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一次冷戰(zhàn)
在我扭魔方,、解九連環(huán),、背古詩的時候,,我的競爭對手也出現(xiàn)了,。
上學(xué)的時候,,我和程方總是能在校門口碰見,。冬日雪天,,我踏著他的腳印,,一步一步,,陽光溫暖,,我踩著他的影子,一蹦一跳,。
他老說:“干嘛總走后邊跳來跳去,?”
“我得踩著你的頭啊?!?p> 無知的年少,,為啥踩影子也會成為樂趣所在。現(xiàn)在想清楚了,,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怎么樣都是開心的。
文理分科不止來了晏少新,,還來了張玲,。
張玲是我們對面的理科班,之前就遇到過,,她的好朋友是我們班的李芳芳,。
一開始我并不喜歡她,,她說話大嗓門,班里安靜或者不安靜的時候,,都能聽見她說話,,而且,她喜歡和程方開玩笑,。
選座位的時候,,她在我的后排,他和程方之間隔著一個我,。
所以,,她和程方上課聯(lián)系的媒介就是我。
我需要把她的紙條傳給程方,,再把程方的回信傳回去,。他們不厭其煩,但我嫌他們煩,。
張玲為了感激我,,經(jīng)常跟我表現(xiàn)得很親昵,每次她路過我,,都先捏捏我的圓臉,,笑嘻嘻的說:“娃娃臉,好可愛??!”
我當(dāng)時的感受,怎么說呢,,總是先把她的手扒拉下來,,禮貌笑笑。
對張玲的改觀應(yīng)該是那次月考后吧,。
高二的第一次月考之前,,學(xué)生需要把書都搬回家,清空考場,??荚嚱Y(jié)束后,再搬過來,。而我嫌重,,會一點(diǎn)一點(diǎn)往過搬,也就是上什么課拿什么書,。
那天早自習(xí)晏少新沒有來,,他是體育特長生,早自習(xí)在訓(xùn)練,。張玲為了和程方更近,,她和我同桌了,。
敢信嗎?說好的語文早自習(xí),,懷著孕的英語老師居然早起給換了,。
英語老師即將走到我面前,我和張玲共用的一本英語書背單詞,。
“你們誰沒帶書,?”老師慢吞吞地問。
張玲把書推過來:“我沒帶,?!?p> “你怎么那么有理?給我站起來,!”
張玲站起來,。
我準(zhǔn)備站起來,又被張玲按下去,。
我說:“老師我沒帶,!”
張玲又說:“我書在宿舍呢!這是林源的書,!”
背書的教室安靜下來,,目光統(tǒng)一到我們這邊,程方也扭頭看著我們,。我倆站著,很是尷尬,。
英語老師不再揪著不放:“你們倆的態(tài)度很有問題,,趕緊背吧?!?p> 張玲爽快地坐下,,我臉頰發(fā)燙,站起來被老師訓(xùn)臉皮還是有些薄的,,但很感激張玲:“謝謝?。 ?p> 張玲說:“謝什么,?都是兄弟,。”
我似乎聽到前桌的程方的笑聲,。
齊林下課后,,過來坐在程方的位置上問我:“你沒帶書還是小叮當(dāng)沒帶?”
“我,?!蔽一卮?。
“你怎么不早說?”
“我也不知道早自習(xí)會換??!”
“以后遇到問題,早點(diǎn)跟我說,?!饼R林的承諾。
“跟你說有什么用,?你都能解決,?”我不信承諾。
“你要說出來,,我就會解決,。”他很認(rèn)真,。
“行,,都是兄弟!你有問題也可以跟我說,?!蔽矣X得這么說沒問題,朋友之間互幫互助,。
“對了,,你為什么叫張玲'小叮當(dāng)'啊?”我問齊林。
“大家都這么叫她不是嗎,?”齊林笑著疑惑道,。
“大家都這么親昵嗎?”
“沒有很親昵吧,,程方也這么叫她,。”
“程方怎么這么惡心,?,!”
