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黑夜解師
解師,。
這名號說來也是玄乎,莫要覺得高大拗口,,其實說白了,,不過是是賣豬肉的屠夫。
師父曾說,,解師的祖上原本是絕頂?shù)纳襻t(yī),,剜刀解骨無需麻沸散,動刀之時病人端的是毫無痛覺,,刀過之處觸面光滑而不見血色,,斷臂殘肢都能續(xù)上,世人皆尊一聲妙手回春祖師爺,,當(dāng)真行的一手好醫(yī),。
只是后代沒有繼承其醫(yī)術(shù),但是技巧門法卻是被流傳延續(xù),,這一脈單傳下來,化成了他們解師一派,,卻不曾想成了賣肉的屠夫,。
那個忙前忙后的孩童名叫方玄,是肉鋪的小學(xué)徒,,也是師父收養(yǎng)的棄兒,。
解師一脈有規(guī),傳男不傳女,,師父單有個女兒,,并無其他子嗣?;蛟S是老天爺授意,,讓他在雪夜尋到了一個棄嬰,,至此取名方玄,傾囊相教解師之門法,,以續(xù)傳承,。
師父曾酒后吐真言,告訴了方玄一則秘聞,。
“唔......這浩浩江湖,,曾有一份宗門列榜,上記載著江湖上各大門派高手的排名,,零零散散有數(shù)百人,,而解師更是能在其中列為前十之一。小子,,你可見其不凡,。”
“阿耶,,師父,,解師竟是這般厲害?那列榜可還留存于世,?”
“呵,!這列榜乃是千年前的人物撰寫的,早已遺失,,唯有一些從古延續(xù)至今的門派才有留存,,但知曉此物存在的人也是少之又少。小子,,待你能繼承為師門法之時,,為師自然會告知于你其中的內(nèi)容......”
解師一脈,向來不喜爭端,,代代傳承下來,,都是藏匿于深山老林,不問世事,,但也正因為如此,,解師的名號在民間才不是十分響亮。
除卻那些死人亡魂,,尋常人家根本不曾見過解師,,連聽聞過解師的人都是少之又少。
唯有江湖中人,、武林豪杰才知曉,,解師這個名號,意味著何等的腥風(fēng)血雨,。
據(jù)說在古時,,每每有解師后人出山入世,,便是要在世間掀起一場大浪,一手分筋錯骨的門法無人能敵,,但也招惹到了不少仇家的追殺,。
凡是被人尋到蹤跡,那些仇家的宗門子弟都會群起而攻之,。即便是萬年難遇的天才,,也難以招架這般攻勢,更何況只是解師一脈,,故此,,那些后人往往是命隕當(dāng)場,尸骨難尋,。
久而久之,,解師的門人愈來愈少,解師直系血脈已然漸漸消弭,,自然知曉其存在的武林門人也愈發(fā)的稀少,。傳到師父這一代,竟是到了找尋孤兒傳承門法的地步,,何其悲涼......
解師,,代號為角刀牛,究其名字的緣由,,不過是“解”字拆開,。
方玄聽師父說,解師一脈代代傳世用的都是這個名號,,從不曾更改,,而這名號之中,也是別有用意,。
角字為先,,拆開來,也是“用刀”二字,。刀者,,百兵之膽也,其精為麒麟也,。解師門人,從不喜好使用武林中人的各式兵刃,,而是以雙掌為刀,,以此刀斬人。
師父常說,,解師是明面上的屠夫,,黑夜里的羅剎,。只有古時的麒麟之才,才擔(dān)得起這個名號,,不然也只是白白辱沒了解師的名頭罷了,。
方玄的天賦,比起師父來說,,確實差了不是一星半點(diǎn),。在師父口中,往往十日就能修成的技法,,他需要花上一月方可功成,。
可就算這般,方玄還是不曾放棄,。師父愈是嚴(yán)苛點(diǎn)撥,,他愈是努力用功。每日的進(jìn)步雖是緩慢,,但也有所成就,,這入門前的基礎(chǔ)倒是被他練就的扎實無比。
除卻當(dāng)一個閑散屠夫,,師父每日便是悉心教導(dǎo)方玄練習(xí)技法,。這轉(zhuǎn)眼一天,便是到了夕陽西下,,傍晚時分,。
黑夜里,那白日屠夫就變成了黑衣解師,。
來了活兒,,師父系一襲黑衣,身上別無兵刃,,只消那一柄普通殺豬的白銀細(xì)棍,,就只此一人動身。
解師動起手來,,無不令人膽寒,。
黑衣解師,從來不會舞刀弄棒,,甚么禁軍的十八般武藝,,除卻打斗的技巧,只使那殺豬的門道,。
這分筋錯骨用在豬身上,,到似個變戲法的一般神奇,用在人身上,,那只能說是亂麻快刀,,殺人于無形,。
師父殺人有“三不”,江湖中人都敬他三分,。
不用兵刃,,不見血跡,不過十息,。
但凡解師摸過的東西,,都能輕易地變成整滑的零塊,對人的軀體來說也是如此,。
分筋錯骨,,取人項上人頭,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曾有一夜,,師父攜不足五周年的方玄外出,卻被十?dāng)?shù)人半路截了道,,在這本不太平的世道,,有個些許戕賊也是不足為奇。
一看便是殺人劫財,,這幾人邪氣騰騰,,手中更是個把兵器,不可謂不危急,。
要是只有師父一人,,也不費(fèi)什么功夫,奈何有他這么個不成器的徒兒,,師父也沒法放開了手腳,,挨了幾刀。
當(dāng)時的方玄還沒有入門,,但是看到了絕奇的一幕,。
刀光劍影隨意掠過師父的身子,雖說砍了進(jìn)去,,但是不見血跡涌出,,身子更是完好無損。
那些個人只是驚異,,而師父也在他們詫異之間動手了,,雙手靈巧的劃過那些人的脖子與身軀,不消一會,,十?dāng)?shù)人就被師父解決了,。
他們的尸首更是詭異般的齊整,化作零塊散落在地上,就此煙消云散,,師父卻面色平靜,拉著方玄回了家門,。
后來等方玄習(xí)之一二,,師父才告訴了他門道。分筋錯骨,,不止可以用在他人之身,,更是可以用在己身。
師父每次外出接手任務(wù)之前,,都要將自己分筋錯骨一遍,,對付來人,任憑刀光劍戟砍過,,都能避開經(jīng)脈與竅穴,,端的是毫發(fā)無損。
他對方玄說,,小子,,你記住了,解師,,向來都是以柔克剛,,柔中帶剛。
江湖中,,知曉解師的人曾有一詩在此,,
夜色蒼茫,白衣不現(xiàn)兵器,,不過十息,,唯有人頭觸地。
分筋錯骨,,勝之柔柔剛剛,。血痕全無,只見飄零滿地,。
這詩道的就是解師的威名,,但方玄的師父也不作回應(yīng),只是大隱隱于山野,,小隱隱于鬧市,,做一名屠夫。
這一茬,,是黑夜的解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