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黑達(dá)沉思片刻,,客觀地說道:“陽杰這孩子武功很高,,智謀略有不足,,要接管招搖派恐怕得需要有才智的人輔佐才行?!彼呀?jīng)聽明白了陽耀天話里的意思,。
陽耀天點頭道:“你說的不錯,,所令我打算將如練認(rèn)為義子,,將來他們兄弟兩個齊心協(xié)力,即使不能使招搖派一統(tǒng)江湖,,也不會衰落下去,。”
劉黑達(dá)道:“如練確實是輔佐陽杰最合適的人選,,可是他既然是你的女婿,,再認(rèn)為義子是不是有些不妥。再者,,你現(xiàn)在的年紀(jì)也不大,,現(xiàn)在就考慮這些未免為時過早?!?p> 陽耀天不以為然,,道:“陽杰有很多不好的習(xí)慣是改不了的了,我怕他的魯莽會害了他……”他還沒把話說完,,就聽砰的一聲,,門被人撞開,一個人毛楞三光地撞進(jìn)來,邁著大步,,胳膊甩得老高,,說道:“爹,劉叔,,你們是在說我嗎?”
陽耀天沖著劉黑達(dá)皺皺眉頭,,不悅地道:“你看他,,莽莽撞撞的,像什么樣子,?!?p> 陽杰卻不以為意,得意洋洋地道:“爹,,為了這種小毛病您就別罵我了,,我立大功了,剛剛在外面抓了一個奸細(xì),?!?p> 陽耀天心里一喜,道:“什么奸細(xì),?帶進(jìn)來,。”
陽杰沖外面喊道:“把人帶進(jìn)來,!”
不多時,,一個人就被拖了進(jìn)來,臉上被打的青一塊紫一塊,,很多地方的皮膚已經(jīng)裂開,,血水凝結(jié)粘在臉上,已經(jīng)看不出原來的面目,。身上用繩子綁著,,像死狗一樣被扔在地上,過了一會兒,,即使掙扎著站了起來,,也是搖搖晃晃的,很不穩(wěn)當(dāng),,神情卻很倨傲,。
陽杰道:“爹,就是他,,這小子在墻外鬼鬼祟祟,,不知尋摸什么,被我發(fā)現(xiàn),還想逃跑,。不過這小子挺能打,,飛刀使得不錯,為了抓住他,,咱們死了十多個兄弟,,”
陽耀天道:“哦?這么說是個高手了,!你叫什么名字,?是誰派你來的?”
這個人昂起首來,,傲然道:“我叫赫連花海,。”
陽耀天奇道:“江湖中好像沒聽見過這個名字,?!?p> 陽杰道:“原來只不過是個無名小卒罷了。你聽見沒有,,我爹問你,,是誰派你來的!”
赫連花海冷哼一聲,,拒絕回答,。
這時,江如練從外面回來,,見到此情此景,,頗感意外,問道:“這是,?”
劉黑達(dá)道:“你未免太疏忽,,有人混進(jìn)了進(jìn)來,你們竟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p> 江如練道:“派主,對不起,,的確是我的疏忽,。”
劉黑達(dá)搶先發(fā)話,,陽耀天也不好再責(zé)怪他,,道:“不怪你,不怪你,,招搖派這么大,,絕頂高手想要進(jìn)來并不是難事,,再者說,即使他能混進(jìn)派里來,,也進(jìn)不了招搖宮,,這說明招搖宮內(nèi)是非常安全的,你們做的都很好,?!彼麖囊巫由险酒饋恚瑒⒑谶_(dá)卻仍然坐著,。然后圍著赫連花海轉(zhuǎn)了一圈,,對江如練道:“想辦法讓他開口?!?p> 江如練道:“是,派主,?!崩^而吩咐手下人道:“把他帶到牢房里去?!?p> 赫連花海被押了下去,,綁在木樁上,江如練叫手下用蘸水的鞭子狠狠地抽打,,而他自己就坐在他的對面喝著酒,。很快赫連花海的衣服就被打爛,皮膚也被撕裂開,,可是他還是一聲也不吭,,江如練叫停,然后親自從手下手里拿起了鞭子,,用上內(nèi)勁,,鞭子直抽到骨頭里,即使這樣,,他還是什么也沒問出來,,他不得不停手,扔下鞭子,,吩咐道:“將所有的刑具都用上,,看他是不是還能挺下去。注意,,別弄死了他,。”然后,。江如練就走了出去,。
葉心殺死了在后面跟蹤他的人,,順利地回到了月華軒,在最好的房間里見到了他想見到的人,,武青紅正在沐浴,,葉心進(jìn)來她也渾不在意,好像這樣的情形再也正常不過,。她舀起熱水澆在胸脯上,,淡淡地道:“回來了?”
葉心道:“毫發(fā)無傷,?!?p> 武青紅道:“吳迪呢?”
葉心道:“死了,?!?p> 武青紅好像沒有聽見似的,木然道:“這么說陽耀天還活著,?”
葉心道:“吳迪死了,。”
武青紅道:“我聽見了,,你,、你出去?!比~心就走了出去,。
武青紅的眼淚無法控制地落下,就像深秋的雨,,冰涼而綿長,,她飛快地穿上衣服,然后,,連鞋子也來不及穿就跑進(jìn)了野外林子里,,倚在一棵樹上,痛苦而絕望地大聲哭著,,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停了下來,哽咽道:“吳迪,,你知不知道我多么后悔,,我多么后悔沒讓你明白我的心意,可是,,我再也沒有機(jī)會向你告白,,你死了,我的心也死了,,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擁有的一切換你回來……”她的意識逐漸模糊,,雙腿也難以支撐她的體重,緊接著,,他就倒在雜草之中,。
她醒來的時候,眼前是一張瘦削的臉,,這張臉有點發(fā)黃,,顯得這個人不太健康,但卻是英俊的,。她的眼神終于有了光彩,,道:“莫離?怎么是你,,你怎么回來了,?”
莫離道:“我的任務(wù)完成了,自然就非回來不可,。大姐,,你這是怎么了?是什么事讓你這么傷心,?”
