(wǎng)絡(luò)鏈接,,切換移動網(wǎng)絡(luò)也無濟于事,。
樓下城市的主干道,車·人已經(jīng)數(shù)不清了,,那些人們都朝著那片天空反向的逃走,,隨后又傳來幾聲巨響,整個城市的燈光一點一點,,一塊一塊的慢慢熄滅,,這時的城市處于一片被紅光所籠罩之中。
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塑料燃燒的味道,,其中還加夾著火藥的氣味,。氣味已從剛開始的清淡逐漸變的濃厚。讓人聞了有種嘔吐的感覺,。
男孩將上衣領(lǐng)口蓋住了鼻子,,他明白該走了,男孩慢跑到房間將背包帶上,,連同冰箱中還沒有吃完的面包和一瓶礦泉水,。
從31樓步行到樓下,用了10多分鐘,,還沒有出小區(qū),,就能夠聽見道路上了嘈雜聲。男孩詢問著他們怎么了,?那邊發(fā)生了什么,?
沒人知道,但一個中年人說打仗了,,男孩緊皺了一下眉頭,。
的確啊,剛才飛過去應(yīng)該是導(dǎo)彈吧,,但是敵人不可能已經(jīng)到了吧,。我們的城市又沒有處于邊境,敵人進來,怎么可能不知道,,難道是恐怖分子嗎,,他不得而知。
男孩跟隨著人流,,慢跑了一段時間,,天空中的一側(cè),直升機的聲音越來越大聲音越來越近,,白光照射在主干道上,,照亮著那一小撮驚恐逃離的人類。
這讓男孩想起了,,美國一部電影中也有類似的橋段,。末約五分鐘之后。飛機上發(fā)出來聲響:請大家不要驚慌,,請大家不要驚慌,,有序行出城市,請大家在主干道行駛和離開,,城市外有相關(guān)人員接待,,請不要在城市逗留,請不要在非主干道上行駛和離城,。這次事故為化學(xué)品和石油爆炸,,請大家迅速離開城市,不要逗留,,不要向爆炸點行進,。
接下來的時間,這段語音一直在重復(fù),,男孩跟隨人流走的時候,,一直在想,化學(xué)品,,石油,?那邊是山地,而且是省上劃定的生態(tài)保護紅線,,怎么可能有化學(xué)工廠,,而且我在樓上所看見的,幾個白光,,和出現(xiàn)的爆炸聲,,是什么?
那么就證明飛機上的人在說謊,,他在說什么慌,。
正當男孩還在思考的時候,直升飛機突然加速沖到他前方的天空,他下意識的抬頭,,飛機上的探照燈直接照射在男孩的臉上,,男孩緊閉雙眼,但是那亮光還是刺的他的眼睛疼,,僅僅過了幾秒,,直升機飛走了,
當時男孩能夠感受到,,有幾雙眼睛在注視著他,,隨后男孩的胃開始疼痛,,像是兩只手在用力的扯一樣,,這是痙攣了嗎,男孩在想,。他開始慢慢的走向主干道旁邊的羊腸小道,,坐了下來,用手輕柔胃部,,但是那種疼痛感越來越強烈,,剛開始坐著,然后蹲著,,然后跪著,,然后趴著,最后蜷縮在了一起,,
不知道過了多久,,疼痛感才慢慢的消失,男孩渾身無力,,癱坐在地上,,視野在慢慢的變模糊,一點一點的,,紅光照射在建筑物的上玻璃,,一分為二。慢慢的也開始變得模糊,,他想著,,我這是怎么了?
