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尹曳一個人在街上走著,,二月的天還很冷,,冷風嗖嗖的刮著,,打在尹曳還有淚痕的臉上,,尹曳一路走到戲園子,,仰頭看著懸掛著的匾額出神,,耳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你也在這……”尹曳恍了恍神,,看向他,凄苦的笑了,。
戲園子里空蕩蕩的,,只有尹曳和沈執(zhí)兩個人,尹曳的酒一杯接一杯得喝,,沈執(zhí)看著她,,半晌,道:“今天,我母親去找你了,?”尹曳悶悶的嗯了一聲,,沈執(zhí)目不轉睛的看著尹曳,眼里都是遺憾:“我替我母親給你道歉,?!币沸χ鴵u了搖頭。
“新婚快樂……”尹曳的眼淚再次掉了下來,,沈執(zhí)眼眶紅了,,道:“尹曳,我只喜歡你……”尹曳搖頭吸了吸鼻子,,然后頹廢一笑搖了搖頭,,尹曳伸手去拿酒壺,手伸到半空就被沈執(zhí)握住,,滿眼深情地看著尹曳,,“我說的是真的……”沈執(zhí)站起身,臉慢慢湊近尹曳的,,就在兩人的唇即將碰到的時候,,尹曳別過頭去,沈執(zhí)愣了愣,,松開尹曳的手又坐下,。
“沈執(zhí)……”尹曳輕輕地叫沈執(zhí),沈執(zhí)看向尹曳,,“再唱一次吧,,霸王別姬,最后一次……”兩人的雙眼對視,,他們都在彼此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只有自己……
“妃子啊,,你哪里知道,,前者各路英雄各自為政,孤家可以撲滅一池再戰(zhàn)一池,,今各路人馬一起來攻,,這垓下兵少糧盡,是萬不能守,。八千子弟兵縱然勇猛剛強,,怎奈敵眾我寡,難以取勝,。孤此番出兵,,與那廝交戰(zhàn),勝敗難定,,啊呀,,妃子,!”
“看來今日,就是你我分別之日啊……”尹曳默默地看著戲臺子上的沈執(zhí),,他的神韻,,他的風采,尹曳淚眼朦朧,,臉上掛著滿足的笑容,,一曲終了,沈執(zhí)走下臺子,,尹曳給兩人倒好了酒,,喃喃道:“看來今日,就是你我分別之日啊……”尹曳舉起酒杯,,“那今日,,就不醉不歸?!比缓笱鲱^喝光了杯子里的酒,。沈執(zhí)看著手里的酒杯,苦笑著低語:“不醉不歸……”
兩人默不作聲,,一杯接一杯的喝酒,,酒過三巡,沈執(zhí)先趴在桌子上睡著了,,尹曳眼含淚花,,笑道:“你這酒量也不行啊……”話還沒說完,尹曳也終于抵擋不住困意倒在了桌子上,。
“熱,,好熱……”尹曳咕囔著睜開了眼睛,怎么這么熱,,就好像自己正身處火海,,尹曳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清周圍的狀況之后,,猛然站起了身,。
“著火了……”只見戲園子已經被熊熊大火包圍,尹曳連忙去推醒沈執(zhí),,“快醒醒,!醒醒!”沈執(zhí)茫然的睜開雙眼,,尹曳把他拉起來:“快走,,著火了!”沈執(zhí)這才反應過來,驚呼一聲快跑,,然后拉著尹曳快步向門口跑,。
兩人跑到離門口不近不遠的地方,這才發(fā)現(xiàn)門口已經被大火攔住,,兩人停下了腳步,,就在這時,房頂上被燒毀的大梁終于堅持不住,,斷折開來,,直直的沖兩人砸了下來,尹曳抬頭,,看了一眼砸下來的大梁,,“不好!”尹曳驚呼一聲,,下意識把沈執(zhí)推了出去,,緊接著,自己就被大梁壓住了雙腿,,尹曳看著已經安全的沈執(zhí),,欣慰的笑了,他想把腿抽出來,,可是無濟于事,。
“對不起啊,君炎,,明軒,,我不能代替你們繼續(xù)活下去了,我沒辦法拋下他自己一個人活著……”尹曳看見顧君炎和寇明軒在向她微笑,,尹曳閉上了雙眼,。
就在沈執(zhí)還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時候,身后響起轟鳴,,沈執(zhí)回頭,,原本秀麗端莊的戲園子已經變成一邊廢墟。
沈執(zhí)愣怔了片刻,,喊到:“尹曳!”然后就要沖進廢墟里,,卻被匆匆趕來的警察抓?。骸跋壬饎萏竽悻F(xiàn)在不能進去,!”沈執(zhí)死死掙脫,,滿臉淚水的嘶吼:“放開我我要進去救她!”“您不能進去!”“?。,。?!”沈執(zhí)嘶吼,,聽得警察們心肝都跟著顫了一顫。
“你們進去,,你們進去總行了吧,!你們是警察,你們一定能救她,!”聽見這話的一個小警察不滿的撇了撇嘴:“我們是警察我們也不能白白送死啊……”另一個資歷比他高的聽見他的嘟囔,,連忙捅咕了他一下。
“你要是有這樣的想法就不要做警察了,!”警長走了過來,,看著小警察訓斥道,那小警察連忙端端正正站好低下了頭,,警長轉頭又對沈執(zhí)到,,“請您理解我們,配合我們的工作……”沈執(zhí)只覺心如死灰,,萬分的悲痛騰地涌上心頭,,外界再說什么話,做什么事,,他都聽不見了……心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尹曳,,他此生最愛的尹曳,再也見不到了”沈執(zhí)瞬間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火場的噼啪聲入耳就好像千萬把尖刀一樣,,不停的,狠狠的扎在他的心頭,,沈執(zhí)的雙眼黯淡下去,,身邊的任何聲音全都消失。
“不……不會的……她不會有事的……”沈執(zhí)瘋魔一般喃喃道,。
沈執(zhí)一夜沒睡,,就坐在廢墟旁,直到大火被撲滅,,一夜之間,,沈執(zhí)仿佛老了十幾歲,雙眼血紅都是血絲,,胡子拉碴,,頭發(fā)已經被抓得凌亂,,警察從廢墟中用擔架抬出一具燒焦的尸體到沈執(zhí)跟前,道:“這是廢墟中唯一一具尸體,,請確認一下是不是您找的尹小姐,?”