武青紅的眼淚又流下來,憂傷地道:“吳迪死了,?!?p> 莫離也大吃一驚,道:“吳迪是天下最好的殺手,,誰有這么大的本事,?”
武青紅抹干眼淚,道:“這你就不用管了,,你既然已經(jīng)回來,,就做你應(yīng)該做的事?!彼龔拇采献饋?,又從懷里拿出一張紙條,道:“這次的目標(biāo)是一個當(dāng)官的,,事成之后,,將他的腦袋吊在玉縣的城門上?!?p> 莫離接過來打開一看,,道:“玉縣的周縣令?”
武青紅冷笑道:“這個人簡直豬狗不如,,不僅壓榨百姓,,還要強霸女人為妾,,強搶男人為奴,你可以先讓他先嘗嘗為奴為閹的痛苦,,再讓他在無盡的悔恨中死去,。”
莫離瞇著眼笑道:“我會叫他嘗嘗我的手段,?!?p> 葉心不再喝酒,對女人也失去了興趣,,現(xiàn)在的他就好像冬眠的蛇,,縮在家里,動也不動,,直到十天之后,,莫離完成任務(wù)從玉縣回來,才發(fā)現(xiàn)了他,,若不是莫離強行扒開他的嘴給他灌了稀飯,,即便葉心死了也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體驗過死亡的滋味,,葉心終于明白了生命的可貴,,雖然活了下來,也只不過是行尸走肉,,他開始大吃大喝,,正經(jīng)事一件也不做,整天在月華軒消遣享樂,。武青紅實在看不下去了,,決定還是讓他做事,因為她即使有錢,,也不愿意花錢養(yǎng)活一個閑人,。于是葉心就去殺一個叫袁天霸的小惡霸。
武青紅對于現(xiàn)在的葉心沒有把握,,找到莫離,,囑咐道:“你跟著他?!?p> 莫離不解地道:“葉心的本事是袁天霸的一百倍,。”
武青紅還是堅持道:“你得跟著他,,不然,,憑他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實在很難讓人放心,?!?p> 莫離詫異地道:“你也會擔(dān)心人了,?”
武青紅白了他一眼,道:“說得我好像是一個冷血動物一樣,?!彪S即展顏道:“快去吧?!?p> 幸虧莫離跟在葉心的身后,,不然死的就是葉心。本來,,葉心已經(jīng)把袁天霸打得癱倒在地,,他只要輕輕一動就可以一劍刺死他,可是他的手突然劇烈地抖動,,短劍掉在了地上,,然后就被袁天霸用刀砍傷了大腿,葉心突然間變得歇斯底里,,捂著臉和眼睛,,叫道:“血!是血,!吳迪的血,!”
袁天霸飛快地站起來,冷笑一聲,,道:“原來你個雛兒,,那可怪不得我,去死吧,。”就在他的刀剛要砍掉葉心的頭時,,他的眼睛就看見他的身體倒在了地上,,因為,他的頭先掉了下來,。
莫離看也沒看尸首兩分的袁天霸,,將葉心從地上扶起來,帶回到葉心的住處,。這時,,葉心已經(jīng)恢復(fù)過來,但仍是心有余悸,,顫聲道:“謝謝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經(jīng)死了,?!?p> 莫離道:“作為一個刺客,,你已經(jīng)死了?!?p> 葉心苦笑著,,什么話也說不出。
莫離道:“吳迪死不見尸,,花海突然失蹤,,到現(xiàn)在都沒有消息,你又變成這個樣子,,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告訴我嗎?”
葉心回避了他的目光,,道:“你還是不知道的好,。”
莫離道:“難道你不把我當(dāng)兄弟,?”
葉心道:“恰恰是把你當(dāng)兄弟,,才絕對不能告訴你?!?p> 莫離大笑道:“那就不問也罷,。”
突然聽一個聲音道:“好一個‘兄弟情深’??!葉心。大姐來看看你,?!蹦x將門打開,武青紅就走了進(jìn)來,,現(xiàn)在的她已經(jīng)看不出來有任何的傷感,,她的衣服顏色是鮮艷的紅色,不僅布片很少,,而且是半透明的薄紗,,上衣的領(lǐng)口開得很大,豐滿胸脯好像快要掉下來,。她的妝容化得也很濃,,身上的的香氣濃郁,十分迷人,,然后她笑著道:“不管怎么說,,你們的任務(wù)已經(jīng)完成,接下來的一個月的時間里,你們可以好好的放個假,,我向你們保證,,絕對不會有人任何人打擾你們?!痹偃缓笏团又碜?,離開了葉心的家。
武青紅回到月華軒,,老龍就在她的房中等著她,,她一進(jìn)門,老龍就迫不及待地道:“你的殺手沒有殺了陽耀天,?!?p> 武青紅道:“所以你打算懲罰我?”
老龍道:“不,,我有了更好的計劃,。”
武青紅道:“你的意思是,?”
老龍道:“憑你月華軒的金牌殺手都要不了陽耀天的命,,其他人更沒這個本事,所以我們不如換個想法——老的殺不了,,就先殺掉小的,。”
武青紅一喜,,又有點笑不出來,,道:“可是我現(xiàn)在只有一個手下可以用?!?p> 老龍道:“不必?fù)?dān)心,,辦這件事,我的人比你的殺手有用得多,。我會讓你見識見識我龍歸海的手段,。”
老龍的手下有一個叫轉(zhuǎn)蓮子的人,,這個人是招搖派風(fēng)流子的師弟,,所以,,他理所當(dāng)然地接到了一個任務(wù),。
轉(zhuǎn)蓮子其實是外邦人,高大強壯,,黃毛碧眼,,自然也是有種異域的瀟灑。他喜歡中國,,所以才來到這里,,在中國他不僅學(xué)到了一身武功,,還在八方會擔(dān)當(dāng)非常重要的職務(wù),就連老龍對待他也是十分客氣的,。
風(fēng)流子的府邸很氣派,,最顯眼的是有一座九層的高塔,被命名為鳳樓,,因為在塔的每一層都住著他買來的美女,,最快活的一件事,就是每天晚上脫光了從第一層走到的第九層,,這樣他就可以保持無盡的新鮮感,。
風(fēng)流子在自己的房中見了他的師弟轉(zhuǎn)蓮子,師兄弟好久沒見,,彼此都格外親切,,風(fēng)流子安排了一桌子酒菜,兩個人就在飯桌前邊吃邊聊,。風(fēng)流子端著酒碗說道:“師弟,,你我好久不曾聯(lián)系,今天你來找我,,當(dāng)師兄的高興,,來,走一個,?!?p> 轉(zhuǎn)蓮子笑道:“走著!”兩個人碰了碗,,各自把酒喝盡,。
風(fēng)流子道:“師弟,請吃菜,?!?p> 轉(zhuǎn)蓮子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菜,,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一別多年,,不知師兄在陽派主的手下混的怎么樣?”