突然之間男孩醒了過來,,震耳欲聾的聲音貫穿了他的耳朵,,即使使用了雙手用力捂住了耳朵也無濟于事,刺耳的聲音,,玻璃一起碎掉的聲音,,主干道上被拋棄的車輛的報警聲,仿佛這世界上能夠響動的聲音都一起被開啟了。男孩大喊著,,耳朵內(nèi)部的疼痛使他無法忍受,,但這聲音突然一下沒了,男孩懷疑是他的耳朵被震聾了,,但他敲了敲道路上旁邊的告示牌,,能聽見。
但這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音量鍵,,主干道上逃難的人也沒有了,,有的只是散落一地的雜物。男孩慢慢的走著,,空氣中的臭味依舊明顯,,但這其中還夾雜一些其他的氣味,有點像腐肉,,但有點像可樂的氣味,。
男孩依舊慢慢的走著,在這主干道上,,時不時男孩撿起別人意外掉落,,或者丟掉的零食袋,吃著里面的食物,,慢慢的走著,,思想開始慢慢的發(fā)散。
多久沒有這樣了,,對了,,很久很久了吧,這安靜的世界沒有一絲的嘈雜,。舒服,,這也太舒服了,不用聽見汽車的聲音,,不用聽見地鐵到站的聲音,,不用聽見領(lǐng)導(dǎo)那惡心的音調(diào),不用聽見手機的來電鈴聲,,舒服,,真的舒服,沒有一絲的聲音,。
我是為什么來到的這座城市,,它好嗎?它不好,。它發(fā)達嗎,?在中國還是排的上號的,,我快樂嗎?來的第二月,,快樂就已經(jīng)死亡了,。
我為什么來到這座城市,我不明白,,明明過的不快樂,,明明過的不快樂,明明過的一點也不快樂,,明明回老家也安逸,,為什么要來到這里。為什么,,如果什么都沒發(fā)生,,我本來現(xiàn)在安安逸逸的躺在床上。
突然,,他的腳撮在了一個小凹陷的地方,,一下子使身子重心不穩(wěn)倒了,。胃又開始了,,這一次,他沒有在去道路一側(cè),,直接倒在了路中間,。他的眼淚出來了。他感覺崩潰了,。太安靜了,。這一切都太安靜了,為什么沒有人,,為什么,。
突然天空白了一片,那種說不出來的那種亮,。
這個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又或者是這個世界到底怎么了。男孩無從得知,,現(xiàn)在的他,,就像被折磨的動物一樣,想尋死,,但是又害怕死,。刺眼的亮光在經(jīng)過了幾分鐘之后,慢慢的消散開來,,此刻男孩的大腦已經(jīng)呆滯了,,這到底是為了什么,,這到底是為了什么。他躺在地上,,看著天空灰蒙蒙的一層,。
“大哥哥你在這里干嘛?”
“是在說我嗎,?”
“對呀,,這里就是你一個人,不是說你是說誰”
“呵呵,,我在看星空”
“哥哥你可真會騙人,,這樣的天,怎么可能會有星空”
“心里面的星空”
“恐怕現(xiàn)在你的心里是黑暗的吧,,但是我覺得可能比這天空好看的多,,”
男孩慢轉(zhuǎn)向她,齊肩的頭發(fā),,淡藍色的外套和破損的裙子出現(xiàn)在了他的眼里,。
她背著男孩望向天空說道:“一個破舊不堪的天空呢?!?p> “她是獨自一個人嗎,?怎么發(fā)現(xiàn)我的,這么小的小孩他不怕嗎,?”男孩心里默想著,。
“哎,哥哥你怎么沒有和大部隊一起走啊,?!?p> “你怎么沒走?”
“我???”她回頭和男孩對視了一眼,略有所思的樣子,,“因為我回來拿一件很重要的東西,,如果沒有那件東西,我會傷心很久的,?!?p> 那一雙水汪的眼睛和她臉上的污漬比起來顯得格外矚目。
“這么大的場面你不害怕嗎”
“為什么害怕,,不是說沒危險嗎,。”
“你是從哪里來的,,怎么感覺你像是從火災(zāi)里跑出來的,?”
“火災(zāi)呀,,也算是吧,不過哥哥不用擔心哦,,已經(jīng)撲滅了,。”
女孩看了看時間說到“好了哥哥,,我和他們約定快要到了他們還在等著我呢,,你就跟著這條大道一直走,很快就會出去了,?!?p> “我就是這里的人,我知道,!”