沈執(zhí)吸了一口煙,看著擔架上的尸體,,眼淚滑落,,沈執(zhí)點了點頭,那警察拿出一張照片遞到沈執(zhí)眼前,,道:“這張照片,,尹小姐死死護在手里才沒有被燒毀?!鄙驁?zhí)顫抖著雙手接過那張被燒掉一角的的照片,,照片上,尹曳沈執(zhí)相擁著親吻,,沈執(zhí)看著,,眼淚奔涌。
“我的女兒啊,,我的女兒,!”“姐!”聞訊趕來的尹家人撲了過來,,尹亦熙沖到沈執(zhí)跟前,,吼著問他:“我姐呢?我姐呢,?沈執(zhí)你說話呀,!”沈執(zhí)雙眼空洞無神,任憑尹亦熙搖晃著他,,一句話都沒有說,。而尹夫人尹正企圖沖進廢墟,卻被攔了下來,。
警察連忙攔住了尹亦熙,,滿眼歉意道:“尹小姐,請你冷靜一點,,昨天夜里這家戲園子突然發(fā)生了大火,,因為夜深人靜無人發(fā)現(xiàn),等我們趕來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尹小姐已經……”警察指了指一邊的擔架,三人看著被燒焦的尸體,,一下子癱軟在地,。
“我的女兒啊,!”尹夫人哀嚎一聲,,一下承受不住,暈了過去,,尹亦熙呆愣的看了尸體幾秒,。
“姐!”尹亦熙幾乎是用爬著到尸體旁邊,,她的雙手攀上尹曳的尸體,,眼淚啪嗒啪嗒的掉,“姐,!”尹亦熙不敢相信,,明明昨天還生龍活虎的姐姐,今天怎么就變成了這樣,。
“對不起……”沈執(zhí)的聲音響起,,“昨天是為了救我,曳兒才……”尹亦熙的雙眼變得仇恨,,她站起身揚手打了沈執(zhí)一個巴掌,,她的臉上都是眼淚:“為什么又是你?我姐每次不開心都是因為你,!這次你更是把我姐直接害死了,!沈執(zhí),你簡直該死,!”“我……”
沈執(zhí)剛要說些什么,,一個警察卻打斷了他,那個警察把一個人的雙手鎖在身后,,對沈執(zhí)說:“沈先生,,昨天放火的兇手找到了,就是她,!”沈執(zhí)看向那人的臉,,不可置信到:“云悸?怎么是你,?”
云悸陰狠一笑:“對,!就是我放的火,怎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不是答應娶你了嗎?”“你答應娶我,?可是你愛我嗎,?,!”
“我不甘心,明明是我從小到大陪著你喜歡你,,我為了你學唱戲,,日日夜夜不眠不休只為和你站在同一戲臺,為了能夠配的上你,,可是為什么,?為什么尹曳那個賤人一出現(xiàn)就能搶走你所有的愛?,!”
云悸繼續(xù)說著,,聲音哽咽又刺耳:“我不甘心啊,!我費盡心思挑撥你們之間的關系,,我為了不讓你去見她我找人上演強奸的戲碼,我為了讓你多看我一眼我想法設法的勾引你,,我給寇明軒寄你們兩個的親密照,,我為了讓她死我關上了教堂的大門害死了寇明軒!我激尹曳自殺,,我?guī)隳銒屓ゴ碳に?,我殺人放火成了今天的模樣!這一切,,都是因為你,!沈執(zhí)!”
沈執(zhí)驚恐的聽完,,滿眼的不可置信:“原來,,都是你干的!”“對,,就是我,!這一切都是我干的!我本來是想燒死你們兩個,!沒想到尹曳這個蠢貨,,寧可犧牲自己也要把你推出來……”云悸笑了,“不過也好,,沈執(zhí),,你會痛苦一輩子!”尹亦熙上前,,直接揪著云悸的衣服給了她一巴掌,,悲憤的說不出話來,兩個警察連忙要把云悸帶了下去,。
“慢著,!”云悸停下,,又看向沈執(zhí),詭異一笑,,“還有一件事差點忘了和你說,,我根本就沒懷孕!”說完,,云悸哈哈大笑起來,癲狂又瘋魔,,沈執(zhí)只覺得自己耳邊響起不斷的嗡嗡聲,,自己的腦仁都要爆炸了。
“我真想殺了她……”尹亦熙喃喃道,,她看向沈執(zhí),,“姐姐最喜歡你唱的霸王別姬,結果沒想到,,到頭來,,你是假霸王,她是真虞姬……你是我姐最愛的人,,我不怪你,,但是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