風(fēng)流子放下筷子道:“嘿,,也就那么回事,,雖然比不了江如練那個娘娘腔,我這日子卻是逍遙快活,,用不著流血拼命,,也不用風(fēng)吹日曬,錢和美女永遠(yuǎn)也享用不完?!?p> 轉(zhuǎn)蓮子也把筷子放下,,道:“師兄,寄人籬下的感覺真的好嗎,?你不僅沒有為招搖派立下什么功勞,,還揮霍著招搖派的錢財,占著招搖派的土地,,住著招搖派的房子,,就算陽派主沒有說什么,難道師兄不覺得愧對人家嗎,?難道師兄真的甘愿做一條寄生蟲,?”
風(fēng)流子嘆了口氣,道:“師弟你有所不知,,誰不想出人頭地,?誰愿意混吃等死?可人家根本就不用我,,我又有什么辦法,?”
轉(zhuǎn)蓮子正色道:”師兄,誰都不是天生的成功者,,也都不是天生的失敗者,,你得干幾件大事,只有證明自己的能力,,別人才不會看輕你,。”
風(fēng)流子松開了手,,又坐下思索片刻,,道:“這么說你是來找我干大事的嘍?”
轉(zhuǎn)蓮子道:“師兄你說對了,,我有一件機(jī)密大事要告訴你,。”
風(fēng)流子單眉一揚,,湊近了幾分,,道:“什么機(jī)密大事?”
轉(zhuǎn)蓮子悄聲道:“如今招搖派和八方會勢同水火,,除了武力的對決,,還需要情報的較量,如今,,你師弟我的手里正攥著一個關(guān)于八方會的重要情報,。”他說到這里便沒往下說,,臉上流露出幾分得意之色,。
風(fēng)流子奇道:“你怎么會有八方會的情報?”
轉(zhuǎn)蓮子道:“不瞞師兄,,我其實是奉了老龍的命令過來的,。”
風(fēng)流子眼睛一瞇,,道:“這么說你是八方會的人,?你還膽敢到我招搖派來蠱惑人心,不想活了嗎,?”
轉(zhuǎn)蓮子笑得很神秘,,道:“如果師兄你為老龍立下這個功勞,還用得著在招搖派低聲下氣嗎,?已經(jīng)到了揚名立萬的節(jié)骨眼兒,,招搖派還是八方會,還有必要分清嗎,?”
風(fēng)流子已經(jīng)動了心,,遲疑道:“那我的鳳樓?”
轉(zhuǎn)蓮子頓足道:“我的好師兄,,大事一成,,別說一座鳳樓,就是建十座鳳樓,,讓里面住滿天南地北的美女都不成問題,!”
風(fēng)流子笑道:“為了我的美人,媽的,!跟你干了,!”
轉(zhuǎn)蓮子笑道:“師兄明智!”
風(fēng)流子又將碗倒?jié)M酒,,大笑道:“來,,師弟,為了似錦前程,,為了揚名立萬,,走一個?!?p> 轉(zhuǎn)蓮子將酒碗舉起,,道:“走!”兩個碗碰在一起,,酒喝盡,,轉(zhuǎn)蓮子悄悄地說道:“師兄,,你需要向江如練提供一個假情報,你就告訴他:在下個月十八號,,老龍的‘左膀’郭松石會從河北往八方會總舵運送一件寶貝,,如果你們把寶貝搶來,再順便殺了郭松石,,不但大大的削弱了老龍的實力,,還可以振奮人心,如此豈不是一舉兩得,?倒時我們會布下埋伏,,保管叫來的人有來無回?!?p> 風(fēng)流子有些難以相信,,道:“就這么簡單?”
轉(zhuǎn)蓮子雙掌一拍,,道:“就這么簡單,。”
第二天,,風(fēng)流子就迫不及待地將假情報告訴了江如練,,江如練不禁有些懷疑,再三問道:“風(fēng)流子大哥,,消息可靠嗎,?”
風(fēng)流子雙手拍著胸脯,十分肯定地道:“絕對可靠,,我的師弟現(xiàn)在就在河北,,那件寶貝就是我的師弟賣給他們的?!?p> 江如練疑道:“是什么寶貝,?”
風(fēng)流子色瞇瞇地道:“是一群女人,很美的女人,?!?p> 江如練不解道:“女人?”
風(fēng)流子道:“不錯,,是獻(xiàn)給老龍的女人,。”
江如練道:“那就奇怪了,,難道南方的女子不稱他的意,?”
風(fēng)流子道:“老龍的喜好這可難說,總之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jī)會,,機(jī)不可失,!”
江如練道:“我去通知派主,。”江如練火速進(jìn)招搖宮,,見到陽耀天,,將這個消息告訴了他。
陽耀天斟酌很久,,問道:“你覺得消息可不可靠?”
江如練道:“風(fēng)流子沒什么本事,,也沒為招搖派立過功勞,,這對他來說是個翻身的機(jī)會,所以,,可信度還是很高的,。”
陽耀天道:“可信的很高,,并不代表完全可信,,況且我們在河北的人并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p> 江如練道:“這正如我們安排在南方的人同樣沒有被老龍發(fā)現(xiàn)一樣,。”
陽耀天笑了,,拍拍他的肩膀,,道:“我認(rèn)為我應(yīng)該相信他?”
