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選的日子越來越近,,B國首都的大街小巷貼滿各種各樣宣傳海報,,兩大黨派開著破舊的各種小車架著高音喇叭走街串巷四處拉票,兩黨派各自的三輪車夫支持者也騎著三輪車為自己支持參選人在城市各角落拉著選票,。
每天看著這個國家的混亂狀態(tài),,安義順心中或多或少有點后悔接受這個職位來到這里,,可既來之,則安之,,慢慢開始習慣這種環(huán)境,。
又一周末到了,安義順看到剛忙碌完的楚弦,,對她叫道:“楚弦,,你到我辦公室來下?!?p> “好,;”楚弦應了聲,便跟著安義順進了辦公室,。
兩人簡單聊了這一周工作情況后,,安義順停頓下,開口說:“楚弦,,有件事,,我想和你聊聊,。”
“什么事,?你說吧,,”楚弦覺得他的表情有點怪。
“楚弦,,你有沒有考慮申請?zhí)崆盎貒??”安義順問道。
楚弦聽到這話,,有點不解:“?。堪矎S長,,怎么了,?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嗎?”
“不,,不是,。別誤會,我是覺得這個國家太亂,,不適合女孩子待著,,回國還是安全點;”安義順皺了下眉頭,,接著說:“我是怕我真的照顧不到你,。如你出什么事,我不知道該如何向你家父母交代,?!?p> 停頓了下,他接著說:“如果你提出申請,,我也會向總部申請調你回國,。”
楚弦明白了安義順的意思,。其實這幾天晚上,,林芷悠幾乎每晚都和她通話,話題就是讓她回國,,她不是沒有動心?,F在楚弦心中糾結的是:盡管現在局勢亂,阿思夫每天對她關心也只是電話問候,,雖有點失望,,還是想再給阿思夫和自己機會。
她看著安義順,,心想:沒想他也在勸自己回國,,可自己和安廠長來這兒的時間并不久,,這時不能太自私了。不過有溫遠西在,,還是能挺過這段時間,,也許大選完了情況會好的。
想到這兒,,楚弦說:“安廠長,,不用擔心,這段時間是特殊時期,,我會注意安全,,盡量少外出。過了這段時間,,應該局勢會好的,。再說現在這份工作,需要與總部保持溝通,,只有我最了解總部情況,。您也需要像我這樣的幫手?!?p> 安義順沉默了下,,點了下頭,楚弦也說得對,,便說:“好吧,!從現在起,工廠對外事務,,你就不要去管,由我和張智,、卓強去處理,,當然還有其他同事。你按時上下班,,確保自己安全,。每天張智陪著你上下班?!?p> 楚弦笑著說:“安廠長,,你也太多慮了,不用張智陪,,我沒事的,。”
“要留下來,,就聽我的安排,;”安義順擺出一副領導樣說,。
“好吧!”楚弦應道,,不過有這樣的上司,,內心感覺很溫暖。
下班時,,張智準時地等著楚弦,,當然還有卡達爾??ㄟ_爾一路上總是含情看著張智,,張智似乎與上次送她回家時有點不同,還不時與卡達爾說著話,。
楚弦坐在車里,,看著他們的變化,也不去插話,,而是安靜地沉入了自己的思緒中了,。剛才回復安義順時,她想到留下來的一個理由竟然是因為溫遠西在這里,,而不是因為阿思夫,。
可想到阿思夫時,阿思夫的短信就來了,,明天周末了,,又是來約她見面的。好像沒理由拒絕,,她答應了,。
走了近一個小時,總算到公寓樓下,,不過張智還要繼續(xù)送卡達爾回家,。這時,短信來了,,是溫遠西的,,問:“今天想好要來吃飯嗎?”
“呵呵,;”楚弦笑出聲了,,然后回復:“想好了,去你那兒吃,,一會兒就到,。”
阿卜杜勒還真是有能耐,竟然還真找了個中國廚子,。這個廚子是一個中餐廳的主廚,,兼職過來給溫遠西做中餐,關鍵是做的菜還算正宗,??上В疫@周內也就去過一次溫遠西那兒嘗了下這個主廚手藝,。
楚弦打了定主意:今晚,,不能再吃“老三樣”了,要好好慰勞一下自己的胃,。隨后,,便找個理由打發(fā)了麗達。
玲姐早看出來楚弦不愿在家吃飯,,可是她的胃真的不好,,只有這“老三樣”菜,她吃了不胃疼,,也不拉肚子,。最近,胃疼好像又加重了,,每天吃得少,,麗達只是做粥給她吃,所以楚弦不在家吃,,正中她的意,。至于楚弦去哪兒吃,她也沒心情去想,。
溫遠西的公寓,,兩人聊著天,等著廚子做飯,。
“明天休息,,準備干什么?去約會嗎,?”溫遠西故意問道。
“哦,,是?。 背蚁氲矫魈旌桶⑺挤虻募s會,,有點無精打采,,手里胡亂翻著桌上的雜志。
“怎么了?約會好像不開心呀,?”溫遠西挑了下眉,。
“每周約一次會,就是在一起吃飯,;”說到這里,,楚弦一副委屈樣子。
“你不會叫他多陪你一下嗎,?”其實溫遠西心里有種莫名開心,,但他不能表現出來。
“最近他很忙,,有一個政府項目要盡快完成,,擔心大選結果出來,如果執(zhí)政黨換了,,會影響付款,;”說到這兒,楚弦覺得應該要理解下阿思夫,,支持下他的工作,。可又一想,,這三年來,,不是每次都是因為工作這個理由嗎?每年就見一次面,,還不能公開戀愛關系,。
