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紫河村誅邪
慘!
慘不忍睹!
碎肉,,到處都是。
殘肢斷臂不算什么,,真正讓人反胃且背脊發(fā)涼的是各種內(nèi)臟碎片,。
鮮血混合排泄物,讓空氣中的味道令人作嘔,。
這還是寒荒天氣寒冷,,尸體還沒有大規(guī)模腐爛的情況下。
就連樹枝上都掛著飄帶,。
仿佛地獄惡魔來到人間游樂場,,肆意凌虐。
方北和王丘山倒吸了一口涼氣,,究竟是什么邪祟,,這么兇殘?,!
邪祟本就代表兇惡,,但這么兇暴殘忍的,至少方北還是第一次見,。
由于修為不高,,他之前被分派的任務(wù),都是比較容易的,。
“咱們從哪開始,?”王丘山看向方北。
上一次來紫河村時,,一開始同樣沒有頭緒,,正是方北抽絲剝繭地推理出屠夫的屠刀有問題。
所以方北在這方面的能力,,算是被證明過,。
方北前世不是警察,也沒專門學(xué)過推理破案,,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
心理罪、白夜追兇,、無證之罪,、隱秘的角落……這些優(yōu)秀的懸疑劇他都刷了好幾遍,純粹是個人愛好,。
雖然不至于讓他能和專業(yè)警探相比,,但邏輯推理能力對付受到種種限制的邪祟,大部分時候還是夠用的,。
這也是方北能連續(xù)三次任務(wù)都成功的原因之一。
“當(dāng)務(wù)之急,,肯定是把邪祟的本體找出來,?!?p> 面對這么多曾經(jīng)都是一條條人命的尸體,方北心情凝重,。
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碎肉,,在死寂陰冷的村子中前行,雙眼四處搜尋,,試圖尋找出反常的蛛絲馬跡,。
前面兩撥來探察的玄衣衛(wèi)都很專業(yè),沒有在村子中亂動,,地上的尸體也大多保持著剛死時的樣子,。
由于邪祟邪詭難測,因此通常在邪祟被解決之前,,都不會亂動現(xiàn)場,。
玄衣衛(wèi)作為清除邪祟的專業(yè)機構(gòu),肯定是有東西的,。
就算沒有前世的法醫(yī)刑警那么專業(yè),,基本的常識時間一長自然都懂。
“難啊,?!蓖跚鹕絿@了口氣。
前面兩撥被派來探查的玄衣衛(wèi)都已經(jīng)離開,,找他們肯定是認(rèn)真找過的,,但五天時間都毫無所獲,足以說明問題,。
“遲早的事,。”方北不以為意,,如果容易,,也輪不到他們來將功補過了。
“這倒是,?!蓖跚鹕近c了點頭。
邪祟都有一個特征,。
在哪個地方誕生,,就只能在那附近活動,無法離開太遠,。
因為促使他們誕生的惡念之源和特殊道紋力場都在那里,,如水之于魚,不可或缺,。
至少低階邪祟無法擺脫這個禁錮,,所以屠了紫河村滿門的邪祟,,也必然還在紫河村中。
“究竟什么東西,,能把人碎成這樣,?”方北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
邪祟不是真正的惡魔,,沒有凌虐為樂的嗜好,。
所以,它們殺人的方式大多都有著獨特的特征,。
譬如之前的屠刀,,就是將人一刀兩段,而木雕狗則是不死不休地跟著一個人折磨,。
“難不成是十幾把屠刀邪祟一起,?”方北望著一個老人的尸體陷入沉思。
如果多把屠刀縱橫交錯地一起殺人,,是可以達到碎尸場面的,。
除了這個答案外他實在想不出其它可能了。
但是,,他總感覺有什么不對,,好像有一個重要的現(xiàn)象被他忽視了。
“覓邪,!”
