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尷尬的事情便是,,當(dāng)你貓著身子準(zhǔn)備來一次精心策劃的大逃跑時,低頭才發(fā)現(xiàn)一雙大腳就站在你面前,。
高興不過三秒鐘的崔明實,,便被抓了回來,。
故事還沒有開始,便夭折了,!
所以說人還是不能高興的太早了,!
“清河崔氏弟子?”
問話的正是刀疤鷹臉男子,,崔明實不見崔癩子,,心里有些突突:“不會被直接宰了吧?”
崔明實掙脫按在身上的大手,,直起腰身,,努力保持一絲貴族該有的風(fēng)度,昂首道:“正是,!”
同時心里在猜測對方的身份,,這群山匪中,,崔明實接觸的人不多,攏共也就聽到過兩個人的匪號,,一個是崔癩子嘴里的皮猴兒,,這顯然指的是哪個憨傻的壯漢,還有一個是老鷂子,,似乎是寨里的一個頭目,。
從崔癩子都需要聽取對方的意見,就能夠看得出來,。
至于崔癩子,,崔明實其實是不知道對方的匪號的,只知道對方是這寨子里的一名頭目,。
“十有八九這個人就是老鷂子,,就是他主張殺了自己?!贝廾鲗嵦崞鹆诵乃?,準(zhǔn)備小心應(yīng)對。
刀疤男子正是崔癩子瘦皮猴兒口中的老鷂子,,至于旁邊穿著破舊道袍,,蓬頭散發(fā)的正是田和尚。
“大贏軍官,?”老鷂子繼續(xù)自己的提問,。
對方能夠猜出自己的身份,崔明實毫不意外,,早就知道這些人不是尋常山匪,,自己包裹里的大贏甲衣,還有軍中才有的輕弩,,見到這些,,那還會不明白自己是什么人。
只是不知道對方此刻提起這個是什么意思,,畢竟就在剛才準(zhǔn)備處死自己時,,對方都沒顧及過自己時大贏的軍官。
“顯然這中間應(yīng)該發(fā)生了什么,,讓對方不得不在意自己是軍營出身,!”
崔明實心思微微一動,心里便有了答案:“定然是姚常派出的追兵仍舊沒有放棄對自己的追殺,,被山匪發(fā)現(xiàn)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便見老鷂子臉上透著寒光森森道:“為何帶兵來我烏鞘嶺,?”
“該怎么回答,?借力打力,狐假虎威,,乘機逼迫對方放了自己,?”
崔明實心中搖了搖頭:“不可控風(fēng)險太大,除非那群追兵能夠配合,!”
“官兵卻是是我?guī)淼?!”崔明實話音剛落,周圍的山匪便不自覺握緊了手中的兵器,。
老鷂子面色一沉,,心道:”今日事怕是不得善了,!”
“他們的目標(biāo)是我,!”
認(rèn)真思襯一番,崔明實還是決定實話實說,。
知道事實真相,,起碼這群不知來歷的兵匪不會殺了自己,最大的可能是將自己交出去,,消弭是非,。
當(dāng)然若是落到姚常手中,自己恐怕也沒好結(jié)果,,可畢竟身體的原主在軍中尚有情分,,偏軍司馬與崔氏關(guān)系不淺,還有一眾袍澤和老卒,,多少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兩事相權(quán),取其輕吧,。
對于崔明實這一百八十度大轉(zhuǎn)彎,,老鷂子差點一口氣憋得沒過來,當(dāng)場便想要發(fā)作,,只是礙于眼下事關(guān)烏鞘嶺的存亡,,也只能強壓下來。
“你到底是何人,?”
崔明實再將心中早已打好的腹稿回道:“崔庚,,字延長,清河崔氏子弟,,大贏定西軍前鋒陷陣營主將,!”
老鷂子和田和尚紛紛詫異的看向崔明實,老鷂子不由嘆道:“倒沒看出來,,年紀(jì)輕輕便是一曲軍候,,后生可畏?。 ?p> “這么說你是逃兵了,?”
崔明實搖搖頭:“我殺了前鋒主將姚浧,!”
