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不是喜歡上了蘇公子?”張翠花問,。
柳蕙香頓時如遭雷擊,。
彼時她正手拿一柄桃木梳梳頭,聽了這話心兒震顫之余,,那柄梳子竟脫手“啪”的一聲掉落在地,。
“你胡說什么啊,!”柳蕙香羞惱嬌斥,,一雙水眸狠狠瞪著張翠花。
但片刻間就爬滿整張嬌艷臉蛋的紅暈,,已經說明一切,。
柳蕙香已經不是二八少女了,本不應該如此害羞,,甚至不愿在張翠花面前承認自己對蘇賢的感情,。
主要是因為,她并未真正的談過戀愛,前幾次婚事還沒開始就已經夭折,,導致她完全沒有經驗,。
更經不起一絲絲的逗弄。
二八少女的嬌怯,,體現(xiàn)在豐腴冶艷的柳蕙香身上,,有種獨特的美。
這一次張翠花沒有說“奴婢失言”,,而是像個長輩似的,,開導說道:“奴婢看來,蘇公子才貌俱全,,也有能為,,最重要一點蘇公子不信那些對小姐的污蔑之詞?!?p> “蘇公子,,值得小姐托付終身,是小姐的良人,!”
“以前,,奴婢認為蘇公子只是一個小白臉,只知道讀死書的書呆子,??赏ㄟ^臭豆腐之事后,奴婢改變了想法,?!?p> “小姐啊,奴婢終究不能一輩子護著你,,小姐需要一個依靠,,需要一個歸宿,需要一個男人為你遮風擋雨,!”
“蘇公子就是小姐的歸宿……”
“……”
張翠花語重心長,,將這些日子心中所想之事一口道出。
柳蕙香早已別過了頭去,,背對張翠花,,其實這些話都說進了她的心坎,她對蘇賢早已芳心暗許,。
但她真的太害羞了,,根本不敢與張翠花堂而皇之的談論這件事。
只得始終背對著她,,等她嘮叨完后,冷冷的說:“翠花辛苦了一天,想必也該累了,,回房早點休息吧,。”
張翠花囁嚅半晌,,最后說道:“是,。”
房門關上后,,柳蕙香猶如活潑好動的少女,,身子敏捷的拉上門栓,然后背靠房門,,兩手用力按住砰砰亂跳的心臟,。
油燈熄滅了。
閨房中一片黑暗,。
柳蕙香靜靜躺在繡塌上,,兩眼睜著,心里回蕩著張翠花那番話,。
蘇賢其實很早就住進了她的心里,,從她想補償蘇賢的那一刻開始。
數(shù)日前,,蘇賢講解制作臭豆腐的詳細步驟之時,,柳蕙香就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并大膽的做出暗示,。
今天晚上,,張翠花那番話中的大部分內容,都與她的心意相同,。
唯獨一點,,是她未曾考慮過的。
那就是她以后老了怎么辦,?
若不嫁人,,無兒無女,一個人孤寂終老……只需稍稍一想,,柳蕙香心頭就感覺害怕,,那是一種令人窒息的孤寂。
古人不比現(xiàn)代人,,沒有那么多娛樂,,若沒有一個人白頭到老,真的會無聊死和孤獨死,。
未來……
忽然,,一道閃電劃過柳蕙香腦海。
未來!
猶記得數(shù)日前,,蘇賢在臭豆腐攤前給唐矩講述自己身世那次,,柳蕙香藏在廚房門后偷聽,并將自己兩個食指并攏,,認為自己和蘇賢是天生的絕配,。
這個想法其實錯了!
大錯特錯,。
錯在沒有考慮“未來”這個因素,。
蘇賢固然是蘇家的庶子,且已與家族脫離關系,,窮迫潦倒,。
但是未來呢?
而她柳蕙香,,以前是克人的寡婦,,未來難道會變得更好么?
即便摘掉克人的帽子,,她也已經芳齡二十五了,。
她雖然貌比西施,但年齡是個硬傷,。
她雖然還保有處子之身,,但以前的確有過數(shù)莊夭折的婚事……
硬傷太多,多到配不上未來的蘇賢,。
“莫非,,我只能做個小妾?”
柳蕙香喃喃,,隨即便自怨自憐起來,,感慨自己命運多舛。
一會兒后,,她忽然明悟過來,,笑道:“小妾就小妾吧,既然是命運的安排,,誰也無能為力……”
她畢竟出自世家大族,,耳濡目染之下,強烈的等級,、羞恥觀念讓她并不排斥男人納妾,。
比如她那狠心的爹爹,就納了十八房小妾,,她的兄弟姐妹兩雙手都難以數(shù)過,。
她身上的“硬傷”實在太多,,年齡大了,還有一堆不堪回首的往事,,唯一讓她聊以自慰的是處子之身尚在,。
在這個年代,貞操觀念深入人心……
接納了自己只能做蘇賢小妾的命運安排之后,,柳蕙香心里竟坦然了,并沒有難受得要死,,很平靜,。
夜深了。
可柳蕙香橫豎度睡不著,,便閉上眼睛在心里幻想未來的“婚后生活”,。
想著想著,她腦中不由浮現(xiàn)出第一次出嫁之時,,娘親親手塞給她的那些小畫冊,。
那些羞人的畫兒至今還躺在箱底,除了從娘親手中接過來的時候,,看了一次,,后來就再也沒有看過。
可是那些畫面,,卻記憶猶新……
一會兒后,。
柳蕙香渾身燥熱,酥胸起伏,,心里就想被貓爪撓了一下似的,。
糟糕,那種煎熬的感覺又來了,。
這種感覺很是熬人,,她想狠狠發(fā)泄一番,但卻不知如何操作,,只能憋著,。
“冷水澡!”
柳蕙香翻身爬起,,點燃油燈的手都有些輕顫,,推開窗呼吸幾口新鮮空氣,體內的燥熱稍稍降溫,。
隨即,,她提高了音量顫聲喊道:“翠花,翠花……”
“小姐奴婢來了,?!?p> 張翠花隨叫隨到,,開門進屋后,見柳蕙香滿臉脹紅,,不由關切問道:“小姐這是發(fā)燒sao了,?”
柳蕙香別開頭去,低聲道:“準備冷水,,我要沐浴,。”
張翠花愣了一下,,立即反應過來,,一邊答應一邊退出房門,連夜去準備洗澡水,。
這種事兒,,每個月都有兩三次,就跟女人的例假似的,,雖遲但到,。
張翠花是過來人,自然明白,,這對一個久礦的寡婦來說是一道坎,,她以前還曾偷偷送了個“角先生”給柳蕙香。
不過柳蕙香將之當成柴禾燒了,。
理由是她尚未經人事,,豈可如此自瀆。
一會兒后,,張翠花返回,,沒敢進屋,只在門外喊道:“小姐,,洗澡水準備好了,。”
柳蕙香沒有回話,,拿著早就準備好的換洗衣物開門下樓,。
張翠花吊在后面,不敢過于靠近,,以免自家小姐害羞受不了,,這幾乎已經形成了一種默契。
此時雖然是炎熱的夏季,,但剛從井里打上來的井水冰涼,。
柳蕙香銀牙緊咬,手扶浴桶邊緣慢慢跨入其中,,冰涼的井水先沒過兩個小腿,,帶著刺骨的寒意,。
她站在浴桶中,兩拳緊握,,咬牙閉眼,,然后狠狠躺進浴桶,濺起水花,,全身都淹沒在冰涼刺骨的井水之中,。
她不由打了一個冷戰(zhàn)。
體內的燥熱瞬間被驅散,。
腦袋也清明了許多,,她自己又是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