江如練道:“這要看您的意思,?!?p> 陽耀天道:“這件事我會交給陽杰去辦,你就不要跑這一趟了,。如練,,抓到的那個小子說什么了沒有?”
江如練道:“還沒有,?!?p> 陽耀天又驚又氣,道:“還沒有,?”
江如練道:“連續(xù)用刑我怕他禁受不住,。”
陽耀天道:“他就是不說,,也不難猜到,。”
江如練道:“不錯,,除了老龍的指派,,誰還會有這樣大的膽子,?”
陽耀天道:“你應(yīng)該去確認(rèn)這件事?!?p> 江如練道:“是,,我馬上去辦?!?p> 陽耀天攔住了他,,道:“慢著,你說的不錯,,他很可能會因忍受不了酷刑而死,,先去忙其他的事吧,另外派人看著風(fēng)流子,?!?p> 江如練答應(yīng)一聲,快步離開,。
不多時,,劉黑達(dá)和陽杰攜手到了,陽耀天把這個消息說給他們聽,,陽杰道:“這么好的機(jī)會,,一定得干,我?guī)巳?,保?zhǔn)大豐收,!”
劉黑達(dá)搖頭道:“貿(mào)然前去,恐怕不妥,?!?p> 陽杰道:“劉叔,你就是太謹(jǐn)慎,,也許是你不會武功的原因,。在我看來,郭松石雖然號稱老龍的‘左膀’,,也沒那么可怕,,我雖然不怎么聰明,我也不傻呀,,如果是敵人的誘敵之計,,我難道還不會帶人跑嗎?”
陽耀天也道:“陽杰說得不錯,,距離下個月十八還有一個多月,,我們有足夠的時間做好妥善的安排?!彼终f道:“我們與八方會的交界處,,只有伏牛山一帶的守衛(wèi)最為薄弱,,郭松石一定會選擇伏牛山這條路,在這之前陽杰務(wù)必帶人用最快的速度趕到那里,,而且一定要與我們的探馬保持最緊密的聯(lián)系,。其他的我就不多說,打仗講究隨機(jī)應(yīng)變,,你要看當(dāng)時的情況而定,。”
陽杰不耐煩地道:“爹,,我又不是三歲小孩,,放心吧,我保證完成任務(wù),?!?p> 陽耀天帶著笑意問道:“你保證,?”
陽杰道:“我保證,!”他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陽耀天道:“你干什么去,?”
陽杰道:“當(dāng)然是去取郭松石的狗命,!”
陽耀天笑罵道:“這個孩子?!?p> 劉黑達(dá)道:“老陽,,我知道你想讓陽杰辦幾件大事樹立威信,我還是覺得這件事有些不妥,,我一輩子沒有子女,,陽杰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已經(jīng)將他看成是我的兒子,,我的心里,,實在有些不安?!?p> 陽耀天道:“陽杰沒那么笨,,即使打不過,他也可以逃命,,我相信他,。”
劉黑達(dá)道:“不行,,我要陪著他去,。”他從椅子上彈起來,,就要離去,。
陽耀天道:“老劉,!陽杰已經(jīng)是個男人,不要把他當(dāng)孩子,,如果他連這一關(guān)都闖不過去,,又有什么資格掌管招搖派?”
劉黑達(dá)嘆了口氣,,只好退回來,。
陽杰辦事果然雷厲風(fēng)行,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就把七十三個手下召集起來,,帶上錢糧,,挑選快馬,火速趕奔伏牛山,,只用了不到三天就到了伏牛山的腳下,。一路之上,探馬就像來來回回的候鳥一樣打探著消息,,敵人的一舉一動都被探子傳到了陽杰的耳朵里,,一個探子報告完畢走了,下一個又來,,報告道:“啟稟少主人,,郭松石一行人正往伏牛山的方向來,距離我們大約還有三百里,,人數(shù)大約有五十人,,都沒帶家伙,趕著三輛馬車,,雖然看不見里面的人,,但估計就是他們從北方買的美女?!?p> 陽杰道:“對方除了郭松石之外可有什么高手,?”
探子道:“除了郭松石之外,還有三個年輕人,,兩男一女,,貌似不是尋常之輩?!?p> 陽杰自語道:“那一定是顏冰清,、聞人語和柳含煙了?!庇址愿捞阶拥溃骸霸偬?!”探子領(lǐng)命而去。陽杰吩咐道:“伏牛山地勢險要,敵人要過此山,,必走坐忘谷,,我們埋伏在兩側(cè)的山坡上,待敵人進(jìn)谷,,我們一同沖殺下來,,把敵人從中間截斷,令其首尾不能相顧,,分別殲滅,。老孔,你帶一半人埋伏到東邊山上,,我?guī)б话肴寺穹谖鬟?,舉刀為號?!?p> 老孔道:“是,!”又大聲叫道:“一組二組的人跟我來!”一半的人跟著老孔去了東邊山坡,,陽杰馬上帶著人去了西邊山坡,,眾人匍匐著,陽杰道:“三組長你傳令下去,,從現(xiàn)在開始,,任何人不許出聲不許動,,有屁給我憋著,,有屎給我拉在褲襠里。四組長你帶十個人下去清理我們來時留下的腳印,,該怎么做就不用我吩咐了吧,?”
