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行尸走肉一般從心理咨詢室走出來,,沒有走電梯,,順著步梯下去,拐到一個無人的角落終于忍不住抱頭痛哭起來。
哭了一會兒手機忽然響了,,我擦擦臉上淚水,,看到是小陳打過來的,,就接通了,。
“喂!”
“怎么樣,?跟醫(yī)生聊得還好吧,!”小陳關切地問。
“挺好的,,不過他可能……”我猶豫了一下,,小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沒有什么不能跟他說的,于是接著說:“他可能認為我精神有問題,?!?p> “不會吧,我還不了解你,,你再正常不過了,!可能是小雯的事讓你壓力有點大,你可千萬別多想,!”
“嗯,我知道,,沒事的”我淡淡地回答,。
小陳開始抱怨那個醫(yī)生,說:“我就知道那人不靠譜,,昨天主動找到我說要跟你聊聊,,還不收錢。我也是后來才知道,,他混了一張心理咨詢證書,,平時借機凈撩醫(yī)院的小護士……”
說到這小陳忽然停住了,他應該也知道那個劉醫(yī)生和小雯的關系了,。
“我這人嘴快,,你別往心里去啊,!”
“沒事,,我都想起來了,已經(jīng)那么久,,也該過去了,!”
小陳可能覺得有點尷尬,似乎是在想著如何轉移話題,,支吾了一陣說:“哦,,對了,你懂不懂表,?我撿了一塊表,,好像還是機械的,不知道值不值錢,?!?p> 我聽到他說表,立馬緊張起來,,問:“什么表,?你在哪撿到的,?”
“就那天發(fā)現(xiàn)你的地方,不過像是扔在那兒很久,,都生銹了,!”他回答。
生銹了,?聽到這兒,,我懸著的心放下了,應該不是同一塊,。
其實我也不確定我到底在緊張什么,,或者是在期待什么,可能我已經(jīng)接受事實,,大志這個人不存在,,送我的那塊表怎么可能存在。
小陳接著說:“也不知道能不能修好,,時間都停了,!”
“時間停了?”我重復著這句話,,顫抖著問:“是不是停在11點40,?”
電話里忽然沒了聲音,小陳似乎是在看,,然后傳來他驚呼的聲音:“還真是,,你怎么知道的?”
忽然,,我的腦海里蹦出一個念頭,,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東西,就在我家某個地方,,但具體想不起是什么,。
于是我說:“小陳你現(xiàn)在可以出來嗎?盡快帶著表去我家”
“怎么了,?”小陳疑惑地問,。
我回答:“我忽然想起一些東西,不過我得先回家找找,,你盡快趕過來,!”
小陳雖然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不過多年相識他已經(jīng)從我的語氣里聽出重要性,,說:“好,,我現(xiàn)在跟老板說下,大概30分鐘就到,!”
我掛斷電話,,打了車直奔回家,。
一進屋小白迎了上來,我看到小陳給他備足了狗糧和水,,摸摸它的頭,,直奔臥室,打開床頭柜開始翻,。
床頭柜里沒有,,書桌上、抽屜里,,包括冰箱頂我翻了個遍,,依然沒有找到。
我站在原地努力回憶,,到底在找什么東西,?好像是文字,那應該是書本雜志之類的,,床底下!對,,我床底下堆了很多舊書,、雜志和報紙,都是以前留下的,。
我翻開床板,,把那堆舊書報紙抱到客廳,坐下開始翻,,先是把雜志翻了一遍,,一無所獲,又開始翻報紙,。
小陳開門進來,,看到滿地的破雜志舊報紙嚇了一跳。
“這是怎么了,,你在找什么,?”
我一直在低頭翻著報紙,回他:“我也不知道,!””
小陳聽了我的話,,一臉的擔心:“不知道找什么?你沒事吧周旭,,你別嚇我,!”
我看到他手上的表,一把拿過來,,仔細看,,黃色的指針,、藍色的彩環(huán),時間停在11點40,,翻過來看背部有保時捷的車標,,果然和大志送我那塊一模一樣!??!
