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喂~睡得真舒服!”身形瘦削的士兵從椅子上坐起身來,,舒服地伸了個懶腰,。
“醒了,?”胖士兵抬眼隨口問一句,,又低下頭修剪自己的腳指甲。
瘦士兵皺皺鼻子,,嗅到了空氣中一絲絲酸味兒,。
他環(huán)視一下車廂,發(fā)現(xiàn)只有他們?nèi)齻€在,,矮個兒和那個小孩兒不在車廂里,,疑惑問道:“那變態(tài)巡查去了?那個小孩兒呢,?”
胖士兵點了點頭,,肯定了前半句,“那小孩兒估計已經(jīng)不知道躺在哪條隧道里發(fā)臭了吧,!”
轉(zhuǎn)而他又像是想到了什么,,皺著眉頭道:“也有可能還在尾部車廂,跟變態(tài)……”
瘦士兵聞言五官立馬湊到了一起,,擠出一個嫌棄至極的表情,,啐罵道:“真他媽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
看了下時間,,大概還有兩個多鐘頭才會到站,兩人又開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過了一陣,,高個兒也睡醒了,知道現(xiàn)在情況之后也是擺出同樣的表情,。
“我還以為你會讓我動手去弄死那個孩子呢,!”高個兒有些失落地道,。
“你不是睡覺呢嗎!”
“我睡了多久了,?”
“快六個小時吧,,你真能睡,比我還多睡一個點兒,?!笔菔勘蛉さ溃骸笆遣皇亲龃簤袅耍俊?p> 高個兒笑罵一聲,,剛準備再接上睡覺前的話題聊,,胖士兵突然一愣神,疑惑道:“你不說我還沒注意,,你都醒了一個小時了,?這么說那變態(tài)已經(jīng)有兩個小時沒回來了……”
車廂內(nèi)陷入了短暫的沉默,高個兒臉上表情先是鄙夷,,然后迅速轉(zhuǎn)變成了懷疑和不安,,他跟其他兩人眼神一交接,都在對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意思,。
胖士兵抽出腰間毛瑟手槍,,其他兩人也紛紛提槍跟在他身后,一同向尾部車廂走去,。
幾分鐘后,,三人看著20號車廂大開的車門默默無言,地面上有幾個雜亂的腳印,,還有幾塊已經(jīng)被風干的血跡,,明顯是打斗過的痕跡。
“這是什么情況,?”胖士兵不解,。
“難不成那變態(tài)被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反殺了?”
瘦士兵搖了搖頭,,否定道:“這變態(tài)惡心是惡心,,但好歹也是個訓練有素的士兵,而且配有兩把槍,,你覺得可能嗎,?”
三個人重新回到18號車廂,,把勞工問了一圈,,他們都表示的確看到那個士兵帶著小孩兒走進后面車廂,但沒有再出來,,而且也沒有聽到什么動靜,,更不用說槍聲之類的,。
高個子去頭部車廂找乘務(wù)人員要備用鑰匙,其他兩人則站在20號車廂門口若有所思,。
“會不會是那個變態(tài)把小孩兒扔出去的時候,,自己不小心也被吸出去了?”瘦士兵感受著車廂門口氣流的吸扯,,想到了一種可能,。
這火車有將近一百公里的時速,站在門邊若是不小心,,的確有被吸出去的風險,。
胖士兵納悶兒問道:“嗯?門口有吸力,?我怎么沒感覺到,,小風吹得挺舒服啊,?”
瘦士兵瞟了眼對方的體型,,不再解釋,跟他說這個簡直是對牛彈琴,。
過了一會兒備用鑰匙送到,,三人鎖上車廂門便回到自己的車廂了。
胖士兵有些懊惱,,心道天底下果然沒有好賺的錢,!
本以為這一趟是白賺,竟然出了這么個意外,。雖然他們不會受什么實質(zhì)影響,,但幾份報告總是少不了要寫的,真麻煩,!