三組長去馮寬去傳令,四組長周全馬上帶了二十個人去清理腳印,,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才回來,。陽杰問道:“怎么去了這么久?”周全道:“我們把三里之內(nèi)的腳印都處理干凈了,,保證就像沒有人踩過一樣,。”陽杰贊道:“干得好,?!?p> 就在這時,探子又帶回來消息,,郭松石一伙人距離坐忘谷只有不到一百里,,陽杰叫他繼續(xù)打探。陽杰只有十七歲,還沒有單獨帶人做過任務(wù),,心里不禁有些緊張和激動,,他緊緊地握著手里的劍,汗水順著劍刃滴滴答答地流到了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聽見車馬聲,谷口方向陸陸續(xù)續(xù)出現(xiàn)了行人馬車,,他的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他放眼看去,前面四個騎馬的是郭松石和他的三個徒弟,,在后面是兩排步行的小嘍啰,,每排大約十人,中間是三輛馬車,,最后又是兩排小嘍啰,。
郭松石等人漸漸走進(jìn),面目也越來越清晰,,說話聲也能夠聽清楚,,郭松石年紀(jì)有五十來歲,長胡子,,說話聲音有點嘶啞,,只聽他道:“過了前面的坐忘谷就是我們的地盤,大家再加把勁,,等咱們完成了任務(wù),,我請大伙去欲仙樓吃飯?!?p> 他的大弟子顏冰清面目清秀,,眉發(fā)都是白的,說話聲很清朗,,他笑道:“師父請客,,那我一個人可要吃一桌子?!?p> 聞人語一身青衫,,頭戴方巾,手拿折扇,,搖頭道:“哎,?師父請客,不用給他省錢,,當(dāng)然每個人都要吃一桌子飯菜,。”
三弟子柳含煙是個女子,額頭很寬,,很勻稱很飽滿,,而且閃閃發(fā)亮,眉毛很短,,顏色卻很深,,桃花眼,臉頰微微呈現(xiàn)桃紅色,,果真是魅色動人又可愛喜人,,她笑道:“我可不像你們一樣,凈想著吃,?!彼噶酥竷蛇叺母叩兀又溃骸澳銈兛?,坐忘谷地勢險峻,,如果陽耀天在這里埋下伏兵,我們都要死無葬身之地,?!比缓笏中α耍溃骸翱上ш栆焓莻€大笨蛋,,別說在這里埋下伏兵,,就連我們的蹤跡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招搖派有這樣的領(lǐng)袖,,我已經(jīng)看見了他們的可悲的未來,。”
郭松石理順胡須,,點頭贊揚道:“含煙雖然是個女子,,卻比你們兩個男人有才略,。話說得不錯,,陽耀天哪里比得上我們的龍幫主,借今日之事,,全可看出一二,,我看八方會一統(tǒng)江湖的日子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闭f完,,眾人都笑起來。
就在他們談笑之間,,不知不覺已經(jīng)走到了陽杰布下的埋伏之中,。陽杰將他們的話都聽到了耳中,他們對自己父親的侮辱使他恨透了郭松石師徒,眼看著敵人走進(jìn)了自己的埋伏還渾然不覺,,他的嘴角不禁揚起了勝利的微笑,,壓抑著憤怒和激動,忍到腳下的敵人走過去一半的時候,,他突然舉起了手中的長劍,。一方面是號令身后的手下向前沖殺,另一方面是給埋伏在對面的老孔一個進(jìn)攻的信號,,于是,,在長劍高舉之時,兩邊的人一同沖殺下去,,準(zhǔn)備殺敵人一個措手不及,,可惜,他的計謀已經(jīng)被敵人識破,,顯然,,對方竟然是有備而來。
敵人的馬車突然裂開,,每輛車上都跳下來十幾個手拿刀劍的大漢,,哪里還是嬌滴滴的小美人?另外,,那前后的兩排隊伍,,也在一瞬之間進(jìn)入到迎敵狀態(tài),他們或在身后,,或在馬車底下,,迅速地抽出來兵器,井然有序地聚攏在一起,。
最令陽杰沒有想到的是老孔的叛變,,老孔的一組和高潔的二組率領(lǐng)著手下不但沒有殺向敵人,反而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陽杰憤怒了,,老孔、高潔的叛變令他的腦子里突然鉆進(jìn)來一股勁,,這股盡力令他迸發(fā)出一種超大的膂力,,他連續(xù)砍殺十來個人之后,就紅著眼睛沖向正在屠殺自己手下的兩個叛徒,,他的長劍快速而又準(zhǔn)確地刺進(jìn)了高潔的脖子,,劍拔出,尸體倒下,。
他怒道:“老孔,!你這個叛徒,,我非宰了你不可!”
老孔在他的面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因為他自知不是陽杰的對手,,而且冷汗已經(jīng)打濕了他的全身,他道:“少主人,,人各有志,,別怪我心狠了!”
陽杰吐了一口唾沫,,道:“你是什么東西,?我一招就可以要了你的命!受死吧你,!”他像幽靈一樣沖了過去,,準(zhǔn)備將老孔一刀兩半,可惜,,老孔還是好端端的站在那里,,因為,他的劍被一個一頭白發(fā)的人擋住了,,這個人就是顏冰清,。
陽杰道:“我認(rèn)識你,白毛娘娘腔,,你叫顏冰清是不是,?”
顏冰清冷笑道:“不錯,看來你死得還不糊涂,!”
兩個人較量了一招,,又重新分開,可是陽杰的興趣根本不在他的身上,,他的劍繞過顏冰清再一次刺向老孔,,當(dāng)?shù)囊宦暎膭υ僖淮伪粨踝?,這次攔住他的人是一個窮酸書生,,而他的劍竟然被一把扇子擋住。
陽杰道:“你是誰,?”
聞人語道:“記住了,,殺你的人叫聞人語!”他突然把扇子撤回來,,準(zhǔn)備偷襲陽杰的右肋,不料被陽杰看了出來,,立起劍向下一劈,,聞人語嚇了一跳,,連忙后退,所幸他的身法不是很慢,,不然,,此間又要多了一具尸體。
陽杰大笑一聲,,又向老孔殺去,,這次他只是剛剛邁出了一步。就跪了下來,,他的腦袋突然發(fā)暈,,全身的骨頭肌肉好像都消失不見了,全身上下竟然一點力氣也沒有,,他忿恚地道:“你下毒,?”
聞人語道:“無‘毒’不丈夫,我只是略施小計,,你就成了這副模樣,,你也太不小心了,哦,!錯了,,應(yīng)該說你太蠢了些?!?p> 柳含煙扭動著身子走了過來,,捏著陽杰的下巴,搖搖頭道:“小弟弟,,你馬上就要死了,,臨死前有什么遺言,姐姐幫你實現(xiàn),?!?p> 陽杰看了一眼老孔,惡狠狠地道:“幫我殺了他,!”