“你有沒有擔心過你男朋友有其他女人?”溫遠西有點故意挑事地問道,,他不得不承認自己不地道,,但他還是想這樣問。
聽到這個問題,,楚弦想起那張照片,,那個出現在照片里M國的女人,心中一陣酸意,,但還是堅定地說:“不會的,,我相信他,他是有信仰的人,;”說到這里,,楚弦有點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了。
“我發(fā)現,,你的書都跟繪畫,、建筑有關,?你是學這個的嗎?”楚弦忙岔開話題,。
“我喜歡繪畫,,以前上過設計的課,所以找些書來看看,;”溫遠西明白她不想繼續(xù)前面的話題,,也順著她的話答道。
“設計的課,?服裝設計,?”楚弦睜大眼睛問。
“不全是,,但也會點,;”溫遠西有點胡謅了,沒想楚弦當真了,。
“真的嗎,?能教我嗎?我在服裝公司干了這么久,,一直很想學設計,,每次只是偷偷向設計的同事學點。其實,,我真的很想將來能自己設計服裝,,能有自己的服裝公司。所以我一直在服裝公司里工作,;”楚弦興奮地說著自己的夢想,。雖然她的夢想曾是非常想和阿思夫結婚,生幾個漂亮混血兒,,可隨著時間流逝,,夢想也慢慢流失了??墒鞘聵I(yè)的夢想還是應該有的,,并一直在。
“嗯,,我教你繪畫吧,!會畫了,你就能畫出美麗的服裝,;”溫遠西自認聰明地為自己解了圍,。
“好呀!”楚弦開心答道:“什么時候開始,?”
“嗯!隨時,就在這里;”溫遠西想想說道,。
轉念一想,,楚弦馬上又問道:“你要收費嗎?”
“呵呵,,你做中餐給我吃,,沖抵學費,怎樣,?”溫遠西答道,,心想:看來在島上的經歷,讓她對他印象是:溫遠西做任何事是不會免費的,。
不過,,溫遠西猛然間覺得:教她繪畫,這真是個好理由,,至少這個月內可以讓楚弦能多待在他的身邊,。
兩人剛說完,停電了,。停電是這里的常態(tài),,有條件的家庭都會配上一臺家用發(fā)電機。溫遠西啟動了發(fā)電機,,房間又亮了,。隨之,溫遠西腦子里也有了計劃,。
每周與阿思夫的例行約會多是從下午兩點的午飯開始,。
兩人坐在餐廳里,阿思夫熟練地用手抓著飯再攪和著咖喱,,楚弦實在學不來這種吃飯方式,,還是用勺子順手。但鐵勺子與盤子的摩擦聲今天好像格外的刺耳,,讓楚弦有點心緒不寧,。
其實阿思夫在她面前依然說著他的工作,楚弦以前會很認真地聽著,,可現在聽著,,心里卻想著那個M國的女人。
楚弦輕搖了下頭,,決定還是要問點什么,,便問道:“你們與M國IRS公司合作的政府項目還有多久才能完成?”
“項目第一期上個月完成,,這個月驗收結款,。如果大選后新政府無大變動,,這個項目還要持續(xù)至少兩年才全部完成;”阿思夫很認真地答道,。
“還有這么久,?IRS公司駐在這里的團隊全是男的?”楚弦開始嘗試誘導性地問阿思夫,。
阿思夫表情沒什么異常,,仍是正經地答道:“怎么會呢?也有女的,,并不多,。他們項目經理就是個女的;”
“就是那個說你長得像她的哥哥的項目經理,?”楚弦故意盯著他,,笑著問。
阿思夫好像還是很自然答道:“是的,,她待在這邊的時間會多一點,,她需要管理這邊的團隊?!?p> 楚弦沒從他眼中看出什么異常,,不知道是開心還是失望,但還是要試探下:“一個女孩子能待在這里工作,,她還是很勇敢的,。你可以邀她去你家做客呀!”
阿思夫聽到這兒,,略微停頓一會兒說:“嗯,,是呀!”回答很含糊,,卻馬上轉個話題說:“弦,,真對不起!你來了一個月,,我沒好好陪你,,這個月忙完了,我一定好好陪你,;”此時,,他的眼神仍是一如既往的深情,一瞬間楚弦的心似乎又被軟化了,、感動了,。
楚弦卻避開了他的眼神,想了下說道:“我的老板昨天還勸我回國,,我的好朋友也在勸我回國,?!?p> 阿思夫一把抓住她的手:“弦,我知道這個國家很窮,、很亂,,可是我很自私,我想你留下,,好嗎?”
面對這樣的阿思夫,,楚弦真的又沒有了抵抗力,,眼淚也控制不住了,輕聲應道:“嗯,?!?p> “接下來一周是大選前的最后一周,街上情況會更亂,。你最好待在住處,,要有同事陪著你;”阿思夫接著說道:“下周我也會很忙,,沒有時間來看你,,可能要到大選之后。真的對不起,!你和你同事住的那個區(qū)域很安全,,一般人不會在那個區(qū)域鬧事?!?p> 聽到這些話,,楚弦本應繼續(xù)感動,可她期望的是阿思夫能開口對她說:“局勢太亂了,,我不放心,,你到我身邊來,我可天天護著你,?!薄?p> 這種期望的結果往往是失望,,她無奈地點了點頭,,臉上卻沒露出痕跡。
午飯后,,阿思夫自然是送楚弦回到公寓,,因為他要去工作。本還有點失望的楚弦卻有了一種輕松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