同伴的失蹤沒有讓他們疑慮太久,,幾分鐘后他們便又開始打起紙牌來。
要是事情發(fā)生在現(xiàn)在這三個人中的某個身上,,他們或許會認真對待,,但那個矮個兒,他們早就看不慣他很久了,,自然不會放在心上,。
20號車廂內(nèi),門口吊燈昏黃,,尾部那盞不知何時已經(jīng)壞掉了,,而在黑暗中某個貨箱內(nèi),吉尤達稍稍松了口氣,。
決定穩(wěn)一手之后,,他先是搞壞了后面的吊燈,,然后在地面上制造了點混亂的痕跡,讓這里看上去發(fā)生了一場打斗,,最后倒空了一個貨箱,,作為自己的藏身之地。
如他所料,,燈光下大開的車門,,地上的血跡,散落的衣服吸引了士兵們大部分的注意力,,而黑暗中碼得整整齊齊的貨箱則被一帶而過,,這節(jié)車廂就像是一幅畫,吉尤達通過構(gòu)圖技巧搭配色彩對比,,無形中轉(zhuǎn)移了士兵的注意力,。
貨箱中,吉尤達默默算著時間,,估計再有半小時就要到站了,,因為一直蜷縮著身體,他的脊椎有些僵硬,,難受的要命,。
終于,火車車輪與鐵軌節(jié)點碰觸的頻率開始慢慢降低,,身體也感受到了速度的變化,,他頂起貨箱蓋鉆了出來,脖子順時針轉(zhuǎn)了一圈,,發(fā)出密密麻麻十幾聲脆響,,舒服了。
迅速地活動了全身關(guān)節(jié)之后,,他從車窗向外看,,前方已經(jīng)遠遠能夠看到微弱的燈光。
他從車窗中爬出去,,整個人掛在窗外,,選好落腳點縱身一躍跳下了火車。
在草叢中翻滾幾圈停下來,,看著火車拽著道白煙慢慢遠去,,他心里的石頭終于落了地,就地挖個坑將矮個子的毛瑟槍隨手埋了,。
……
第二天一早,,晨光熹微,伍特巴斯旅館大堂,剛上班的小姑娘斯佩爾剛剛跟夜班的同事交接完,,便迎來了今天第一位客人。
一個渾身臟兮兮的男孩兒,,他拖著一個大行李箱,,要開一間房。
到了大概中午,,男孩兒再下樓時已經(jīng)換洗一新,,精神了許多。
“斯佩爾姐姐,,可以向你問路嗎,?”吉尤達十分禮貌問道。
斯佩爾滿目笑意地點點頭,。
這個小孩兒給她的印象很不錯,,言談舉止十分禮貌禮貌得體,而且她也很好奇,,這么小的孩子為什么只身一人到外面來住呢,?
“請問紅街怎么走?”
“哦紅街啊~紅街就在……等等,,紅街,?!”
斯佩爾聲音不受控制地高了幾度,,“你去紅街干什么,?”
她的反應(yīng)在吉尤達的意料之中,任誰被一個十歲孩子問這種風花雪月的地方都會很吃驚吧,。
唉~真麻煩,!
短暫醞釀了一下,兩行清淚從他有些稚嫩的臉蛋上滾落下來
斯佩爾大驚失色,,趕忙從柜臺里跑出來,,蹲在他身前柔聲哄著,問他怎么突然哭了,。
不想她這一問,,吉尤達哭得更厲害了,他上氣不接下氣地道:“我家在很遠的鄉(xiāng)下,,三年前,,爸爸進城打工便再也沒有回來,嗚啊啊啊啊~
媽媽身體癱瘓在床,,我和外祖母照顧著她,。”
“媽媽很愛爸爸,外祖母說爸爸沒良心,,扔下我們娘倆跑了,,進城過好日子去了。
媽媽不信,,媽媽說爸爸不會不要我們的,,她每天都在等爸爸回來,但一直到上個月她去世都沒有等到,,嗚嗚嗚嗚哇~”
“外祖母也因為傷心去世了,,家里只剩下我一個人,有從伍特巴斯城打工回鄉(xiāng)的叔叔說,,曾經(jīng)在這里的紅街看到過爸爸,,我就自己跑來找他了。
我現(xiàn)在只有爸爸了,,哇啊啊啊……嗝~”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p> 女性的共情能力強得離譜,,吉尤達深知這一點,。
前世的女孩兒們看電影哭,看電視劇哭,,看綜藝哭,,看小說哭,甚至喜洋洋與灰太狼都可能戳到她們淚點,。
于是他便編了這么一段悲慘身世,,來轉(zhuǎn)移斯佩爾的注意力,讓她不對自己問路紅街生疑,。
但……
這藥貌似下得有點猛了,。
最后那聲綿長不絕的哭聲不是他的,而是斯佩爾的,,此時此刻他正呆滯地看著這姑娘在身前哭得天昏地暗,,痛徹心扉。
“那個,,斯佩爾姐姐,,紅街……”
“哇啊啊啊啊~紅街在……哇啊啊啊啊啊,!”
“姐你別哭了,,快說吧,我著急找爸爸,?!?p> “哇啊啊啊啊~”
……
……
吉尤達雙臂無力地垂下,放棄了。
桃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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