師天驕那里忽然傳出一聲冷音,。
方北轉(zhuǎn)頭望去,就只見一只紙鶴從她手中飛出,,以她為中心,,在紫河村內(nèi)游弋起來。
這是能自動尋找邪祟的符器,。
折紙鶴的是符紙,,由符師在上面畫了能感應(yīng)邪祟邪念波動的符紋。
因此紙鶴能自動找到一片區(qū)域中邪氣最濃郁的地方,,屬于比較高級的輔助類符器,。
唯一的缺點是一次性的,而且造價昂貴,,除非師天驕這樣的修二代,,一般的低階修士根本用不起。
“能找到么,?”王丘山露出期待之色,。
“或許吧?!狈奖本o鎖的眉頭并沒有松開,。
他帶師天驕來,,的確是需要這個助力,,不過本意更多的是想借用她強悍的戰(zhàn)力正面對付邪祟,。
師家嫡女的實力,在他們?nèi)齻€中毫無疑問最強,。
“符鶴飛進去了……”
“有發(fā)現(xiàn),?!”
方北和王丘山突然同時一驚,,白色符鶴在紫河村盤旋一圈后,,突然飛向一間石屋。
翅膀上同時閃爍急促的紅光,,這是感應(yīng)到了強烈邪氣的示警,。
并且,這間石屋的主人,,正是村里的屠夫,!
“之前是屠夫的屠刀,現(xiàn)在符鶴又進了他的房子,,這屠夫真的有問題啊,。”方北摸著下巴沉吟,。
師天驕和王丘山已經(jīng)沖了進去,,他卻站在原地沒動。
現(xiàn)實情況是,,由于七重浮屠還沒有烙印道紋,,所以方北的實力在三人中最弱。
如果將三人比作一個人,,他更多的時候都是扮演大腦的角色,。
當(dāng)然,這種情況只是暫時的,,等他熔煉出“龍象般若符”,,一切自然會變得截然不同。
方北從來沒有為此而焦躁過,,誰還能不懂厚積薄發(fā)更快樂的道理,。
并且,站在外面透過打開的門窗,,也能觀察里面的情況,。
這時,已經(jīng)是傍晚,,太陽即將落山,,余暉從西邊斜斜照落,。
一抹略微刺眼的霞光刺入眼睛,方北不由微微瞇起雙眼,,卻見是掛在石屋門楣上的銅鏡反射過來的太陽光,。
這銅鏡樣式十分普通,不過是貧民用的最便宜的那種,。
上面甚至有很多劃痕,,像是被小孩用刀片亂劃過,也不知道已經(jīng)用了多久,。
方北只是看了一眼便沒在意,,換了個地方避開反光,重新看向屋內(nèi),。
在這個世界,,很多有錢人都會在門口掛符鏡辟邪,作用當(dāng)然是有的,。
沒錢的也會有樣學(xué)樣,,掛一塊普通銅鏡,至于效果也就聊勝于無,。
但普通人本就沒什么手段來抵御邪魔,,也只能用這些辦法來尋求心安。
與此同時,,師天驕和王丘山?jīng)_進石屋后,,就看到正對門床上攤著一堆碎肉,黑血將床鋪被褥全都浸透,。
符鶴正在床鋪上方盤旋,,翅膀上的紅光閃爍得更加急促。
突然,!
床上的碎尸塊竟自己靠攏,,緊緊貼在一起,仿佛有一只無形的手將它們給縫合了起來,。
肥碩的外形可以辨認(rèn)出正是之前村里的屠夫,。
啪!
蒲扇似的左手朝上一揚,,就把符鶴抓到手中,,一巴掌捏成粉碎。
右手同時握住放在床邊的刀,,上面血跡斑斑,,又是一把牛角屠刀。
“原來邪祟藏在碎尸中,難怪之前沒人發(fā)現(xiàn),?!?p> 王丘山直接撲了上去,雙手指間寒光逼人,。
他慣用的符兵是一雙銀紋絲手套,,上面刻畫了盾符和刃符,堅固鋒利兼具,,攻防一體,。
重新組合起來的碎尸屠夫一個挺身就從床上翻下,動作迅猛靈活,。
只一眨眼就距離王丘山不足一米,右手屠刀高高舉起當(dāng)頭劈下,。
“當(dāng),!”
王丘山當(dāng)場面色一變,旋即連連后退,,竟然被屠夫一刀震退了七八步,,反而到了師天驕身后。
“這邪尸好大的力氣,!”
