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怎么,?小姑娘看上吳醫(yī)生了,?”跟我搭話的是躺隔壁床的阿姨,,她說完這話之后隔壁幾個床的人都轉(zhuǎn)頭過來看我,,我慌忙搖頭:“我……不是……”
“害什么羞啊,,吳醫(yī)生在這兒挺受歡迎的,。你們之前認(rèn)識,?我看他對你特別親***時那些姑娘怎么示好也沒見他這么照顧,?!闭f完還跟旁邊床的阿姨互換眼神,,然后一齊點頭。
我一時不知道說什么,,我也不知道他平時怎么對我們以外的人:“唉,,阿姨,我們就是本來認(rèn)識……”話音未落就被打斷:“那不是更好,?可抓緊吧,!”
古往今來,不管生在什么時代,。阿姨們最喜歡的活動果然還是說媒嗎,?我這么想著,,吳夏光就走了進(jìn)來。阿姨們立馬噤聲,,還沖我眨眼,。
“這么快就聊上了?在說什么呢,?”他信步走來,,遞給我?guī)讖埣垺?p> “說你帥?!蔽覜]有抬頭就說,,接過紙,是工作崗位申請表,?!澳恪闭孀屛襾頀叩匕??話還沒問出口就被他堵回去:“你就考慮考慮,。”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申請表糾結(jié)起來,,其實在學(xué)校工作挺好的,就是暫時可能怕單手洗菜洗不干凈,?但是到醫(yī)院來更沒什么會做的,,單手能做的只有掃地吧,護(hù)工工作暫時也做不了,。
哎,,掙口飯吃不容易啊。從前沒有想過自己會為了糊口做現(xiàn)在的工作,。英語伴我一生,,看來是做不到了。
“哎,?!贝x開病房以后,我又嘆了口氣,。旁邊阿姨立馬偏過頭來問:“是什么,?難道是結(jié)婚申請?”我搖搖頭,,沒開口,。
“不過姑娘你怎么受傷的,手這樣了,臉上也有傷,?!彼龖?yīng)該是仔細(xì)看了看我,小心翼翼地提出,,“難道……家暴,?”
“不是!”誰跟那個神經(jīng)病是一家的,?說起來就火,他要是我一家的那我可能是眼瞎腦殘,,跟那個惡心的東西一家還不如被那喪尸吃了,。
但阿姨好像理解錯了,立馬來勸我:“小姑娘啊,,這結(jié)婚呢,,要看人,如果原來那個人不好就換一個,。你看吳醫(yī)生對你多好,?不如離了婚跟吳醫(yī)生在一起?!边@話說的,,我一口老血就要悶出來,剛要反駁,,只見吳夏光又走了進(jìn)來,,我只好閉了嘴。
他卻一邊觀察他那個病人的病情一邊搭上腔:“阿姨,,我和她啊,,我們心里有數(shù),您就別擔(dān)心我們了,。還有,,她還沒有結(jié)婚,只是遇到了個瘋子,?!甭犕晁届o地說完,旁邊阿姨似乎還想說什么,,無奈給我弄骨頭的醫(yī)生進(jìn)來問我情況了,,只得閉嘴。
可我看見他說到后面,,臉色越發(fā)冷,。
“你這兩天就住在這里,等病好了每天晚上除了夜巡到這里來做工一個月,吃住就在這里,?!蔽尹c點頭,明白這就是相當(dāng)于收費了,。不過住兩天抵一個月,,不知道到底是誰賺了。
我其實已經(jīng)有些想回居住所了,,這一會兒就被念叨得頭疼,,要忍兩天我覺得我要瘋,一直裝睡也行不通,。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白冼和Lucy來看我了。Lucy把病床之間的隔布拉上,,兩個人就坐在我床邊問起我病情來,。看樣子羅文寒他們已經(jīng)把今天發(fā)生的事告訴過其他人了,,至少白冼和Lucy是知道了,。
把今天的情況說了半天,我突然想起這事的源頭,,于是降低了聲音問:“陳萌夢怎么樣了,?”Lucy立馬和白冼對視一眼,然后搖搖頭,。
“是不知道還是不怎么樣,?”我沒有明白他們的意思。
“不太好,?!盠ucy把聲音控制得更小,幾乎貼到我耳朵上說,,“她懷孕了,。”
“臥槽”脫口而出,,意識到在老板,,至少是前老板面前這么說話不太好,我立馬捂住嘴,?!靶辛恕,!睕]想到白冼笑了出來,。
老板變了,,雖然他也不是什么高冷霸道總裁人設(shè),但也不是隨時笑得像小孩兒的這種類型,。
“怎么,?”他見我沒有動作開口問道?!袄习?,你以前是為了樹立威信在我們面前笑得不多嗎?”我在他的注視下鬼使神差地問出口,。
只見Lucy在旁邊低頭笑起來,,讓我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是啊,。不然怎么管理企業(yè),,老板是不能和員工一起嘻嘻哈哈的?!蔽艺J(rèn)同地點點頭又接著問:“那你怎么現(xiàn)在開始釋放天性了?”