當(dāng)我知道程方也這么親昵的喊張玲,頓時醋意上頭,,懷著對程方憤恨,,拍案而起,他怎么可以對我好的同時又對別人好呢,。而且,,他一直叫我“林源”,沒有叫過我“圓圓”,。
齊林被嚇到:“怎么了,?坐下好好說,。”
“哼,!沒事,!你走吧?!蔽覔]手趕齊林,,不想看到任何叫“小叮當(dāng)”名字的人。
那個時候的我,,對喜歡的人占有欲很強(qiáng),。
也許,程方對我只是普通朋友多一點(diǎn),,喜歡一起玩,?男生對女生的保護(hù)欲?很難說,,但當(dāng)時的我,,卻被一種“有我沒她”的孤勇感躍上心頭。
既然喜歡和她玩,,就不要和我玩,。我決定再也不要理程方了。
“惡心嗎,?那我以后不說了,。”齊林還在“惡心”的名字那停留,。
“嗯,。”我隨口應(yīng)答,。
齊林看我心情不好,,順勢回去了,。我一個人坐著,,腦補(bǔ)了很多劇情。
總之,,我的劇情里,,程方喜歡別人了。
晏少新看到我的臭臉問:“挨罵了,?”
“嗯,。”
“不是吧,!你不是語文老師的心頭肉嗎,?她怎么罵你,?”晏少新不可置信。
“換英語自習(xí)了,?!?p> “那倒是,英語老師對你不會留情面,!”晏少新嘲笑著,。
“我都快哭了,你還笑,?!辈淮罾黻躺傩铝恕?p> 聽到這句話,,我隱約看到程方轉(zhuǎn)頭了,。
上課之后我收到一張紙條,程方傳來的,。
我氣地把紙條扔到一邊:我就不看,!不稀罕看你的東西!
“什么東西,?”由于力氣太大,,紙條被我扔到了晏少新桌上。
“我的,!”我又從晏少新手里搶過來紙條,。
紙條:下課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希楚?
看希楚,?
我回頭才發(fā)現(xiàn),,希楚的位置是空的。今天她沒來,?悄悄拿出手機(jī)發(fā)信息:你怎么了,?TO:希楚。
希楚:撞樹上了,,哎……
我:嚴(yán)重嗎,?放學(xué)去看看你!
希楚:不用來了,,沒事,,過兩天就去了??勺屛以诩液煤每磿?。
我:好吧。你可真行,以后咱別騎車上學(xué)了吧,。
希楚說:“不嚴(yán)重,,沒睡醒,眼睛看不清楚撞得,?!?p> 我:“哦,好,,書荒了,,放學(xué)見?!?p> 程方邀請我一起放學(xué):“走嗎,?”
“走!”張玲收拾東西,,站起來準(zhǔn)備和程方一起走,。
我有點(diǎn)生氣,一言不發(fā),,慢吞吞地收拾書包,。
哼!冷戰(zhàn),!
程方靠在我的桌邊,,張玲站在他的對面說:“請你吃雪糕啊,!”
“我不吃,。”程方拒絕了,。
“圓圓吃不吃雪糕,?”
“嗯?”我還在竊喜程方拒絕她呢,,突然被cue,,回道,“我不吃,?!?p> 我收拾好了,拿起書包的瞬間,,程方轉(zhuǎn)身走,。他可能以為我會跟上吧,,正常情況也確實(shí)是這樣,。但事實(shí)上,張玲緊跟其后,我還在張玲后面,。
我和程方之間,,隔著張玲。
在那樣的場景里,,我變得斤斤計較,。
氣急敗壞的我從座位旁邊擠出去,整得動靜很大,,卻沒有人說什么,,我一個人走在了最前面。
齊林跑到我身旁,,問我:“怎么走這么快,?”
“我餓了,著急回家吃飯,?!?p> “給!”齊林給我遞了一袋樣子好看的小蛋糕,。
我回絕:“不吃了,,我回家吃飯?!?p> 我跑到希楚家抱怨:“他們叫她‘小叮當(dāng)’……”
“誰,?”希楚也很驚訝!
“就張玲??!”
“張玲?那大嗓門像小叮當(dāng)嗎,?”
“希楚,,我知道背后說人壞話不對,但覺得你說的很有道理,!哪里就小叮當(dāng)了,,小叮當(dāng)那么可愛!”真是嫉妒的要命,。
希楚哈哈大笑:“沒想到啊林源,,你已經(jīng)病入膏肓了啊,!”
真是犯愁,,我都快誤以為程方也喜歡我了,結(jié)果整這出,,追愛道路艱辛啊,。
又是生悶氣的下午,和程方面對面遇見,他看著我,,對視之后迅速躲開,,我們沒有說話。
可能他覺得我是莫名其妙置氣,,有些不可理喻吧,。
可我卻以為,如果沒有張玲,,我獨(dú)自走在前面的話,,他會追上來的。
相比和程方的冷戰(zhàn),,齊林顯得熱情多了,。他經(jīng)常下課坐在宋景的座位上找我聊天。但我很想趁下課的時候看會小說,,所以,,只有齊林一個人叨叨叨,說一堆讓自己開心的話,。
那天,,張玲突然跟我說:“齊林是不是喜歡你?”