老鷂子目光一凝,心道:“卻沒想到這小子倒是個狠角色,!”
人群中一陣騷動,,卻是出寨查探消息的崔癩子與瘦皮猴兒已經(jīng)回來。
“來的都是精銳,,百五十人,,俱是騎兵!”崔癩子一臉凝重的介紹著查探回來的情況,。
老鷂子呲牙,,指了指崔明實道:“此人殺了自家主將,還是姚常的侄子,,姚常豈會輕易罷手,!”
也不管崔明實當(dāng)面,與眾人言道:“都說說,,是殺了,,還是交人?”
話是對著崔癩子,,瘦皮猴兒,,田和尚三人說的,這三人加上老鷂子自己,,便是山寨的頭目,。
瘦皮猴兒覺得這種事太費腦子,很自覺的吧目光看向一旁的崔癩子,,他的心思很簡單:“哥說什么就是什么,!”
崔癩子同樣詫異不已,不過心中卻早有了計較:“不交,!”
老鷂子把目光轉(zhuǎn)向田和尚,,看上去邋里邋遢的田和尚,抹了抹胡茬上的肉屑道:“都可,!”
老鷂子沒去問瘦皮猴兒,,臉上卻閃過了猶豫之色,他是主張交人的,,雖然自家寨子和大贏向來不對付,,可只要自己不去招惹對方,對方也不會輕易動他,,因為一個綁來的肉票和大贏精銳相對,,怎么看都是賠本買賣,。
可眼下四個頭目三種意見,然他不好下決心,。
“殺了,?”老鷂子再次把目光轉(zhuǎn)向崔癩子,得到的回答卻是:“不殺,!”
不交,,也不殺!
老鷂子不解,,不過他也沒問原因,,兄弟多年,他知道癩子的脾氣,,若是愿意說,,就算不問他也會說的。
崔明實看出了老鷂子的猶豫,,也知道自己想要活命就要看老鷂子的抉擇了,。
頓時開口道:“寨主以為大贏與西涼之戰(zhàn)會是什么結(jié)果,?”
“老實點,!”崔明實剛開口,看押他的匪徒便欲出手教訓(xùn)這個不識時務(wù)的家伙,,卻被老鷂子揮手阻止,。
“什么意思?”
崔明實見對方上鉤,,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款款道:“張氏占據(jù)河西之地多年,占盡地利,,幾無外敵,,糧秣充足,又有西涼鐵騎這堪稱天下第一的騎兵,,本有東出涿鹿之望,。奈何張氏子孫卻偏偏胸?zé)o大志,驕奢淫逸,,為奪涼王大位,,張氏諸子之間不斷內(nèi)耗,乃至今日國力衰微至極,。
反觀大贏,,自景明帝以降,三位君主皆是勵精圖治之輩,,今贏帝符生更是少有之明主,,國力日益昌盛,,兵甲充足,又有幾乎整個北方之地為其提供糧草,,強如鮮于大國也只能敗走遼東,,何況以西涼之衰勢如何對抗大贏鋒鏑?”
“西涼便是敗了,,與我烏鞘嶺又有何關(guān)系,?”老鷂子不以為意道。
“死鴨子嘴硬,!”崔明實心中腓腹道,。
“且不說別的,只說河西之地正處在溝通中原與西域的交通要地,,誰若能掌控此地,,不僅有源源不斷的戰(zhàn)馬,天生便是騎兵的隴右良家子,。
而且......‘富庶不過隴右’,,可并非只是說說而已,‘金張掖,,銀武威’,,你覺得一心想著統(tǒng)一九州的贏帝符生會不將此地牢牢掌握在自家手中嗎?”
“你想說什么,?”
崔明實看著裝傻充愣的老鷂子反問道:“烏鞘嶺,,對于河西之地的重要性,寨主自家難道不清楚,?”
老鷂子心道:“此子年紀(jì)輕輕便能統(tǒng)御一曲,,單是這份眼光真夠毒辣的!”
卻也不再裝作不知,,只是梗著脖子道:“他要,,便讓他拿去,無非我等離了此地便是,!”
崔明實邪魅一笑道:“寨主確認(rèn)有離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