他倒是回答得正兒八經(jīng):“因為我們之間現(xiàn)在沒有上級和下屬的關(guān)系,?!毕胂胍彩牵覀儸F(xiàn)在都是打工人,?!安贿^萬一哪天又要跑……”我剛說出口就被Lucy打斷了:“說什么呢?!辈贿^那之后我們都沉默了一陣,,看來大家都知道現(xiàn)在這種生活可能不會太長久。
“不說這些了,,我們先回去,,明天其他人來?!卑踪戳丝词直硖ь^跟我說,。
“好……哎,不用了,,我大概后天就能回去了,,況且這兒有人照應(yīng),沒關(guān)系的,?!蓖蝗幌肫鹞乙沧〔婚L久還是覺得不要太麻煩人了,“你們回去跟他們說我還好就成,,手殘了腦沒殘,。”
剛才的談話過后,我覺得應(yīng)該對白冼有些改變,,他都先改變了,,總不能一直以對付領(lǐng)導(dǎo)的方式對他,所以隨口就皮了起來,。
“行了,,知道了?!彼酒饋?,用手指點了我的額頭。然后我就看到Lucy的眼神在我們之間流轉(zhuǎn)了幾個來回,。
“白冼哥你來了,。”這時隔簾掀開,,吳夏光走了進(jìn)來,,和里面的人對視之后問:“怎么處理的那人?”
白冼搖搖頭說:“問過了,,還沒說,。”我看見吳夏光的臉色立刻變黑,。我看氣氛有變,,立馬仰起頭,抬起腿試圖蹬他,,但沒蹬到:“哎,,我這不是沒啥問題嘛?!?p> “你這叫沒事,?”這次輪到Lucy來吐槽我。
“他也被我打得不輕,,我這手是因為大意了,。可惜那根棍子丟了,?!蔽乙荒槦o所謂地說,看起來還有些惋惜,,看著吳夏光的臉色還沒變好便接著說,,“過兩天就好了,不是還有大家照顧我的嘛,,吳醫(yī)生這么專業(yè)……”
他撇嘴小聲嘀咕:“我又不是骨科醫(yī)生,?!辈贿^他突然抬頭問,“到醫(yī)院工作的事想得怎么樣了,?”