她還沒等男孩說完,,就已經(jīng)跑走了。
“她叫我哥哥,?這么淡定,,經(jīng)歷的事恐怕比我還多吧。怕不是什么偽蘿莉,?!?p> “好吧,活命重要,?!蹦泻⒂终玖似饋?,朝著出城的方向,。剛想走,發(fā)現(xiàn)腳劇痛無比,,但是外部又沒有傷口,,男孩的心跳突然加速,不會吧,,不會傷著骨頭了吧,。
男孩迅速將背包中的小手電筒拿了出來。
他看見了,。
整個小腿外側(cè)都烏黑紅腫了,。他用手輕輕的按壓了一下,刺痛的感覺從腳觸電般地傳到了大腦,,男孩再一次的掉下了眼淚,。他哭著。
他心里想著:為什么,,為什么,,我這一生都這么的倒霉,,從來沒有遇見過什么好的事情,每一年都要出一些幺蛾子,,每一次的選擇都是錯的,,每一次的選擇都是錯的,每一次的選擇都是錯的,。男孩又一次回憶了起來,。回憶起了他活到現(xiàn)在做出的重要選擇,。
小升初·競選班長·參加比賽·跳級讀書·2年修滿學(xué)分,,而后工作單位,沒有一次是最好的選擇,。
男孩笑了,,這是他這些年笑的最暢的一次。
“如果,,這是世界末日就好了”
男孩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看著天空,,呼吸著渾濁的空氣,。
他又慢慢地站了起來,慢慢向旁邊的另一側(cè)道路前進,。莫約著十幾分鐘之后,,來到了一間小藥店,拿了一盒消腫氣霧劑,。走到了藥店門口,,才發(fā)現(xiàn)還沒有給錢,男孩的心里想著,,給不給呢,,算了吧,給,。一看價格 70,,這是搶劫吧!
男孩的心里想著,,如果不是我把包裝拆了,,,哎,,給吧,。人倒霉時,做什么都不順,。男孩付完錢后,,在路上的一個路坎上坐了下來,,將藥物噴在了受傷的腳上,隔了幾秒,,一股涼意從腳上傳來,,“舒服啊”男孩說著。
他又趴在了地上,,他想著,,別人都在火熱的向外跑,生怕就掉隊了,,而我真是個奇葩,,現(xiàn)在還在城里,還在一悠一悠了,,
想著想著,,一股困意上頭,什么都沒做,,還困了,,就在這咪會吧,男孩想著,。
再一次醒來,,天空已然沉浸在黑暗之中,但半邊的天空暗紅色的光依舊深深的扎進其中,,突然暴雨傾盆而下,,男孩急忙拖著腫痛的腳躲進了一間店里,外面的雨像槍出的子彈,,狠狠地徑直地砸向地面,,溫度似乎一下子降了下去一樣,讓男孩冷不禁的打了幾個顫,,風從玻璃門的夾縫中竄進了店里,,呼呼的聲音,讓男孩的心靈有了一絲動搖,。
突然天空閃動了幾下,雷聲瞬間打破了雨發(fā)出的聲響,,男孩覺得雷發(fā)出的聲響,,似乎整間店都在抖動著。這是他第一次,,如此接近雷,。
他坐在店里的沙發(fā)上,將背包中的薄外套穿在了身上,,隨后男孩蜷縮著,,他的心跳的特快,,外面的雷聲就像是在他耳邊發(fā)出的一樣,男孩的呼吸開始急促起來,,
這一次,,是他最害怕的一次。
不知過了多久,,男孩依然蜷縮在沙發(fā)的角落,,突然,雷聲,,雨聲,,風聲,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瞬間沒了聲,,
但,男孩不知道,,他過于的精神緊張,,使他的疲倦感極度的上升,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睡著了,。
過了許久,男孩慢慢的醒了過來,,他看著玻璃門外的景象,,朦朦朧朧的霧氣還是燃燒產(chǎn)生的煙?籠罩在城市的每個角落,,他又一次慢慢閉上了雙眼,,
好久沒這么睡的這么足了,這座城市真的沒有人了嗎,?那些出去的人,,會不會等一會就回來?這家店的主人,,回來看見我這樣,。會不會報警把我抓起來?
