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影(二)
直到第二天早上城門大開,,騎在其中一匹角獸身上的吳進還是在想老人口中的“血祭斗魂”到底是什么意思,。
“哎,,哎?!表n金駑輕聲叫了他幾下,“咋啦,?要進城了,!”
“?。颗?!好……”
輪到他們接受檢查時,,楚申犀直接把貨物上蓋著的布掀開,布下面是一摞摞的大理石塊,。里面其實有個空間,,切切躲在里面。
那兩頭角獸雖說受過訓(xùn)練,,在面對魂獸時還是會發(fā)自本能的害怕,。加上切切的來歷也不太好向衛(wèi)兵解釋,只能這樣安排了,。
門口的衛(wèi)兵一看見這些東西就明白了:“哦,,給戴大師送東西的?”
韓金駑擺著幾近諂媚的笑容,,將幾支煙卷和身份證明文件一起交出:“哎呀,,兵老總,您怎么知道,?”
衛(wèi)兵看了文件,,收下煙,揮揮手:“除了那怪人,,還有誰會要這個,!好了,你們進去吧,?!?p> 一行人就這樣輕松地過了關(guān)。吳進問:“戴大師是,?”
韓金駑想了想,,道:“是我們在城里的……干部?聯(lián)絡(luò)員,?對,,是聯(lián)絡(luò)員?!?p> “你昨晚不是打聽到了什么嗎,?可以去問他。這家伙在這是個老牛*,,就沒有什么東西他不知道的,。”
東城門緊挨著一片灰房頂?shù)钠椒?。這里污水橫流,,女人們伸著蒼白干癟的手指洗衣,,男人們披著破衣爛衫漫無目的地游蕩。人們都是一副枯瘦的模樣,,像是被生活這頭血魂獸抽干了最后一絲生命的氣息,。
唯一的笑容來自路邊兩個營養(yǎng)不良的小孩。他們坐在一個面龐被過長的頭發(fā)與胡子蓋住,、看不出年齡的乞丐身旁,,興高采烈地逗弄著鐵籠內(nèi)關(guān)著的一只大老鼠,時不時去揪一把乞丐的長頭發(fā)和大胡子,。
那乞丐也不介意,,一直捧著碗、立著拐杖坐在原地,,一動不動,。那樣子,簡直像個受難的圣人,。
貨車?yán)^續(xù)走著,。角獸踏著小碎步走入貧民區(qū)深巷,停在一扇打理得很干凈的厚重木門前,。這門很大,,容納兩匹角獸并肩而行絕對沒問題。
韓金駑翻身下車,,用一短,、三短、兩長的方式敲了門,,喊道:“雕像的素材送到了,!”
過了許久,旁邊墻上的一個小窗口被打開,,一雙綠色的,、屬于男性的眼睛從里面看著他們。
“石膏,?”
“不,,是大理巖,上好的,?!?p> 又過了一段時間,厚重的木門緩緩打開,,韓金駑會心一笑,驅(qū)車進入,。
這里居然是個看著不小的庭院,,幾乎堆滿了或完整或殘缺的雕像,。這些雕像基本都是人像,動作極副動感,,面孔栩栩如生,,但都沒雕眼睛。為數(shù)不少的雕像像一群靜止的人一樣待在這里,,讓整個庭院的氣氛都顯得有些詭異,。
“如果雕了眼睛,我肯定是不敢邁進來的,?!眳沁M想。
庭院一側(cè)被清掃出了一片空地,,原先在那兒放著的雕像被隨意地丟在一旁,,東倒西歪。韓金駑自然看得出來那是為他們預(yù)留的,,忙驅(qū)著角獸走過去??俊?p> “第九小隊,,嗯,?”