“你要到醫(yī)院來工作,?”接話的是白冼和Lucy,他們驚訝地看著我,。
我搖搖頭說:“還沒想好,,不過學(xué)校還不錯,不是很想離開,?!币娢衣冻鲎约旱囊庠福瑓窍墓庖矝]再說什么,,只點點頭表示尊重我的選擇,。我看他眼色里似乎有一瞬間的失落,但一時也不知道該怎么辦,,就選擇了沉默,。
“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夏光和我們一起吧,。”Lucy的話打破了一時的尷尬,。吳夏光看看我,我沖他點點頭,,他就上前來幫我檢查了一下手臂的包扎,,把床調(diào)整到合適的角度,再幫我蓋好被子之后展開笑臉跟我說:“明天見,?!?p> “嗯,快走吧,,你們,,快熄燈了?!蔽议_始催促他們,,他們也就轉(zhuǎn)身出去了,也很貼心地沒有將床簾拉開,。于是我終于得到了一個半私密的空間,,盡管是暫時的。有時候獨處比無意義的聊天更讓人舒適,,而且我原本就靠著獨處來充電,。
我躺在床上又開始發(fā)呆,。
說真的,被人關(guān)心的感覺也挺好的,,而且同齡人似乎更能把握那個度,。
想起第一次見到吳夏光打喪尸的模樣,在別墅里一起值夜一起玩樂的日子,,又想起他那一套幫助病人的動作,,熟練得讓我覺得享受到了頂級服務(wù)和最細(xì)致的關(guān)愛。
我還似乎感受到一些不同的地方,,它們讓我在見到他的時候總是無法真正地平靜下來,。但我在這方面……說得好聽點是矜持,說得直白一點就是“慫”,,從那以后我一直在避免自己再踏入某種情緒里,,并且堅信只要不期望就不會有失望。
想到這里我的心口又有些隱隱作痛,。
都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都是有道理的,。我是一個慢熱的人,,同等的,傷口愈合的時間也要更久,。
這次該怎么辦,?我問著自己。
房間的燈已經(jīng)被值班護(hù)士關(guān)上了,。于是這個問題就這么伴隨著房里不知道誰的呼嚕聲充滿了這個漆黑的房間,。我轉(zhuǎn)頭看向窗戶的方向,外面漆黑一片,,看來是有云遮住了天空,。
不知道什么時候睡著的,但天空亮起來的時候我馬上就醒過來了,,可是頭止不住地疼,,打不起精神??赡苁窍胩嗍?,沒睡好罷。
“怎么了,?你昨晚出去打鬼了,?”我的醫(yī)生一掀開床簾就擺出了一副震驚臉。經(jīng)過的治療,,和他熟起來之后發(fā)現(xiàn)他也是個愛開玩笑的人,。之所以說“也”,,是因為在那之前我認(rèn)識了吳夏光,他的玩笑總是沒完沒了,。
不知不覺地笑出來,,我回答:“對啊,打鬼,?!?p> “打什么鬼?”醫(yī)生幫我看了看胳膊,,一邊說話一邊招呼其他人幫我整理胳膊,。沒有麻藥,沒有吳夏光,,疼,。
自從昨天他在我折騰胳膊的時候安撫我之后,我似乎時常都會想起他,,特別是在感覺疼痛的時候,。真的好像太過依賴他了。在那邊房子的時候也是,,太依賴了,。這樣的依賴甚至讓我感到有些恐懼。
這世上,,能依賴的只有自己不是嗎,?
我一邊這么想,一邊點頭,。卻不想醫(yī)生突然爆發(fā)出一陣笑聲:“我就知道你喜歡小吳,。”嗯,。我正想點頭,,才回過神來他在說什么立刻搖頭:“不……不是,,我沒……你剛才說什么了,?”
“你剛才走神了?”看我點頭,,醫(yī)生尷尬地笑著,,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連忙擺手說,“沒事沒事,,我開玩笑,,不重要?!?p> 等醫(yī)生護(hù)士離開的時候,,我又已經(jīng)滿頭大汗,,忍不住輕聲“哼”出來。
“小姑娘,?!迸赃叺陌⒁谈糁埠熀拔摇N摇班拧绷艘宦暠硎韭牭?。然后她就沒再說話,,窸窸窣窣之后床簾稍微打開了一些,然后我見她又坐了回去,。
“阿姨,,你不是腳受傷了嗎?起來干什么,,要掀開簾子跟我說就好了,。”我有些著急她的狀況,,老年人在傷病之后本來就恢復(fù)得慢,。
“我躺了不少時間了,起來活動一下,,不過……”她把頭湊過來了些,,放低聲音說,“剛剛吳醫(yī)生來了,,都聽到了,。”
“什么,?,!”