柳含煙放下他的下巴,,擺動著一根食指,道:“他可是我們的同伴,,我怎么能殺呢,?小弟弟可不要頑皮呦?!?p> 陽杰內(nèi)心突然十分冷靜,,道:“我的命還有用,我活著,,你們可用我換任何你們想要的東西,?!?p> 一個聲音說道:“不,你死了對于我們來說更有用,!”突然陽杰的后背一陣劇痛,,然后意識漸漸模糊,眼睛慢慢閉合,,而且永遠(yuǎn)不會再次睜開,。
柳含煙皺眉道:“大師兄,你殺了他,?”
顏冰清把劍拔出來,,用舌頭舔干凈劍上留下的血跡,道:“不錯,,即使他活著,,陽耀天也不會用任何東西換他的命——即使陽杰是他唯一的兒子?!?p> 聞人語道:“你怎么自作主張,,為什么不問問師父的意思?”
郭松石不知何時走了過來,,道:“不必問我的意思,,你們的大師兄做的很對,陽杰只有死了對我們的利益才最大,?!?p> 柳含煙嘆了口氣,道:“這么一位年紀(jì)輕輕的小帥哥就這么死了,,真是有些可惜,。”
聞人語笑道:“怎么,?你又開始喜歡男人了,?”
柳含煙道:“男人又臟又臭,女孩子又香又軟,,你覺得我會喜歡你們這些臭男人嗎”
聞人語生氣地道:“我是男人,,可我不臟也不臭,只是你這個變態(tài)娘們兒不懂得欣賞罷了,?!?p> 柳含煙瞪著眼睛道:“你說什么?”她揮舞著拳頭,,看樣子想著掄起來揍聞人語一頓,。顏冰清攔著她,高聲道:“什么時候,?你們還有心情斗嘴,?”接著又朗聲說道:“招搖派的各位,,你們的首領(lǐng)已經(jīng)死了,,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放下兵器,可免一死,!”
馮寬和周全兀自帶人拼殺,,陽杰既然已經(jīng)死了,也就沒有了斗志,,況且對方聲明會放過大伙,,也就帶頭放下了武器,手下的兄的見組長都投降了,,也紛紛放下了武器,。
顏冰清冷笑一聲,右手橫揮,,道:“殺,!”投降的招搖派的諸人便在這簡簡單單地一個字的命令下葬送了性命。
緊接著他又說道:“老孔,,你干得不錯,,我該獎賞你點什么呢?!?p> 老孔單膝跪下,,誠懇地道:“為八方會辦事,不求什么獎賞,?!?p> 顏冰清的臉色又陰森下來,道:“那為我顏冰清辦事就非要獎賞不可了唄,?”
老孔急忙搖頭,,道:“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p> 顏冰清道:“跟本大爺回話要用‘奴才’這兩個字,明白了嗎,?狗奴才,!看你功勞不小的份上,我就獎勵你去見你的少主人,!”
老孔嚇得魂飛魄散,,轉(zhuǎn)身就跑,接著他就跑不動了,,因為他就看見自己胸前長出了一把劍,,然后,,他就倒在地上,動也不動了,,而他的背后赫然是顏冰清那把劍的劍柄,。
柳含煙厭惡地道:“你這家伙是不是覺得殺人有快感?”
顏冰清道:“老孔確實有功勞,,可是他的功勞也太大了些,,因此,只好殺了他,,這樣,,就不用為該獎勵他什么東西而讓人發(fā)愁了?!?p> 郭松石大聲贊道:“你做得很好,,我?guī)缀鯖]有什么可以教給你的了,你們兩個都學(xué)著點,,看看你們的大師兄是怎么辦事的,。”
聞人語和柳含煙道:“是,,師父,,我們一定向大師兄好好學(xué)習(xí)?!绷瑹熅o接著道:“那老孔的手下怎么辦,?”
顏冰清道:“他們是我們的人,當(dāng)然跟我們一起回去,?!?p> 柳含煙道:“那為什么不殺他們?”
顏冰清反問道:“為什么要殺他們,?”
柳含煙無話可答,,又問道:“那這些尸體怎么辦?埋起來還是就這樣,?”
顏冰清回過頭去,,道:“就這樣擺著,叫陽耀天憤怒去吧,,叫他后悔去吧,,叫他害怕去吧?!比缓?,他騎上馬,和郭松石一同向前策馬而去。
八方會的人都走了,,坐忘谷留下了將近一百具尸體,,他們不會爛在這里,因為招搖派的人會找到他們,,并將他們妥善的安葬,。
曾幾何時,陽杰死亡的消息就被傳給了江如練,,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然后再第一時間帶人捉拿風(fēng)流子,,可惜這個家伙早就溜之大吉了,。
江如練緊接著去見陽耀天,沉痛地道:“陽杰中了敵人的奸計,,而且他的手下出了叛徒,,再加上郭松石師徒四人,陽杰……都是我的錯……”他已經(jīng)說不下去,,因為他已經(jīng)泣不成聲,。
陽耀天幾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道:“陽杰,!陽杰!我的兒,!”過了許久,,他似乎不再悲傷,緩緩地道:“豈是你的錯,?陽杰去伏牛山是我下的命令啊,,都是我啊?!本o接著他面若寒霜,,冷冷地道:“不過,我們已經(jīng)沒有時間為陽杰的死而悲痛,,風(fēng)流子呢,?”
江如練道:“他們早有預(yù)謀,已經(jīng)不知去向了,?!?p> 陽耀天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道:“三臺呢,?”
江如練道:“她很安全,。”停了一會,補充說道:“她并不知道這個消息,?!?p> 陽耀天立刻吩咐道:“如練,你馬上帶著三臺搬出去,,到一個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馬上去?!?p> 江如練道:“眼下您還需要我的幫助,,我不能離開您?!?p> 陽耀天搖頭道:“不,!你必須離開我。現(xiàn)在三臺是我唯一的孩子,,我把她交給你,。”
陽杰被八方會設(shè)計害死的消息很快傳遍了江湖,,有的人認(rèn)為江湖已經(jīng)呈現(xiàn)一邊倒的局勢,,頃刻間,就有不少組織幫會加入了八方會,,一些原本親近招搖派的人也紛紛倒向老龍那邊,,如今的招搖派,已經(jīng)風(fēng)雨飄搖,。
莫離推開葉心的房門,,他的房間本就簡陋,如今卻是又臟又亂,,而他的人已經(jīng)不成人樣,,蓬頭垢面,身上臭哄哄的,,縮在角落,。莫離帶來兩壇酒,在桌子前坐下,,先打開一瓶,,自顧自喝了起來,同時自言自語道:“最新得到的消息,,陽杰死了,。”
葉心聽了,,激靈靈打了個寒噤,,道:“陽杰死了,?那她也危險了,不錯,,他們不會放過她的,。”他從地上爬起來,,問道:“我的劍呢,?我必須重新拿起我的劍!”
