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問歸過了許久才來,,來的時候還提著新做的梅花糕,,還有一壺果茶。
“聽聞陛下身子不適,,臣便想著做點好吃的點心給陛下嘗嘗,?!睏顔枤w道,他上下打量一眼,,“陛下看起來氣色不錯,,覺得好些了?”
溫卿瑤頷首,,指著旁邊的位置,,“坐下吧,陪朕說說話,?!?p> “這是你方才新做的?”溫卿瑤打開食盒,。
跟梅花綻放一樣的梅花糕,,看著十分誘人。
楊問歸給溫卿瑤倒茶,,“是的,,本來今日想著來看望陛下,便做了糕點,,沒想到陛下正好想見臣,,所以便耽擱了一點時間?!?p> 溫卿瑤拈了一朵梅花糕,,咬一口細(xì)品,楊問歸的水平一如既往的好,,以后只可惜了他這副好手藝,。
“進宮一年多了,你有什么想法嗎,?”溫卿瑤淡淡問一句,。
楊問歸蹙眉偏過頭,“陛下說的想法,,是什么意思,?還請陛下明示?!?p> 他是真不懂,。
溫卿瑤盯著梅花糕看了一會兒,“朕的意思是,,如果讓你離開,,你會走嗎,?”
楊問歸臉色一變,趕緊往前挪了挪,,抓住溫卿瑤的衣袖,,“陛下為何突然說這些話,臣舍不得陛下,,臣哪也不去,!”
他慌了,陛下突然說這個,,肯定是有理由的,。
是不是凰衛(wèi)查到楊伯典什么,陛下遷怒于他,,要送他走,。
他不走!
溫卿瑤彎起唇角,,笑容恬淡溫婉,。
楊問歸嚇壞了,作勢要跪下,,一把被溫卿瑤托起來,。
這手勁,這力道,,完全不像是生病初愈的人,。
“好端端的,為何突然下跪,?”溫卿瑤依舊笑得溫婉,,“朕有件事想跟你說說?!?p> 但這在楊問歸眼中,,突然變得可怕。
宮門外,。
楊伯典帶著大批全副武裝的禁衛(wèi)軍,,一步步朝皇宮走來,他手執(zhí)佩劍,,騎馬立于隊伍中間,。
他拔出長劍,朝空中一指,,“陛下在宮中被蘇儀染挾持,,陛下有危險,速速隨本相入宮護駕!”
一個完美的理由,。
禁衛(wèi)軍在城門處遭到了激烈的抵抗,。
宮門守衛(wèi)沒聽說宮里出了什么事,更不知道所謂的被蘇儀染挾持,,他們現(xiàn)在只知道眼前有人逼宮。
楊伯典手下的額人打得很猛,,宮門守衛(wèi)只是象征性地抵抗一下,,便撤了。
沒了宮門守衛(wèi)的阻攔,,楊伯典長驅(qū)直入,,無所顧忌,中途連個出來阻攔的人都沒有,。
見此情形,,楊伯典越發(fā)得意,他騎著馬昂首挺胸,,沖到最近的政事堂,。
政事堂外面很安靜,沒有進進出出的大臣,。
楊伯典下了馬,,手按佩劍大步邁進政事堂。
一進門,,他感覺到氣氛不對,。
平日這時候,政事堂里很熱鬧,,有不少大臣在這里辦公,,今天怎么安安靜靜的,都沒人了,。
楊伯典握緊佩劍,,他往里走了兩步,但轉(zhuǎn)念一想害怕里面有埋伏,,打算退出來,。
“來都來了,怎么這么快就要走呢,,楊丞相,。”
一道平和好聽的聲音叫住楊伯典,。
楊伯典腳步一頓,,猛地轉(zhuǎn)身看向政事堂里面,是蘇儀染的聲音。
“還不進來嗎,?”蘇儀染輕笑一聲,。
楊伯典沉住氣,直接朝里走去,。
誰怕誰,,他一個帶兵進宮的,還怕一個蘇儀染不成,。
走道屋中,,他一眼看到蘇儀染大喇喇地坐在龍椅上,頭一次見他坐姿如此懶散,,他眉眼輕輕一挑,,投過來的目光中帶著幾分譏笑和從容。
楊伯典心里一緊,,當(dāng)即拔劍指著蘇儀染,,“大膽蘇儀染,你居然敢坐在陛下的龍椅上,!還不快下來,!”