先前在門內(nèi)和他們對暗號的那個男人又一次出聲,四人齊齊朝庭院深處,、雕像最密集的地方看去,。
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背著雙手,踱著步子,,緩緩從雕像中走出,。他除了圍裙是白的,其他衣服都是黑的,,包括鞋子和沾滿石粉的手套,。憔悴的面容如同四周的雕像,給人的印象很深刻,,一副墨色護目鏡掛在脖子上,。
他出來時,吳進從他身上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魂力波動,。
這個人也是魂師,,雖然修為很弱。
韓金駑微微朝他鞠躬:“想必您就是戴鑲文先生了吧,?”
戴鑲文點點頭:“這里除了我,,沒有別人。”
“你們隨便挑個房間住下就好……別打擾我工作,。等下我會找你們談?wù)劦?。?p> 他丟下兩句話后,,頭也不回地返回了藏在雕像后面的一個房間,,關(guān)上了門。不一會兒,,門里傳來了“叮叮哐哐”的聲音,。
燕子目視他轉(zhuǎn)身離去的背影,忍不住道:“真是個怪人,?!?p> “金駑,這人真的可信嗎,?”
“他是葉老爹親自發(fā)展的好吧,?”韓金駑無奈地笑笑,“你總信得過葉老爹吧,?”
切切下車時被雕像嚇了一跳:“好多……兩腳蟲……”
吳進笑著拍了拍它的頭:“不是兩腳蟲,。你感受一下,那些都是石頭,?!?p> “石頭……是石頭。但是為什么把石頭做成兩腳蟲,?”
“這個……”
吳進一時竟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居然被魂獸問住了!
“??!對了,‘血祭斗魂’,!”
吳進連忙跑到戴鑲文的工作室門口敲了敲門:“不好意思,,戴先生!我有些問題……”
門“吱呀”一聲朝內(nèi)打開,,戴鑲文面無表情的臉探了出來:“什么事,?”
“我有事情想問您,呃……關(guān)于本地的一些習(xí)俗,?!?p> “習(xí)俗?”戴鑲文嘀咕,,將門完全打開:“進來說話,。等等,!那是……”
吳進愣了一下,隨即發(fā)現(xiàn)戴鑲文的眼睛緊盯著切切,。
戴鑲文問道:“這是魂獸,?”
吳進慌忙道:“切切是我的朋友,!您……”
“哦……放心,。”戴鑲文說,,“我沒有打它的主意,,只是想給它雕個像?!?p> “雕……像,?”切切很緊張,“吳進,,他,,要把我做成石頭?”
吳進安慰道:“是把石頭做成你,,不是把你變成石頭,。”
“這樣,?”
“行了,,進來說話?!贝麒偽霓D(zhuǎn)身,,“我還想趕緊把我手頭的工作完成?!?p> 戴鑲文的工作室不大,,去除正中央那塊空著的地方,留給家具的空間并不多,,戴鑲文也只放了一把靠背椅,。四壁都繪著圖畫,畫上是一顆顆星星連成線組成各種各樣的圖像,,有人物,,也有動物和器具。
戴鑲文所說的“工作”指的是房間正中央放著的那尊像,。它腳邊散落著各種各樣的工具,,穿著鎧甲,擺出一個振臂高呼的姿勢,,十分英武,。它的頭還沒雕刻出來,吳進也看不出雕刻的是誰。但他注意到,,這尊雕像的手臂特別長,。
戴鑲文指了指靠背椅:“坐?!?p> “你想問什么,?”
吳進開門見山:“血祭斗魂是什么?”
戴鑲文沉吟了一下:“你從哪里聽到的這個詞,?哦,,你們的偽裝身份是商販……那就情有可原了?!?p> “你不會不知道斗魂比賽是什么吧,?”
吳進道:“我聽我老師提到過,是一萬多年前的時代流行的一種魂師比賽,?!?p> 戴鑲文神色平靜:“那就是了?!?p> “所謂‘血祭斗魂’,,就是必須有一方死亡才結(jié)束的斗魂賽?!?p>
巨齒擬噬人鯊
老牛:俗語,,本地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