我嚇了一跳:“什么,?”
程方聽到后回頭看我,,我的臉唰一下就紅了:“沒有吧?!?p> 程方反而說:“沒勁,。”
“你有病吧,?”我是那種嘴上吃虧的人嗎,?
沒吃到瓜給自己整emo了?
張玲在旁邊看著我倆笑,,笑得我心里發(fā)慌,,我直說:“可以了,你的瓜不保熟,?!?p> 我在百忙之中織了一條五彩斑斕的圍巾,送給希楚,。
那是希楚請假的第4天,,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上學(xué)了,可齊林還是堅持要去看一下希楚,,珍惜我們高一的“開心辭典”革命友誼,。
希楚家在交通便利卻不繁華的地方,,窄巷子里是政府家屬院。她的房間不大,,卻養(yǎng)了很多花。希楚喜歡花,,她常常說“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p> 希楚媽媽很歡迎我們來,,還說:“孩子們真懂事,比我們家的懂事多了,?!?p> 阿姨是真的以為,我們帶了學(xué)習(xí)筆記是用來學(xué)習(xí)的,。
因?yàn)槲液拖3切r候就認(rèn)識的,,所以她媽媽認(rèn)識我,我接著給介紹,,這是我們班的好學(xué)生,,程方,齊林,。
我把圍巾給了希楚,,恭喜她終于可以上學(xué)了。
希楚說,,在哪都一個樣,。
她看著五彩斑斕的圍巾,喜歡是喜歡,,嫌棄也是真嫌棄,,直言道:“這五彩斑斕的俗還真是不可或缺地暖和?!?p> 惹得程方,,齊林嘲笑。
“你怎么撞樹上了,?”探病的開場白,。
“騎電動車啊,躲路人,,一拐就撞樹上了……”
“你可真是……現(xiàn)在能走路了嗎,?”齊林真的很普通很俗套的關(guān)心。
“扭傷,,沒事,?!?p> “好了齊林,我就跟你說她明天就能上學(xué),,你非要來,。”我給齊林剝了一瓣橘子,,不禮貌地堵上了他的嘴,。
“齊林擔(dān)心你請假太久,耽誤下次月考,。我聽著有道理,,就來了哈”我給希楚解釋道。
希楚淺笑:“你在乎月考嗎,?”
“當(dāng)然?。 ?p> “圓圓你逗我呢,?”希楚笑問,,“我們什么時候在乎過考試啊,!”
“這可是文理分課后第一次統(tǒng)考,,我跟你說啊,我可在乎呢,!”
“哦,。是嗎?”程方陰陽怪氣的,。
“你別跟我說話,。”我冷聲道,?!盁┧懒恕笔锹牭匠谭介_口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
這是我倆幾天來第一次對話,。
“你倆啊,,要么不說話,要么吵架,,什么情況?。俊饼R林打圓場,。
“你倆又吵架了,?”希楚很關(guān)心。
“沒有,?!蔽覀z異口同聲,。
“那你們?”
“沒什么,?!痹俅萎惪谕暋?p> “好吧,?!毕3栁遥白罱鼘W(xué)校有沒有什么新鮮事???我在家快憋死了,?!?p> “沒有吧……我也不太關(guān)注外面的事,咱班沒有,?!蔽疫呄脒叴鹬?p> “對,,你確實(shí)顧不上關(guān)心別人,。”
“程方,,你憑什么對我陰陽怪氣,!”我氣急。
“別,,別吵,,你倆還說沒事,到底怎么了,?”希楚怕我們吵起來,。
我想起程方和張玲并排的背影,還有他最近的冷漠,,嫉妒和委屈涌上來,,眼淚就直在眼里打轉(zhuǎn)。
程方也被我氣走了,,齊林和他一起走了,。
希楚問我:“你到底在氣什么?怎么還哭了,?”
“我不知道,,就覺得委屈了?!?p> “是不是因?yàn)槌谭???p> “我不知道為什么,,但是朋友之間最忌諱說不清的誤會,我們四個那么好,,有啥說啥,,現(xiàn)在這么別扭,是不對的,?!毕3O聛恚瑤臀也亮瞬裂蹨I,,“你委屈,,程方也委屈啊,你們換位思考一下,,做朋友不就是要多換位思考嗎,?”
希楚的話我明白了。
我給程方發(fā)了短信:你們在哪,?
程方回:門口等你,,快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