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男人皮笑肉不笑,,眼眸彎彎,瞳仁中卻發(fā)散著絲絲冷意,。
祁煙冷笑著伸出手指戳了戳白隋蒹的臉,,揶揄道:“你何時換的皮囊?如果我想不起來你捅了我一劍,,我還真把你當人了,。”
“那可真是巧了,,魔王大人姿容絕代,,時隔千年我依舊會錯把你當成人界的美貌女子?!卑姿遢蠛敛豢蜌獾胤磽?。
反正你罵我不是人,我也罵你,,咱倆本就看不對眼,。
“對了,我的寶劍是不是還留在你那邊,?”白隋蒹猛地想起當年刺入她身體,,將她封印在洛水的那把劍,那可是他曾經最趁手的兵器,。
祁煙擺出一副恍然大悟地樣子“哦~”
“抱歉,,被我掰斷了?!?p> 男人面色微微發(fā)青,,薄唇一繃,深吸幾口氣說道:“這樣啊……”
“那就算了吧,?!?p> 祁煙挑眉:“你只能算了,不然你能怎樣,?再捅我一刀?你以為你現(xiàn)在這副病懨懨的樣子,,能夠碰得到我嗎,?”
她說話間已經走到白隋蒹面前,手按在他胸口的位置,,祁煙能感受到白隋蒹力量的起伏不穩(wěn)和底盤虛弱,。
“你……變弱了?!?p> 聞言,,白隋蒹臉色大變,伸手捏住祁煙的手腕,,用力將她帶到面前,,二人鼻尖相抵,,彼此眼中凌厲的光芒爭相碰撞,似乎能看到無數(shù)的刀光劍影,,空氣中慢慢彌散出一股火藥味,。
“你說誰弱?”
“我說你,?!?p> “你配嗎?手下敗將,?!?p> 手下敗將……她確實被他封印在洛水幾百年不得翻身,而這一次的失敗足夠他以此為契機嘲笑自己,。
祁煙想著,,紅唇間忽而吐出一聲冷哼,手腕用力地從白隋蒹鉗制的手中抽出,,她逐漸拉遠彼此的距離,,鞋尖在燈光下一閃一閃宛如天上繁星,而手在餐桌上摩挲……
突然指尖碰到了冰涼的銀制西餐刀,,祁煙伸手去抓卻抓到另一只溫暖的手,。
她震驚地回過頭,對上霍洺臣有些溫柔的目光,。
祁煙小聲道:“松手,。”
霍洺臣搖搖頭,,說了句不要這樣,,他的手牽住祁煙的手,指頭在她掌心安慰似的捏了捏,,隨即對著白隋蒹說道:“我未婚妻年紀小不懂事,,多有得罪。但剛才白先生對我未婚妻的羞辱之詞我也聽到了,,希望白先生能對我的未婚妻道歉,。”
白隋蒹道:“如果我拒絕呢,?”
霍洺臣微笑:“那么我就找人和白先生談談,,如何道歉?!?p> 他微微一抬手,,靠墻而戰(zhàn)的幾十個黑衣人都蠢蠢欲動,白隋蒹斂眸,,手不由地攥成拳頭,。
“怎樣,?白先生考慮一下選擇何種解決方式?!?p> 最終白隋蒹嘆息道:“對不起,。”
“怎么樣,?”霍洺臣轉過頭,,欠著身子問祁煙。
祁煙道:“原諒他了,,走吧,。”
“嗯,?!?p> 他轉身道:“那么白先生后會有期,我和我未婚妻還有事情,,這次晚宴就先行一步,,失陪?!?p> 白隋蒹點點頭,,不在說話。
出了會場的大門,,祁煙就主動掙脫了霍洺臣的手,,獨自一人走在他前面幾步遠,高跟鞋敲在凍硬的雪地上偶爾會讓她歪斜幾下身子,。
霍洺臣皺眉道:“我扶著你走吧,,你穿的鞋不方便?!?p> “不用了,,我們盡快走到雪山那邊的旅店去吧?!?p> 祁煙特地拒絕了他開車回到山莊酒店的提議,,堅持走回去,她脫下高跟鞋拎在手中,,赤著腳踩著冰涼的雪。
“你不冷嗎,?”
祁煙搖搖頭,。
霍洺臣再次問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話想說?”
“……”
她先是不說話,,等走到雪山腳下,,看著沒過腳脖的白雪才慢慢開口:“我想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霍洺臣道:“那你介意我猜猜是誰嗎,?”
祁煙:“不介意,。”
霍洺臣:“云忱,?!?p> 他脫口而出的答案著實讓祁煙有幾分震驚,她覺得她和云忱之間表現(xiàn)得天衣無縫,。
霍洺臣:“我是不是猜對了,?”
面前的女子點點頭,眼中的神色明顯是松了一口氣,,難道她會怕自己生氣,?
霍洺臣又道:“從他買草莓冰淇淋給我,我就覺得不對勁,,而他給你遞皮套和拿衛(wèi)生紙的動作,,我就猜到你們之間不單純?!?p> “我開始以為只是他比較喜歡你,,后來你失蹤,小阮失蹤,,云忱那幾日也變得格外忙……”
“我就得到答案了,。”
霍洺臣的敘述很平靜,,仿佛在訴說別人的故事,,祁煙望著他不禁皺起眉,有些疑惑道:“那你帶我來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想帶我看一場極光,?”
“我想……”霍洺臣微笑,“我想看看我自己的心意,?!?p> “如果我喜歡你,這次獨處的二人世界我就能感覺到,,可是我除了對你義務上的維護,,找不出發(fā)自內心的情感,所以我大概……”
祁煙接茬:“大概不喜歡我的吧,,這是覺得合適,。”
霍洺臣:“沒錯,你長生不老,,會和我長久的生活下去,,你會是我最合適的伴侶?!?p> 祁煙:“但合適,,不一定你喜歡……所以回去以后,我們還是分開吧,?!?p> 霍洺臣笑著點點頭,心結一下子被說開,,彼此間氣氛就變得和緩許多,,他剛催促祁煙趕緊回到山莊酒店暖暖身子,耳邊突然出現(xiàn)轟鳴之聲,。
是雪崩,!
“快走!”
霍洺臣話音剛落,,奔騰而來的白雪就已經將他們兩個人掩埋,!過了大概五六分鐘,被埋在雪層下的祁煙率先蘇醒,,她試著動了動身體,,裙子都被雪水濡濕,雪壓在身上仿佛千斤重,,視線也黑漆漆的,,稀薄的地方能看到幾絲淡光。
祁煙喊道:“霍洺臣,?”
無人回應,。
她又喊了幾遍,在最后一次的呼喊結束后,,祁煙察覺到自己的腳腕被一只手輕輕扣住,。
祁煙十分激動地問道:“霍洺臣!你有事嗎,?有沒有受傷,?”
“……沒事?!?p> “你呢,?”
那邊的聲音弱弱的,仿佛喉嚨嗆進雪水,,帶著幾分沙啞和低沉,。
“我也沒事,只不過衣服濕了,有些難受有些冷而已,。”
霍洺臣握著她的腳腕,,手指僵硬地搓了幾下,,似乎要給她取暖。
他惴惴不安地問道:“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能逃出去嗎,?”
祁煙思索片刻道:“霍洺臣,你信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