莫離疑惑不解,,道:“誰有危險,?”
葉心好像沒有看見莫離,也沒有聽見他的問話,,搖搖晃晃從房間出去,,莫離問他去哪,他也沒有搭理,。葉心離開自己的家,,徑直來找武青紅,開門見山地說道:“我要離開,。”
武青紅正用著午飯,,聞言將筷子放下,,道:“你在說什么!你要去哪,?”
葉心道:“你不必知道,,我也不會離開的太久?!?p> 武青紅又氣又無奈地道:“好好好,,你們一個個翅膀都硬了,我管不了你了是不是,?”
葉心道:“你知道,,你這招對我沒用,而且我非走不可,?!?p> 武青紅態(tài)度馬上轉(zhuǎn)變,道:“很好,,我應(yīng)該恭喜你重新拿起了劍,,既然你想走,我也攔不住你,,可是你得告訴我是為了什么,。”
葉心沒有回答,目光卻很溫情,。
武青紅心中一動,,道:“為了女人?”
葉心轉(zhuǎn)過身去,,道:“我該走了,。”
武青紅道:“看來我猜對了,,她是誰,?”
葉心沒有回答他,只是淡然道:“謝謝你,?!?p> 武青紅也沒有深究,道:“沒什么,,快去吧,。”
葉心前腳剛走,,那個穿著寬大的黑色斗篷的人后腳就進(jìn)來了,。
武青紅道:“你來了很久了?”
這個人道:“不久,?!?p> 武青紅道:“小的已經(jīng)解決掉,接下來就該對付老的了,?!?p> 這個人道:“你打算先對付姓李的還是姓劉的?”
武青紅道:“或許是姓江的,?!?p> 這個人溫柔地笑了,雖然看不見他的臉,,還是可以感覺到他很開心,,便說道:“不錯,姓江的死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現(xiàn)在月華軒,,不過,他還不能死,,”
武青紅道:“為什么,?難道你有把握殺了陽耀天?不然,,你這樣一直待在他身邊,,永遠(yuǎn)也不能實現(xiàn)你的愿望,。”
這個人道:“可惜,,現(xiàn)在有個人正需要他,。”
武青紅道:“燕三臺,?”
這個人道:“不錯,,陽耀天交給了他一個無比重要的任務(wù)——無論是對陽耀天自己還是姓江的來說,都無比重要,?!?p> 武青紅冷笑道:“怎么男人都一個樣,為了美麗女子,,一個可以心死復(fù)生,,一個可以輕蔑宏圖?!?p> 這個人道:“那么你呢,?不會為了自己喜歡的男人奮不顧身嗎?”
武青紅突然側(cè)過身去道:“我沒那么愚蠢,?!?p> 這個人道:“你撒謊!”
武青紅微慍道:“我沒有時間跟你討論這種無聊的問題,?!?p> 這個人道:“我希望你已經(jīng)安排了一個令我稱心如意的女子,不要讓我花費時間找你換人,,我還要馬上趕回去?!?p> 武青紅不耐煩地道:“夢夢在老地方等著你,。”
追蹤找人是葉心的看家本事,,不過在這之前,,他必須花費必要的時間來恢復(fù)身子,畢竟,,這段時間過得十分消沉,,他的身體瘦骨嶙峋,武功也后退了一大截,,他開始養(yǎng)精蓄銳,,再度苦練劍法。他的短劍被他在門前的木柴堆中找到了,,劍刃已經(jīng)不再光亮,,卻并未損壞,,他細(xì)心地擦干凈,劍握在手中,,心才踏實,。
過了半個月,葉心感覺自己的狀態(tài)已經(jīng)恢復(fù)如初,,他還特地洗了個澡,,換身樸素干凈的衣裳,然后,,來找莫離,。
莫離的每個晚上都住在女人的床上,可能一天兩天是同一張床,,到了第三天,,一定不再是原來的床,自然也就不是原來的女人,。
葉心是在朝陽城中一個暗娼家里找到了他,,葉心到的時候,他沒還沒起床,,而且他還沒有結(jié)帳,,葉心扔給那個女的一兩銀子,將莫離硬生生地帶走,,雖然,,莫離的衣服還沒有穿完。
葉心找他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檢測一下自己的本事究竟恢復(fù)了沒有,,畢竟,自己的對自己感覺往往不如別人對自己的感覺準(zhǔn)確些,,檢測的結(jié)果就是:葉心已經(jīng)徹底復(fù)原,,并且將莫離打的求饒。所以,,葉心不得不請他喝酒,,而且就在葉心的家里。
莫離道:“作為兄弟,,我很高興你能重新振作起來,,不過,高興的同時我還有種不好的感覺,?!?p> 葉心道:“什么不好的感覺?”
莫離道:“很難說,,不過,,你能重新活過來,,實在沒有比這還重要的事情了?!?p> 葉心道:“不錯,,沒有比這件事更重要的了?!?p> 莫離晃著酒碗,,問道:“我很好奇,是什么力量讓你振作起來,?”
葉心道:“你猜,?”
莫離道:“我實在猜不出?!?p> 葉心道:“情,!”