男孩越想越遠,,意識也逐漸的模糊了起來,。
當男孩再一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中午了,,他將背包中的面包拿了出來,,“在不吃,就要發(fā)霉了?!蹦泻⒆匝宰哉Z到,。吃過飯后,男孩將東西收拾到背包中,,走出了玻璃門,,空氣中一種怪味鉆進了男孩的鼻腔,一種火藥味和下水道氣味混合的氣體,,男孩忍不住干嘔了幾下,,“這是什么氣味,臥槽,,”男孩用衣袖蓋住鼻子,,徑直的向城外的方向走去。
莫約走了幾公里,,男孩在附近的休息椅上坐了下來,,將受傷的腳的一側(cè)褲子緩緩提了上去,紅腫加上烏黑的皮膚,,依舊是一大塊,,男孩將背包中的氣霧劑對著腳又汾了幾下,無與倫比的感覺再次涌上了心頭,。男孩側(cè)頭看了看,,城市的外輪廓已經(jīng)展現(xiàn)開來。
紅色天空的一側(cè),,這一次事件的中心,。
一位女孩站在其樓房頂?shù)囊粋?cè)。
淡藍色的外套,,破爛不堪,,褐色的液體依附于外套之上,短裙之上也被穿了幾個大洞,,
輕柔的頭發(fā),,隨著風的助力浮動著。女孩的臉蛋如同春天新開的李子花還沒被這世界所摧殘一樣,。淺青色的眼眸,,如同大川中的河流,洶涌而澎湃,,但又顯得力不從心,。
女孩看著面前的一切,眼里又增加的幾分暗淡,。
突然女孩向左一側(cè)跑動了起來,隨即的是一道紅光射向她剛站立的地方,女孩的每次跑動變化都精準的避開了紅光,。她的速度開始加快,,紅光的每一次發(fā)射,都離她的身體近了一步,,當再一次的接近時,,女孩瞬間跳躍,“這種速度,,應(yīng)該能夠到對面”
就在這時,,女孩身體瞬間條件本能的面向一側(cè),在她的面前約幾米的地方,,也瞬間支棱起了一面透明的薄墻,。
紅光徑直的射穿了薄墻。
女孩感覺左側(cè)胸上部,,疼痛無比,。
紅色的鮮血,浸濕了內(nèi)襯衫,,女孩的后背的血液的將原本就殘缺不全的外套也染成了紅色,,汗液和血液混合在了一起,緩緩的從女孩的后背胛骨頭流下,。
女孩明白,,這,也許是她最后的時刻了,。
女孩從空中向下墜落,。
最終也沒能到達對面,最終也沒能完成愿望,,最終也沒能逃過命運,。女孩這樣想著。
她看著天空中的一側(cè),,那遠處城市的一側(cè),,
女孩淺青的眼眸,洶涌而又暗淡的神情已淡然無存,,留下的僅僅是那些許的溫情,。她看著朦朦朧朧的人影。
在那馬路的一側(cè),,她不知道他做什么,,
“這么久了,他怎么還沒出去”
鏡面一樣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層水霧,,水霧化作了淚水從眼角掙脫了出去劃過臉頰,,最終融入了世界,消失于時間之中。
雨化成了晶瑩的雪花從天上緩緩飄落,,剛接觸地面還沒來得及擁抱便再一次化作了液體沉入了大地,,等待著黎明的到來將它再一次送回天空,只不過這一次不知多久才能真正的實現(xiàn),。
“如果那樣的話,,該多好?!?p> 女孩閉上了雙眼,。
她最后,最后再一次用盡了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