蘇儀染把楊伯典的話當(dāng)笑話,輕笑一聲,,“你不都說我挾持了陛下,,我為何不能坐在這里呢?”
他語氣疑惑無辜,,說完,,他還拍了拍身下的龍椅,十分挑釁,。
楊伯典有一瞬間的遲疑,,蘇儀染這語氣態(tài)度,不會真把溫卿瑤給挾持了吧,。
畢竟他禁足前后的態(tài)度反差實在太大,,蘇家已經(jīng)流放,他卻還能若無其事討好溫卿瑤,,實在可疑,。
說他隱忍到今日伺機報復(fù)也不是不可能。
畢竟溫卿瑤一病倒,,誰都能拿捏她,,尤其是她身邊的蘇儀染。
近水樓臺先得月,。
楊伯典冷靜下來,,問道,,“其他大臣呢!”
蘇儀染挑眉,,“噢喲,,他們啊,我也不知道,,他們?nèi)ツ牧四?。?p> 他兩手一攤,,表情無辜得不能再無辜,。
楊伯典咬咬牙,隨即冷笑一聲,,“是嗎,那本相今日可得想辦法將同僚和陛下都救出來,!”
不管蘇儀染是真叛變還是假叛變,,現(xiàn)在都是他出手的大好時機。
老天助他,!
他可以光明正大地在宮里動手了,。
楊伯典將長劍指向蘇儀染,“明昭殿下不仁不義,,就別怪本相不客氣了,。”
跟隨楊伯典進來的禁衛(wèi)軍,,也紛紛將手中武器對準(zhǔn)蘇儀染,。
蘇儀染揚眉看向楊伯典,毫無懼意,,他兩手交疊撐著下巴,,好看的眸子中,裝不下楊伯典的身姿,。
“楊丞相別急著出手,,我這里有一個故事你想不想聽?!?p> 他彎唇一笑,,得體又優(yōu)雅,將“帝都第一公子”的風(fēng)姿展現(xiàn)得淋漓盡致,。
楊伯典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的蘇儀染,,他放下長劍,道,,“好,,本相聽一聽你的臨終遺言。”
看看蘇儀染還能耍什么花樣,。
蘇儀染冷笑一聲,,身子往后一靠,整個人舒舒服服地靠在靠背上,,仰頭將楊伯典放在余光里,。
“從一年多前開始,宮里有一個小太監(jiān),,他的職位并不高,,還是個散姓,他在宮里并不十分起眼,,但他任職的地方很重要,。”蘇儀染眸光一彈,,“這人在長安宮的御膳房中干活,。”
楊伯典忽然覺得這人的身份聽著好耳熟,。
“這個小太監(jiān)干活很細(xì)致,,但有一點,每個月他都會偷偷往送給陛下的飯食中撒一點東西,,這東西叫……”蘇儀染特意正過眼神,,盯上楊伯典,“銀羅圈葉,?!?p> 楊伯典“咯噔”一下。
蘇儀染怎么會知道這件事,。
“你說什么,,本相不明白,這是什么故事,!”楊伯典裝傻,。
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rèn)他曾經(jīng)指使人給溫卿瑤下毒,哪怕蘇儀染是將死之人也不行,!
蘇儀染一挑眉,,“好,我們換一個故事,,一年多前,,皋月殿下得了盛寵,陛下準(zhǔn)許每個月有固定的一天,,他的父親可以進宮看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