莫離突然笑了,道:“你我都沒有父母,,肯定不是親情,。我勸了你那么多次,你都置若罔聞,,也不是友情,。難道是愛情?可是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你跟哪個女人有過曖昧關(guān)系,?!?p> 葉心道:“這可能永遠(yuǎn)是個秘密?!?p> 莫離突然間又笑了,,然后一拳打在葉心的肩膀上,笑罵道:“你他媽的竟然會對一個女人產(chǎn)生愛意,,我簡直像是在聽一個不得了的笑話,。”
葉心道:“你沒愛過女人,,自然無法理解我的心情?!?p> 莫離道:“不錯,,從今以后你就是我的榜樣?!比缓?,一口將碗里的酒喝干,又道:“小心點武青紅,,我總覺得在吳迪死后,,她變得跟以前不一樣了,。”
葉心道:“花海的突然失蹤,,已經(jīng)讓我對她失去了信任,。”
莫離道:“你應(yīng)該高興才對,?!?p> 葉心道:“并不?!?p> 莫離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并沒有立刻喝掉,道:“打算什么時候回來,?”
葉心道:“不知道,。”
莫離道:“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回來,?!?p> 葉心道:“一定的?!?p> 北方的的冷,,是一種刺骨的冷,這種冷似乎深深地刺入靈魂,,無力抵擋,。一路之上,黃土漫漫,,枯枝敗葉,,而且總能聽到一種不知什么鳥的叫聲,偶爾還可以看到撲騰騰飛起的野山雞還有一閃而過的野兔,,葉心終于離開了月華軒,,去保護(hù)他想保護(hù)的人。
三臺現(xiàn)在已經(jīng)離開了招搖宮,,躲到了一個很隱秘的地方,,這里有漂亮的房子,有山,,有湖,,還有會下雨的冬天,寒姑和塞姑陪著她,,她不會太過無趣,。
江如練離開的日子里,她每天都會到路口等一兩個時辰,,她希望她的戀人回來的第一眼就能看到她,,當(dāng)然,,她也會第一眼見到他,寒姑怕她受了風(fēng)寒,,幾次勸她不要這樣,,她嘴上答應(yīng)著,腿可沒有答應(yīng),,寒姑和塞姑也只有在她身邊陪著,。這樣的日子只持續(xù)了不到十天,她終于等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同時,,江如練也看到了她。
久別重逢,,任何話語都比不上一個緊緊的擁抱,。
晚上,三臺給江如練做了他愛吃的菜,,兩個人在燭光下靜坐著,,突然間什么話都說不出來,連筷子也沒有動過,。
三臺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江如練也笑道:“笑什么?”
三臺道:“好奇怪,,在你出去辦事的幾天里,,我有好多話想要告訴你,可是,,你好不容易回來了,,又沒有話可以說了?!?p> 江如練道:“那,?我們就這樣一直傻笑著?”
三臺已經(jīng)捂上了嘴,,笑道:“對對對,,就這樣一直笑,而且我想永遠(yuǎn)都這樣笑下去,?!?p> 江如練道:“那我要永遠(yuǎn)看著你笑?!?p> 三臺突然不笑了,睜著美目看著江如練,,含情脈脈,,似乎想將時間永遠(yuǎn)定格在這一刻,。
江如練道:“你怎么了?”
三臺道:“你還是會離開的對不對,?”
江如練道:“我的任務(wù)就是護(hù)你周全,,只有我在你身邊我才能更好的保護(hù)你?!?p> 三臺深受感動,,卻疑道:“父親為什么忽然這么做?”
江如練道:“當(dāng)然是他怕你出事,,畢竟你是他的女兒,,而且不會武功?!?p> 三臺道:“那我的弟弟呢,?”
江如練道:“陽杰的武功很高,他需要留在派主的身邊,,他是一員大將,,而且將來一定是個很出色的領(lǐng)袖?!?p> 三臺很聰明,,一下子就聽出了不對,道:“你不用騙我了,,我弟弟他是不是出事了,?”
江如練道:“你怎么這樣想?”
三臺道:“以前,,招搖派還是個不入流的小幫派,,我和弟弟跟著父親南征北戰(zhàn),即使命懸一線,,危機(jī)四伏,,仍是沒有離開他半步。如今,,招搖派儼然已經(jīng)成為江湖中第一流幫派,,能有什么危險會危害到我?”
江如練看著她,,目光很復(fù)雜,,沒有回答。
三臺接著道:“雖然我是個女人,,不太懂那些打打殺殺的事,,可是我不笨,我感覺到我弟弟可能受傷了,或者……”她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她的意思很明白,,已經(jīng)沒有必要再說。
江如練說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道:“不錯,,陽杰受傷了,很嚴(yán)重的傷,,令派主自責(zé)悔恨,,所以,他不得不將你送到別的地方保護(hù)起來,,你離他越近越容易受到傷害,。”
三臺的眼睛里已經(jīng)有了淚花,,低頭道:“你騙我,,女人的直覺是很靈的,而且,,既然我弟弟受傷了,,為什么沒人通知我去看看他?難道連這點時間也騰不出來嗎,?我的弟弟……”說到這里,,她就忍不住哭了。
江如練也很痛苦,,他是為三臺而痛,,他沒想到在三臺的心里竟然還藏著這么多的事,一個人默默忍受真相的推拒與嘲笑,,強顏歡笑到今天,,她已經(jīng)承受不住了,江如練把她抱在懷里,,任憑她哭,。
發(fā)泄過了,三臺表現(xiàn)得平靜多了,,又恢復(fù)了以往的端莊賢淑,,還有那一抹難能可貴的天真可愛。人因為天真所以可愛,,有些人總拿別人的天真當(dāng)作投射飛鏢的靶子,,非要將別人弄得遍體鱗傷,并且以此為樂,。如果希望這個世界多一些善意和愛,,不妨將自己天真的一面大大方方地展露出來,。
江如練摩挲著她的頭,道:“飯菜已經(jīng)涼了,,再不吃恐怕還要麻煩寒姑和塞姑拿去熱一熱,,你不是最不愿意麻煩別人嗎?”
三臺從離開他的懷中,,擦干凈眼淚,理了理頭發(fā),,正了正衣衫,,道:“快吃吧?!?p> 江湖就是是非恩怨,,一個人的生活若是沒有愛與恨,就會了無生趣,,雖然對于三臺來說,,平平淡淡的日子最好,可惜,,她是生活的被動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