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才七點多,周妮妮就接到律師的電話,,說可以探視了,,便立即驅(qū)車前往醫(yī)院。
周金龍病房前的便衣仔細檢查過律師提供的文件后,,側(cè)身放他們進去,。
進去后他們才發(fā)現(xiàn)醫(yī)生正在查房,而周金龍的狀態(tài)似乎更差了,,周妮妮便趕緊向醫(yī)生詢問父親的病情,。
“狀況不是很好,昨晚似乎又有加重的跡象,?!贬t(yī)生平淡無奇地說。
“怎么會這樣,?”周妮妮急切地問,,“而且,怎么好好的就中風(fēng)了呢,?”
“中風(fēng)這事可說不準(zhǔn),!”醫(yī)生一邊說,一邊在仔細地記錄著什么,,“很多原因都有可能導(dǎo)致中風(fēng),,就連飲食不當(dāng)和氣候變化都有可能引發(fā)?!?p> “可是,,我聽說中風(fēng)都是年紀很大的人才會……”
“那也不一定?!贬t(yī)生打斷周妮妮的話,,“現(xiàn)在連二三十歲的年輕人都有可能中風(fēng),更何況病人已經(jīng)快六十歲。年齡,,可不是評判中風(fēng)的標(biāo)準(zhǔn),。”
“那,,能治好嗎,?”周妮妮又一次急切地問。
“這可說不準(zhǔn),!要是說能治好那是大話,,但要說完全治不好,那也太絕對,??傊枰鲆粋€長期的康復(fù)治療,,是一個持久戰(zhàn)?。 ?p> 醫(yī)生說完就不再理會,,徑直走出了病房,,而周妮妮則抹了抹眼淚,靠近周金龍,。
周金龍的狀態(tài)極差,,周妮妮靠近后才發(fā)現(xiàn)他渾身都已經(jīng)被汗水浸透,汗?jié)竦囊路屗苌砩l(fā)著難聞的味道,。
周妮妮再次抹了把眼淚,,拿了毛巾裝了水,之后替周金龍擦拭身體,。
當(dāng)她給周金龍清理干凈抬起頭喘口氣的時候,,她驚訝地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周金龍已經(jīng)醒了,,正定定地看著她,。
“爸!”
周妮妮一聲呼喚,,當(dāng)即泣不成聲,。
周金龍的眼中也有眼淚溢出,他口齒不清地發(fā)出一陣聲音,,但那聲音卻像是某種不知名的動物發(fā)出來的一般,,任誰都無法聽清楚他到底說的是什么。
“爸,,爸你怎么樣,?”周妮妮哽咽著說,。
雖然這話問的很多余,但她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表達自己此刻的心情,。
周金龍很想跟女兒說他現(xiàn)在很糟,很痛苦,,簡直生不如死,。如果不趕緊阻止那個人的話,那他肯定還會持續(xù)遭受摧殘,。
但他現(xiàn)在有口不能言,,有氣無處散。既不能說也不能動,,只能不停地對著女兒眨眼,。好一會兒后,周妮妮終于發(fā)現(xiàn)了父親的異樣,。
“爸,,你怎么啦?你是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周妮妮問,。
周金龍一聽拼命眨眼,周妮妮會意,,馬上問他要什么,?是不是渴了?是不是餓了,?還是別的什么,?
周金龍急了,更加拼命的眨眼,。周妮妮也急了,,更加拼命的提問題。但結(jié)果顯而易見,,兩邊都急到死,,但卻怎么都無法溝通明白。
“周小姐,!”一直在旁觀的律師上前一步攔住周妮妮,,“讓我來吧!”
周妮妮含淚退后,,律師上前在周金龍身邊站定,。
“周先生,我現(xiàn)在問你問題,,如果是你想要的,,你就眨一下眼,,反之,就眨兩下,,你聽明白了嗎,?”律師說,“如果明白了,,你就眨一下眼,。”
周金龍眨了一下眼,。
“很好,,我現(xiàn)在開始問問題,你是渴了或餓了嗎,?”律師問,。
周金龍想罵人,如果能動的話,,他想揍這個律師,,現(xiàn)在問這種傻X問題有意義嗎?
但他開不了口,,更加動彈不得,,他只好很無奈眨了兩下眼。
“很好,!”律師點頭,,“現(xiàn)在我們正式開始問問題,你是想問有沒有辦法從這里出去,,對嗎,?”
周金龍眨了一下眼睛,之后定定地看著律師,。他確實很想從這里出去,,太想出去了,但是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盡快阻止那個人,。
那個人的本事太大了,周金龍一直認為這里已經(jīng)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但沒想到還是被那個人那么輕而易舉的進入,。
有時候是光明正大的從病房門進來,有時候又是從窗口翻進來,,他的病房可是在29樓啊,,他是怎么翻進來的?
想到這里,,周金龍打了個寒顫,,拼命朝律師眨眼,,律師隨即一愣。
“爸,,你先不要著急,,你聽我說?!敝苣菽菸亲?,搶在律師前面說,“我們現(xiàn)在正在申請假釋,,或者保外就醫(yī),哪條路行得通就走哪條路,。爸,,你不要著急,我們很快就能把你帶出去,?!?p> 周金龍還在拼命眨眼,周妮妮急到不行,。而律師的臉色卻是變了又變,,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點什么。
“周小姐,,你等等,!”律師再次攔住周妮妮,“我大概明白周先生的意思,,我來問他,。”
“周先生,,你是不是想知道公司的事情,?”律師問。
周金龍眨了兩下眼睛,,表示不是,。
“那你是不是想說你這次中風(fēng)其實是人為的,?”
律師果然是律師,,這都能被他輕而易舉地猜中。因而這話一出,,周金龍反應(yīng)了片刻,,當(dāng)即就激動起來,之后又不由自主的拼命眨眼,。
“也不是,?”律師略感詫異,,那他就想不到別的什么了。
周金龍急了,,完全忘記了剛剛的約定,,又開始拼命眨眼,這下律師也無奈了,。
“房律師,,好像有點不對勁?!敝苣菽菡f,,“你剛剛的問題好像我爸反應(yīng)特別激烈。他是不是太激動了,,反應(yīng)過激,?”
“也有可能!”律師點頭,,“周先生,,我現(xiàn)在重新開始問問題,你記得如果正確就眨一下眼,?!?p> 周金龍眨了一下眼,表示明白,。
“那么我們回到剛剛的問題上去,,你的中風(fēng)是人為的?”
周金龍認真地眨了一下眼,。
“你知道是誰,?”律師又問。
周金龍又眨了一下眼,。
律師感覺很吃驚,,跟同樣吃驚的周妮妮對視一眼,再看向周金龍,。
“是寧曉松,?”
周金龍眨了兩下眼。
“是鄭遠南,?”
周金龍又眨了兩下眼,。
“是李飛?呂燕林,?張海超,?……”
律師一口氣說出了好幾個姓名,但周金龍全都眨眼兩次否定,。
律師深深的吸入一口氣,,再徐徐吐出,。他實在想不到還有誰了,他跟了周金龍很多年,,周金龍的所有仇家他都知道,,然而卻沒有一個是周金龍想要表達的。
周金龍感覺已經(jīng)快要崩潰了,,他的嘴拼命一張一合的,,想把那個名字說出來,但他發(fā)不出來任何能被人聽懂的聲音,。
周妮妮先是把耳朵貼在周金龍嘴邊,,之后又仔細觀察周金龍的口型,漸漸的,,她似乎看明白了周金龍的口型,。
“爸,你是說,,是莫仟仟,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