只不過確實如小陳所說,已經(jīng)嚴重生銹,,像是被扔在野外很久,。
我把表放在一邊,繼續(xù)翻報紙找著,。
“你在找什么,?我?guī)湍阋黄鹫遥 毙£愡^來也拿起一摞報紙,。
“我不太確定要找什么,,可能是一則新聞,車禍什么的,?!蔽翌^也沒抬繼續(xù)瘋狂翻報紙。
小陳就也開始跟著翻,,我全神貫注盯著手上一張張翻過去的報紙,。
我打開一張一年前的舊報紙,右下角不起眼角落出現(xiàn)一則新聞,,我首先看到的是一張車禍現(xiàn)場圖片,,一輛摔得變形的汽車躺在樹林里,下面還有一張兩個人的合影,。
我一眼認出那輛變形的汽車就是保時捷911,,而那個樹林依稀可以辨認出和我那晚發(fā)生事故的是同一個樹林,就在黑石村路牌旁的懸崖下,。
而新聞的標題更是讓我后背發(fā)涼:
“富二代攜女友車內(nèi)割腕自殺,,未果后駕車沖下懸崖,雙雙殞命?。,。 ?p> 小陳看到我面如死灰的表情,,推推我肩膀,,問:“怎么了?這兩個人你認識,?”
我看著照片,,呆呆地回答:“這就是龍云志和芊芊,!”
“啊,?”小陳發(fā)出驚呼:“那你這是,,遇到不干凈的東西了?”
我沒有回答他,,我是個受過高等教育的人,,一直不相信這種子虛烏有的東西,可我忽然想起大志和芊芊手腕上都有一個割開的傷口,,還有芊芊最后的奇怪表現(xiàn),,確實是對大志戀戀不舍,除了小陳說的這種可能,,我一時也想不到該如何解釋這一切,。
我原地想了很久,說:“這張報紙我之前應該看過,,也有可能是我憑著記憶想象出這一切,。”
小陳拿過報紙,,仔細看著兩人的照片,,我不知他在想什么。
第二年三月份,,小雯結婚了,,我最終還是沒有去參加婚禮,,只是微信發(fā)了紅包表示祝福,。
婚禮當天,我借小陳的車一個人再次踏上前往黑石村的路,,我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路牌,,上面“黑石村”三個字已經(jīng)開始剝落。
我一路向下,,到了村口,,經(jīng)過一片開滿桃花的果園,看到那塊巨大的黑石,,完整的矗立在那兒,,一對小情侶正圍著黑石拍照。
小情侶見有人過來,,轉身去桃花林拍照了,,我走上前,仰頭看著黑石,,伸手摸了摸,,依舊冰涼,。
我走進村子,路邊村民在支著小攤售賣一些土特產(chǎn)和工藝品,,我路過一個熟悉的院子,,里面有位老奶奶,正在慢悠悠地扣玉米粒,。
我來到村北頭山神廟,,里面有個大叔正在掃地,我走了進去,。
“大叔,,我路過的,口渴了,,能討杯水喝嗎,?”
大叔抬頭看看,轉身回屋拿出一瓶礦泉水,,說:“兩塊錢,!”
我掏錢給他,在旁邊找個地方坐下來,,開始試著跟大叔攀談,。
“大叔,我聽說咱這里之前有很多好玩的,,有沒有山洞項目之類的,?”
大叔一邊掃地一邊說:“沒有,能玩的都在外面,!”
我點點頭,,從大叔那兒買了一炷香,借機進了里面,,趁他不注意繞到塑像后邊,,用手敲了敲墻壁,聲音空洞,,似乎還有回響,。
我已經(jīng)得到我想要的答案,不過這已經(jīng)不重要了,,一切都已經(jīng)過去,,也不會再發(fā)生了!
我駕車離開,,路過那個路牌只是瞥了一眼,,沒有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