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城——
投降大明一年多的張獻忠悠然地坐在寬敞的大廳里,,邊喝茶邊聽著評書,,不過,平書的內(nèi)容卻是《孫子兵法》,,然而,,不管上方的評書先生如何賣力的闡述《孫子兵法》,張獻忠依舊聽得頭腦空空,,不解其意,,漸漸失去了耐心。
“去去...你們都下去,,我要和義父商談事情,。”
這個時候,,孫可望走了進來,,一身的絨衣鎧甲,,像往常打發(fā)走了大堂里的無關(guān)人員,緊接著極其恭敬的來到了張獻忠面前,,站在距離張獻忠兩米遠的地方,。
“你們也下去吧~”
剛才的那種煩悶一掃而空,張獻忠擺了擺手,,打發(fā)走了為自己捶腿揉肩的侍女,,但依舊懶散地坐在那里,,漫不經(jīng)心地看了一眼孫可望,,隨后端起茶,細細啜飲起來,。
“可望啊~,,什么事情啊,?還搞得這么神神秘秘,。”
“義父——”
孫可望忽然單膝跪在了地上,,雙手一抱拳,身上的鎧甲隨即嘩嘩作響,,極其鄭重地繼續(xù)說道:“義父,,不能再這樣安于現(xiàn)狀,享樂了,。”
“哦,,可望,,什么意思?”張獻忠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隨手將茶杯放到了旁邊的茶幾上又問道:“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義父,,現(xiàn)在是咱們舉事的最佳時機!”孫可望平靜的眸子里有著點點的興奮光芒,。
“喔~什么最佳時機,?”
依舊是不咸不淡的話語,但聽在孫可望的耳中,,極為了解張獻忠性情的他,,心中一動,當即意識到,,義父也有著這方面的心思,,只是缺少一個能夠說服自己的理由。
“義父,,先不說咱們的軍隊經(jīng)過一年多的休養(yǎng)生息,不僅兵多將廣,,糧草,、輜重和兵器都得到了極大的補充,,單單是現(xiàn)在的局勢,都對咱們再次舉事極為有利,!”
“怎么個有利法,?”張獻忠又拋出了一個問題,人也有了幾分正襟危坐,。
“義父,你看啊,,韃子去年的入侵,牽制了大量的朝廷軍隊,,這湖廣一帶出現(xiàn)了一個幾乎沒有官軍的空白,如果這個時候出手,,咱們能夠輕而易舉地拿下湖廣,,就擁有了更大的地盤,。
向西,,義父你可以做個蜀王;向東,,可以直取江南,甚至是南京,,朱元璋發(fā)家,、一統(tǒng)天下的地方,;向北,,也可以逐鹿中原,。”
“那為什么不可以向南發(fā)展,?”似乎是有一些不滿,張獻忠微微蹙眉,。
“義父,西南自古民風彪悍,,又有沐國公在那里世代鎮(zhèn)守,,有著一支軍力極其彪悍的沐家軍,義父雖不懼他,,卻也沒有必要與其兩虎相斗,正面相爭,。”
張獻忠雖然為人粗獷,,大字不識幾個,卻也聽出了孫可望的隱晦之意,,也是在給自己臺階下,,己方的這么一點兵力,,如何能與盤踞云貴百余年的沐家軍相比?
意識到這一點之后,,張獻忠也就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
看到張獻忠還沒有交代,,內(nèi)心蠢蠢欲動的孫可望忍不住又說道:“而且,,義父,朝廷不會任由咱們繼續(xù)做大下去而置之不理的,。”
張獻忠心中一沉,,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連忙追問道:“可望,,什么意思?”
不知是什么時候來得的李定國,,聽到張獻忠的問話,,開口答道:“義父,不只是咱們不信任朝廷,,朝廷也是同樣相信咱們,,否則也不會在招撫后派兵監(jiān)視咱們。
一旦韃子的威脅完全解除,,朝廷勢必會調(diào)集官軍,,將咱們這些不接受改編的義軍全都圍剿了,?!?p> “好,,那就舉事,!”
剎那間,,張獻忠有一種火燒眉毛的迫切感,,四大義子還來不及高興,,作出回應(yīng),,緊跟著又說道:“舉事的時間就定在五月份,?!?p> “義父,,不可啊~”孫可望下意識地表達了反對,看到張獻忠的神色微冷,,連忙又說道:“義父,,俗話說遲則生變,,距離五月份還有兩個多月呢,?
要是中間出現(xiàn)了紕漏,,走漏了消息,,咱們再拿下湖廣,將會付出更多的代價,?!?p> “時間就定在五月份,!”
張獻忠的語速不急不緩,,看似平靜,,卻有著不容商量的氣勢,,也想勸說的艾能奇和劉文秀全都住了嘴,,而李定國面有沉吟之色,,卻表示了支持,。
“義父英明!”
在三人驚訝和不解的目光中,,李定國不無解釋地又說道:“湖廣的夏季要比北方來得早的多,五月份的時候,,湖廣一帶的糧食差不多可都熟了,。”
看到三人的臉上依舊是掛著不解之色,,聽得似懂非懂,,李定國不得不又提醒道:“要是五月份起事,大軍就不用考慮糧草的問題了,,打到哪個地方,就可以就地補充大軍的糧草,。如此一來,,大軍就能輕車簡從,,行軍速度將會提升一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