王丘山吐了口發(fā)白的唾沫,,目光兇狠猙獰,仿佛受傷的猛獸,。
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的他,,和平時完全就像兩個人。
事實上,,不只他,,絕大多數(shù)玄衣衛(wèi)都是這樣。
誅邪除妖,,時刻都得面臨各種意想不到的危險,,出手不狠辣果決,就有可能被邪祟趁機反殺,,沒有人喜歡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錚!”
師天驕也從腰間抽出自己的符兵,,是一柄平時當(dāng)做腰帶的軟劍,。
劍刃上的符紋密密麻麻,符光亮得刺眼,。
“當(dāng),!”
又是一聲震響,軟劍崩得筆直和屠刀碰撞在一起。
結(jié)果屠刀崩出了一個大缺口,,但屠夫肥碩的身軀在原地紋絲不動,。
而比屠夫高了兩個頭的師天驕自己卻蹭蹭往后連退三步,在地板上留下三個深沒腳掌的腳印,。
師天驕目光一沉,,明顯閃過驚訝。
師氏的血脈符靈是白蛟,,最強的地方不是力量,,但卻是因為其它方面太強而已。
單論對肉身力量的提升,,在諸多符靈中依舊位列前茅,。
然而與邪尸屠夫的碰撞中,卻吃了不小的虧,,可見這屠夫的力量何等驚人,,比妖獸還要兇怖。
硬碰硬討不到好處,,師天驕立刻改變策略,。
屠夫再次一刀狠狠劈來時,只見她修長的雙腿未動,,腰肢卻向左彎折九十度,,整個上半身已然側(cè)著和地面平行。
仿佛一條黑蛇彎曲身體,,絕非正常人類可以做出的動作,。
如此,不僅輕易躲開了屠刀,,更是趁機用軟劍迅疾攻擊碎尸屠夫雙腿,。
接下來的戰(zhàn)斗徹底一邊倒。
師天驕全身柔若無骨,,除了頭,,身體的每個部位幾乎都能向前后左右任意彎曲。
輾轉(zhuǎn)騰挪的身法更是形同鬼魅,,挑戰(zhàn)正常人的認(rèn)知極限,。
屠夫的邪刀每次都砍中空氣,連一片衣角都摸不到,。
而師天驕則用軟劍從各種刁鉆的角度攻擊屠夫的碎肉連接處,,每一次攻擊看似只有一劍,實際上卻是雪亮的劍光連成一片,。
那是因為她的出劍速度太快,,每一秒都刺出了十劍以上!
師家嫡女在紋血境銘刻的符紋是騰蟒骨符。
這種紋血境的頂級骨紋與白蛟符靈配合,,可以令她的全身骨骼都變得異常柔軟,,可以任意彎曲。
但在需要的時候,,卻又能如蟒蛇出擊,,爆發(fā)極其迅猛的力量。
力大無窮的屠夫邪尸就是被她在速度和靈敏方面完全碾壓,。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碎尸的每個連接部位都被符劍撕開,強行聚在一起的邪尸轟然瓦解,,重新變成滿地碎尸,。
“不愧是師家嫡女?!蓖跚鹕较笳餍缘乜滟澚艘痪?。
能不費吹灰之力就完成任務(wù)回去交差,自然再好不過,。
同時抬步上前,準(zhǔn)備仔細查看邪尸異變的原因,。
但方北這里,,卻反而眉頭皺得更緊。
不知道為什么,,他心中卻并沒有完成任務(wù)的喜悅,。
方北沒有忽略這種感覺。
對于行走于生死之間的誅邪衛(wèi)而言,,如果想活得長久,,就必須小心再小心,任何一絲可能的隱患都不允許輕易放過,。
一念及此,,方北索性閉上眼睛,腦子里開始快速回憶他們進紫河村后的事情,。
僅僅過了十個呼吸不到,,他就猛然睜開眼睛。
“有問題,!”
“屠夫碎尸不是邪祟,,正主還沒有現(xiàn)身!,!”
石屋內(nèi)的王丘山聽到聲音,,腳步瞬間停下,上身微微前傾,盯著屠夫邪尸崩潰后的碎肉,。
全身肌肉緊繃,,如感知到危險的獨狼般凝神戒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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